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风。
干燥、酷热的风!
风裹挟着沙子扑面而来;细小的沙砾一个劲儿地往眼中、鼻孔中钻,只要一张嘴便一嘴尘土的腥味儿!
但是,“埃及帝国东方事务全权特使”,亚述帝国第二王位继承人亚述.丹.萨尔贡王子最喜爱和最信任的人,埃及帝国大维吉尔的长子,塞内德.莫润尔.安虎老爷(殷戍),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wWW.ΧìǔΜЬ.CǒΜ
此时此刻,这个心急火燎的家伙身上的罩袍已经全都跑散了,干脆胡乱围在身上再匆匆打一个大结;他一只手死死拽着缰绳,另一只手不时用力撑在身下,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马背正在上下剧烈地颠簸,一会儿把他的身体抛上半空,一会儿又给了他的屁股狠狠地一击,而坚硬的皮革“马鞍”几乎能把他的下体切成两半——在某一个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永久地失去了生育能力!
殷戍正一马当先,而在他身后,则是同样心急火燎策马奔驰的萨尔工王子,以及他的全部随从们!
小小的马队正背对着初升的朝阳,沿着来时的路向西狂奔!
人们胯下的畜生经过了在水草丰美的“恩贾”绿洲一夜的休息,此时正精神健旺、活力十足;马匹的喘息声强劲有力,马背上的汗水如同小溪一般向下流淌,而滚滚马蹄踏在粗粝的砂石地面上激起了冲天的烟尘,发出闷雷一般的声音;在快速的奔跑中,人们身上携带的各种刀具则在激烈地碰撞,此起彼伏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金属声撞击,而这更加剧了马队中弥漫的极其紧张的空气!
“歇息一会儿吧,诸位!歇息一会儿吧!”“钢铁侠”突然大声嘶叫着,“我的马……哎哟,我的马怎么吐白沫了!歇息一会儿吧,我们已经连续奔跑了一个时辰啦!”
“不行!”殷戍怒吼道,“不能休息!我们必须在中午赶到马里营地!”
“你,原地休息吧!”萨尔贡回过身指着“钢铁侠”叫道,“……然后再追赶我们!你!”他又指着一名随行的士兵大声吼叫着,“你也留下,保护他!记住,一定要把他安全送到马里!”
两匹马立刻减慢了速度,在漫天的烟尘之中渐行渐远了!
马队继续滚滚向前!
“埃及人!”萨尔贡突然又冲着殷戍大喊大叫着,“你行吗?”
行吗?
行个屁!
这位倒霉的特使老爷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是的,殷戍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一个倒霉透顶的——用老家的话讲,倒霉催的——可怜孩子!
难道他还不够倒霉吗?
他一咬牙花了12000软妹币参加一个打折的古埃及穿越之旅,竟然还穿越成了一位宰相(维吉尔)的长子,本以为捡了一个大便宜,结果刚到地方、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被自己的“亲爹”卖掉了;
感谢神灵!他突然搭上了——他简直连想都不敢想——法老的小女儿、图雅公主这条线,结果又莫名其妙被人在尼罗河上追杀,还差点丢了小命;
他拼尽全力抱上了自己“亲爹”的死对头、辛希布大人的侄子、那个死胖子胡尼的大粗腿,却又差一点在旷野中被希克索斯人结果了;
好吧,机灵的他转头就上了蓬特人的船,结果还遇上了海盗,最后竟然被一伙亚摩力人劫持了!
他绝望了吗?没有绝望!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几乎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忽悠住了一大票该死的亚摩力人,却在最后时刻被他们忽悠了,还跌入了他们的陷阱!
啊,更要再三感谢神灵,他竟被亚述的二王子看上了,真乃绝处逢生,真应普天同庆!他本想大展拳脚大干一场,结果……结果在关键时刻,竟然又出了这样一档子破事儿!
倒霉不倒霉?虐不虐?是不是灾星?我就问你,你特么到底是不是灾星?
更要命的是,普通的“灾星”都是降灾于他人头上,你这个“灾星”,全特么把灾祸照着自己身上招呼!
殷戍的大脑一直在轰轰作响,好像脑海中有无数个人正在恶狠狠地咒骂自己,逼得他简直就要发疯!
他当然是死硬的唯物主义者和无神论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无论是好事和坏事——都被他简单粗暴地用“概率”来解释。
但是!
一连串倒霉催的破事儿如此密集地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这特么还能用“概率”来解释吗?
他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就是那个大胸刘经理,甚至时空管理局在搞鬼!是的,自己为这趟该死的穿越之旅只花了12000元,他们亏了,他们不爽!那些倒霉透顶的破事儿全都是他们安排好的,他们就是要故意搞事情来整他!甚至那个刚来24小时就哑火的ai助手“艳艳”,也是他们指使的!……
这家伙实在是糟心透了!
一想到他那两个最亲爱的女伴,柔弱的塔蒙,以及得了麻风病的图雅,竟然落在了一帮如狼似虎的强横亚述野人的手中,他连心底都在瑟瑟发抖!
如果,图雅的“公主”身份因此暴露,那么他在那个亚述王子面前所精心设计的一切将彻底完蛋,而他处心积虑所策划的所谓“远大”前程,也将跟着他的勃勃雄心一块儿完蛋了!
如果,漂亮迷人的塔蒙被那群亚述“兽兵”——他毫不怀疑他们会这么干——糟蹋了,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中唯一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他唯一能够感受到脉脉温情的源泉,也将永远地消失了!
太阳正在屁股后方冉冉升起,眼前连绵不断的沙丘和稀疏的灌木好像在一瞬间便蒸腾起了阵阵热气;殷戍看到,就在这密布着砾石的地面上,同一群人于昨日留下的杂乱蹄印还隐约可见,而自己又重走了一遍“回头路”,一日之差境遇却已是天差地远,真真让人感觉恍如隔世!
在一个背风的小山坳里,人们终于停顿下来,好让自己和马匹都喘息一下。
萨尔贡的幕僚们一边大口大口猛灌着羊皮囊中的水,一边七嘴八舌地咒骂着那群该死的“鼹鼠”(战斗工兵)!
“果然是喂不饱的狼羔子,狼羔子!”“萨鲁曼”愤愤不平地嚷道,“我们的殿下何曾亏待过他们,啊?打下的战利品,可曾少了‘鼹鼠’们一个子儿?而且他们还在从尼尼微领军饷呢!他们相当于赚了双份儿的、三份儿的钱!”
“啊,战利品!战利品!”“猪八戒”也叫了起来,“在真正的战斗中,那群大爷们可曾听从过殿下的命令?他们何时冲在了最前方?他们可曾掩护过我们的兄弟一分一毫?当慷慨的殿下把金子和宝石分给他们的时候,他们可曾表示出一丁点羞愧?没有!是的兄弟们,他们没有!”
众人越数落心里越气,“畜生”、“驴子”、“狼崽子”的叫骂声顿时不绝于耳!
“你们不要再骂了!”“洛基”突然阴恻恻地说道,“你们可别忘了,‘鼹鼠’同尼尼微一直保持着通信联络呢!……说不定,这次闹事,就是首都的什么人……”
这家伙顿了一下,可能突然感觉自己在无意中捅破了什么,赶忙闭嘴了!
尽管气温已经明显升高,众人却觉得有一阵寒风乍起,猛地掠过了每一个人的后背!
他们一下子沉寂了——这伙人兴冲冲地策划了一夜,本想对桀骜不驯的“战斗工兵”来一个突然袭击,进而一举收服,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抢先动了手!
“到了马里以后,”萨尔贡突然指着殷戍,镇定地说道,“你打算怎么办呢?他们似乎是冲着你来的……瞧,安虎老爷,他们刚一闹事,就把你的人扣住了。他们还放话出来,说你是埃及来的妖人,是来蛊惑我们这些‘淳朴’的亚述人的。”
殷戍烦躁地摆了摆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干脆就特么破釜沉舟大闹一场,充分利用萨尔贡、他的幕僚们、他的军团(除了战斗工兵之外)的冲天怨气,用尽一切办法唆使他们和那群“鼹鼠”彻底翻脸、划清界限,然后毫无顾忌地大打出手——管他娘的死多少人——将一场哗变强力镇压下去,哪怕导致一场亚述人内部最严重的内讧也在所不惜?
那样的话,他的同伴们可就彻底保不住了,他将重新恢复孤身一人的状态;而他自己——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将成为致使亚述人相互残杀的罪魁祸首!
是的,即便有无数的神灵庇佑萨尔贡王子在这场可怕的内乱中取得了最终胜利,将那群“鼹鼠”彻底消灭(或者清洗),他自己也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将作为一个真正的“灾星”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要不……他干脆承认“战斗工兵”强加于自己身上的可怕罪名——“埃及来的妖人”,痛哭流涕地独自爬进“鼹鼠”的营地,拼命安抚那群激动的战斗工兵军官和士兵们,并无条件地承受加之于自己身上的一切责罚——哪怕是丢掉小命,只为了马里营地安定和谐的大好局面?
那样的话,他的穿越之旅将立刻终止,他此前所苦心孤诣经营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妈的,到底,该,特么的,怎么办呢?
殷戍勉强大睁着眼睛,无神地看着不远处一棵即将枯死的小灌木。
真的,自从来到马里营地之后,他直到现在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好觉;他的神经处于时刻绷紧的状态,他的大脑永远都在全功率运行;他感觉自己真像一台轰轰作响的火车头——一台构造时速只能达到120公里的老旧内燃机车,却硬要在线路条件奇差无比的铁道上跑出“和谐号”的高速;如果在直线的路轨——谢天谢地,此前好像一直如此——上还能勉强保持速度,而稍微有一点点转弯,随便碰到一个什么道岔,立即就能发生惊天动地的重大脱轨和翻车事故,最后一片稀烂不可收拾!
真的,就在眼前,他即将碰到一个让人猝不及防的急弯,而他自己,眼瞅就特么要翻车咯!
“听天由命吧,我的王子,诸位老爷,”殷戍突然意兴阑珊地长叹一声,“一切荣耀和耻辱,一切幸福和灾难都是神灵的安排,我只能服从呀……”
众人的眼神都黯淡下来,而萨尔贡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诸位请放心,”他顿了一顿,坚定地说道,“我绝不会做出背叛王子的事情,也绝不会做出有损于军团利益的事情;而且……绝不会因为我,或者我的人,导致亚述人陷于可怕的内讧与悲惨的自相残杀之中……是的,绝不会,这一切绝不会发生!相信我吧!”
人们并不说话,而是齐刷刷朝着他看来——他们的眼神中有信任,有佩服,有漠然,也有暗暗的一丝嘲讽。
……
接近正午的时候,这群疲惫不堪的人终于接近了马里营地的外围。
毒辣辣的太阳正高高挂在头顶,好像把大地上的一切都炙烤得嗤嗤冒烟儿。
虽然这里的天气依旧酷热无比,但毕竟比“恩贾”绿洲更加靠近大海,因此迎面吹来的风还稍稍带了一丝凉气;起伏的丘陵渐渐过渡成了平缓的坡地,而地表的植被也明显多了起来。
人们在一排高大的椰枣树前下了马,蹑手蹑脚地钻到一大团低矮的灌木丛前。
马里营地的篱笆,就在前方1000个肘尺(约500米远)的地方。
殷戍探头望去,发现篱笆墙内竟然空无一人——原先那些密密麻麻铺满了大地的帐篷,以及蚂蚁一般忙乱的人群都去哪里了?
那些醉醺醺的、一直都在高声喧哗的亚述大头兵呢?那些在人群中来回乱窜的小贩呢?那些搔首弄姿的妓女呢?那些快乐的马里人民呢?他们都在哪里呢?
这家伙所看见的,只是一片白地!
就一天的功夫,喧闹的马里营地竟然变了个模样!
“人呢?”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冲口而出!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从众人心头升起——难道,“战斗工兵”的哗变已经闪电般地转化成了一场内战,所有的人都……都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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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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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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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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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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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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