“来了……”蓝芷烟勾起嘴角,抽出腰侧的枪,一个转身,就上了一边的货车。
韩戮手执枪,跳上车,“你猜对了。”
“那可不,”蓝芷烟把已经中枪的司机推下车,面色如常的躲过一颗子弹,“你说,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
“我们怎么说也有那一百个人吧?”韩戮朝外开了一枪,墙角露出半个身子的人应声倒下。
她挑了下眉,踩下油门,面不改色的度量面前的局势,“对方怕是有我们三倍不止。”
韩戮脸上的笑意渐渐凝滞下来,“你事先应该知道,这回会有人来劫货你都猜到了。”
“我又没有预知能力,他们会派多少人,我也猜不准。”她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见丝毫对自己生死的担忧。
韩戮顿时不懂她了,急的额头开始泌出冷汗,“那现在怎么办?”
“慌什么。”
巷子里一窝蜂冲出十几个人,蓝芷烟目光一定,找准时机,朝人口密集的地方冲去……
韩戮握着手里的枪紧了紧,突然明白之前她为什么一再强调一切得有秩序,千万不能乱,不要离开原定岗位。
大货车的威力可见一斑,几十个人中,来不及跑掉的,被无情卷入车轮之下,惨叫声和血腥味在整条街弥漫。
周围民宅里有人探出头来,被战火波及。
蓝芷烟侧眸,将车倒退,同时催促道:“韩戮,下车,走那个巷子!”
“收到。”韩戮拧眉看着面前枪火四溅的情势,没有多问,利索的跳下车,匍匐往巷子去。
蓝芷烟咬牙,手臂肌肉紧绷,双眉间笼起一道深深的褶皱,她推开车门,把最近的一着背朝着自己的人解决掉,几滴鲜血溅到脸颊上,她眸色逐渐转为猩红……
所过之处,遍地横尸。
同时,还要兼顾每个组,及时给出最佳指令。
非要挣一个你死我亡,有人怕了,逃了,又被流弹击中了。
为的就是那一批货,它的价格,大到要用上百条人名来换。
蓝芷烟想,自己要是死了,恐怕也要下地狱。
她数不清自己开了多少枪,手里的匕首划过多少人的脖子,直到……有人拿着大喇叭,崩溃大喊,“蓝阁主,蓝阁主,你赢了!这批货我不要了不要了!”
所有人都难得一致的停下了手。
谁又喜欢杀戮?
疲倦爬上每个人的脸颊,他们一同把目光投向蓝芷烟——这个决定争斗继续还是结束的女人。
蓝芷烟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血,不知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愣愣出神,好一会儿,她抬起头,脸上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样子,“行,给个理由。”
络腮胡子的男人操着一口当地方言,怒不可遏,“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如果非要鱼死网破你也没有办法!”
“那您可以试试,反正这批货,是我的,就是我的,它跑不掉。”蓝芷烟缓缓笑开,一身纯白的上下装早已看不出原色,但她笑的纯粹,同刺目的血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蓝阁主,black也就一百来人,跟我buff比起来,如同以卵击石,你想清楚!”络腮男人脸部肌肉狠狠的抽动了几下,目光如同利刃,一刀一刀剜着她。
她悠然自得,指了指一地的尸体,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您也说您的人多,那也晓得,这克里斯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您见过有谁不求利吗?您让我这么多兄弟莫名其妙就死了,怎么也该给个交代不是?”
“嗤——既然进了这儿,生死由命,蓝阁主别太天真了,行了,兄弟们,回去了!”
络腮胡子男说完,就跳下高处,扔掉大喇叭,吹了声口哨,就有零零碎碎有几个人跟在他身后。
郑虎也是一身狼狈,正要拔枪追上去,蓝芷烟抬手拦住他,笑里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别追,让剩下的把货清点一下,搬到车上去。”
看面相,额宽颔厚,宽厚之相。
“得。”
“还有,”蓝芷烟拉住他,眼中有几分愧疚,“如果这106个人中有不幸去世的,嗯,把名单给我下。”
郑虎一震,看着她眼中的真挚,半晌不吭声,半瞬后,他说:“蓝小姐,这个地方……不能有妇人之仁的。”
蓝芷烟松开手,退后了几步,苦笑道:“你快去吧。”
郑虎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边朝某处跑,边吹着口哨。
蓝芷烟则是抬步走向巷子,扶住墙壁,干呕起来。
血腥味……太浓了。
眼角有涩涩的感觉,她摸了摸,转了个身就背靠着墙壁,掏出烟盒。
好在,并没有沾到血。
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半天没找到打火机,她有些烦躁,揉了揉头发,刚要把嘴里的烟丢掉,眼前就出现了另一只手。
有点茧,粗且宽。
她抬眸看去,正是刚刚离开的郑虎。
她也没矫情,凑过去让他给点上,问他,“怎么回来了?”
“你安排的事,正在干了,不过……”郑虎也抽出根烟,点燃吸了口。
“想问我之前,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蓝芷烟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你是军人,对吗?”
郑虎吐出一个烟圈,没有多说别的,侧眸看她,“怎么看出来的?”Χiυmъ.cοΜ
“都是在军队里爬滚过了,闻着这味儿,就明了!”蓝芷烟笑了几声,凑到他边上嗅了几口,“嗯……军人的汗香味。”
郑虎朗声大笑,退开几步远,“哈哈……我记得你是有丈夫的人呀!”
“唔,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蓝芷烟愣了一下,啧啧感叹。
他不提这一下,她好像还真的快忘了,自己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而且丈夫还是一个残疾。
他们在一起颠龙倒凤过……
冷不丁蹦出一个赤体的男人,她感觉自个儿脸有点烫,站直身子,看他,“你没什么问的?”
“刚跟你一起来的那男人,去哪儿了?”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蓝芷烟轻轻一笑,透着几分恶劣的意味。
有人来汇报伤亡程度,八人去世,十二人受伤。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这个数字算是可观的了。
郑虎深深的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上面会看中的人,果真是有实力的。”
蓝芷烟摇头,“是给的人愿意听。”
说完,蓝芷烟先一步朝之前停车的地方走去。
而满地的尸体……
有人背锅。
郑虎也没去多嘴,就让兄弟把自家的人抬上车,而几大箱货物通过检验,也丢掉了不少。
这样一弄下来,三辆商务车刚好装得下。
重伤的和尸体由熟悉他们的郑虎派心细的人,送去医院,轻伤的则是自行包扎。
这样一系列流程下来,也没乱。
蓝芷烟抬腕看表,说:“快点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过不了关卡了。”
“平时没这么严吧?”说是这么说,郑虎还是让人加快动作,把车开过来。
她但笑不语。
和郑虎同上一辆车,十二辆商务车在十字路口分离,各司其责。
所幸,正是夜晚,并没有堵车。
二十分钟左右,他们抵达港口。
------题外话------
嘿嘿,应该看得出来,郑虎是个什么人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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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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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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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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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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