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传有活人身体,隔夜发凉的说法。
不能睡觉,我和老鬼只能继续做事了,开始一家一户去查看情况,在这些比鬼屋还要森然的地方,寻找小男孩的尸体。
这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残破了,带着一股腐烂的发霉味道
正在走着,老鬼突然抬起头,望着斜向高处的几株树发怔,天彻底暗下来了,没有光亮,那边黑森森的,哪有什么东西可看?老鬼说话了,“老林,夜煞更重了,我们不能再用手电筒照光,必须使用佛油灯,否则被鬼上身就不妙了。”
佛油,是从南山寺购买。
活人走阴路,容易被鬼上身。
光线昏黄的佛灯,一圈一圈往外涟漪,能把我们守护在当中。
这是我们身上最好的一种克煞护佑手段了,佛灯照亮,没有暖和,在这阴煞寒潮笼罩的封门村里,幽幽阴煞,身子骨反而觉得更加冰冷。
“咯吱!”
“咯吱!”
前边几座破房子里,冷不丁的声音骤起,吓了我们一大跳,好像是绳索摇晃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无比的刺耳,抬头看去,却没有见到什么悚然骇闻的景象。
“走!”
老鬼走在前,借助佛油灯照明,大步往前。
隐约间,在一截三米多高的腐朽槁木上,我们见到了那条耸拉的绳索,不知什么年代的绳索,还有水珠滑落地面。
上边空荡荡的,没有人悬颈自杀。
周围也不见死物游曳,老鬼念道,“破绳子,把老子吓了一大跳。”
站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我道,“老鬼,这条绳索,似乎有些奇怪?”
明明没有风,绳索却会摇晃?
老鬼又瞧了几眼,然后一边走近,一边说道,“老林,你不是眼花了吧?就是一条近乎腐烂的绳子,能有什么奇怪地方?”此时,他站在了槁木下边,往上抬头,右手举起佛油灯,左手开始往上触摸,想要吧绳索扯断下来。
“什么鬼?”
“好滑!”
突兀间,老鬼闪电般把手缩回来,脸色也变了,昏黄的灯火中,就见老鬼一个劲甩手,一些粘稠液体四处飞溅。
站在几米外,我正狐疑时,那条原本松松垮垮的绳索,突然紧绷起来。
快速在树上碾压、缠绕,仿佛是一条毒蛇猛兽。
一秒钟后,它迅速往树下移动,碾压着腐烂木头,“嘶嘶”的吐舌声中,一头蹿向老鬼的头顶。
“老鬼,有危险,快退开!”大声喊话时,我箭步冲了上去,来不及抽出扎纸刀,从口袋抓出一把桃木粉,快速抛了上去,却没有作用?
刹那间,蛇头已经钻入老鬼的颅骨?一时间,老鬼直勾勾的站着,浑身一动不动,好像一尊泥塑雕像。
“坏了!”我连忙跑向老鬼旁边。
“噗!”
刚到近前,两米多长的蛇,径直被砍成几段,鲜血溅飞一地,腥臭味弥漫起,一颗狰狞开合大嘴的舌头,被捏在老鬼手心,就听他发牢骚道,“好狡诈的蛇,居然来这么阴险一招,换做普通人,早被它一口咬死了。”
我道,“这是什么蛇?”
老鬼道,“有可怕毒性的一条泥蛇!”
我道,“泥蛇?这东西成精了?”小时候的泥塘里,尤其在冬天,水塘干涸的时候,经常能见到泥蛇,这种蛇没有毒性,味道还不错。
老鬼回道,“生活在第一鬼村里,常年沾染阴气,与死物为伍,就算不成精,也会发生变异,估计是吃多了死尸,才驯出这种天性。”ωωω.χΙυΜЬ.Cǒm
继续前进,在路过一栋残破不堪的泥房子时,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小心翼翼走进去,房子的门口,被一对瓦砾覆盖,又缠上藤蔓,没有口子进去。
“奇怪了,明明听到声音的?”我开口道。
“有声音!”老鬼把耳朵贴近墙壁,小心听着,“是女人声。”
才一下子,就看到老鬼脸色发红,出现浪潮,耳根子都红完了,好像夜里躲在被子里偷偷看色情刊物的那种表情,我也靠墙倾听。
“啊……啊……死鬼……快……快点……”
“喔……好爽……别停……快……啊……”传进耳朵里的,是一个女人兴奋的呻吟声,妩媚到极点,几乎要酥到骨子里,让人听得血压飙升,不能压制。
老鬼道,“老林,你听到什么了?”
我道,“女人叫。”
说实话,我们两个都面红耳赤,好在一离开墙壁,女人娇喘声立即消失。
老鬼道,“算了,别打扰人家了。”
离开这栋破房子,我疑惑问道,“老鬼,死物也会做那种事?而且……还有……快感?”头一次听说这种怪事,鬼物是虚体,居然还能做那种事!
老鬼的心绪,还没彻底平静,道,“这不正常吗?”
紧接着,老鬼据悉一手佛油灯照路,一手罗盘引路,走在废墟连连,弥漫恶臭味道的封门村中,一边走一边看,忽然间一指前面的一动房子,说,“老林,我们去那边。”
那个房子保存相对完好,从朝向上来看,标准的鬼宅。坐南朝北的朝向让这栋房子即便是白天也变得阴森森的,更何况现在天已经黑了。
宅子四周都是破烂的土坯墙,还有一个破烂的铁栅栏门,老鬼推开破门正要进去,我一把拽住了他,我指着院子里说,“等等,那是什么东西?”
院子里有一串红色的脚印,夜色下,不免让人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而且那些脚印,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
那些人走进去后似乎就没有出来?第一时间,我联想到害死成都小男孩的作祟人,低声道,“老鬼,这些脚印,会不会是帐篷主人留下的?”
老鬼摇头,道,“是鬼不是人。”
呃?
我惊道,“这是鬼留下的脚印?”
阳间土,阴魂脚,是留不下脚印的啊?
老鬼又道,“你看看这院子有什么不同?”
我也不怕惊动里面的人,拿着手电一照,果然发现院子里的颜色有点不对,竟然是土白色的,我蹲下身子摸了一下,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道,“老鬼,这是什么东西?”
老鬼皆是道,“石灰粉混合了人骨碾成的粉末,好像还混合了某种草药,人踩上去不要紧,但是鬼踩上去会留下脚印的,那血脚印,就是鬼踩上去留下的,那只鬼还在里面,但是这石灰粉肯定是人撒的。”
人弄死了鬼?
还是鬼弄死了人?
站在外边,说不清个所以然,我道,“我们要现在进去吗?”
夜闯鬼屋,绝对不是吉利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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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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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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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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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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