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拜兰大少爷所赐。”
“天哥怎么可能把你弄到这里来?哦,对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崔斌起身,走到许许跟前,隔着栅栏坐下:“你也坐吧。也不能说是兰大少爷直接弄我来这里的,但要不是为了他,我也不会来这里。看你这样,是被掳过来的吧,在哪都不知道。”
许许把茅草整理了以下,也靠墙席地而坐:“我是被人迷晕了带到这里来的。我只知道在车上颠簸了好多天,确实不知道在哪里。”
“这里是越南和中国边界的一个秘密基地。”
许许有些吃惊,居然已经离家乡这么远,不知道现在老妈和天哥会多担心自己:“这些人掳我们干嘛啊?”
“难得这么久没人跟我好好说话,今天我就陪你聊聊。”崔斌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可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这前因后果,得从我进穹顶开始说起。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穹顶吗?”
许许一听是个很长的故事,好奇心作怪,专心地听着崔斌讲故事:“不知道。”
“你知道兰大少爷不是兰首长的亲生儿子吧。”
“这我知道。天哥和我是发小,他是我们家隔壁漆叔家的儿子。”
崔斌笑了一下:“我就说你俩关系不简单。要不兰天为什么对别人冷若冰山,对你那简直就是事无巨细。”
“说重点。”许许有些不耐烦了。
“他爸妈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出车祸死的啊。”
“确实是出车祸死的,但却不是意外。”
这倒是出乎许许的意外:“怎么可能?从来没听天哥说过。”
“那也不奇怪,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天哥自己都不知道?”许许对崔斌的话感到惊讶,“不对,他都不知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www.xiumb.com
“其实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捕风踪影地猜到的。我实际的身份,并不是穹顶的研究人员。我是兰首长派到穹顶保护兰天人身安全的。像我这样被安插在穹顶的还有很多人,遍及穹顶的各个部门。大多数人现在还在穹顶工作。”
这故事越听越邪乎了,兰天怎么还需要有人暗中保护了。许许只是自己暗暗地琢磨着,没有打断崔斌。
“据我所知,兰天在他父母出事后,一直受到暗中保护。直到后来被拖到军队里,才算安全了些。再后来他要出来开公司,首长拦不住,又才派了我和一些手下去穹顶继续保护他。具体什么原因,首长没有说过。但有一次我意外地遇到了之前负责保护兰天的那伙人的负责人,他不小心透露给我的消息是他们是在兰天父母出事故以后,才开始接手保护兰天的工作的。你想想,要是兰天的父母不是死于意外,需要派专人保护他们的儿子吗?”
许许听着觉得匪夷所思,但确实如崔斌所言,这故事前后一想,兰天父母的死确实有些蹊跷:“你为什么不问问那个负责人呢?”
崔斌边说,边扭头看了一眼许许:“说实话,我们这些做保镖工作的人,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需要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知道的多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再说了,你觉得我就是问了,那个人会说吗?”
许许点了点头。
“但是我知道这事肯定和越南这边脱不了干系。要不然兰首长怎么会对越南的事这么上心。”
“那后来呢?”许许觉得这个崔斌讲故事真的是太没重点了。
“你俩不是去过香港吗?那次少爷差点出事故。还记得不?”
“记得记得。”
“还有一次,你俩回家,差点被车撞。”
“确有此事。”
“再一次就是把你炸了个半死的穹顶爆炸案。”
“哎哟喂,你这故事,够说不够听,能不能捡重点的说啊。”
“其实啊……”
崔斌话还没说完,牢房的大门开了,走进来几个人,看来是一些守牢门的看门狗。崔斌识相地起身,走到离许许最远的墙角躺下:“太晚咯,睡觉咯。”
许许这听得意犹未尽,故事才到一半,怎么可以结束:“你继续说啊。”
看门狗发话了:“吵什么吵!不准说话!不然当心我揍你!”
许许看着躺在地上的崔斌,背对着看门狗们,做着“嘘”的动作,没敢再说话。带着诸多不解和疑问,许许只好睡下了。被囚的第一个夜晚,就在无数个问号中静静地度过。
第二天一早,许许就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伸了个懒腰,许许坐起来,看见隔壁牢房的崔斌正蜷缩在角落里颤抖。
许许走到两间牢房相隔的墙边,看着对面的崔斌,发现昨天刚来的时候,崔斌也是这样:“你这是怎么了?”
崔斌全身颤栗着,微微抬起头,冷冷地看了许许一眼没说话。
许许居然有些担心这个“熟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要我帮你叫人吗?”
“少管闲事!”
这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让许许觉得有些尴尬了。正在这时,看门狗们又进来了,一个人端着一些食物,把它们从牢房门下方的一个开口处,递到许许的牢房里:“快点吃,还得让老子伺候你。”
说完,他打开崔斌的牢门,走进去拖着崔斌就离开了。
许许确实有些饿了。不解地看着崔斌这样哆嗦着离开,自己走到那递进来的早餐旁边,一看,原来是两个馒头。馒头上稀稀拉拉地沾了些垃圾,许许一看就没了胃口。默默地走回到自己先前铺好的“窝”里,忍着饥饿,又睡下了。
崔斌的故事还没有听完,但许许的疑问却很多。他最不能理解的是,在外人眼中,包括许许自己眼中,兰天和自己已经离得很远了,对方为什么认定可以以他胁迫兰天。再想想崔斌昨天提到的那几件事,原本以为是独立事件,现在看来全是有关联的。那样的话,有人在持续地对兰天发动暗中的袭击,他们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要置他于死地呢。这些事件都发生在5年前了,这几年他们为什么没有继续袭击兰天,反而最后改为绑架自己来威胁兰天。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许许头大死了。
好几天没有洗澡了,许许可以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酸臭。皮肤也开始有些痒了。再加上牢房里的那些茅草时不时会穿过衣服扎到自己,他真的觉得这日子过得真是太难受了。但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除了忍受,他别无选择。他不知不觉地,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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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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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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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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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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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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