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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都市小说>棠梨春风(重生)>70.刺客来啦
  是夜,望后村的半山腰。

  方通家的宅院,早已没了灯火,连平日里亮着灯的东屋都一片漆黑。

  五道身形,从篱笆处悄无声息的跃了进来,分别进了几个屋子,似乎在寻找什么。片刻后,几个屋子的黑衣人,再次回到了院子里,相互看了一眼,十分谨慎的朝东屋逼近。

  一个人快速的将刀从门缝里,小心的伸进去,打开了门栓,五个人鱼贯而入。

  五个黑衣人借着极微弱的光,极轻慢的逼近床侧,一柄刀小心翼翼的掀开了床帐。一把长剑以雷霆之势猛从账内刺出,正中黑衣人的小腹,瞬间抽回。

  黑衣人捂住受伤的小腹,快步撤离床边,剩下四人都微微一怔,持刀便朝床侧冲去,可那本被打开的门,骤然关上了。徐年抬脚拴好了门,反手就是一刀,一个人惨呼半生,扑通倒了下来。

  陈镇江从一侧疾冲出来,趁机不备,一剑抹了一个黑衣人的脖颈,那人猝不及防回头看一眼,便也倒了下来。那个腹部受伤的黑衣人见此,转身再次冲向床的方向,剩下的两个人也快速的朝床边这边靠。

  陈镇江将一个人拦在剑下,徐年挡住了另一个人,一时间屋内都是刀光剑影,兵器交织的撞击声那个受伤的人持刀朝床帐里面砍去,却被一把长剑挡住了。

  那持剑者将整张床都封在剑下,剑影交错,让那把刀完全无法越雷池一步。与陈镇江、徐年对持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撇开了二人,一起扑到床边,一刀劈开了床帐,两个刀直至的砍向坐在床上的人。

  月光透着窗户映照在秦肃没有表情的脸,只觉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开来,他冷着脸单手用剑挡住两个人的刀,手腕一个翻转,上半身带着怀里的人,微微一动,躲开了一柄刀。手中长剑不偏不倚的却刺入那个腹部受伤的人的胸口,而后,秦肃冷着脸,压着力道,抽回了长剑,单手横在床前,另一只手又楼了楼怀里的人,用下巴眷恋的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再次抬眸,眼中只剩冰冷一片,淡淡的望向打斗的几人。

  徐年飞扑过啦,一剑刺入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后背心,还剩下最后一个黑衣人,腰侧被陈镇江刺中后,骤然扑倒在地上,了无声息。

  一时间,整个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徐年用火折子点上了灯,屋内狼藉一片,五具尸体横在不大的屋内。陈镇江掀开了其中一个人的面罩查看。

  秦肃依旧坐在床上,那把长剑被放在床外侧,小心翼翼的松开单手抱在怀里的人,另一只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掖在了耳朵,摸了摸她的侧脸,一下下的拂过她的后背,宛若安抚。www.xiumb.com

  陈镇江压低声音道“王爷放心,点了睡穴,又熏了香,段姑、小姐无论如何也不会受惊的。”

  秦肃侧了陈镇江一眼,用衣袖将段棠的脸遮盖住,蹙眉道“罗嗦。”

  陈镇江有片刻的尴尬,又看了二人一眼,将尸体一具具的朝外拖。徐年忍着笑,摸了摸鼻子也开始朝外拖尸体。

  两人才一出房门,那方才肋下中剑倒下的黑衣人,骤然起身,持刀朝床上疾扑了了过来秦肃闪电般的抓起了剑,将刀格挡开了。他抱着怀里的人身形朝一侧躲了躲,将怀中人的整个人罩在怀中,微微侧身回来,手腕翻转,一剑削断了那黑衣人的手腕。

  “啊啊啊”刀和手腕一起掉入地上,黑衣人撕心裂肺的惨叫了起来

  秦肃下意识的单手捂住了段棠的耳朵,下意识的反手又是两剑,剑光在橘色的光线下,闪动着冰冷的光线。

  “啊啊啊”那人猛地扑通跪倒在地,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声。

  徐年飞身过来,极迅速的点住了那人的哑穴,将人一脚踹到远处。

  秦肃抬手扔了手中的剑,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落在脚踏上的血迹“留下他的命,割了舌头。”

  徐年拱手道“是”

  秦肃又补充道“挑断手脚筋,扔到村口,让他回去报信。”

  陈镇江低声道“是不是将所有的尸身都扔村口,肯定会有人给他们收尸的。”

  秦肃眉宇间全是肃杀之气,冷嗤了一声“他们不配有全尸,烧了。”

  陈镇江颌首道“是”

  徐年将那个点了哑穴的人拖到了院中,捏开他的嘴,手起刀落,血迹落了一地

  “唔”一声重重的闷哼从院中传来,在这般寂静的深夜显得犹为清晰。

  睡梦中的段棠,似乎听了这一声,身形微微一颤,朝热源的地方又靠了靠。

  秦肃感觉到腰身被段棠搂住,她的脸在自己胸口蹭了蹭,霎时间便觉得整个人都失了力气,心软到能滴出水来。秦肃慢慢的垂下眼,凝视着怀中的人,环抱着她,一下下的拂过她的后背安抚着,柔声哄道“这就好了。”眉宇间的肃杀之气霎时间烟消云散,眼眸中一片温柔缱倦。

  陈镇江在门边看到了这一幕,难得一见的去看徐年。院中的徐年略有所感回眸,与陈镇江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便在此时,十来个人自院外鱼贯而入,很快速的将四具尸体与那个被挑断手脚筋的人一起抬走,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镇江与徐年一同将屋里的大件的家具物归原处。徐年开始收拾整理细碎的东西,那些碎掉的东西,很快便有人悄无声息的送来了新的,徐年按照原本的位置拜访。

  陈镇江站在离床有些距离的地方,压低声音道“王爷,郑王的人必然还会来的,我们这两日该动身回安延府了。”

  秦肃道“几波了。”

  陈镇江轻声道“不算打探消息,还在村子转悠的人,这已经是第三波了。”

  秦肃淡淡道“不急。”

  陈镇江飞快的看了一眼段棠,又侧目看了徐年一眼,徐年与陈镇江对视了片刻,又慢条斯理的垂下了眼睑。

  一时间,屋内只有安静的低声细语,秦肃将声音压得极低,不知在段棠耳边说些什么,可他的动作极温柔,完全没有了刚杀了人的样子。

  徐年摆好了一模一样的新茶具后,等到秦肃这边没有了声音,才转身看向秦肃,斟酌道“王爷,小姐心思细腻,若是再来两次,只怕她从细节处也会察觉不妥。郑王每日派人过来叨扰,也不废力。可我们在这荒郊之地,您又怕惊扰了小姐,不许侍卫们靠近半山腰,次数多了难免有疏漏的时候,若有万一,不光是王爷再次陷身于险地,小姐只怕也不安全。”

  秦肃单手拍着怀中的人,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摸了摸段棠的耳朵,脸颊蹭了蹭她的额头,轻声道“有本王在,谁能动她”

  陈镇江与徐年又对视了一眼,陈镇江才又垂下了眼眸。

  徐年小声道“大剂量的安息香人吸多了,必然要有不妥的。您又不舍得让小姐同沈大夫那般去别家借住,又要将人放在眼下,今日这些刺客也是放进屋后沈大夫也说,这样的办法总有不妥,何况还要点了睡穴。”

  秦肃拍着怀里的人手顿了顿,片刻后,低声道“返程之事,乞巧节后再议。”

  石江城林宅。

  林贤之满头大汗的急匆匆的走进了门,一股凉沁之气扑面而来。

  冯桢跟着走了进来,白皙的脸也晒的红扑扑的,伸着舌头喘粗气。

  冯玲忙迎了过来,错过冯桢给林贤之打扇“这是怎么了,大中午的去了哪里,两个人晒成这般”

  林贤之端起凉茶一饮而尽“四处粮仓都看了看。”

  冯桢在屋里转了一圈,轻车熟路的在冰上找了甜酒酿,找个角落便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来。

  冯玲似乎有些吃惊“粮食不都送去安延府了吗”

  林贤之叹了口气“送去了三船,还有两船没有着落今日郑王又下令催粮了,我便去四处粮仓都看看,还能凑出多少来。”

  冯玲忙道“能凑出多少来”

  林贤之道“凑什么凑,粮食都要不够吃了。几千号的灾民,一日没有了粮食,那是要出大事的啊当真是我在此地,又因皇上要粮草闹了民变,那才是要命”

  冯桢抬头看向林贤之“公公,西街上还都是灾民,府衙为何不将这些人遣返”

  林贤之看了冯桢一眼,难得有耐心的道“还不是前几日流民里有些染了瘟疫,那城里的大夫,将染了瘟疫的流民另行安置了不算,还让府衙将所有的流民全部隔离,说什么过了安全期才能一批一批的放家去这些都是石江城原有的救灾程序,那孟志诚生怕担了责任,这会全听那些大夫和小吏的”

  冯玲也递了一碗甜酒酿给林贤之,轻声安抚道“孟大人这般做也没有错,往年四处遭灾,同样是救灾,我们石江城按照旧有的程序走过场,每次都是损失最小的。走的就这套固有的程序,小吏们都有了经验了,这还是当年顾状元出的主意啊”

  “当年那顾纪安才多大,就如此有手段,说起来,他倒是个会当官的”林贤之说了一半,话锋一转,又是一声叹气,“这些地方上的事,我也不好插手,但是这粮食总得有人出啊不然我也交代不上去啊”

  冯玲与冯桢对视一眼,柔声道“前日公公不是说要段家出粮食吗”

  林贤之当下黑了脸“那段靖南竟是突然反了口说什么许诺都是不作数的,要升就立即升给了官职就出粮食,说什么咱家一会我一回了京肯定就撒手不管了”

  冯玲轻哼了一声“段靖南竟是连公公都不相信什么给了官职再出粮食,这世上哪有这般好的事这段靖南做官做的还那么市侩活该他升官无望”

  林贤之也跟着重重的哼了一声“别以为在安延府立了功,郑王那里挂了号,咱家就动不了他咱家不过是现在忙,没时间收拾他等咱家滕开了手,第一个帮你们冯家办了他”

  冯玲眼眸微动,小声道“出了这样的事那孟大人难道就一句话都没说这些人对公公都是阳奉阴违石江城又没受灾,手里有粮食的人多了咱们也不用一直盯着段家都传闻段家有粮食,可谁也没见过小门小户的人家,存粮最多能存多少,怕不是那些有粮食的人故作疑云,误导了公公才是”

  林贤之眯了眯眼,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你如此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我问段家有多少粮食的时候,段靖南似乎很吃惊,好像不想知道有粮这事的样子,还特别回家问了一趟。现在回想起来,那表情可是做不了假的你说是不是段靖南想空手套白狼,先诓了咱家的官职,再去筹粮”

  冯玲双眼一亮“对对对这可真不好说段靖南在石江城官场混了二十多年,一穷二白三没有靠山,从兵油子到现在的六品,不知使了多少心思公公想一句话就找他要两船的粮食,只怕也不能咱们若当真有些实惠,也该先紧着我冯家啊公公若当真能让人再升一步,这事您大可和我爹商量,两船粮食,让他去找,也省得公公作难了。”

  林贤之抬手握住了冯玲的手,拍了拍,轻声道“升官这事儿啊,都是不做准的,若是当真十成十能升到京城里去,我哪里不会先紧着你家你爹再有不对,也把你嫁给了我,你家都不嫌弃我我哪能做这样的事,坑了你家现在的粮价,若有存粮还好说,若没有存粮,这两船粮食买下来送出去,万贯家财扔也听不见个响声啊”

  冯玲的心微微一动,下意识的握住了林贤之的手,难得的真的动了情“公公这般待我,我以后心里肯定会念着公公的好不行,我们找那些卖粮的商户要”

  林贤之道“怎么没去要,我让人去了一趟一趟,哪个不是空手而回这能做大梁朝粮草的生意的,谁家有点京城的人脉,只怕东家最少也是个外戚,功勋世家更是惹不得啊那些人都是开朝的大功臣,当年太祖收了他们的兵权,虽是不许他们再掌权了,可也是亲许了泼天富贵给他们,现在这大梁朝最有钱的就是那些勋贵们他们还是相互联姻,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冯玲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孟大人他们害怕这些人实属当然,他们将来可是要朝京城升官的可公公怕他们作甚这是皇上在要粮食,若当真是外戚或勋贵,供奉皇上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他们要钱,便去安延府找皇上要去石江城官府当初征粮的时候肯定是说安延府要粮食了,可惜官府给他们白条都借不到粮食,那就是连皇上都没有放在眼里光这一条还不够公公拿他们吗”

  林贤之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拿人,然后再换粮”

  冯玲笑道“这么简单的事,哪用办那么复杂拿什么人啊真正的东家也不在这里,你拿了二东家,他们有后台在也有恃无恐,知道你肯定不敢杀他们的人,必然也是换不到粮食的”

  林贤之道“那该如何”

  冯玲微微一笑“咱们现在没有别的,不是还有几千号人,公公还有监军之职,直接去拉粮食,装够两船,立即启程去安延府啊”

  林贤之恍然大悟道“对啊咱家没有钱,可是有兵啊抢走了粮食给皇上,他们有本事就去安延府找皇上,找郑王去要啊”

  冯玲笑道“我这就是随便想想,具体的还要看公公怎么做,先把自己摘出来,不好把人都得罪了。”

  林贤之握了握冯玲的手“摘出来能如何,不摘出来又能如何,没有粮食是我的错,可是有了粮食,不管是这粮食是哪里来的,我都是给皇上进了忠的这事就是捅破了天,我也是没有错的我这就带人过去看还抢不光他们”

  冯玲忙给林贤之整理整理了衣襟,对冯桢道“你跟着公公一起去,小心照看着点,别让人冲撞了公公。”

  冯桢放下碗就站起身来“哦,好的。”

  林贤之忙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用不着他。我这是去抢粮食,可不能带着你弟弟。你们家以后还要在石江城过活,这事可不能让你们沾。”而后转身对冯桢道,“继续吃你的”

  冯玲凝视林贤之的脸,有片刻的怔愣,然后垂下眼眸,握住了林贤之的手“我在家里等公公回来用晚饭。”

  林贤之当下喜笑颜开“好好好,我尽量早些回来”

  夏风习习,傍晚的半山腰,正是不冷不热的温度,极舒服的。

  前日,秦肃腰上的伤已拆了线了,虽是肯定会落疤的,许是因用药较好,又有几个人照料的仔细,伤口恢复的很好,稍浅的伤口也已好得七七八八了。

  那晚两个人合好后,秦肃的情绪也明显有所转好,虽还是一如既往的斜着眼看人,可是已不像才得知双腿不能动时,那般阴郁敏感了。那份傲娇又满不在乎的样子,倒是恢复的很好了,段棠难得觉得他这样子很是可爱。不过,虽是看起来好了许多,可人还是不愿意出屋子。

  陈镇江不知从哪里弄回来一个木制的轮椅,可秦肃看都不看一眼,床都不愿意下,又怎么会去院子里。

  最近似乎因为康复训练做的很好,让他对自己的生理反射有所控制了。秦肃也就不怎么抗拒段棠老是在周围打转,现在也只有做复健的,才会让段棠回避,有几次段棠按着他查看伤口,都没有遭受到太激烈的反抗。

  秦肃这些时日似乎也忙碌了起来,可大多都是趁着段棠自己出去的才和陈镇江、徐年说上几句正经事,若段棠回来,他便会安静的看书,可每次段棠出去都要问去处,次数多了,段棠也逐渐明白,他是需要段棠在触目可及的地方。最近这两日,他的情绪越发的和缓了起来,哪怕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各自忙碌,但是也要在一个屋子。

  许是这些关系,最近陈镇江对段棠的态度也有明显的改变,平日里从城里拿回来的好东西,从来只有秦肃一个人,最近有好吃的必然会分成几分,有秦肃的、有沈池的、必然会有段棠的,新袍、新衫、也会给段棠做些衣裙拿回来。

  段棠见秦肃恢复的不错,便有回石江城的打算了,可几次对上那双笑吟吟的眼睛,段棠都说不出分别的话,哪怕在段棠看来,这是极短暂的分别,可按照现在秦肃的心态,只怕也不好接受。

  这次大水后,整个安延府范围内,会有一场极大的瘟疫,入冬后又是一场极大的霜冻,这一年庄稼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当时,段棠人虽是去了京城,可当初正是新婚,顾老夫人便要求顾府的人节衣缩食,整个冬日源源不断的朝石江城的本家送冬衣和粮食,才帮顾氏族人熬过了寒冬。

  前身时,段家人口简单,庄子虽也受了大灾,但因人口少,段靖南也不是助人为乐的性格,又吃过灾年的苦,倒是攒下了不少粮食,日子虽不如往日,但是自家的庄户和家里却也没有饿着的人,但是却得了瘟疫不曾熬过去的人。

  今年五月份,段家收粮时,虽做的不张扬,可该得道消息的人都会得了消息。现在四处都缺粮,难免有人要打这粮食的主意。段棠当初收粮食时,是瞒着段靖南卖了一大部分的嫁妆的,除了那历经十几年打出来的家具,剩下的东西几乎都被段棠卖得七七八八了,家中的现银更是没有剩下多少。

  当然,只要段靖南不开家中的库房,这事他也不可能知道。胡管家更不会好心的告诉他,甚至大家都会佯装无辜对此一无所知,锅还是交给段棠自己背的。段靖南便是回去后知道家中有粮食,若粮食是段棠的,他动的时候,也会有所思虑。

  当然,段棠买好粮食封了仓库时,便曾对家中再三交代,原先家里庄子还剩下的不少粮食是可以吃,也可以拿去救济灾民,去年庄子自产的粮食,段棠是没让人卖的,所以要是应急,或是和大户人家一起救灾,庄子的粮食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段棠就怕那些人,糊弄了段靖南,让他拿出封存的粮食,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今年年底整个石江城还是要继续挨饿的。段靖南虽是不好糊弄,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官迷,满心的升官发财。人若是有了弱点,平日里再精明的人,有时候也难免误入歧途。

  当然,总体来说,段棠还是很放心,唯一不放心的便是林贤之了,他作为监军确实有些权利,他也需要粮食,皇帝还在安延府,现在四处缺粮,皇帝的大军也是要吃饭的,那么四处就近调粮也是必然的,石江城的府衙是没有那么钱买粮食的。现在在林贤之眼里,段家肯定是一头待宰的肥羊。

  当初收粮的时候,是冯桢记得账,他虽不知道这粮食是要应付后面的灾情的,可是段棠卖了嫁妆买粮食,也曾对他说过,这粮食对自己特别重要。冯桢那样帮亲不帮理护短的性子,若是自己不在,肯定更会看好这批粮食了,别人他防不住,但是看住林贤之该是没问题。

  可不管怎样,这件事还是必须要段棠回去处理好的,否则光段靖南家里都没有人弹压不住。可秦肃几个人竟是一点都不着急,不着急去安延府,也不着急回京,竟是不紧不慢的安心在这里养起伤来。

  自两个人常常在一起后,床上便多了一个竹子做成的床上桌。若是不写字的话,两个都是面对面的坐在一起。这会桌上有个大盘子,盘里放慢了捏碎的核桃。

  七月的刚下的山核桃,极鲜嫩,但是内皮极不好剥。秦肃似是爱吃这个,今日见陈镇江拿了回来,便让徐年一个个的捏碎了,极有耐心的剥内皮,很快便是满满一盘子白嫩的核桃肉。

  段棠已经一早上和针线做斗争了,乞巧节是要比巧艺的,那花环是有的,可是还要绣荷包。这都多少天了,那荷包上竹子真是越绣越难看了。段棠似乎对这次比赛很是重视,一日日的让柳婶子过来教,这个荷包从布匹选,还有花样都是段棠亲自画的。

  画出来的时候就感觉美极了,可有时候想得挺好,做起来就是太难了。说起来,为了这个荷包,段棠已经没少发脾气了,开始好几次都用头笃笃笃的撞桌子。难得是,现在一家人都为了这个荷包作难,颇是爱莫能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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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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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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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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