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君回来发现罗湖受伤之后,并没有想到她的伤是杜耳所为,只以为是摄魂术带来的副作用。
杜耳见江秋君只是处死了那两个小丫鬟,并没有怀疑其他人,心中松了口气。
回去之后就赶紧拿着罗湖的血,特地毒了些小兔子做测试,兔子体型小,中毒解毒需要的药都少,正好解了他手头材料不足的问题。
果然不假,罗湖的血确实是有解百毒的作用!虽然对那些难解的奇毒作用不是特别明显,但是长时间的治疗一定可以根治!
杜耳好看的眼睛激动的亮晶晶的,这样一来,一直让他头疼的解去碎骨散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
杜耳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打着罗湖体内血液的主意,但是江秋君为了避免罗湖再伤到自己,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她的身边,杜耳根本没法下手。
每天晚饭之后,杜耳都会给罗湖的手去换药,但是每一次都有江秋君守在旁边,这让杜耳无从下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的伤口一天好过一天。
有时候江秋君甚至想要自己亲自动手,被杜耳以缺乏经验,可能会对罗湖的伤口造成二次伤害的理由拦下了。
但是就算是杜耳亲自给罗湖换药,他也找不到机会再去挤点罗湖的血,甚至只要他碰到了罗湖的手,江秋君的目光就立马变冷,变得越来越有压迫感,盯得他恨不得立马跑路,但是他不能,他只能硬着头皮,在技术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之下给罗湖换药。
眼看着罗湖的手慢慢的好了起来,杜耳这边一筹莫展,渐渐的有些坐不住了。
可是百密总有一疏,江秋君要出去处理事情,欺骗孟意的那个青梅竹马,他要亲手去解决,也算是给上一世的孟意报仇了。
杜耳心中暗暗大笑,虽然不知道江秋君出去做什么,但是可算是被他盼来机会了!
江秋君离去的当天,杜耳便提着装着大瓶小瓶的药箱来找罗湖了。
罗湖正犯困,打算回去睡觉。
杜耳风似的卷到屋子里来,阻止道,“罗姑娘,你今日的手还没有换药呢!”
罗湖看着自己包扎着的手,迟钝的“哦”了一声。
杜耳把罗湖手上的纱布打开,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根本无需再上药。
见状,杜耳心虚的看了眼罗湖,见罗湖此时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心中暗喜,让一旁伺候着的仆役退下,哄骗道,“在下准备了一个新药,对治疗伤口有奇效,只不过会疼一些。要不然罗姑娘把眼睛闭上吧,这样心中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罗湖机械的点头,“好。”
见罗湖把眼睛闭上,杜耳悄悄从袖中拿出一个匕首来,在她原来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血液涌出,杜耳仿佛看到灵泉一般兴奋不已,连忙拿出药箱中的大瓶小瓶小心的接着。
罗湖连痛觉都变得迟钝了,过了好久才感觉到疼痛。
她抿着唇睁开眼睛,看着血淋淋的伤口,视觉被刺激了一下,痛觉仿佛也被扩大了,一阵一阵钻心似般的疼痛刺激着她的大脑。
杜耳激动的沉迷于收集罗湖血液的事情,等到忙活完去给罗湖包扎伤口的时候,才发现她正睁着眼睛望着他。
他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解释,“那什么,我,研究出一个好方子,不是不是,就是,你的这个伤口啊,之前没有处理干净,有瓷渣在里边呢,我这重新给你处理一下。”
罗湖苍白着一张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杜耳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有些心虚,偷偷的观察罗湖,见她满脸呆滞,犹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摆件,就只剩下好看了。
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心想也是,教主这个时候离开,一定是完全控制住了她,也就是说没有教主在身边,眼前的女子跟瓷娃娃没什么两样。
这样想着,杜耳就更放心了,飞速给罗湖把手包扎好,临走前还特地嘱咐了一下,“给姑娘处理伤口是在下分内的事情,教主回来后,姑娘就不必再给教主说了。”
他也不知道她听懂没听懂,只见她愣愣的点头,他便也不再管这么多。
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就算是把刚刚的事情转述给教主,她也未必能讲个明白。
他忙收拾了药箱离去,赶着配制碎骨散的解药,有了罗湖的血液为底,再加上他之前研制的解药,相信教主身上的毒很快就能解开了!
罗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杜耳慌忙之中并没有给她上药,只把手给包起来了,现在她的手上疼得厉害,刚刚那血淋淋的红口子又浮现在脑海。
罗湖眉头一皱,不光是手疼,脑袋也疼了起来。
江秋君离去了三日,杜耳一边给罗湖吃补血的药,一边放了罗湖三日的血。
离去三日,江秋君发现,没有罗湖在身边,竟非常的不适应,甚至可以说是难熬,不管做什么都索然无味。
不能看着她吃饭,他也毫无胃口吃不下饭;不能守在她身边在她睡完觉之后离去,他也无法安眠……
相思磨人,江秋君的脸色比离去的那天还要憔悴。
杜耳见状吓了一跳,以为是途中江秋君体内的毒性又发作了,他忙把这几天制作出来的药丸给江秋君,“教主,这是属下研制出的新药,对解您身上的毒有大作用!!”
江秋君接过药瓶,看也不看的放入袖中,向着罗湖所在的院落赶去。
杜耳见江秋君不在意的样子,又气又急,跟在他身后劝道,“教主,这个药有奇效,属下保证,长期服用,定能把教主体内的毒解得一干二净!”
“知道了。”江秋君随意答了一句,脚步不停。
杜耳见江秋君一副敷衍的神色,急了,站在原地,看着前方人的长腿迈的又大又急,就差用飞的了。
他脑中灵光一现道,“教主,若是你体内的毒再发作的话,恐怕就没有心神去支撑您继续使用这摄魂术了!”
江秋君脚步顿住,眼神变得复杂,微微垂下眸去,纤长的睫毛在眼脸下方打出一片阴影,盖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回头,向杜耳确定的问道,“此药,真可解碎骨散之毒?”
杜耳重重的点头,恨不得把脖子点断,“属下保证!”
江秋君把手中的瓷瓶握紧,抿了抿唇,如杜耳所说的一般,如果他身上的毒性再发作,他很有可能就不能再继续使用摄魂术。
心中犹豫挣扎了一番,上一世杜耳并没有研制出解药……
很快他说服了自己,这一世与上一世有很大的不同,他与罗湖早早的有了羁绊,孟意也不会因那个欺骗他的女子而死,所以,杜耳为什么不能研制出解药呢?
江秋君的心定了定,杜耳不是那口出狂言的人,把白瓷瓶握着手中,启唇缓缓道出一个字,“好。”
杜耳见状松了口气,教主这个样子,一定是相信了的!
他心中得意,拿罗姑娘出来说事就是管用,什么时候他也找到了教主的命脉了呢。
江秋君路过木桥长廊假山怪石,一路赶到罗湖所在的院落中。
他不用轻功,他享受满含期待去见思念之人的过程,因为知道,结果一定是欢喜的,所以这条路再长一些也没有关系。
一路的疾步却在赶到院门口的那一刻缓了下来,最后干脆就驻足与此,此刻江秋君期待之余,升起一分紧张来。
他低头检查了自己的着装,有些笨拙的整理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平日里好看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容颜,此刻竟成了他不满的对象。
日夜奔波,风尘仆仆,憔悴了几分,不复平日里的神采,不知道她会不会不喜欢。
江秋君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和怯意,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般驻足在心上人的门外,迟迟不敢迈步进去。
最后,还是院里的一声轻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皱眉,迈步进去。
罗湖正在窗子旁坐着,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此刻的院子里,他已经命人种上了许多供人观赏的植株,早已入秋,耐寒品种的花不好找,他却给她种满了院。
各类品种,各类花色,只要是天地下好看的花,全给她搬到了这个原本空荡荡的院子里来。
江秋君来到屋子里,来到罗湖的身后,把她面前的窗子关上。
眼前美景突然消失不见,变成了一扇没甚看头的窗子,罗湖不悦的回过头望去,当见到江秋君时愣了一下。
江秋君看着她被凉风吹的泛白的脸,心疼的伸手,把她的脸捧在手心里,“风大,仔细着了凉,别看了。”
罗湖扭了扭脸,想摆脱他的手,无奈这个姿势很难完成,闷闷的道,“可以披个衣服继续看。”
江秋君怔了一下,随后失笑,“是,君儿考虑不周,没有想到这个。”Χiυmъ.cοΜ
他默默看了会儿她的侧脸,并没有发现异常,随后蹲下身去,仰视着她,这个姿势可以看清她所以的神情,即使自己的神情更加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的眼前,“君儿离开这几日,师父有没有想君儿?”
罗湖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江秋君笑的开心,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吃到糖的孩子般,磁性的声音柔了几分,“君儿也想师父。”
他把头倚在她的腿上,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格外的安心满足,闭着眼睛,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很想很想。”
罗湖伸出手,想去拍拍江秋君的脑袋,但是手在空中划了一下就放下。
蓦地,江秋君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睁开眼睛,抿唇皱眉,仔细观察着罗湖身上有什么异常。
她的面容比自己离开那天更要憔悴了,是因为他不在的原因吗?毕竟她身上有他下的蛊虫……
想到这里江秋君眸一暗,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咳咳……”罗湖又咳了一下。
江秋君连忙收了神色,把罗湖抱起来,往卧房走去,口中对丫鬟吩咐着,“去煮些姜汤来。”
眨眼间罗湖便盖着被子倚坐在了床上,江秋君坐在一边,看着她露在衣领外的一小段锁骨,比之前更加纤细骨感,他神色复杂的道,“师父瘦了,是在君儿这里过的不好吗?”
他没想要她的回答,摸着她消瘦的面颊,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了会儿,他不忘去检查她身上是否还有伤势,握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看着她手上的包扎,血腥味便是从她手上传来的。
他轻轻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抬眸望向她,“师父,告诉君儿,手上的伤怎么又加重了?”
罗湖的眼睛眨了两眨,低头缓声道,“摔倒了。”
江秋君自然不会怀疑从罗湖嘴里说出的话,只冷冷的往新来的两个丫鬟身上扫了一眼,那两个丫鬟忙吓的缩了脖子,白了脸,在她们之前的两个丫鬟,便是因为没有好好照顾姑娘丢了性命,她们怕也逃不过了。
想到这里,两个丫鬟害怕的发起抖来,似乎都感受到了从江秋君身上散发的杀意,她们拼命的回想着,罗姑娘到底是什么时候摔倒的,她们为什么没有印象?
但是就算是真的没有这个印象,她们也不敢为自己辩解,一旦开口否定,只怕会死的更快一些。
罗湖拉住江秋君的手,指了指那两个丫鬟道,“她们很好。”
江秋君挑了挑眉,“师父喜欢她们照顾?”
罗湖点了点头。
江秋君摸了摸罗湖的头,眼中的冷意散去,浮现一抹笑意,“师父满意就好。”
那两个丫鬟骤然松了口气。
罗湖也跟着笑,只是笑意中带了丝勉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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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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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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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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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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