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人毛病一大堆,虽然尤其的美艳却也极其的恶劣。
世上能忍受她的人少之又少,按照排行来说,应该是方骞、外公外婆和她妈。
这个名单上如今可喜可贺的又增加了一个人——方徽远。
臭豆腐和榴莲都能成一绝,罗向夏被人真心喜欢好像也不那么难理解。
罗向夏本来对方徽远只是纯粹的利用,因为对方的真心倒让她额外的生出一两分心动来。
这天,方徽远找了个借口请罗向夏吃饭,吃完饭后又说最近出了个什么新电影非常火热,想邀请罗向夏一起去探探市场风向。
他们最近有向娱乐圈投资的打算,不过试水也没有这么试的,竟然正儿八经的跑去看电影。
这个借口可谓漏洞百出,但男女之间嘛,借口不重要,顺水推舟很重要。
罗向夏答应了,于是两人就出现在了电影院,还真像一对普普通通的情侣,买了连号的座,捧着舍不得放黄油的爆米花和兑水的可乐一起看一部侮辱智商的电影。
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却适合暧昧情愫的增长。
两人买了一桶爆米花,罗向夏拿着,于是方徽远就不时的伸手来拿点扔嘴里。
这样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的方徽远就握住了罗向夏的手。
两只黏糊糊的沾满劣质糖精的手靠在一起,让人心里凭白生出不适来。
只是这种不适中又带着禁忌的紧张和刺激,事后回想或许会恶心反胃,但至少当时还是非常能蛊惑人心的。
电影演了什么罗向夏根本没看进去,她感觉方徽远离她越来越近,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
“……开个影视公司不错。”
“是吗?”罗向夏心不在焉的搭着话。
“你觉得呢?”
方徽远转过头问,鼻尖似乎不小心的碰触了一下罗向夏的耳垂。
“……我觉得也不错。”
电影结束后两人肩并肩的走出了电影院,以合作伙伴的关系来说,实在靠得有点太近。
所以和方骞等人面对面的撞了个正着时,无耻如罗向夏也有些尴尬。
掩饰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发怒,于是罗向夏抢在方骞质问前勃然大怒,虽然他也不一定会开这个口。
“你们可够亲密的,这么晚了还出来看电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呢!”
方骞永远像一个木头人或者石头,在这样的争端中他很少开口。不过那种讶然又躲闪的受伤眼神会替他开口,无声的质问着对方。
死一样的沉默……
罗向夏太希望有人能搭一句话了,所以梅圆出言讥讽时她甚至有点高兴。
“哪里哪里,还是比不上罗总。”
方徽远也咳嗽一声,终于回过神。
“我和罗总认识这家电影院的老板,最近正商量着要不要投资,所以私下里来看看。”
这借口乍一听竟然还有理有据。
“白手起家就是不一样哈,”梅圆挑挑眉,她从方骞怀里接过梅香香,“宝宝跟妈妈走咯,少儿不宜啦。”
梅香香皱着眉:“那方叔叔呢?”
“方叔叔当然和罗阿姨一起回家啦,没看见我们一起出来玩罗阿姨都生气了嘛。”
梅香香嘟着嘴:“她又不是没人陪!”ωωω.χΙυΜЬ.Cǒm
罗向夏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方徽远作为一个体面人,显然对捉奸或者被捉奸也是很生疏的。他的脸上十分挂不住,于是在梅圆走后也告辞了,留下罗向夏和方骞这对合法夫妻相对无言。
罗向夏抛下方骞一个人走了,她受不了方骞一直沉默,更难以想象两个人坐在车里一路沉默到家。
罗向夏不明白方骞为什么不说话,这种时候哪怕要吵要闹都好,也胜过这样令人窒息的沉默。
方骞其实想说话,他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问。
他想问罗向夏是不是不爱他了?
想问罗向夏是不是想离开了?
可所有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回了头,他问不出来,不敢问……
有些人的爱是自卑的,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害怕失去,怕得可以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从这一天起,罗向夏和方骞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不说一句话,实际上,是罗向夏单方面的不和方骞说一句话。
虽然过错方是罗向夏,但她却好像一个被害者,保持着冷漠和怒气。
方骞尝试着打破这样的气氛,可却总是折戟成沙。
时间就在两人的相互折磨中流逝,罗向夏备受煎熬。她不想听见方骞的道歉,不想看他粉饰太平,她由怒气冲冲渐渐变得麻木冰冷。
这天,罗向夏站在窗边看风景,外面天气很好,天很蓝树很绿麻雀叽叽喳喳的站在树梢头,简直是一副可以入画的午后时光。
罗向夏看见了方骞映照在玻璃上的身影,他在给花浇水。
天气惬意岁月温柔,一切都很有家的感觉。
罗向夏忍不住开口。
“我们离婚吧。”
方骞浇花的动作停住了,他没有转过身,所以罗向夏能仔细的在玻璃中观察他的反应。可惜的是,方骞的肢体动作一样沉默,表达不出什么复杂的心理感情。
“这种时候你不会还是不说话吧?”
“我……”
罗向夏等着方骞说下去,可他就说了这么一个字。
罗向夏的愧疚和愤怒都在长时间的僵持下逐渐平复,只剩下掩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愤怒,不过这种愤怒也变得疲惫麻木反应迟钝。
离婚这两个字很容易说出口,但践行起来实在有点难。
于是第二天两人相安无事,一个去学校一个去公司。
可决裂的种子一旦种下就难以拔出除。
罗向夏很希望有个健全完美的家,可当她自己搞得家不像家时,就不免想干脆离婚算了。
她不喜欢拖拖拉拉,也痛恨哭哭啼啼吵来吵去,小时候看着她父母的纠缠罗向夏就想自己一定不要这样。可真走到这一步,罗向夏又发现要干脆利落也有些困难。
虽然提了离婚,可这件事又好像不约而同的被两人所遗忘了。
民政局就在几条街外,却好像远在天边,怎么也跨不进去。
太忙了……
罗向夏告诉自己,等闲下来她就和方骞去离婚。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过下去的必要,这样的婚姻也完全没有维持的意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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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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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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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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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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