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珠当然也听说岑云初被掳的事,可把她高兴坏了!
只可惜她哥哥如今还是痴痴傻傻的,不成个样子。
听说姜暖来了,且指名要见她。
虽然有些不情愿,可也知道,如今他们家还是不要同姜暖撕破脸为好。
她虽然任性狭隘,可有一点却被教育得很好,那就是不要得罪有用的人。
姜暖本人不足为惧,可她如今高嫁,成了公爷夫人。
霍恬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据说护姜暖护得死紧。
就算不能跟姜暖成为朋友,但在礼数上起码得过得去。
她母亲自从哥哥疯了之后,身体每况愈下。
信勇公原本是个十分强势的人,这从崔家只有一个儿子就能看得出来。
可崔宝玉疯了,她又年近五旬不能生育,总不能让崔家香火断了。
所以也就不管丈夫纳妾生子,整个人心灰意懒,每天早早地就睡了。xiumb.com
崔明珠的父亲则在新纳的姨娘房里,况且姜暖是女眷,也不好由她父亲接待。
姜暖憋着一股气走了进来,见到崔明珠就直接问她:“云初的事是不是你做的?!赶紧把人叫出来!”
“你有什么证据?这话可不能乱说。”崔明珠说。
“你往日可没少找云初的麻烦,别人不知道,你我心知肚明。”姜暖继续逼问,“我再说一遍,真是你干的,赶紧把人放了,好多着呢!”
崔明珠也不高兴了,说道:“我敬你是公爷夫人,以礼相待。你这么夹枪带棒的,什么证据都没有,便说是我干的,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告诉你,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以后叫我知道了这事儿跟你有关系,我非弄死你不可!”姜暖咬牙切齿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滥用私刑吗?!别说我家也是公府,便是是一介平民百姓也由不得你要打要杀!”崔明珠生气道,“她岑云初出了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说不得是她自己做的孽,只好自己受着罢了!”
从小到大,她可没让人找上门来这么羞辱。
而且姜暖原本是个什么身份,如今竟然狐假虎威起来,真是气死她了!
而且她一直恨岑云初恨得牙痒痒,可惜几次设计都失败了。
如今岑云初出了事,自己不知道有多解恨呢!
姜暖听她如此说岑云初,便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打过去,崔明珠脸上顿时印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崔明珠身边的下人连忙过来,把自家主子围住了,纷纷指责姜暖道:“这也太霸道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姜暖跟前的人也连忙护住姜暖,生怕她吃了亏。
崔明珠捂着脸,又羞又恼,她可真想上前撕了姜暖。
刚要吩咐下人动手,只听有人低喝道:“谁敢动手?!”
姜暖一听就知道霍恬来了,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崔家人可能不会把自己怎么着,但多半会为难霍恬。
看来相公这回又得给自己收拾残局了。
崔明珠和许多官家小姐一样,一向畏惧霍恬,因此没敢上前把姜暖怎么样。
但依旧很气愤,说道:“你家夫人无凭无据就上门来质问,还动手打人,这是要把人欺负死吗?”
霍恬揽住姜暖,确认她没受委屈没受伤,看着崔明珠冷冷地说:“你不是没死么?”
崔明珠气得张口结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这时崔明珠的父亲也听说霍恬来了,忙忙地跑了过来。
“不知霍公爷大驾光临,失礼,失礼。”崔父笑容满面地说。
“父亲,她无缘无故冤枉女儿,还打人!”崔明珠一见父亲来了,顿时就哭了起来,委屈得不行。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崔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姜暖刚要说话,霍恬却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说道:“崔公爷好好盘问盘问你的女儿,岑家小姐失踪的事她到底知不知情。不知情最好,若是知情就赶紧如实交代。强掳官眷可是大罪,无论是岑家还是陈家都不会善罢干休的。”
“这事怎么会和我们家扯上关系?霍公爷这话说得可就太重了。”崔父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大半。
客气归客气,这种事不管做与没做都得矢口否认,必须得摘得干干净净。
“累了吧?咱们回家去。”霍恬干脆不理他们了,揽着姜暖就走了出去。
崔明珠气得直翻白眼,崔父也很不高兴。
但他终究没有跟霍恬闹得更僵,而是转身质问女儿:“这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崔明珠哭得更凶了,说道:“外人冤枉我就罢了,怎么父亲也冤枉我,难道我看着就像是做贼的吗?”
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公也,我是不是闯祸了?”上了车,姜暖有些忐忑地问。
“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霍恬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
“你们还是没找到她吗?”姜暖期期艾艾地问,其实她心里明白的。
如果岑云初已经被找到,霍田肯定早就告诉她了。
“还在继续找,”霍恬把她按进怀里说,“我把你送回去,再继续找。”
姜暖贴着他的胸膛,眼泪止不住往下淌。
她不敢想岑云初现在怎样了,只希望她能没事。
雨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车棚上。
车夫紧甩了两鞭子,让马跑得更快一些。
雨声渐渐汇成一片,湿冷的风透过车窗吹进来,霍恬把姜暖抱得更紧。
姜暖不由得想起陈思问,他一定也想要牢牢护住岑云初的,可惜老天爷不给他机会。
此时明月街也笼罩在一片雨幕中,有人站在街心,一动不动,滂沱的雨水早已将他浑身淋透了。
他的身形尚且有些单薄,少年的骨架还未完长开,不及成年男子壮硕。
但宽肩窄腰,已展露出矫健英气,似刚刚长出翎羽的小鹰。
一把伞丢在脚旁,他浑身狼狈,可锐利如寒星的双眼却在黑暗中荧荧熠熠,仿佛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天火。
他的拳头捏得死紧,嘴唇抿做一线。
就在这条街上,他唯一的姐姐被人掳走,而他竟寻不到一丝线索。
柯望忱仰起头,看了一眼混沌的天幕,他恨不得将这浓黑撕碎。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时机,但是他不会干休,哪怕掘地三尺,血流成河,他也要报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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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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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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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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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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