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徒,你可不知,赵军以前是经常派遣探子和斥候来平邑刺探我军军情,但是眼瞅着要开战了,他们还按照寻常的刺探,您就感觉不到赵人是想要隐瞒什么重大的阴谋吗?”边子白先声夺人,一下子就唬住了子南靳。
可子南靳想了一圈之后,觉得不太对劲,狐疑道:“这不一样吗?”
“不一样。要是平日,两国没有交战,或者没有开战的打算。自然不会有此顾虑。但如今战争阴云笼罩头顶,对方还用之前的手段来造成一种假象,麻痹我军的注意。这显然不正常,除了赵军想要隐藏一个巨大的阴谋之外,小子想不出赵军有何打算。”
边子白对赵军的真正意图还无法确定,但是他认为军事上的试探是应该的,或许还应该做的更加大一些。
“之后我让军中密探去了赵地,发现了赵国果真有所隐瞒。”
子南靳紧张道:“不要在外头说。”
平邑自从建成之日起算,直到被废弃,才短短的一年。之后的几年时间里,这座城邑在卫国手里几乎用不到。因为平邑台靠近邯郸了,对于卫国来说,在军事要塞中塞入再多的军队,也是一场空。面对数倍于卫军的赵军,几乎一点胜算都得不到。
当边子白准备在放弃朝歌的时候,确实有过卫国朝堂的反对声音。
好在,反对的卫国大臣们,没有一个会带兵打仗的,几乎没有任何信服力。
这也是边子白驻扎平邑之前的一些阻碍。
阻碍不大,但是却真真切切的发生过。原因的话,边子白也想过,是担心。卫国的君臣恐怕面对赵国从来就没有冒出过一丝一毫的信心。总是想着要是失败,不要太难看,这种情绪下,很难培养出足够强大的自信。
这才会有大臣们认为在朝歌驻扎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朝歌的城墙足够高,足够厚,安全感成倍的增加。
但是他们没有看到,朝歌的城邑太大了,只有一万多的上军,恐怕是无法做到将朝歌完全控制,还要连带着对身后的淇水,乃至大河经行布防。真要是这样布防,估计没等赵军赶来,兵力上的不足就足以让上军的防线崩溃。上百里的防御线,就一万多人,赵军可以随便派一支规模在三千人的军队,在防线的随便一个点撕破上军的防线。
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力排众议之后,边子白才将平邑作为最为重要的防御点。好在卫国朝堂上从国君到朝臣都对边子白的这个选择很满意。满意的原因不是边子白选对了地方,而是这个地方在卫人眼里貌似还很安全。
因为平邑这座城邑靠近魏国的军事重镇邺城。
这也是子南靳勉为其难担任上军监军的原因,要是换一个地方,他可不愿意来。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走走过场的虚职而已,只要等到魏国缓过神来,卫国的军队就不用担心受到赵军的威胁了。可是边子白突然发动了进攻的信号顿时将他吓坏了。
平邑的将军府,如果从外观上来看,和周围的建筑没有太大的区别。建筑也没有特殊的标记,要说有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是城邑中心位置的建筑,而且在门口有卫兵把手,周围还有巡逻的士卒。营造出一种军机重地的感觉。
刚进入府邸,边子白屏退周围就开口道:“大司徒,我们可能被赵人骗了!”
被骗不怕。
但是被一个强大的敌人欺骗,这就让人不免会紧张起来。换句话来说,卫国有什么地方值当赵国来欺骗?
没有。
绝对不可能有。
这是子南靳听到这句话之后的第一反应,随后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让他欣喜若狂:“难道赵国不想和卫国交战,他们还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要是白日做梦,子南靳完全能够将赵国虐死无数遍。
想什么好事呢?
赵国就算是被打碎了牙齿,也绝对不会把国君在朝堂上说的话而成耳旁风。这可是赵章,一言不合就杀人的赵章。怎么可能把说出去的话不当回事?他可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人,就算是朝臣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不要说仇视了,就算是轻蔑,也要招惹杀身之祸的住。更何况,赵章属于那种醉生梦死的国君,清醒的时候不多。但可怕的是,他清醒的时候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并在第一时间报复。
“大司徒,除非赵国的国主赵章宣布不进攻卫国,在赵国恐怕没有任何人一个人敢不将国君的话不当回事。”边子白苦笑道:“小子的意思是,赵国恐怕并没有进攻戚邑,破城抢劫的打算。他们的战略和军队的布置有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子南靳刚才还着急忙慌的,现在总算是平静了不少。至少边子白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的真真的,可联系到赵军的布局,战争的目的,这就让人抓瞎了。他要是有这份本事,恐怕也没有边子白什么事了。毕竟他和卫公姬颓是堂兄弟,本身在朝堂有很重的威望和实力。统帅卫国的所有军队都不是问题。
但是……要命的是,他听不懂。
听不懂不要紧,只要有能能懂,并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区别。
边子白让孙伯灵展开舆图,地图上正是边子白靠着府库的记录,还有通过属下堪舆重新画的地图。赵国和卫国的边境,卫国全境。子南靳装模作样的看着舆图,频频点头,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大概是要表示郑重。
“这是平邑。”边子白很快在舆图上指着一个小点道:“这里陶丘,这里是邺城,曾品字形在地图上。从原先对赵国进军路线的猜测,赵国如果想要入侵卫国,目标是戚邑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在陶丘囤积粮草,因为从邯郸运送粮草比陶丘更加快。但是情况在不久之前被证实了,陶丘堆积的粮草根本就不像是简单的收税转运的粮草,而是几万大军的粮草规模。”
“这是什么意思?”子南靳觉得这没有什么区别啊!打仗囤积粮草很简单,唯一的区别可能是路稍微远了一点,但是距离并不是太远,相比邯郸的话,陶丘作为粮草囤积点,路途上最多会晚上一天。他是大司徒,这笔账还是能够算得出来的。xiumb.com
但是边子白却蹙眉道:“但是大司徒,你想过没有,如果赵国的目标不是戚邑,而是从陶丘一路南下,到大河边上,这里就是马邑,越过马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抵达帝丘。”
都已经说到这跟份上,大司徒子南靳要是还不懂,就当真是老糊涂了。
此刻,他老人家已经是冷汗连连,嘴角一个劲的哆嗦,惊恐道:“贤侄,这不能开玩笑。”
边子白却沉声道:“大司徒,小子没有开玩笑。陶丘的虚实我已经派探子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已经被证实,陶丘的粮草足够供养五万大军三月之久。”
“至于说马邑,应该有守军两千多,加上公子岐的下军人马,抵挡赵军一两个月是恐怕没有问题的。但时间长了,就难说了。”边子白不无忧虑道,任何带兵将领都希望对手能够按照自己预先设计或者准备的计划而行。
但是对手也不傻,更何况庞爰是军中老将,那么可能让边子白如意,让卫军以逸待劳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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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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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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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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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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