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来找姜暖,知道不跟她说一声,她必然是不放心的。
姜暖的眼睛肿得厉害,气色也不好。
徐春君就问她:“是不是夜里没睡好?咱们自己要好好保重,如果你我垮了,就更没不能好好找云初了。”
多数人在出了事后,要么着急,要么伤心。但徐春君不会,越到这个时候,她就越冷静越克制。
“是不是孟家和崔家做的吗?”姜暖问。
徐春君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大像。”
姜暖顿时更灰心了,倘若是这两家做的,起码还算得上有抓手。
“那会是谁?”姜暖又提起另一个人,“会不会是孟乔?”
“这个不好断定,孟乔现在是生是死,到底在哪里,我们通通不知道。”徐春君说,“不过这件事一定是早早就谋划好了的,能操这么一大盘棋的人必然极有手段,否则绝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让咱们寻不到线索。
如果是孟乔,那么她也必然是结交到了了不得的势力。否则仅凭她一人,根本办不到。
又或者是另有其人,躲在暗处,不为你我所知。”
姜暖的眼圈又红了,说:“我本来就笨得很,根本摸不上头绪去。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更觉得无望了。”
“阿暖,你听我说,越是这样艰难的时候,就越要撑住,”徐春君不让姜暖哭,“但有一分可能,咱们也要继续找下去。”
“我现在担心的是纸包不住火,”姜暖难过地说,“岑伯父早晚要知道的,他非得急坏不可。”
徐春君也知道这事瞒不住:“不用别的,三朝回门不见云初,岑叔父便知道了。”
“公爷半夜雨停后就出去找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姜暖望了一眼窗外说。
昨夜的狂风骤雨,打落了一地的花花叶叶。大好春光减损大半,好不令人颓丧。
“我再去姑姑家看看,有没有新的进展。”徐春君不愿意枯等。
与其坐在这里长吁短叹,胡思乱想,还不如尽力奔走,说不定就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呢。
“徐姐姐,我也同你一起去吧。”姜暖作势要穿衣裳。
“阿暖,我看你气色实在不好,还是在家休息吧!若是有了什么消息,我一定叫人来告诉你。”徐春君好生说道。
桑妈妈听了也忙说:“郑大奶奶,这也就是您说,我们可都不敢开口劝的。我们姑娘昨日就哭了大半宿,后来干脆就坐起来,也不躺着。一夜都没合眼了,照这么下去怎么行?”
“公爷回来了。”坠子从外头进来说。
“可有云初的消息了吗?”姜暖忙问。
这是霍恬也从外头进来了,见徐春君也在,就说:“现在还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不过我们已经派了不少人手到城里的各处赌坊勾栏还有戏院这些三教九流混迹的地方去打听了。”
“这个主意好,既然对方在暗处,那么明目张胆地搜寻多半不会有结果,”徐春君道,“暗地查访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霍恬如今回来了,徐春君便起身道:“我来了许多时,还有事先走了。阿暖,你要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姜暖坚持着把徐春君送出去,说道:“若是人手不够,千万言语一声。或是你想想到谁家去打听,不方便的话叫上我。”
“知道了,你快回去歇歇吧。”徐春君朝她微微笑了笑,这才转身上车去了。
她到了徐朗家,陈钦并不在,到现在他们都还在四处搜寻。ωωω.χΙυΜЬ.Cǒm
“嫂子头疼的毛病犯了,我刚去探望回来。”徐琅无奈地叹息一声说,“思问醒了,发狂似的还要到街上寻,被捆在了床上。找了大夫开了安神的汤药硬灌下去,不然真怕他失心疯了。”
“衙门那头审讯的结果如何了?没发现可疑的人吗?”徐春君关切地问。
“倒是听思敬说了一些,抬浴佛的那伙人被找到了,说早在七天前,有人出银子雇他们到明月街东头的甜水井洒佛水。还把时辰定好了,说不许早也不许晚。”徐琅说道,“问是谁雇的他们,他们却说并不知主顾到底是谁。只是牙行的人拿来了银子,从中间说的话。先给了一半定金,说事成之后再把剩下的钱给了。”
用浴佛绕井是京中旧俗,因为水井对周围的居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不少人都认为井水是人染瘟疫疾病的根源,所以每年浴佛节前后都会请人来给井水祛瘴。
“那可查牙行的人了?”徐春君一听就知道那人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使街道变得更加拥挤。
“找了索氏牙行的人,说管这事儿的伙计这两天都没去牙行,思敬他们于是就去找了,往下的事还不知道呢。”
“如果抬浴佛的这些人说的是真的,他们只是被人利用,并不知内情。那么杂耍的那伙人嫌疑就更重了。”徐春君微微蹙眉分析道,“可是到现在却丝毫找不见那些人的下落。”
“说的是呢,这些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听说昨晚霍公爷他们还到山里去找,也没找见。”徐琅沉沉叹息一声,谁能想到光天化日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
“他们会不会用了障眼法,实则还留在京中?”徐春君提出假设,“做贼的都知道灯下黑的道理。”
“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可是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徐琅说,“实在不行,就只能各处张贴画像悬赏了。”
其实就在昨天,岑云初不见报官之后,官差已经封锁了各个城门进行盘查,但并没有查到什么。
“那杂耍班子虽然不见了,难道没有人认识他们吗?”徐春君问。
“现在还没查到呢,你也知道,偌大个京城,这杂耍班子总的有几百上千个。”徐琅摇了摇头说,“倘若他们进京的时间短,还真不太好查。”
徐春君在徐琅家待了半日,直等到陈钦回来。
为的就是想听听有没有新的消息。
陈钦十分疲惫,艰难地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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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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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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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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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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