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怒拍桌子,犀利的眼神一瞥,霸气十足。她可是大房,正妻,土里埋的是她的夫君,没她的允许,她的点头,看谁敢开这个棺?!
“要不,我们先来说说刚才提及的杀人案吧?!”
白竹好似在询问道,见大家都没回应,当是默认了,走到容妈跟前,让她一五一十的交待一遍。
“说起来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奴婢的丈夫好赌又好酒,每次不是输的家里没米下锅,就是喝的烂醉回来,动不动对奴婢就是拳打脚踢的,三天两头就有人上门来要债。这日子,就算奴婢能忍,可我的一对孩子还年幼,不能一直挨饿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啊,于是,趁着有一日他醉酒昏睡,奴婢收拾了几件衣物,打算带着孩子偷走。”
“岂料,临出门的时候,孩子突然哭啼不已,还把他们的爹惊醒了,发现我们要逃跑,这个没人性的又开始发疯了,拉扯间,我只得抱着年幼的小女儿先行离开。”
“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抱着女儿,流落街头,蒙小夫人心善将我们带回去,收留我和年幼的女儿在王府伺候,给了我们一口温饱饭吃。”
“小夫人还不嫌弃我出身低微,让我做了她孩子的奶妈子,她对我们母女的大恩大德,奴婢却恩将仇报,都是报应啊......”
“当时,小夫人刚刚被诊出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大夫说夫人身子弱,生完小公子后也没调养好,更需要谨慎静养,尽量少走动。还开了安胎的方子让奴婢每天给夫人煎服,以保无恙。”
“小夫人完全信任奴婢,奴婢却一时鬼迷心窍,做了伤害她的事情,不止害的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还再也难生育。”
“事发后,奴婢自知死罪难逃,只是舍不得我那年幼的女儿。小夫人念我对公子的相护之恩大发慈悲,留了奴婢的狗命,还给了我些银两,让奴婢离开王府。”
“人在做,天在看,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回到乡下后,奴婢的孩子也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报应为什么不报在我的身上,我可怜的女儿啊~”
“痛失爱女的打击,让我想到了报复,要不好过就都不好过,反正奴婢也是贱命一条,于是我回到天水,得知小公子和王妃都在找奴婢,就设计了那一处杀人栽赃的戏码,想让他们都不得安宁,只是事情还是败露了。”琇書蛧
“事已至此,奴婢就算说小公子是王爷亲生的,你们也是不会全然相信了,是真是假,一验便知。其它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都是我干的,和小公子,和王妃都无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容妈侃侃道来,哭泣,悲痛,无奈,绝望和了然,所有情绪在她的脸上,随着泪水都演绎了一遍。说罢,一心求死的她,伏地认罪后再无一语。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的故事说的很圆满,却不是全部的真相。她不吐露幕后指使的真正凶手和隐瞒部分的真相,无非是想维护她最后的血脉江望成。
听完,吕青绷着的脸总算是舒缓了不少,心里道她是个聪明识趣的人。只是看林以乔的神色好像并不想就此作罢。
“本案牵涉的凶手不止容妈一个人,死者当然也不可能就只有刘老四媳妇。”
的确,林以乔不能选择缄口不言,沾了鲜血的人终要为自己所作所为承担后果,死了的人理应得到安息。
就算容妈是一片慈母心想替江望成顶嘴,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改变不了的事实。
之前抓获容妈进行审讯盘问的时候,她就像现在这般抢着把所有罪全认了,即使被林以乔拆穿后,她还是一口咬定,死活没有认可林以乔推算出来的真相。
“你们别听她的,她没有证据,全都是瞎编乱造的。”
容妈心里一紧,突然抓狂的呐喊道,意图制止林以乔开口,场面一度混乱。
“你说刘老四媳妇是你布局杀害的,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将她杀害的?又怎么将她嫁祸给李云泽混淆视听的?”
“我就是拿匕首,这样,一刀从后面捅死了她,正好小公子他们找了过来,我吓得赶紧躲了起来,见他们一直没走,为了躲避追查,就顺手嫁祸到他的身上咯。”
“全错了。你也许是事先参与了布局,或是事后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但是动手的绝对不可能是你。”
眼见容妈说话间比划着动作,林以乔斩钉截铁的否决道。
“我验过刘老四媳妇的尸体。她的确是被人从后面一刀捅死,但是,根本不是你比划的右手持刀刺入,杀他的人是个左撇子。不是惯用左手的人,左手使刀不顺手之余,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能一刀致命。”
“就算你能强辩过去。死者后背的刀口也已经证实了杀手身形比死者高十公分有余,而你们俩人身形相似,你从后面捅过去,刀口只可能是平的,甚至是从下往上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忽视了,死者在挣扎期间抓伤了凶手的右手,留下了皮肤组织,而右手有伤且一切吻合的只能是他。”
林以乔细说着各处疑点,从尸体指缝间取下的皮屑也收藏在她展示给众人的帕子中,一对便知。
而说到最后,被她点名指出的凶手自然是跪着旁边的江望成。抓过他的右手手背上依稀有几道还在愈合的抓痕。
他一直都很安静,什么话都不说,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听不到看不见似的,又像是放弃了的行尸走肉,不想浪费时间和心里做些无谓挣扎。
即使抓获他的事后他什么话都没说,林以乔也是注意到了他右手虎口处的伤痕,单凭这个自然是不能咬定,所以当时她只字未提。
“你之所以抢着认罪,是因为他就是你当初没能带走的儿子,也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吧。”
“我本来也想不明白,如果你们相认了,作为儿子,怎么能对亲生母亲下得去手,如果没有相认,那他为什么要刻意把尸体抛下水井,以便磨花她的脸蒙混过关?!”
“最好的解释就是死者是你们精心找好的替罪羔羊。”
“这个猜测细思极恐,怎么可能会是李云泽口中心地善良,以身相护的忠仆容妈能做的出来的,我想了无数种其它可能性,直到秦楚馆一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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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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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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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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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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