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走线都走不好,要那些宝石、珍珠有什么用啊金银线能点缀点缀,可一般的农家谁用得起,别人荷包都没有的东西,自己用了便是胜了也胜之不武。可是关键在于,用了金银线也肯定胜不了啊
眼看今晚就比巧了,已经返工了好几次的东西,显然还是不好拿出去手啊早知道没耐心,就不夸这样的海口啦比起耐心来,对面这个人剥核桃的已经从中午剥到了晚上了,完全没有一点不耐啊。他肯定有强迫症,每一个核桃都是整个被剥去内衣啊满满一盘子啊娇艳欲滴啊口口生香啊看起来就超好吃啊
段棠望着核桃流口水,见秦肃望过来,又装作嫌弃的样子。
秦肃挑眉道“让你一起剥,你说不爱吃,反悔了”
段棠若无其事的拿起荷包对着窗口看了又看,怎么看怎么形状不对“唉,越看越不像,我都拆了好几次了,再拆也没时间了”
秦肃抬头看了一眼段棠“绣好了”
“我觉得好像大概可能已经算是秀好了吧。”段棠眼巴巴的看着秦肃,生无可恋,“这道题太难了我不会做手好残,怎么办”
秦肃沉默了片刻,将核桃放了下来,擦了擦手,伸出手道“本王看看。”
段棠双眼一亮“你要帮我重绣吗可是这个可不是学一下就会的啊”
秦肃不屑一顾的嗤笑“绣花有什么难的。”接过那荷包看了一眼,秦肃又转折道,“本王找人给你绣就是了。”
段棠一把夺回了荷包,看了又看,叹了口气“当初吹的牛,都是脑子里进的水,我想先死一会啊”段棠丧丧的说完,又用额头笃笃笃的撞桌子,可刚撞了两下,就被秦肃用手背挡住了。
秦肃皱眉“胡说一个荷包何至于要死要活的,忌讳的话,以后不可说”
段棠下巴放桌上,眼巴巴的看了眼,面前堆积如小山的剥好的核桃“好好好,我错了,这话是不该说活着多难得,我得好好活着”
秦肃翘起了唇角,沉默了片刻,提议道“把柳婶子唤来给你绣。”
段棠瞪了秦肃一眼“小小年纪,谁教你作弊我那么正直的人,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做的,不管输赢,东西好歹都是我亲手做的,别人做的,胜了又有什么喜悦感啊我和你讲,人间啊,就不该出现爱慕虚荣这四个字,看看,多让人受罪什么要想人前显贵,就是人后受罪,干嘛要受这份罪,还不是爱慕虚荣”
秦肃侧目,压住翘起的唇角“这句话是如此释义吗”
段棠点头“对啊独家版权,翻版必究”
秦肃又道“你炫耀花环时,有想过那是谁做吗”
段棠撇了秦肃一眼“那怎么一样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哪有彼此一说你这是不会绣花,不然让你帮我绣了,我照样能出去炫耀啊”
秦肃压住翘起的唇角“人家比巧,是对月穿针引线,你们倒是好,提前做好了。”
段棠道“大好的七夕,谁耐烦与一群姑娘对月穿针引线,大家都想晚上出去玩儿啊平河边,晚上有几个村合在一起的市集啊每年只有上元节、乞巧节、中秋节开市啊,附近地方的男男女女都会过来,听说还有安延府特地过来玩的人呢”
秦肃沉默了片刻,慢慢的放下手里的核桃“你也去”
段棠点头道“是的呀不早和你说了吗”
秦肃蹙眉道“你何时同本王说了”
段棠满眼好奇的看向窗外,打断了秦肃的话“你看是不是你的鸽子回来了”
秦肃侧身也朝窗外张望,目光扫过整个院子,也只有几只麻雀在树下蹦来蹦去的。段棠没有回身,伸手就在剥好的核桃上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快速的咀嚼。
秦肃的目光在院中梭了一圈,疑惑道“算日子该回来了”
“你看看哪里是不是”段棠随便指了指篱笆外面,又抓了一把核桃塞在嘴里,极快的吃了下去。
秦肃朝篱笆外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回过头来。段棠老老实实的正垂着头看绣好荷包,似乎很是忙碌。秦肃清凌凌的目光里透着几分疑惑,可又看不出什么端倪,他伸手又拿起了一个核桃剥了起来,当目光巡到剥好的核桃上“本王的核桃,似乎”
“核桃怎么了”段棠很是心虚,抬起头来看向秦肃,极快的接话道。
秦肃微微勾起了唇角,将盘子推了过去“你今晚若不出去,核桃便赏你了。”
一盘子白嫩的核桃仁,突然被推到面前。
段棠完全没有喜从天降的开心,反而有些心虚“徐大哥说你最爱吃这些,这般贵重的礼物送给我,你就不用再考虑清楚了”
秦肃用拇指擦了擦段棠的唇角,抿唇一笑“你爹教过你没有”
段棠道“什么”
秦肃将拇指伸了出来“偷吃,要擦干净嘴,小贼。”
段棠看了一眼秦肃拇指上的核桃
徐年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章三姑娘并柳四、卢二姑娘,一起来找小姐了。”
段棠欲盖拟彰道“是吗天还没有黑透,大家都来了吗那么早就要去吗我出去看看。”
秦肃唇角的笑意,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你若”
“见面分一半我就是出去,这核桃也有我一半,不然我不是白白陪着你剥了一下午的核桃”段棠话毕,不由分说的抓了一把核桃,便吃便朝外面跑。
秦肃面无表情的朝徐年看了一眼,好半晌,才开口道“你跟好她。”
徐年微微一愣,很是为难“王爷,那些姑娘附近跟着的都是家里的父兄极亲近的人,属下跟过去,段小姐一个姑娘家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晚上的河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段风收了长剑,摸了摸上面焦黄的烤鱼,似乎还没有熟透,又伸到了火上。他看了一眼冯新,蹙了眉道“这附近还有几个村落”
冯新翻转树枝上的烤鱼,瞥了段风一眼“还有四五个,再下游就是安延府了。”
段风叹了口气道“这都多少天了这些人也真是的,那么爱依水而居,四散的村落,找人都不好找。”
冯新道“有水才能种地捕鱼,洗衣做饭,古人从来都是依山傍水而居,这都是常识。”
段风冷笑一声“你学问那么好,怎么不去考状元”
冯新听了一路段风的酸话,很是不以为然“若剩下的村落没有,那肯定是静王刻意躲起来了,咱们还得从头再查勘一遍。”
段风眉宇间的焦灼更胜,咬了一口鱼“这静王自己躲自己的,作甚带着我妹妹啊放她回家不好吗多一个人还要多吃一口饭”
冯新道“他要是隐藏行踪,哪里能将身边的人放出去,她跟着沈池倒也不怕。怕只怕被郑王的人知道了,这次静王出逃还带着阿甜”
段风立即看向冯新“闭嘴我妹妹的乳名岂是你这个外人能叫的你给我好好的叫段小姐或者是段大小姐”
冯新道“听闻下游今晚有个大集市,附近村落的人都会过去,若运气好说不定能碰见阿甜。”
段风沉思了片刻“对啊今日是七夕啊阿甜若真是在这处,必然是要出来凑热闹的你叫段小姐别以为我爹会答应你亲事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妹妹都不可能嫁给你”
冯新嗤笑了一声“说得好像你当家一样。”
段风不以为耻“我是当不了家,可我家当家做主的就是我妹妹自己她自小就对我好,我不喜欢的人或者东西,她一定不喜欢”
冯新恍然大悟道“我记得,你当年特别讨厌那个顾纪安吧”
段风噎住,好半晌才道“我讨厌他是因为我妹妹喜欢他我早看他油嘴滑舌的靠不住了这才讨厌他但是,这和讨厌你是两码事我是从小到大就讨厌你和我妹妹无关当然我相信,我妹妹对你的感受,与我同出一撤”
冯新不以为然“那也不见得。”
段风如数家珍“别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想娶我妹妹,那是白日做梦是谁把书包给她挂树枝上害的她上去拿书包摔个半死还有谁朝她书包里放蛤蟆、放蛇害的她在屋里尖叫,又跑又跳,被同学嗤笑了好几个月还有谁给她饭盒里偷偷放盐巴寒冬腊月的害的喝了凉水,闹了好久的肚子谁把她写好的大字偷偷拿走,害的她罚站此类事件,数不胜数你别说你不知道”
冯新面无表情否认道“是冯宽。”
段风气笑了“冯宽呵呵呵呵呵,就那个人头猪脑,能有这层出不穷的主意你自己听听这些事难道就不羞愧吗我妹妹比你们小四五岁你们两个是怎么下去的毒手什么仇什么怨”
冯新道“我听阿甜给阿桢讲过一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段风疑惑道“什么话”
冯新娓娓道“当你有个儿子,不好好的教他,你就害了全家。你有个女儿,不好好教她,你就害别人的全家。你跟谁有仇,你就宠爱你女儿,再把女儿嫁给他,大仇得报了1。阿甜自小被娇宠长大,在家中说一不二你觉得阿甜说得有道理吗”
段风沉默了片刻,好半晌道“强词夺理谁说我恨你了我和你仇可没那么深还有是段大小姐不许你再叫阿甜”
冯新挑眉看了段风一眼,从火堆上拿下鱼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显然是不想再和段风说话了。
段风泄愤的咬着自己剑上的烤鱼,看向冯新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冯新见段风一条鱼快吃完了,开口道“那个”
段风打断道“闭嘴从现在开始,我们谁也不要说话了”
冯新挑眉“我可是好心好意”
段风两口吃完了烤鱼,斩钉截铁“在我这里,你从来就没有好心好意过”
冯新唇角含笑,一脸善意的开口道“对啊我只是想说,你那把剑,无坚不摧,斩杀贼首无数,这一路你都是用剑烤鱼,是不是特别好吃”
段风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好半晌,他擦了擦唇角的食物残渣,片刻,张嘴吐了起来
夜晚上的半山腰,步便是一个红灯笼,这些灯笼直接接通了方通前院,院落里围着红灯笼,可树上都挂上了极精巧的纸灯,布置的十分精美。
天一黑,门外便来了几个姑娘,被柳婶子带到了后院。陈镇江与方通急忙将前院的灯灯都点上。这些都是前一日秦肃让准备好的,特别为过节所用。
秦肃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黑沉沉的东屋里,目光暗沉的从窗口望去半山,那一盏盏繁闹的灯,闪闪烁烁的,耳边都是后院几个姑娘的笑闹声,可越发衬着屋内的孤寂。
徐年走了进来“王爷。”
秦肃回眸看了徐年一眼“听声音,她们都还在后院。”
徐年道“吵到王爷了吗”
秦肃面无表情道“头面送过去了吗”
徐年道“送去了,小姐很喜欢,这会都已穿戴上了。”
秦肃垂了垂眼“嗯”
徐年道“王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秦肃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将人看紧些,本王不希望有意外。”
段棠从门外伸出头来“哎呦,怎么是让徐大哥看紧我咱们说好一起过节的,你这是不打算和我一起出去吗”
秦肃怔然了片刻,当下又撇开了眼“本王何时说要和你一起出去了。”
段棠快步走到秦肃身侧,将他头上的青竹抽了出来,扔到一侧。秦肃急忙起身去拿那根青竹,直至将青竹握在手里,才似是幽怨的撇了段棠一眼。
段棠将手里的红宝石镶嵌的金簪插了秦肃的发髻里,接过徐年准备好的铜镜,对着两个人照了起来。秦肃的目光便被铜镜里的两个人吸引了过去。段棠本就白皙,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很有神采,这套红宝石的头面,宝石纯净,在院中的灯光下,将她整个人都衬托的十分的夺目,那好看的脸上仿佛晕着金光一般。秦肃的头上带着相同款式的宝石簪,不过是简单的莲花,中间有一颗米粒大的红宝石点缀其中,这一套头面里,正好有这样两支相同的发簪,一支正在段棠的头上。莫名的,秦肃便忍不住的翘起了唇角。
段棠眯眼一笑,得意道“怎么样,好看吗这两支最简单,我们一个戴一个这叫亲子妆懂不懂”
秦肃撇了段棠一眼,压出了唇角,挑眉道“怎么,你想讨好我啊”
段棠咧嘴一笑“对啊就是想讨好你呀让你开开心心的多好你现在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吃你的穿你的还戴你的,当然也要讨好你啊”
秦肃侧了段棠一眼,很是不屑一顾“本王是那么容易讨好的”
段棠对着秦肃笑了笑,抬手扔了铜镜,抱住了秦肃。
秦肃瞬时红了脸,心狂跳了一下,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了。片刻后,秦肃才发现段棠在抱住自己移动。徐年早已准备好了木制的轮椅,站在床的另一侧。
秦肃恼羞成怒,当下挣扎了起来“放开”
这一挣动,段棠与秦肃一起摔在了床上。
“唔”秦肃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压在了段棠身下。
段棠无辜的眨了眨眼,对上了秦肃清凌凌的眼眸,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捏了捏秦肃的绯红的脸颊,轻声哄道“乖啊,怎么又闹脾气”
秦肃有心瞪段棠一眼,可到底心里舍不得,当下撇开了眼,硬声道“本王不需要你施舍。”
段棠侧目看向秦肃,惊讶道“我们说好一起过节的,怎么就成了施舍你这是严重的说话不算数,透支自己的信用的表现若长此以往,我要如何相信你”
秦肃道“本王何时说过”
段棠忙将秦肃的脸掰了回来,注视他的脸,好脾气的开口道“那次我说一起过节,你是答应的啊外面那么热闹,我们当然要一起出去过节的呀难不成真是两个人一起在院后拜月啊”
秦肃撇开眼道“既是一起,为何有别人”
段棠惊讶的瞪大了眼,十分不解“你的长袍,是我亲自选的,你发髻是中午我亲手梳好的,发簪是我刚给你的戴上的,你的腰带都是我给你挂上的配饰,难道我这么做,你还不明白为什么”
秦肃瞬间连耳朵都红了,他慢慢的扭回脸来,与段棠对视着,小声道“为什么”
段棠宠溺的捏了捏秦肃的脸,笑道“炫耀啊”
秦肃努力被压住的还翘起的唇角,瞬时平成了一条线,眼神里的期待瞬间转成了幽怨,再次撇来了脸,冷酷无情道“不去。”
段棠丝毫不惧,再次将他的脸掰了回来,摸了摸他的眼,轻声哄道“看看,多好看这上辈子多积德,才能长成这个样子我就不相信那隔壁村什么什么的秀才长得比你还好看我从小到大,除了顾纪安,见过最好看,最有气质的人就是你了要说起来我家段风也好看,可是就是少了那股子劲劲的意思哦,就是眉毛一挑,看谁都斜着眼的劲头”
秦肃挑眉道“是吗”
段棠满眼冒红心的捧住了他的脸,大笑道“对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太好看了那些人想和我静静比美貌,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下辈子吧”
秦肃顿时又黑了脸,气道“你欺人太甚”
段棠歪头看向秦肃,认真道“你红着脸的样子,好像上了妆一般,小嘴巴殷红殷红的,真是可怜又可爱可是你脸红什么”
徐年轻咳一声,小声道“那个小姐,你是不是先从我家王爷身上下来”
段棠恍然大悟,面上有片刻的尴尬,麻溜的从秦肃身上翻下来,很是勤谨的将人扶了起来,殷殷切切的从他打了打长袍上莫须有的灰尘“麻烦徐大哥,帮我把他挪到轮椅上。”
徐年伸手就要帮忙,秦肃骤然瞪向徐年一眼“你敢动手吃里扒外”
段棠道“哇当初说好一家人,现在这么点小事,人家向着我就是吃里扒外那徐大哥不要动你要不嫌弃,我来我来”
秦肃恼羞成怒“放肆巧言令色”
柳婶子敲了敲门,站在门外笑道“小姐准备好了吗集市都开了,姑娘们都等了好一会,眼看着都有些着急了。”
“你再上两盘点心,我们马上就出来。”段棠说完,便去看秦肃,“乖啊快点快点啦人无信则不立啊为了你,我马上就要失信于人啦你听话,出去给你买糖人啊”
徐年搬走了脚踏,将轮椅并着床放好。
秦肃看了段棠一眼,这才双手撑着身体,将自己挪到了轮椅上,竟是毫不费力。
段棠这才又笑了起来,殷切的将秦肃压在身下的衣摆拽了出来放好,又将上面的衣摆拉平了。从衣袖里拽出了,下午才绣好的荷包,仔仔细细的挂在秦肃的腰间。
秦肃微微一愣,摸了摸荷包,抬眸看向段棠,面无表情道“这个给我”
浅粉色的荷包上面绣着的碧色的青竹,针脚虽有些凌乱,但颇是耐看。荷包的样式虽是简单,可却用金丝银线交缠在一起,勾勒出简单的花边,为整个荷包增色不少。何况,下面坠上了三条用珍珠和宝石交错在一起的珠串,正好可做压襟用。xǐυmь.℃òm
段棠眯眼一笑道“若单独将荷包拿出去,那必然是要输的。可是挂在你身上,那就不同了,肯定熠熠生辉啊都说人靠衣衫吗有时候,不好看的东西,也会被好看的人衬得好看许多的啦这样我就不会输的太难看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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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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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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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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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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