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地暗的天,不时有雨幕飞溅入内,四周显得幽暗而冰冷,让人很不自在。
阴婆居住半辈子的屋子,在雨水里倒塌了,却化为一座“坟”的形状,尤其是在今晚暴雨倾泻的雨夜,望过去时,总觉得头顶有一股冷气贯入。
昏暗中,老鬼冒出一句,“老林,你感受到了吗?”
我下意识道,“什么?”
老鬼又道,“头顶上,似乎一直有冰冷气息冲下来?”
“呃?”
“不是吧?”
我抬起头,此时天昏地沉的,哪里能看到什么?不过几秒种后,却觉得脊背一阵发寒,我声音发颤道,“好像……它……到了身后?”
我们两个猛然扭过身子,点点亮光映入眼帘,阴风摇曳里,在我们身后大概十米方位,飘着一幅素描画画,上边描绘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
除了一张脸,再无其他。
突然出现的画,孤零零悬在一跳门梁下,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画里的女人,算不上清尘脱俗,却散发着一种“邪性”的特殊美感。
脊背上的冰冷气息,好像就是从画里传出来的?仔细观察了十秒钟,我诧异道,“这个年轻女人,在哪见过一般?我怎么有些面熟?”
此时,老鬼已经一步步走过去,“该不会是一副鬼画吧?”
我问道,“鬼也能画画?”
老鬼回道,“老林,你没听说过鬼医、鬼裁缝、鬼船夫等等职业吗?”
我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喂!”
我们刚站在“画像”前,外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紧接着,就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冲了进来,一个中年人,根本不认识,进入烂尾楼后,他一边甩动身上雨水,一边垂头丧气喊道,“这天气,真是见鬼了。”
只是一个躲雨的正常人。
我和老鬼不以为意,只是再回头时,那幅近在咫尺的画却是不翼而飞了?
我道,“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吧?”
老鬼道,“有可能!”
走出去,我望着不知名的中年男子道,奇怪问道,“你住在附近?”
阴婆的房子四周,我记住没人居住啊?
其他有人居住的小区,最近的,距离这里起码有三条街道,即便是避雨,在其他商铺底下躲一躲就行了,也不应该跑来这座荒废多年的烂尾楼?
中年男子擦了擦脸上汗水,回道,“就在西南那边小区,天太黑了,一路奔走,鬼使神差就跑到这里了。”
西南方向。
小区。
我皱着眉头道,“那个距离很远啊?起码有五条街道?你不是无缘无故过来的吧?”站在烂尾楼里,我和老鬼开始警戒起来,来者可能不善啊?
诶!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道,“这不是加班回家,恰巧在这一片路过吗?”
老鬼看了看前方,又望向我,凑过来低声道,“老林,有问题吗?”
“不好!”
昏暗中,就见一只大手猛力拍了过来,我伸手阻挡,却被大力震得后退几步,随即就听到“嘭”的一声,密罐坠地,一下分崩离析,化为几十块碎片。
顷刻间,就见三股异常幽暗厚重雾气飘起。
好在老鬼眼疾手快,双手一抬,硬生生扯住三个死物的腿脚,接着往下一拽,三只拼命挣扎的鬼影重重摔倒在地,老鬼也双脚踩上去。
中年男子动作更快,趁老鬼分神的时机,双手一下掐住老鬼脖子,我及时冲过去,扎纸刀一刺,贯穿中年男子一个手掌,他疼得连忙撒手,我也一脚踢在他裤裆下,奇怪的是,他的命根子都要断了,却没有表现出撕心裂肺的疼痛举止?
“被鬼附身了?”
我说话时,就见中年男子的瞳孔里,突然有诡异墨绿光泽闪烁!
老鬼快速抽出三张符箓,及时压制想逃走的邪物。
中年男子再次冲来时,我一口大血喷了上去,原本凶猛的动作一凝,这家伙直接瘫倒地上,双手捂着脸,咬着牙齿,露出刺心的绝望表情。
我连忙过去,蹲下身,一指压在中年男子额头。
不多时,男子侧身匍匐,做出不断干呕的呕吐动作,就见男子的口中,吐出一些似木炭的东西,他没有苏醒神智,直接休克晕倒了。
所幸的是,人没死。
“老林,那幅画又出现了!”老鬼着急喊道,抬起头望向远处,间隔三十多米的地方,那副神秘的女人画像浮现影子,在风里摆来摆去。
我瞳孔一张,一字字说道,“这……这是年轻时候……的……阴婆!”
轮到老鬼震惊了,“这个美女,是那个已经死去的阴婆。”琇書網
我道,“是阴婆年轻的画像。”
当时跟随阴婆学习占卦,无意中,见到过阴婆屋子里有一个画册,有些影响,怪不得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时,就觉得有一些熟悉!
“她……过来了!”
老鬼说话时,周围气温骤降,飘飘曳曳的画像在梦里摆动,犹如一个恶鬼幽灵朝我们扑来。
“汪汪!”
关键时刻,外边响起狗叫声,皮毛湿哒哒的大黑狗钻了进来,大黑狗猛如虎,直接一个饿虎扑羊的动作,跃起两米多高,撕咬向女人画像。
同是,也溅起一身雨水。
这副画像有灵性一般,突然一个翻转,避开大黑狗的希冀,画像锋利如刀刃的纸边,斜着一划,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目瞪口呆。
“嗷嗷!”惨叫声骤起,大黑狗的爪子被画像割裂一道口子,狗血滴落,有几滴落在画像上,画像宛如活人一般在拧动,接着往高楼上飘去。
眼睁睁望着女人画像消失。
大黑狗龇牙咧嘴走过来,然后蹲地上,舔舐狗爪,“林三,这是什么?”
我摇头道,“不清楚。”
随即,我和老鬼合力,封住三只鬼物,可是回头时原本晕倒在冰冷地面的中年男子,已经不见踪影,难道醒来后,吓得屁股尿流跑了?
对此,我和老鬼并不在意,我问道,“大黑,白池那边怎样了?”
大黑狗道,“白池是个狠人,车子拖着几个发疯一般的傀儡木头人,一齐冲进十几米深的水塘,不用担心,他及时跳车了,只是磕碰受伤,正找地方包扎伤口。”
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一个晚上。
天亮后,雨势小了一些,我们也离开烂尾楼,走向那座如“坟墓”的屋子。
附近一片,却是笼罩在血红的色泽中。
地上雨水,似乎掺杂了人血?
“这是人皮?”顺着老鬼指示的方向看去,在那对废墟上,的确多了一张“新鲜”人皮,腥臭味很重,走过去,我开口道,“死亡时间没多久,估计是三个小时前,被人残忍剥下了一身皮囊!”
“不对!”老鬼踩着雨洼水大步冲过去,查看了一会,站起身惊道,“不是被人剥皮……他……是自己拿刀……将自己的皮肤一寸寸割下来的。”
几分钟,证实了老鬼说法。
这个死相惨烈的人,居然是昨晚那个被鬼迷的中年男子,看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摆脱死物的控制,不多时,老鬼又喊出一句,“老林,你没有没有听说过,传说中,那一幅有关于让人剥皮的素描画像?”
我道,“有这种画像?”
老鬼一脸认真道,“据说,只要见到那幅画,无论是谁,都会自己割下自己皮肤,亲自结束自己的性命,属于绝对禁忌的一样画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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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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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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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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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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