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富商惊魂未定,他缓缓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老者正缓步向他走来,此时正值初秋,气候虽略显凉爽,温度却无多大降幅。老者的一身厚重装扮不禁让富商感到奇怪,但很快,富商便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奇怪之处更甚。首先,自己身躺的是一个古式古朴的檀木床,其次,这间房里竟然没有任何现代的设备,门窗皆是木制的老式构造,整个环境显得很潮湿,很昏暗,唯有茶几旁的一根红蜡烛闪着些许微弱的光,若非这点光亮,富商恐怕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xǐυmь.℃òm
“怎么回事,莫非我穿越回古代了?”富商心里默念着。此时,一直静静注视着的老者伸出手来,富商下意识地要躲避,但不知是因为先前的恐惧还是良久未进食的饥饿感,富商竟无力晃动身体,只好随老者摆布。
只见老者将右手中指搭在富商左手手腕上,接着闭眼凝神,似有所思。富商见状,明白老者正在给他把脉,对他暂无加害之意,心下暂宽,不过他身为一个现代社会中的精英,对这一门“望闻问切”的法门确是颇感好笑。他心中想着,不禁抬头望向老者,这位老者两鬓斑白,皱纹深锁,一双眼睛似是看透了世间一切,显得尤为无力深沉,再看他的双手,竟是如此修长瘦弱,富商感觉放在自己手上的不是肉,而是硬邦邦的骨头。瞅着老者,富商心想:这位老先生的年纪怕是要比自己那死去的老爸还要大一圈吧!随即,富商正了正色,问道:“这位老先生,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者并没有立即回复,富商不由得心里一阵不爽,却也不好发作。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老者缩回了右手,站起身来,缓缓说道:“身体倒是无甚大碍,只是你昏迷了这么多天,气血较虚,却要好好进食补身。”
富商心念:你这里要是能打点滴,给我补点营养,我身体能虚吗!嘴里却道:“多谢老先生,请问。。。这里是哪?”
“塘门村。”
富商听闻,知道这里是竹若村的一个邻村,他在安排父亲葬礼的时候曾听竹若村村长介绍了一下附近的地理环境。“那我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记得我之前在。。。那山上昏倒了。”他避开“昊丘山”不提,自是因为心中的恐惧。
“竹若村的人送你来的。”
富商还待要问,只见老者摆了摆手,将桌上的一盘馒头递到富商身边后便径直出门去了。富商满心疑惑,但现在却是应该吃点东西了,毕竟什么事都得先填饱肚子再说。富商看了看床头的馒头,有点无奈,这都多少年没吃过了,本想不会再吃,想不到。。。富商叹了声口气,然后竟然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真好吃!”
。。。。。。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富商所在房间的门被打开,酣睡中的富商被突的开门声惊醒,正待责骂,一双手将其牢牢抱住,富商顿感胸前一片柔软。
“你终于醒了,你个臭短命的!”接着便是一阵哭泣声。富商见躺在自己怀里的妻子,不由得一阵心暖,他张开手抱紧了眼前这个虽已青春不再,但却是此生挚爱的女人,宽慰了妻子几句后,富商抬头看了看一起前来的几个亲戚朋友,这些所谓的亲戚好友在危难关头还不是跑得比谁都快,不过那种情况下,换做自己估计也是一样,谁还有功夫顾得上别人。富商淡淡地笑了笑,表明自己已经没事了。最后富商的目光落到竹若村的村长上。
村长瞥见,立刻打了个激灵,上前问道“林先生,您没事吧!”
“好得很呢!我这样还真是多亏您郭大村长呢!”林富商没好气地说道。
郭村长一听,知道对方语气,林老板明显把这次的责任都怪到他身上,不由得暗暗叫苦,这要是普通的富商倒也没什么,但这林老板的背景他是知道的,林老板的舅舅可说是市政府里的头把交椅,听说还认识不少中央那边的大人物,他的那些三叔六伯哪一个不是名人,他一个小小的村长是决计得罪不起的。于是赶忙陪着笑脸说道:“林先生,我之前听说您遇到事了,便赶忙召集村民上山去找你,幸亏上天有眼,您没有事,不然我们村罪过就大了!”
林富商怒气缓和了些,问道:“那我是怎么到这的?”
郭村长忙道:“我们发现你时,您已经晕厥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去医院,医生也没个治法,大伙着急,一时没了主意,我们寻思着你这病应该跟。。鬼怪有关,所以四处打听门道,终于知道邻村有位怪。。。不,是神医,他对这个有研究,所以就送你到他这来,终于把您给救活了,就刚才我收到电话说您没事了,那可真是让我高兴了半天,谢菩萨,谢祖宗的,便赶紧联系您的亲友过来。”
林富商听完,心中也有个了然,“那那个神医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在塘门村至少待了七十多年了,平时不爱与人交际,除了给人看病、看风水和置办日常所需外,一般都待在屋子里。大伙都管他叫老柳。”
林富商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我能活下来多亏了这位老先生,我定要好好报答他!”
“是是是,我们村也会感谢这位老先生的。”
林富商不再理会郭村长,而是转身躺下,郭村长识趣地退下。整个房间又恢复了该有的安静。亲友们聚在门口,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林富商的妻子忍不住问道:“老公,那天。。。你在山上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一问,顿时使探望的人群骚动了起来,似乎大家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只不过谁都不敢先开口。林富商好不容易缓和的心情被这一问弄得颤抖不定。
“这。。。”林富商虽然强迫自己不去回想,但越不想,记忆却如卸闸之水一股股涌来。
“老公,别怕,这么多人在,你就说出来吧!”
林富商看了看妻子,明白终得面对,咽了口水道:“我看到我父亲从棺材中走出来。”他说这话很慢,听的人却已经浑身直冒冷汗。
富商的妻子也是一阵惊恐,“你是说爸没有死!”
“不,老爸确实是已经死了!”
“难道是诈尸!”人群中不知谁喊道。顿时大家毛骨悚然。
“诈尸?”
“不会吧!”
“那老太爷不是要一直缠着。”
林富商的妻子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林富商苦笑了下,继续道:“如果只是诈尸,倒也没什么好惊慌的,只是。。。”富商竭力压抑着自己,颤巍巍地说道,“我看到了,在墓地里有个白色的人影爬出来。”
众人一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本来诈尸对他们而言就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可怕事情了,现在又多出了这一出,当时就有几个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想破门而去,但碍于面子,只好强装镇定,但手心的汗却是越来越多了。
富商的妻子眉头紧锁,问道:“老公,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可能只是倒影,又或者只是一些白菊花被吹到那。”
“不!”林富商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绝对没有看错,我至今还记得,那是个全身纯白的人,大概比我高小半个头,会走动,四肢五官都有。对了,我想起来了,他的眼睛是一只绿色的,一只橙色的。当时他死盯着我,向我走来。”富商不由抱紧了双臂,似乎画面再一次在他面前上演。“就是那双眼睛,盯着我发毛,我一时气没上来,就眼前一黑了!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富商说完,便不再言语,屋子又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得到一丝丝急促的喘息声。
过了好一会,富商妻子作声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再去趟昊丘山!”众人一听,尽皆失色。
“什么,还要再去?”林富商惊疑道。
“对啊,爸的灵柩还未入葬,这事总得办吧,不然别人怎么想咱们!”
“你是说爸的尸体还在?”
“是啊,我们上山去找你的时候,顺便看了下棺材,爸就好好地躺在里面。我们已经找人抬回来了,看你一直昏迷着,这入葬的事也就没办,现在你醒了,总得把事情处理掉。不然时间久了,也不太好!”
“这。。。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别在那办了!”
“这怎么行,时间已经拖得够久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是入葬的好时辰,就这两天还勉强凑合。再说。。。”林夫人低下头道,“我们家在这办丧被你宣传得世人皆知了,出了这档事,我已经花钱封住了大家的嘴,只向外推说,你因思念父亲成疾而昏倒,所以送葬时间延迟了!现在突然改变地点一定会引人猜疑,稍微有点心思的人定会来调查,最后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们家什么‘家里不干净啊!’‘死后诈尸不吉利’不被传遍了!到时咱们出门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林富商听完,不禁语塞,他自然晓得里面的道理,以他现在的地位,财富已经无所谓了,但名声却是要命的很。但此时要他立刻做决定,却是千难万难。
林夫人瞅了瞅老公,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苦笑着说道:“老公,你也别担心,我已经找到了个奇人异士来帮咱们,让他先帮咱们把墓地里的那些腌臜东西给处理掉,到时咱们自然可以放心地入葬。”
富商听完,不由眼前一亮,“真的?”
“那当然,我来前已经跟对方约好,明天中午,我们在昊丘山会面!”
林富商点了点头,不由多看了自己妻子一眼,眼中除了怜爱之情外,更多添了一份钦佩之色。他的这位夫人原名杨若男,自小生得英气十足,有男子气概,曾于林富商的父亲有活命之恩,后来被林的父亲撮合,嫁给林,生下一女,自此两人相爱,而杨也渐渐收敛,安心做一个贤内助,与林一起将林家的事业越做越大,其也改名为杨若兰
。。。。。。。
很快,第二天来到。此时日当正午,昊丘山上,仍是在那个墓地,站满了黑压压一片人,人群前,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手拿桃木剑正在墓地前徘徊,众人紧闭双口,生怕打扰那名道士。道士又撒粉,又摇铃的,手舞足蹈,样子颇为滑稽。
林富商不由愁眉不展,杨若兰看出丈夫心思,握紧了他的手,“放心吧!楚道长神通广大,一定没问题的。”林富商看了看妻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道士停了下来,来到林面前,说道:“此地并无杂气,据我推断,应该是你们入葬时,惊扰了地下的某物,故有此一劫。”林富商看了看墓地,又看了看那道士,说道:“那道长,我们该怎么办?”
那道士思虑片刻,缓缓道:“如今改迁墓地自是不可能的,风水已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唯有探个究竟,将那物取出,另寻一地为其安身。”
“道长的意思是挖地三尺?”杨若兰道。
“是!”
众人一听,不由一惊,先前的怪事自然是由该物所起,现在要去挖它。怕是无人敢啊!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林富商找了几个胆大的村民,许他们重金。这些个不怕死的立刻挥舞锄头开始挖起来。
不一会儿,只听带头的喊了声“有东西!”众人便好奇地凑上前去,道士先人一步,戴上手套,和几个村民将那物提取上来置于地上,众人视之,乃一破碎不堪的墓碑,碑上的文字也是非常模糊!
道士剥开了墓碑上的泥土,朗声道:“这碑上面记叙道,这墓碑立于2014年11月23号,墓碑的主人叫陈什么轩!”
“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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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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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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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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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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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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