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面挨鞭子的几人,千夫长的脸上带着厌恶,因为这些家伙,害的大伙儿没有军饷可拿。
要知道,他可是五年没有领过饷了!
大内营队,里面虽然安排了不少御林军和勋贵世家的旁支子弟,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和普通营队一样,苦哈哈的大头兵。
军饷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吃饭的生计。
为什么以前的大内营队不听指挥,还不是因为没饷拿,反倒是这些御林军和勋贵世家的旁支子弟,手上的钱财还算勉强富裕。
经常能够带着大家出去花销。
哪怕这些世家子弟桀骜许多,但是为了口吃食,大家都能忍受。
不过,现在将军都说了会给大家伙儿发军饷,这是好事,结果因为这些家伙,弄得他们这个月连军饷都拿不到,这不是该死,这是什么。
至于将军说发饷,是欺骗大家伙儿?
千夫长眼睛的余光望了望那坐在最高处的马升,在军伍之中,士兵怎么欺压都可能,但是绝对不会拿军饷这东西说事情。
大明欠军伍的军饷实在是太多了,要是还有人敢在军饷画大饼,做文章的话。
绝对会引起军队的哗变,而且不只是一个营队,可能会引起多个营队的军队哗变。
所以不管是勋贵世家,还是朝中大臣,在军饷上面,哪怕拖欠,但绝对是算的一清二楚。
你压迫人,怎么也要有个限度才行,至少不能让人的希望断绝了。
老实人怎么了,老实人发起狠来,那才是压制不住的。
尤其是军伍这种,手中全都拿着刀的老实人。
拖欠军饷就算了,还欺骗大家发军饷?
只要游击将军这话说出口了,哪怕他发不出来,但是朝中大臣无论如何,也会兑现这个承诺。
这是大明军伍的规则,没有人有胆子打破,没有任何人!
站在看台的高出,这千总站在一众士兵的面前。
呼啦啦下着的白雪,将所有的士兵全都染成了白色。
今日将军发狠,已经斩杀了两个勋贵世家的旁支子弟了,底下的人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哪怕冰冷的雪水,已经透过盔甲,渗入到了他们的皮肤上,冻得发紫,但是没人还动弹。
审视时度,这些底层的人,才是看的最透彻的。
今日的将军正在气头上,要是谁再敢惹事情,怕是这看台上的两个脑袋,会更多起来。
大明的士兵身上,都在这修为,不然也没办法与辽东那边的凶狠蛮夷对抗。
这点风雪,对于他们来说,挨两下不算什么大事。
“将军说了,今日本是发饷的日子,不过今日将军心情不悦,军饷,下月再发!”
营队之中,这千总的声音极为洪亮,在身上六品武师修为的加持下,很快便压过了这满地的风雪。
千夫长的声音传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面,话语清晰异常。
发饷,这事情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
无数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下个月发饷也没事,他们都等了五年,还怕等不了这一个月吗!
唰!
整齐的动作,哪怕是马升在斩杀那些勋贵子弟的时候,这些士兵,都没有这么整齐过。
“谢将军!”
“谢将军!!!”
洪亮的声音,一层盖过一层,瞬间将空中飘离的惨叫声给淹没。
坐在看台上面,对于底下的东西,马升并没有在意。
跟在左天问身旁久了,马升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上位者不袒露出自己的心思,才是最好的办法。
虽然做不到左天问那样慵懒的感觉,但是马升学个模样还是能办到的。
这种东西,需要久居上位慢慢培养才行,左天问从开始就是跟着左益,再加上数个世界的培养,身上的那种气质由然而发。
至于马升,还需要多学一些时间。
至少,嘴角上忍不住翘起来的弧度,对于身旁的亲信来说,很容易就看得出来。
要是稍微有点老阴比潜质的存在,就能够通过马升的这幅模样,推测出对方心中的想法。
而左天问,他虽然天天吐槽别人,但是他的身上,飘忽不定的情绪,才是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明明可能心底喜悦,但是脸上,却会散发着冷笑,让人心惊。
坐在椅子上的马升换了个姿势,底下,在听到下个月会发饷之后,鞭子抽打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清脆了。
寂静的雪地里面,唯有这长鞭的击响和惨叫声在不断地回荡。
冷眼看着底下的动静,几乎快要掌控住军营的马升心底并不痛快。
他是军伍出身,能够捏的准军营里面士兵的心思,但是这并不表明马升就看得顺眼。
给士兵发饷,都会被这么多士兵死心塌地的感谢。
这狗日的世道!
——
夜幕渐深,抽了三十军鞭的几人,被马升吊在了营队的大门上,挂门两个时辰才能够放下来。
从营地上远远看去,挂在天上的几个人身上落满了雪花,月色下散发着荧光,就像是熊熊燃烧的鬼火。
“做的很不错,有点样子了。”xǐυmь.℃òm
坐在马匹上,身上同样是落满了白雪,左天问看着那几名被吊在空中的御林军子弟,轻声的开口。
“还是大人教导有方。”
弓着身子,这白日在军营之中,看起来冷漠异常的马升,此刻面对左天问,脸上露着恭敬的神色。
马升清楚,自己能够走到这一步靠的是什么。
如果没有左天问的提拔和赏识,他还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巡城士兵,一个卑微到尘土里面的石子。
“不过,这几个家伙,不解决掉?”
今年冬天的气温很低,一顿抽打之后在吊在军营之中,这些家伙绝对会元气大伤。
但是御林军的子弟,同样能够修行御林军之中的功法,有些人都能够达到从六品甚至正六品的修为。
熬过这风雪,他们的不太会有性命之忧。
但是经过这一顿杀鸡儆猴,这些家伙会不会怀恨在心,谁说得准?
在左天问看来,这样不稳定的因素,不应该存在于军营之中。
他需要的,是一个完全听话的营队,不然也没必要将马升安排在这里面,随便派个人过来就行了。
“这几人与营队外面有着联系,而且他们几人的个性属下了解过,一定会找人报复,到时候在除掉他们,名正言顺。”
轻声的冲着左天问说着,作为锦衣卫里面出来的马升,有怎么可能容忍这几个家伙的存在。
只不过需要一个名头而已。
再怎么说,他们几人也是营队之中的老人,罪不至死。
今日惩罚了他们,算是给营队里面的那些士兵看的,也同样是为了保证马升在营队之中的威信。
但弄死他们,还需要一个理由才行。
更何况,马升也不是没有准备后手,这些家伙,就算没胆子报复,马升也会帮他们完成这一步的。
忍不住瞧了一眼马升,左天问没想到,现在这家伙竟然会开始动脑子了。
“办好就行,有问题来找我,别自己托着。”
既然马升有着计划,左天问也就不插手了,有时候让手下多做做事情才好,总不能什么东西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喏!”
看着马升低头应声,左天问牵着马走了回去。
今日来,他只是看看马升在军营之中做的如何,现在看来,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不少。
这马升,在军伍之中比锦衣卫里面做的顺手。
营队外面,左天问过来看了一眼之后便离去了,而马升自然是跟着左天问一起回到了指挥使司。
勋贵世家,这两天就要清理的差不多了。
朱由检急着表现出自己的功绩,东陵君子为了捞好处,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几乎大部分的勋贵世家,都已经被逼死。
天启的身体休养两天,就需要再一次回到朝堂之上,那个时候就是天启和左天问,真正动手的时候。
营地里面,随着左天问离开没多久,被吊着的几人被士兵从大门上放了下来。
所有人的面色都被冻僵了,只有那从鼻间冒出来的微弱白气,能够表明这他们几人还活着。
被几个士兵送回到了营队的房屋之中,就没人在理会他们。
这是马升今日弄出来的杰作,只有让所有的士兵,与这几人出现了利益冲突,马升才能够更好的掌控军队。
这也正是左天问当初教他的东西。
群体是有对立性的,当一个群体之中出现了利益冲突,那马升这个最高掌权者,就会被大部分人下意识的当做自己群体利益的领导人。
有了利益的引导,这些人,才能够更加死心塌地的听从马升的指挥。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左天问教的不错,马升做的也不错。
见到房屋之中空荡荡的没有人,在观察的两名锦衣卫悄然的没入到了黑暗之中。
营队里面是什么情况,左天问不可能只听马升一人的,具体是什么样的进度,左天问自己也要清楚。
过了半晌之后,这几人才慢悠悠的醒来,房间之中的炭盆提供了暖意,稍微驱逐了他们身上的寒冷。
“还喘气吗!”
冻得发紫的脸上,表情都僵硬的做不出来,最先醒来的这人,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冲着自己身旁的两人喊了一声。
他们三人,都是御林军的子弟,也一同进入的这营队,所以一直都是抱团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今日这马升,竟然会下如此狠手。
这让在营队之中作威作福习惯的几人,根本无法接受。
“还活着呢!”
悠悠的传出声音,背后的伤口实在是太疼了,让他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多少。
“他么的!那家伙只不过是来得一个新人,敢这么对我们?!”
“人家是游击将军,职位比我们这几个千夫长高出多少,他出手了,你想怎么办?”
“不弄他?这事情能这么算了?”
“挨鞭子的时候没听到吗,一句发军饷,现在营队里面,已经没有我们的人了。”
“营队里面没有,外面我可有人!”
面孔在炭火盆前扭曲起来,炭火烘出的暖意,让这家伙咬牙启齿,发红的光芒落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了血色。
“你可别乱来!”
看到自己同伴的模样,熟悉他性子的另外一人不由的开口说着。
马升是陛下钦点的游击将军,他们这几人虽然有着御林军的背景,但是跟马升的地位,还是有着天差地别,根本没得比的。
“放心,我认识一个人,他出手绝对不会留下痕迹!”
“你…哎,算了,你先跟你家中说一说吧。”
“别给老子犹犹豫豫的,你们跟不跟,今天这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个人的谈话之中,另外一人也吐出了一口白气。
刚刚他们的谈话,这人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没有开口。
直到现在,在听到自己同伴想从营地之外找人,他才忍不住出声。
“我先跟了,奶奶的,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个待遇!弄不死他!”
“哎,我也跟了吧!你确定那人靠谱吗?”
“肯定靠谱,听说他师弟还是锦衣卫里面的人,功夫不错,正二品的修为,对付这马升还不是十拿九稳吗!”
火盆之上,几人的密语悄然出现。
只不过是下半夜,一个来营队之中看望的仆人,从那三人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对着身旁的士兵看了看,离开了这营地。
军营之中,巡防的几人看着那家仆离开,忍不住对地上吐了口唾沫。
“他奶奶的,公子哥就是好啊,这挨了鞭子都有人来看,那里像我们这些苦哈哈,为了他们,军饷都没了。”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人家听到了,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身旁的人,不由的对自己身边的士兵劝了一句。
这家仆他们熟悉,一位御林军家中的小管事,这营地里面那人没少来,今日自家主子挨了鞭子,他来看看也很正常,他们这些普通士兵那里能管得住。
要是自家的将军开口,他们断然不会让这人进来,也不知道为何,今日将军竟然吩咐他们,可以让这几人的家仆过来看看。
也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
“别管这些事情了,看也看过了,好好寻营吧,将军都要给我们发饷了,我们也要做点事情,不能让将军难做。”
白雪映衬出了白色的黑夜,几人走在这雪地里面,巡视着营地的四周,声音渐渐飘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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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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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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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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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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