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件没得洗,你找个地方稍微擦一擦,换一身干净的。”
张三花嘴角抽了抽,觉得林二狗有些婆妈,今天换了干净的,明天一打起来又得脏。
林二狗只是固执地看着张三花,直到她点头。
“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没什么事就不过来了。你………自己小心些,要是受了伤不要怕浪费药,用完了我这里还有。”
张三花有些应付地点头,林二狗想伸手碰碰她的脸,但还是忍住了。
林二狗一走,伙伴们围了过来,郭四一直在啧啧啧,就连先锋营那几个神色都有些一样。
“真令人羡慕啊……”郭四感慨了一声。他的恢复能力是强,但还没到能回返战场的地步。他在营地待了一天,可是清楚这位林二狗做了些什么。要是他未来的孩子娘也能这么体贴就好了。
张三花白了众人一眼,真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稍微擦了擦脸和脖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回去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了。说来也奇怪,明明她才是伙长,但她一直都没做过饭,都是郭四做的。不得不说,郭四的手艺还不错,一锅米粥加了些许盐,配着馕饼腌肉吃起来倍儿香。
第二天,东华军没有反攻,而是继续后撤。之前是因为援军到了军心振奋,靠着士气才打了个平,事实上他们的状态并不很好,再加上麓城守军消耗大,又是出其不意才有那么好效果,之后都不能这么打了。
之后的几天东华一边打一边退,不求伤敌,只求保存实力,并且把西荒引诱地离东华越近越好。西荒那边隐隐觉得不对,但被东华这边勾引的死死的,总觉得下一次一定能全歼他们,硬是跟了东华十几天。
麓城,离得不远了。
尹永和王将军都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离麓城越近,他们的粮食军需能得到的保障越大,西荒却恰恰相反。
眼看就要回到绛庭大营,王将军突然扎营不走了。他把军队化整为零分为许多小队,每天派出一部分分别去不停地骚扰西荒军队。一旦补给不够就回绛庭,吃好喝好又继续回来守营地。
西荒人被这一举动整蒙了,这些小队滑溜的和兔子一样,你去追他吧,他跑的飞快,你不追他吧,他又从不同的方向给你放冷箭添麻烦。
西荒人也想过分兵,但是王将军手里压着大半军队,一旦西荒人有分兵的意思他就作势反攻,弄的西荒人又赶紧把人召回来。
脾气爆的西荒人说,干脆把部队一次性压上去,痛痛快快打一场。但是军队里有些稍微有些脑子的觉得的这里面一定有诈,东华说不定就是故意激他们,就等着他们上去好一起消灭。
毕竟,谁也不知道书院有没有给王家军送什么神兵利器。
情势一下子又僵持下来,过了几天,西荒人后撤,但又不完全撤走,在离王将军扎营的地方一天的路程处也扎了营。
得到消息,王将军知道成了,这才率领众人回了绛庭。西荒人不会再冒进了,而这个距离他们就算想做些什么东华也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等大军回了绛庭大营好好休整,居然离张三花及笄的时间还有三天。
这时候要是赶回麓城,应该是来得及的。于是林二狗去找张三花商量这件事了。
“不去。“张三花一口拒绝,“战事尚未完全安定,谁知道西荒什么时候抽风就又打过来了。身为东华的士兵,我有保家卫国的责任。“
林二狗静静地看着张三花,眼泪流露出无可奈何。这一听就是借口,张三花就是怂了,怕被大姐骂不敢回麓城。
其实林二狗也挺纠结的,要是为张三花好,当然是得回去正正经经地举行及笄礼。但是一想到能亲手为她插簪,他的心里又如同沸腾的水,又是热切又是柔软,不停的冒着泡泡。
林二狗说,“回去的加上休息准备至少需要一天,如果后天仍然风平浪静,你就得乖乖回去。“
张三花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打了个哈哈说是去医帐看伙伴了。
自从回了绛庭郭四就非得说郭九重是自己儿子,郭九重的那个脸色别提多好看了。她得去看看热闹。
林二狗在原地看了张三花背影一会,觉得他们真的是颠倒过来了,明明他才是男儿,是高的应该抗住天地的那个,怎么反而是张三花在外打拼,他来管一些庶务琐事。
他倒是不反感就是了,真让他拿刀上战场才是真成累赘了。
第二日风平浪静,第三日上午风平浪静,张三花有些焦虑,她此时是真的有些盼着西荒人来找事了。
林二狗虽然很让着她,但有些事他说到做到,她还真有些怕他逼着她会麓城去。
傍晚的时候,林二狗来找张三花,和她说,马准备好了,还给嘶风喂了它喜欢的黑豆饼,明天一早就出发。
张三花正用汤水泡了馍,听了这话简直想摔碗。也不知林二狗给嘶风灌了什么迷药,她之前去看嘶风,居然发现嘶风对林二狗比对她亲近的多。只要她不用气势压它,嘶风就只搭理林二狗完全不看她一眼。
真是气人的很。
碗当然是没摔的,难得的鲜肉蘑菇汤,鲜美的很。张三花唏哩呼噜吃完了,狠狠瞪了林二狗一眼,回了自己的帐篷。
她又有了一个单独的小帐篷。
这一夜张三花一直没睡,就盼着周围出点什么动静,结果天不遂人员,西荒那群孬种居然不来找事。
一大早张三花气压很低地掀开帘子,林二狗已经牵着嘶风和另一匹马在一旁等着了。
张三花咬着牙瞪林二狗。林二狗不为所动。
“洗漱一下我们出发吧。“
抽了抽脸颊,张三花随意找了个墩一屁股坐下。
“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么办。“
林二狗叹了口气,用一种看不懂事孩子的目光看着张三花,“我能那你怎么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能把你绑了不成?“
张三花哼了一声,还手无缚鸡之力,骗鬼呢,以前一个人打几个混混的不知道是谁。www.xiumb.com
“是我没用,把你弄丢了那么久。陈姨应该也快到麓城了,等她到了,我亲自去向她请罪。“
张三花登的一下跳了起来。
“林二狗你威胁我!“
“我怎么敢。“林二狗笑的温和无害,“我只是自责,没照顾好你不说还帮你骗了陈姨那么久。只有向她谢罪才能让我心里好受些。“
张三花恨恨地瞪了林二狗很久,最终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三个字。
“算你狠。“
翻身上马,嘶风还很不情愿地甩了甩脖子,张三花直接照着它的头就是一巴掌,嘶风就安分了。
林二狗看着她的举动,先是笑了笑,然后面上浮现出一丝丝遗憾,却没有上马,而是去牵了两匹马的缰绳。
“军用中无事不得纵马。“林二狗回头看了看张三花,“你安分一些,我牵着你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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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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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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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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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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