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花皱了皱眉,去看自己的伙伴,伙伴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看向另外的方向。张三花想了想,自己朝着林二狗走去。
林二狗就站在原地,用一种温柔缱绻的目光看着她慢慢走近。
“你怎么在这。”张三花的目光和林二狗对接了一会,又移向一旁,“你跟踪我?”
“我要是跟踪你你会察觉不到?那我也太厉害了。”林二狗毫不在意张三花有些冲的语气,伸手想去给张三花顺顺头发。张三花都是和伙伴学的随便挽了个髻然后用木棍插上,牢固是牢固,就是不怎么整齐好看。
张三花伸手挥开林二狗的手。
“你在这干嘛。”
“干嘛?”林二狗挑了挑眉,“你似乎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忘,及笄礼的日子嘛。你总不能现在把我压回去吧,那也来不及啊。”张三花仰起脸,脸上的表情带着挑衅。
“我把你带回去做什么。”林二狗将手探入怀中,掏出一把巴掌大的木梳,呈棕褐色,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接着,他便伸手去摘张三花头上别着的木棍。
张三花躲了躲,林二狗就站在那看着她,她忽然记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有一种荒谬的感觉,但见林二狗神色中无一丝犹豫,有些迟疑着把手摸在了那根木棍上。
林二狗这不会是真的要给自己插簪吧?
林二狗微微笑了笑,伸手去扯了张三花一把,张三花顺着他的力道朝他走了两步,然后任由林二狗抽走了她头上的木棍。
失去固定物的头发并没有一倾而下。
林二狗伸手帮张三花把头发散开,然后用小梳子从发尾开始梳。张三花的发质算不得好,期间卡住了几次,但林二狗都是捏住头发,非常小心的不牵扯到头皮不弄疼她。
张三花低着头看着林二狗的动作,心随着他一下一下的梳过,仿佛冬泉破了一个冰口,默默地流出春水来。
于是又柔软又酸涩,又开心又难过。
这么好的林二狗,以后会娶其他人,会给另一个女人梳头。
林二狗不知道张三花在想什么,只觉得她低着头异常的温顺,手里的动作又温柔了几分。等头发差不多都梳顺了,林二狗开始从发根往下梳,一边梳嘴里还念念有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张三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挽起,然后林二狗一只手固定住发笄,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只红色木质的发笄来。还没待张三花看清楚这发笄的样式,林二狗就把它插入了张三花的发中。wWW.ΧìǔΜЬ.CǒΜ
张三花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林二狗。
因为身高差异,张三花即便是抬着头林二狗也能将他插上的发笄看的一清二楚。稍微欣赏了一下,林二狗又一把把这发笄抽出,因为之前梳顺过挽的发式又简单,这次发笄刚一脱离头发就回复成了初始的状态。
林二狗把这发笄塞给张三花,又开始梳起头来。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听着林二狗的念词,张三花把玩着手里这只发笄。这发笄就只简单刻了一朵祥云,虽然入手油润可见木质不错,但这雕工确实一般。
林二狗又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把它展开,里面是一只镶了银的玉簪。张三花一眼认出这是伙长留给她那一只,断口处被很巧妙的包上了银质的装饰,做工巧妙,这手艺说不得比簪子本身还贵。
这只簪子也被插在了她的头上,但没待多久就被林二狗取下了,也没递给张三花,而是又直接放入了怀中。
然后,林二狗又从怀里摸出一只锦盒,放在张三花手里示意她自己打开。张三花抬眼看了看林二狗,慢慢掀开了锦盒。
锦盒里的东西她很熟悉,一簇的小铃铛,唯一的区别是上面系着的不是缎带而是插着一只银簪。
张三花瞪大了眼看向林二狗,林二狗笑了笑,他想亲亲她的眼睛,但终究是不敢。
“我发现你原来那只不见了,重新请人打的,你喜欢么?这时间去找钗冠是来不及了,就用这个抵抵吧。”林二狗熟练的吧张三花的头发挽成一个髻,见张三花只愣愣地看着那盒子,有些迟疑地问,“怎么,你不喜欢?”
张三花回神,摇了摇头,林二狗怕头发散开,连忙用手按住了,然后笑了笑,“别动。你要是喜欢,拿出来递给我。”
张三花乖乖把发冠和簪子递给林二狗,林二狗继续念出祝词。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耆无疆,受天之庆。”
祝词念完,这发箍也被佩上,林二狗微微后退了一步好作欣赏。
最简单的发式配银铃的发箍倒还好,但是搭上张三花那一身软甲,可真是惨不忍睹。
可是,他怎么就觉得那么好看。
张三花看着林二狗,下意识晃了晃头,立即察觉到这发髻并不稳固,再动就可能会倒,立即僵住不动有些可怜巴巴地看向林二狗。
林二狗笑了笑,又默默看了会张三花,伸手将这发箍拆下,却是又重新挽了男子的发髻,从张三花手里拿走那只红木的发笄给她插上。
这下就稳了。
林二狗的手舍不得从那根发笄上离开,但还是缓缓收了回来。
“行了,你现在是大姑娘了。”林二狗笑的有些复杂,三分温柔三份欣喜三份怅惘,揉在一起就十分古怪。张三花被这古怪的笑容笑得心底发慌,忍不住就向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心跳的这样厉害。
林二狗依然看着她,张三花猛地抬头瞪了林二狗一眼,转身就朝自己的伙伴跑去。
因为他们离得远,又有马匹挡了一下,伙伴们事实上并不清楚这二人在那边做了什么,此时一见张三花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发间还多了一只新的发笄,表情一下子就古怪起来。
能在女子发间做文章的,身份也就那么几个了。
张三花不管伙伴们古怪的神色,喊了一声走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冲,伙伴们面面相觑,耸了耸肩也就跟上了。有人回头又看了一眼,在另一头,那匹马和那人的身影还在那站着,就如同会一直站下去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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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密林。
祈风鸣和祈凰舞站在密林的边缘,眼看着这存在多年的迷雾一点一点变淡,最终消失。这代表着围困他们的阵法终于失效,他们,可以出去了。
祈凰舞长出一口气,嘴角就一直没放下来过。她看着自家弟弟,眼底像是盛着银河所有的星星。
“出发出发。”这一句话祈凰舞说的颇有些意气风发,“目标,东华。我们去找陌上!!!”
见自己阿姐就这么走进了密林,祈风鸣叹了口气,背着自己采药的竹篓快步跟上。
“阿姐,你慢些!”
话音刚落,就见祈凰舞突然跃起,翩跹的红衣就像秋日的枫叶。
“阿鸣。”祈凰舞一手撑在树干上,眼泪汪汪地看祈风鸣,“脚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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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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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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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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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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