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对慕容圣坛又踢又打又咬,没想几年不见,他的身子硬得像石头,不管她使多大的劲,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慕容圣抓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搂入怀里,在大庭广众之下扮其情郎,说着些不着四六的话。
“好了,好了,我知错了,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边上人看着热闹,大笑着起哄,小娘子害羞地扭脸回避,胆大者捂嘴轻笑道:“二位不如趁早回家去亲热。”
“就是啊,回家好好说,别辜负这七夕佳节,哟,小娘子还害羞了。”
害羞个屁!初七想要骂人却骂不出来,她被慕容圣按住了穴位顿时两眼发黑,身子不受控制地瘫软下来。
巡逻军也凑上热闹,一边笑一边揶揄道:“还不把娘子带回去,别在人堆里闹事了。”
“嗳,这就走,真是的……多喝几杯酒就醉成这样,还硬说我喜欢别的女子,给大伙见笑了。”
慕容圣故作恩爱,温柔地扶着初七,离开喧闹的人群。
众人全当看了场闹戏,纷纷作鸟兽散,转眼间,花市又与平常无异,歌舞升平。
“初七,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慕容圣抓着她的胳膊冷笑着,然后将她扔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迅速穿梭过几道小巷驶进一栋民宅内,宅中有人接应,车一到便关上门,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初七被慕容圣扛在肩上带入宅中,一入正堂,她闻到了桐油味儿,还有丝辣眼睛,再往里走,磨刀霍霍之声起伏彼此,环顾四周,只见内院中大约有十个精壮男子,他们身着普通百姓的衣裳坐围成圈,磨刀的磨刀,调弓弦的调弦。
众男子见慕容圣回来都很惊讶,纷纷起身击胸口,庄重地施以阿柴的礼节。
慕容圣将初七扔于草垛之上,低声问:“都准备好了吗?”
“回殿下,都好了。”
“那我们今晚就动手。”慕容圣直言道,全然不顾初七在场。
初七躺在草垛之上,刚才落下来时后背被硬物磕着了,痛得她直流泪,她不敢吭声,咬紧嘴唇再把四周好好观察了番,在众人之中意外发现了另一张熟脸,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脸长如马,或许是因为长久不笑的缘故,脸上沟壑纵横,显得很苍老,这人正是天祝王身边的侍卫:影。
怎么回事?初七大感不妙,在这里聚集的都是吐谷浑的精兵强将,想必到武威来不单单是这了过七夕的。
就在这时,影发现了她,微抬下巴以眼色示意,“她是谁?殿下为何将她带来?”
“这是宗室公主。”说着,慕容圣自嘲地勾起唇角,目光微微柔和几许,“我也没想到会在街上遇见,之前听可汗说,每回征战都要杀牲畜以血祭旗,今日也是征战,为了我们吐谷浑就当公主祭旗好了。”
“好!”
“好!”
“好!”
……
众阿柴兵兴奋起来,个个眼冒精光,击胸口示意,他们不敢说得大声,只好低压声音,卡着嗓子,嗡嗡嗡的一片叫好声,犹如盘旋在初七耳边的苍蝇。谷
慕容圣又道:“影,我们已经打探完毕,你带上几人先去都督府,我们则安排后路,等你得手后就烧了这栋宅子脱身。”
影重重点头,目光如针芒,不怀好意地刺在初七脸上。
“她很眼熟。”他低声道,“不过马上就是死人了,不碍事。”
话音刚落,他持起短刃,走到慕容圣身边与他耳语几句,然后带着一队人率先离去。xiumb.com
慕容圣送影至门处,亲自关上宅门,待他回来时,初七正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边上的守卫故意踹她屁股,见她倒地后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慕容圣脸色微沉,两三步走到这守卫跟前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守卫被打懵了,缓过神自知犯下大错,连忙跪地磕首,颤声道:“卑职知错了!”
慕容圣横眉竖目,抬起一脚将他踹得人仰马翻。
“不长进的东西,欺负女人算什么?”
守卫不敢吭声,甚至不敢爬起来,跪在慕容圣跟前五体投地,成了缩头乌龟。
“殿下息怒。”
初七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子,她看着慕容圣只觉得眼前人陌生得很,这才分别几年,曾经爱笑且单纯的他竟变得如此暴戾。
慕容圣缓缓转过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犹如狼瞳,死盯着初七,仿佛她是他嘴边的一块死肉,什么时候吃,全凭他的心情。
初七自知逃不了了,干脆找块舒服柔软的草堆居坐,然后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楚楚可怜地叹着气。
“唉,看到你时我还很高兴呢,以为你是来找我玩呢,没想到是来杀我的。”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无奈。
慕容圣像是没有听见,一声不吭的坐在初七面前,拿起一把短刀,用拇指在刀刃上轻刮,像是在试其是否锋利。
初七往后挪了挪,脚跟偷偷地将草旁堆,就在刚才摔倒的时候,她故意将一把短刃小刀踢到草堆处,然后埋在了这草里头。
或许是她动作太多,慕容圣竟然注意到她的脚,起身走了过来。
初七作势往边上躲,故作愠怒道:“既然你知道我就是公主,当初为何不来迎亲?害得我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受尽了宗室的白眼。”
初七硬挤两滴眼泪,即委屈又可怜。
“迎亲?!”慕容圣不屑地冷笑,“你们这群狡猾的老鼠,怎么可能真心来和亲?你们是打着和亲的幌子,想将我和父汗骗到这里诛杀!”
“谁在挑拨离间?!当初我确是不想嫁于你,但这后我苦习诗文礼节,以求百姓安康,那时你也说不愿意见生灵涂炭,满地白骨,为何如今变成这样?离别多年,你连笑都不会了吗?”
“呵呵,说的真好听,我可是记得当初你跟着另一个男子,两人很恩爱呢。”
“那是遇见你之前,之后我就与他断绝来往了,要不然我早已嫁为人妇,怎么会在街上再遇见你?阿圣,是你负我在先呀!还口口声声说我骗了你,明明就是你们背信弃义,毁我婚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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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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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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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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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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