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乐融融,陆明茗往上都沉浸在四世同堂即将变成现实的喜悦中,陆明茗往下的两人则沉浸在‘小闹’胜新婚的欢喜中。
罗向夏的脾气的确变了不少,或者说她真是在用心的改变和克制自己了。
像她这样自傲自负又一身臭毛病的人要改变自己实在太艰难,可看着方骞的笑一切就都值得。
罗向夏每天都晕头转向,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每分每秒都贴着方骞。
方骞微微抿着唇含蓄的笑一笑,让罗向夏把公司股份全转给他都行。
实际上她也正着手进行这事。
罗向夏又犟又驴,现实得很,但现实并不代表不会搞浪漫。
实际上,罗向夏认为,只有现实的浪漫才叫真浪漫,光会说几句情话顶多算油嘴滑舌。
等到除夕夜那天,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团圆饭,罗向夏突然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众人都大吃一惊,陆明茗尖叫着问。
“是不是摔了,怎么摔了!”
“夏夏,你怎么了!”
“别扶我,”场面和罗向夏想象中的有些出入,不管她还是定定神,从包里掏出一个戒指盒认真的开口,“方骞,我们结……”
从罗向夏掏出戒指盒的一瞬间方骞就明白了,并且对接下来的事情了然于心。他的脸臊红,简直快在屋里待不下去了,所以在罗向夏把话说完之前就迅猛的把她地上提了起来。
“出去说……出去说……”
“不行,我得当着我妈他们的面做这个保证。”
陆老爷子问:“保证什么呀?”
“没什么没什么。”方骞的脸红得快滴血,他把执拗的罗向夏半拉半抱迅速弄回了房间。
“干什么呀,”罗向夏皱起眉头,“你破坏了我的计划知不知道?”
方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闹。”
“我没闹。”
方骞拧着罗向夏的脸,说:“让我看看……啊,这脸皮真是挺厚的。”
“姓方的,我生气了!”
“好了,”方骞温和的看着她,“我明白你的心意就可以了。”
“你明白个……你……你真烦人。”
罗向夏是个执着的人,计划了怎么去做就不达目的不罢休,要是计划被打乱真比杀了她还难受。换成以前她早就破口大骂了,但今时不同往日,罗向夏毕竟也没不可救药到半点长进也没有的地步。
“那要怎么办,”方骞笑着说,“谁让你想一出是一出的?”
“你根本不懂。”罗向夏烦躁的扑在床上,攥紧拳头狠狠地锤了枕头几下。
“对不起嘛。”方骞坐在她身边,拿手摸她的头,像是摸一只炸毛的猫。
罗向夏的心气顺了,她从书桌里拿出一沓资料塞给方骞。
“这是什么?”
罗向夏故意不看他,轻描淡写的说,“求婚礼物吧。”
方骞翻了翻,看得头晕脑胀。
“笨蛋,签了这个我的股份就转给你了。”
方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偷偷喝酒了?”
“你才喝酒了,”罗向夏不满道,“除了我还有谁能这么有诚意,我把心都掏出来了好不好?”
“股份就是你的诚意啊?”
“那你还想要什么,人生在世钱财二字懂不懂?”
“我的钱已经够多了。”方骞说,得到罗向夏一个不屑的冷哼。
“已经足够的东西再往上叠加也就没有意义了,”方骞说,“我要其他的。”
罗向夏瞅着他,略有一丝好奇:“你要什么?”
方骞想了想:“叫声老公来听听。”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已婚妇女,罗向夏竟然可耻的脸红了。
“你要不要脸,你才脸皮厚!”
“我怎么了,”方骞很是无辜,“夫妻之间叫老公老婆很正常啊。”
是很正常,罗向夏也搞不懂有什么可害羞的,大概是场合不对?
她咳嗽一声,严肃的说:“我在跟你谈正事。”
方骞哦了一声:“……那你想怎么谈?”
罗向夏指指文件:“签了它。”
“然后呢?”
“然后你就有了最大的本钱,以后我都只能对你唯命是从了。”
方骞想笑,但忍住了。
“哦,要给你脖子上套着项圈你才能乖乖听话啊。”ωωω.χΙυΜЬ.Cǒm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罗向夏怎么听怎么别扭。
“你还是个老师呢,有这么打比喻的吗?”
方骞温声软语的说:“那我错了嘛……”
罗向夏不争气的骨头发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越看方骞越顺眼,本来只是清秀的长相愣是能让她觉得……秀色可餐?
“我可是很认真的,你怎么能践踏我的诚意?”
“不敢不敢,”眼看罗向夏说得这么严肃,方骞也认真起来,“我知道你最喜欢钱了……”
“嗯?”
“所以你能这么做,真是非常非常有诚意了,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意。”
罗向夏怀疑的看着他:“你真明白?”
方骞点点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真的爱我。”
罗向夏把翘的嘴角压了下去:“现在倒挺会说话,以前是谁说我不爱你的?”
方骞按着她的头:“但是罗大小姐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啊,你这么喜欢钱都能全给我,证明我比你最喜欢的还要重要!”
“你也不要太飘了,”罗向夏警告他,“你最多和钱平起平坐而已。”
方骞傻呵呵的乐:“那也不错,人生在世钱财二字嘛。”
罗向夏还是心里不平衡,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那你呢?”
“我什么?”
“你的诚意呢?”
方骞有点苦恼。
“你爱不爱我?”
“嗯。”
“嗯是什么意思,爱还是不爱?”
“老夫老妻了,不要说这些肉麻话。”
罗向夏气得踹了他一脚,红着眼睛吼:“你说啊!”
方骞吭哧了半天才吐出模糊不清的一个字。
“爱。”
“想都不想就说出口了,你有没有认真啊?”
“我很认真的。”方骞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他们带来的行李里拿出一个简单的小木盒子。
“什么东西?”罗向夏问。
方骞把它打开了,里面躺着一枚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旧戒指。
罗向夏愣了一下:“你在哪里找到的?”
方骞笑了笑:“弄丢那天你是不是穿着运动鞋?”
罗向夏记不太清楚了,隐约记得好像是。
“以后多整理整理自己的东西好吗,”方骞忍着笑意对她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应该是掉在地上被你踩了一脚,然后它就陷在鞋底又跟你一起回家了。”
缘分真的有这么妙不可言吗?
罗向夏有一瞬间都怀疑方骞是不是弄了个假的糊弄她,但等她把戒指拿在手里又立刻确定了,这就是她搞丢的结婚戒指。
“罗向夏,”方骞的声音响起,他跪在地上,把戒指举起来,“跟我在一起吧。”
罗向夏红了眼睛,有点心酸又有点好笑。
“我们本来就在一起啊。”
方骞把戒指给她戴上,又把她搂进怀里。
“我说的是永远。”
“永远是多远,能不能现实一点?”
“……到你不在了?”
“我死了你没死呢?”
“那我也不会找别人的。”
“你死了我没死呢?”
方骞气得用力咬了下罗向夏的耳朵:“那你也不准找老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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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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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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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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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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