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吐谷浑不可能与你们交好,以前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和亲就能使吐谷浑强大,使我们的百姓富裕,我错了,我应该遵从神的旨意,灭除你们!”
“哪门子神会让你杀人呀?那是邪神!相信他会万劫不复,阿圣,你要清醒!”
“我很清醒!”说着,慕容圣如鬼魅的影冲到初七跟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说这么多话不就是想活命吗?”
初七眼见忽悠不了他,硬挤出几滴眼泪,假装出可怜模样,啜泣道:“反正我也要死了,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不是公主,你拿我祭神没用,当初的真相是……”
……
“初七没来过?”
“没有啊,怎么了?”
常福夫妇看着桑格,面露忐忑,大郎与二妹面面相觑,道:“今日初七让我俩早些回来,之后就没再见她,是出事了吗?”
谢惟莞尔而笑,镇定自若回道:“她说要给大宝、二宝送鱼灯,不知送来没?”
“哦鱼灯,有有,早上就送来了。”大郎憨厚地笑着道,丝毫没注意刚刚谢惟的目光瞟着院中玩灯的两小娃儿。
谢惟颔首,“我正好也带来有两盏灯,送给他们玩,还有些瓜果也请收下,七夕佳节,聊表心意。”
“哎呀,多谢多谢,没想三郎还如此挂念咱们。”
两三句话就把初七失踪的事瞒了过去,常福一家子还以为是谢三郎关心他们,殷勤地请他进屋坐。谢惟心中有所挂念婉言拒绝,而后找了个理由带着桑格离开了。
“初七会去哪儿呢?该不会被那个熟人给抓了吧!”桑格没有谢惟这般沉得住气,急得面红耳赤,满头大汗,“若是把她弄丢了,白狼真的会把我头拧下来!”
谢惟问:“她有告诉你是什么熟人吗?”
“嘶……她匆匆就把灯塞给了我,然后跑了,她能认识谁呀?熟悉的几个不都在武威城吗?”
桑格说的没错,初七认识的人,他都认识,除非……谢惟不由放慢了脚步,在人群中看见了凌誉,凌誉像是只无头苍蝇在原地打着转,似乎有烦心事。
谢惟脑中灵光一闪,不禁朝他走去,还未到凌誉跟前,凌誉就先一步跑了过来,两眼放着光,仿佛找到了救命草。
“哎呀,谢郎,我正想着去找你呢!”凌誉气喘吁吁,话含在嘴里,气却喘不上来。
“凌郎莫急,遇到了什么事,慢慢说。”谢惟边说边递上帕子给他拭汗,凌誉接过后道了声谢,接着就把遇到初七的事说了。
“刚才我遇到小七娘,她身边有个年轻男子,两人挽着手十分亲密,我只不过与她打了招呼,她却当街骂了我一顿,把我气得哟……但他们走后我就觉得不对劲,那男子我从没见过,而且小七娘话里有话,似乎是让我来找你,可我不确定,正想着呢恰好你来了。”
“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年纪看来不大,人长得黑,眼睛挺亮,穿着玄衣袍,嗯……小七娘叫他阿圣,没错!就是阿圣。”
“阿圣?慕容圣?”谢惟喃喃低语,面色不禁沉重起来。
凌誉嗅出些许异样,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小七娘出事了?”
“没有,我还有要事不便多聊,凌郎,这天要下雨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谢惟颇为严肃,礼节性的浅笑渐渐消失在眉眼之间。
“下雨?”凌誉抬头望天,愣愣地看了半晌,“不像要下雨呀,谢郎君,你怎么知道要下……”
话还没说完,谢惟已经不见了,凌誉觉得他和初七一样奇怪,想了又想感觉不妙,于是叫上自个儿的好友,一起回家去。
谢惟驻步于一间米铺前,肃然道:“桑格,你快去打听花市上有闹出过什么动静,半刻之后在这里等我。”
“遵命!”
桑格闻言连忙照办,谢惟则去了凉州都督府,再次找上了李都督。
李都督正在问关于桐油的事,没想到除了那个死人之外,别的管事竟然对此分毫不知,连当初叫了哪些木匠都说不上来。
“你们这群混帐,办事岂能如此糊涂?”
管事们面面相觑,不敢支声,都督夫人上前解围,端来一盏好茶汤,柔声道:“大人莫要动怒,不就是些桐油,能出什么乱子,如今大人安抚突厥,又将此处治理得井井有条,哪有人会恨大人呢?”
此话刚说完,外边就传话道:“谢惟求见。”
李都督闻言连茶都顾不上喝了,急忙放下茶盏招手道:“快快让他过来!”
不消半刻,谢惟就来了,步履匆匆,没了之前的沉稳气度。
李都督见之就明白出事了,忙说:“三郎有话直言!”
谢惟走到其跟前行叉手礼,道:“吐谷浑尊王慕容圣正在武威城,我收到消息特地前来告知大人。”
“尊王亲自过来了?那……是敌是友?”
“他劫持了我的好友,至于为何如何目前还不清楚,人也不知道在哪儿,总之他是另有企图,今夜大人定要谨慎行事。”Χiυmъ.cοΜ
李都督颔首,“他藏在暗处也不知其用意,当务之急,得把人找出来才是,可他长得什么模样呢?”
“我就画给大人,大人,失礼了。”
话音刚落,谢惟拿起李都督案上的纸,三张一累,累出三叠,而后他提笔卷墨,两三下就在纸上画出初七的神韵,画法粗犷,下笔用力,但又惟妙惟肖。
李都督与其夫人看傻了眼,暂且不说画得如何,光是这手速就让人望尘莫及,不消半刻,初七与慕容圣的模样就展现在他俩眼前。谢惟吹拂纸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一叠纸分开,只见这三张纸都被墨浸透,虽说画上人儿深浅不一,但足以辩认了。
谢惟道:“这就是慕容圣画像,另一幅是我好友初七,在下有不请之请,望大人能多派几支人马搜寻可疑之处,我担心拖得太久,我好友会有性命之危。我已经让手下找出买桐油的几处地点,经筛选后会送到都督府上,还请都督大人到时拿此画像到可疑之处一一比对。”
“好!”李都督爽快点头,“三郎请放心,我定会尽快派人过去。”
“多谢大人。”话落,谢惟揖礼告退,然后赶往与桑格相约之处,桑格已经等候多时,站在人群里时不时的拔长脖子盼着,人终于来了,他立马笑逐颜开,跑了过去。
“问到了!艺台处有一男一女发生过争执,男子称是他娘子,然后把她带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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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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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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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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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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