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潇松了口气:“噢这样,那太好了。”
不用跟本人实时通话,免去一切尴尬!
“那辛苦接线员同志,麻烦您帮忙转告他,”李潇潇说,“我是李潇潇,之前给他回了一封信,请他收到后不要拆开。我已经重新给他寄了一封,请他以第二封回信为准。”
说着,她又随便编了一个为什么不要看第一封信的理由,接线员一一应下,并且表示会传达到位。
挂上话筒时,通话时间还不到一分钟。
这就搞定了催婚挡箭牌,李潇潇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等外面的计时员算好第一通电话钱后,她准备拨打第二个电话。
下一通电话,她是要打去养母陈红娟的单位。
这年头每个单位都设有传达室,电话就安装在里面,有专门的人负责接电话,然后通过传达室的麦喊广播,让工人来传达室接。
陈红娟现在陶瓷厂上班,李潇潇拨通电话,另一头几乎是马上就接起来了,传来了一位老大爷的声音:“找哪个?”
这大爷粗声粗气,语气不怎么好,连单位名字都没报,跟部队的接线员素质差多了。然而就算这样,每个打电话的人都得忍着,否则他一个不高兴,硬是给你拖时间,甚至不帮你喊人,那吃亏的还是自己。
李潇潇连忙说:“同志您好,麻烦找一下陈红娟,我是她家里人。”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礼貌周到,老大爷忽然态度360°大转弯,乐呵呵地问:“哦,是宝珠对吧?”
李潇潇本来想说不是,很快又反应过来:这老大爷能说出李宝珠的名字,显然陈红娟平时没少在单位里说家里的事,把李宝珠那大孝女夸上天了。
至于提到跟李宝珠完全相反的二女儿李潇潇,十有八九没什么好话。
“嗯,”李潇潇不动声色,又提了提语速,稍稍带了点着急,“我有急事找一下妈妈。”
那大爷一听,连忙说:“孩子你别着急,我这就喊你妈妈过来。”
李潇潇连声道谢,隔着这古董电话线,听到另一端传来大爷喊广播的声音,没过多久又夹杂了一把女人的声音。
陈红娟气喘吁吁,显然刚才跑得急,怕闺女多花了电话费:“喂?宝珠啊,啥事儿啊?”
“妈妈,”李潇潇抓紧时间,不想给她反应的机会,“我过几天就会回家,有办法凑爸爸的手术钱,你不要太担心,不要冲动……”
李潇潇还没说完,陈红娟就认出了她:“李潇潇!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陈红娟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顿,那老大爷显然也反应过来了。
陈红娟的家里事早就在厂里传开了:那败家二女儿不学无术,在剧社也不努力。现在剧社要被合并了,她肯定是考不上文工团的,家里为了不让她被下放到农村,又得托关系给她在市里找工作。可买岗位也要钱,李卫国夫妻俩东拼西凑,还没凑够呢,那败家女儿又准备生日了,闹着生日礼物要一块手表。李卫国没办法,只得没日没夜地加班,就为了拼那一点点的奖金,结果疲劳开工出了意外。m.xiumb.com
陈红娟骂着骂着就开始哭了起来,李潇潇完全没法说下去,那老大爷当即抢过电话,劈里啪啦又是一顿骂。
李卫国对李潇潇好,是因为他心里有愧想报恩,是真把她拿自己当亲生女儿。而陈红娟对李潇潇好只是表面,纯粹是因为爱李卫国。现在李卫国出事,而且还是因为李潇潇出的事,陈红娟现在恨不得扒了李潇潇的皮。
陈红娟显然平日对李潇潇积怨颇深,老大爷这一顿抱打不平,激发了她的爆点,让她一边哭一边加入了骂战,那两人离广播麦又近,电话另一头顿时声音震天,估计整个陶瓷厂都听到了。
李潇潇:“……”
合着她花这半毛钱一分钟的天价花费,是上赶着找骂呢?
这显然一时半会儿是没法沟通的,电话费也贵,于是李潇潇直接把电话撂了。
反正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陈红娟知道她活得好好的,这样万一那所长秘书找上门的时候,陈红娟不至于轻举妄动,直接说李宝珠是真千金。
只要那秘书一上门,手术费应该也不成问题。
她是她,原身是原身。作者非要把原身写成讨骂的弱智,她最多也只是收拾原身的烂摊子,想让她挨原身的骂,那是不可能的。
李潇潇转身推门出了电话小亭子,交了钱后,正打算走去业务窗口那边买信纸信封,却看到那团长站在打电话的队列里。
好家伙,这团长跑得可真够快!
重锋几乎是同时在余光中看到有人盯着自己,抬了抬眼尾。
他自认为眼神寻常,不带半点压迫,但那姑娘仍是一个激灵,居然马上就绷成一条直线,远远朝他端端正正地敬了个军礼。
重锋:“……”
这年头军民一家亲,见到军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尤其是碰着野营拉练,在村落里经常都能碰到军人。
李潇潇冲他笑了笑,又飞快地转过身,买了信纸信封邮票,借了支笔,缩在业务窗外的长台一角,飞快地写起信来。
重锋把目光收回来。轮到他的时候,他把电话亭的门关好,拨通了电话。
电话对面传来接线战士的声音,重锋报出代表个人身份的密码,表明身份后,简单地说了一下当地情况,让接线战士转告军区首长预计的回归时间。
重锋说完之后准备结束通话,那战士显然临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重团长,刚才有个叫李潇潇小姑娘打电话过来,给您留了言。”
重锋动作一顿:“她说什么了?”
接线战士说:“她说之前给您回了一封信,但是她当时写信的时候心情不好,很多错别字。她希望您不要看,请您当作没收到第一封,只看第二封。”
这意图显而易见,重锋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想果然是李彦大哥的女儿,这行事风格都一模一样。
他那锐利凛冽的眼神,不自觉现出一丝柔和:“她还说什么了吗?”
“啊……啊!”那接线战士冷不防听到重锋的笑声,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半天才回过神,“没、没了。”
重锋这几年战功累累,声名鹊起。在调任光州军区前,他手下那支队伍说是同为侦察兵,但实际训练项目的数量、训练强度都远超原来的侦察兵,单兵作战能力碾压其他军种,成了那个军区的尖兵。
能训练出这样的尖兵,教官本人自然是严格高要求的。几乎所有经过他手上的兵,最大的感受就是:整个人仿佛被打碎了之后重塑。
重锋团长,人如其名,锋锐冷厉,不苟言笑。
接线战士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对面的那位真的是重锋团长吗?
重锋结束通话后,付钱离开邮局。
另一边,李潇潇没多久后也写完信,封好贴上邮票,随手就塞进邮筒中。一想到兜里还揣着几块钱,不但能吃顿好的,还能打包一堆回去,顿时心情大好,蹦蹦哒哒地去下馆子了。
而此时此刻,水湾陶瓷厂里,陈红娟刚刚被李潇潇挂了电话,正一肚子火。
她回到车间已经是午饭时间了,跟工友们又抱怨了一通,想到家里如今的情况,又忍不住唉声叹气。
她人长得黑胖,当年年轻的时候家里托了十几个媒人,都找不到合适的,那些臭男人一看到她的长相都一脸嫌弃。
这种事情多了也就麻木了,可后来有一回,媒人急匆匆地上门来,一看到她爹就连声恭喜,又拉着她的手说:虎妞,这回你可总算能嫁出去了!
她一家子都满头雾水,她爹有些不信又有些期待,媒人领着她一家子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小房子。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二十二岁的李卫国,捧着一只小碗,手忙脚乱地追在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后面喂饭。
那孩子显然平时也是这样惯了,像是在玩游戏一样,嘻嘻哈哈地往门边跑,却没想到陈红娟他们进来,一下子撞到大人腿上摔倒了,嘴巴一扁,顿时哇哇大哭。
陈红娟看着李卫国,又看了看地上的小孩儿,满脸通红,连忙蹲下去要扶那孩子,谁知道那孩子一边哭着还能一边清晰地喊叫:“丑八怪丑八怪!”
“潇潇!”李卫国皱了皱眉,三两步跑上去将孩子从地上提起,一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衣服上的尘,一边朝陈红娟道歉,“这位同志,对不住,是我平时没教好,她逮谁都是这么喊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声“丑八怪”,陈红娟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事实上,她平时听到的比这难听多了,比如“黑猪头”“猪乸”之类的。带着恶意的外号,以及同龄异性们嫌弃的目光,几乎从她记事以来,就一直如影随形,她早就习惯了。
所以,当她第一次触碰到这样带着善意又温和的目光,一下子就破防沦陷了。
她在路上就听媒人说了,这男人复员快两年了。长得俊,家里就只有个老母亲和两个女儿,那两个女儿还不是亲生的,是战友的遗孤,一份工资养着三张嘴,那老母亲还带病,家里也就存不下什么钱了。
俊是俊,但没钱,连彩礼都拿不出,一个病老母两个拖油瓶,长得再俊也不能当饭吃,足够让姑娘们退却了。
而李卫国也没想着结婚,怕给孩子找了后妈,后妈对孩子不好,万一有了亲生孩子,后妈区别对待,那就是愧对死去的战友。
陈红娟看准了孩子就是李卫国的突破点,跟他保证,如果结婚了,她不会另外要孩子,会将他两个女儿当成亲生的,就是她自己不吃,也会把孩子喂饱。
她家里人因为她嫁不出去,不知道受了多少嘲笑,父母已经不指望靠她赚彩礼钱了,只盼着赶紧将她嫁出去。
于是就这样,她如愿嫁给了李卫国。而李卫国也没有让她失望,尊重她爱护她。即使二女儿李潇潇越长越刁蛮任性,陈红娟也觉得,这一切还是值得的。
然而她的丈夫倒下了,她对李潇潇多年积压下来的怨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下午收工后,陈红娟一身疲惫地回到家中,就看到平时勤奋的大女儿李宝珠坐在凳子上发呆,对着镜子在摸自己的脸。
屋子里没开灯,窗外一片火烧云,日光透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背着光的缘故,陈红娟觉得大女儿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陈红娟问:“怎么还不做饭?今晚还得给你爸送饭去呢!”
李宝珠缓缓抬起头,说了一句让她觉得没头没脑的话:“妈,我亲爸是李彦。”
病床上的李卫国很憔悴,脸上涕泪横流,满眼都是绝望,却在看到李潇潇的瞬间,眼底重新爆发出强烈的生机。
他呆呆地看着李潇潇,下一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再次拼命地挣扎着要起来,动作比刚才还要激烈,伸着手努力去够李宝珠的衣袖,把点滴架子扯得摇摇欲坠。
李宝珠冷眼看着男人痉挛的手指,在他快碰到自己时,嫌弃而不屑地轻轻勾着嘴唇,脚下往一边挪了挪。
李卫国扑了个空,整个人往病床下栽。
李潇潇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李卫国扶住。她一边抱着他往下坠的身体,一边朝李宝珠怒吼:“去叫医生!”
李卫国的伤很严重,是化工厂仓库失火时出的意外。因为吸入浓烟昏迷,没能避开落下的重物,导致呼吸道灼伤,外加左膝盖粉碎性骨折。
可他好像没有痛觉一样,见没够着李宝珠,转而抓住李潇潇的手,力气大得仿佛要竭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一脸焦急,眼眶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张口却只能发出短促的气音,朝李宝珠的方向拼命努着下巴,抖着干裂起皮的嘴唇,似乎是想要传达什么。
李潇潇知道李卫国想说什么,但此时什么都比不上一条活生生的性命重要。
刚才她进来前听到周宝姝的那番话,显然这女人把原著里的情节告诉李卫国了,让他以为他最疼爱的女儿李潇潇,失踪了,落在人贩子手里被糟蹋。
说是养父,可这男人也不过才三十四岁,过度的劳累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了十岁。
十六岁从军,十八岁复员,背负着沉重的罪恶感,替死去的李彦抚养李潇潇,拼命将最好的给她,几乎是自虐式地赎罪。
而周宝姝刚刚却告诉他,他的养女李潇潇在某个地方正在被人欺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个消息无疑一下子就能击溃李卫国。
在原著里,李卫国接下来会做过几次手术,但粉碎性骨折是无法痊愈如初的,所以他下半生都无法奔跑,就连走路都只能一瘸一拐。可即使是这样,他出院后第一时间,就是拄着拐杖四处去找李潇潇,十多年间从未放弃。直到有天他撞见一伙人贩子当街抢孩子,在那伙人准备上面包车逃窜时,他拉住车门,试图阻止那群人,结果被面包车拖行了几百米,命丧当场。
周宝姝恨她,见不得其他人对她好,就连找人写小说,都要把这个唯一真心对她好的男人写死。
李潇潇不知道是因为原身残留的情感,还是因为身为配音演员的共情力,她眼前一片模糊,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攫住,痛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父亲,”热泪滚过腮边,她朝李卫国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我回来了,你别激动,我们先让医生看看……”
“潇潇啊,”李宝珠看着面前狼狈的父女俩,心底一阵快意,忍不住笑了笑,仍旧端着姐姐的身份,“爸爸平日对你多好啊,这次他出了事,你以后得好好照顾他。”
李潇潇缓缓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
李宝珠脸色一沉。
就是这张脸,这眼神,把顾天泽迷得失了魂。
她不知道李潇潇为什么能逃过这一劫。要是早知道她自己会穿过来,她之前一定让那个写手加个情节,多安排几波人贩子,总有一伙能得手,再让那帮人贩子爽够了之后划烂李潇潇的脸!
“李宝珠,我让你去叫医生,聋了吗?”
李潇潇的声音毫不客气,李宝珠的心情却忽然变好了,温柔地朝她笑了笑,看起来与原著善良的女主角没什么差别:“姐姐听见了。”
喊她“李宝珠”,而不是喊“周宝姝”,看来还是书里原版的那个蠢毒女配。
“姐姐这就去,不过,”李宝珠笑得愈发温柔,“姐姐待会儿就要走了,坐今晚的火车去京市。潇潇,你知道吗?咱们不是亲姐妹,姐姐的爷爷是研究所所长。以后你和陈红娟要好好照顾你父亲哦!”
说着,她甩了甩头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放声大笑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虽然李潇潇逃过一劫,但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错。
这蠢货虽然平时作天作地,但确实拿李卫国当父亲看。这次李卫国出事,这蠢货当然不会不管。
李卫国昏迷了一段时间,恰好在这天醒,让她看了一场好戏。粉碎性骨折的手术费要一千块,还没算上术后各种护理,加起来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她之前答应过陈红娟,会向周所长借钱,然后把手术费寄回来。
原著里的李宝珠确实就是这么做了,但她周宝姝可不会让李潇潇好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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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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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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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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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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