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男人见状,动身,将座椅旁的手机找来递给她,微微启唇,解释了,“她就是茶花。”
乔一笙瞳眸陡然一怔,下意识踩了急刹。
她迅速调整状态,看向郁瑾年,“当初险些攻破念念防线的黑客茶花,就是她?”
郁瑾年颔首,“嗯。”
此话一出,乔一笙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一直很好奇到底是谁如此能耐,能破念念的防线,万万没想到是个小姑娘。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郁瑾年那块意义非凡的手表怎么会在她手里了。
那块表的特殊之处,就是安装了定位系统,非顶级专业人士,很难察觉得出。
以这个来定位茶花,的确是不错之举。
“接下来,你可有计划?”
乔一笙是行动派,且心思缜密,“我能辅助到你什么?”
然就在此时,路道上一辆货车忽然变道加速,径直朝路边的他们撞来。
待车内两人发现,即便是反应迅速,却还是没能躲过,车辆整个被撞出护栏带,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们头晕目眩。
最后,车子侥幸卡在一棵树干下,才得以停下。
肇事司机瞥了一眼侧面整个凹陷的小车,很满意调头,拨通了电话,离开现场,
“很严重,不死也活不长了。”
宁蒙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摸到手机,凌晨两点了。
郁教授应该早回到家睡下了吧。
躺在床上,脑海全是郁瑾年下车来找她的画面,挥之不去。
算起来是第三次了。
她这样的罪人,何德何能,被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拯救了三次。
夜色朦胧,窗帘只拉了一半,弯月的光爬过窗洒进屋内,铺了满地的岁月静好。
宁蒙借着月色,爬起身来,拿起好生摆在软垫里的手表,京大最年轻的教授,一入校就引来了众多关注。
但为人低调,对待学生谦和疏离。
他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令人趋之若鹜,却也只能远远相望。
学校有个他的专属粉丝团,他自己好像不知道,粉丝团调查和套话了很多次,也没能知道他是否心有所属,喜欢的又是哪种类型的女孩。
宁蒙盯着手表看了许久,鬼使神差地把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
翌日,下雨天。
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远处的天际被黑云笼罩,连太阳光都被吞噬了似的,整座城灰暗无光。
宁蒙回到学校,上午没课,她查了郁教授的课程表,上午有两节课。
她算着时间,第二节下课出现在课室门外,但等来的却是别的老师。
那老师见她不像是班里的学生,好心提问,“同学,你找谁?”
宁蒙礼貌回道,“我找郁教授,请问他......”
“他请假了。”
男老师推了推眼镜,很自觉把她归纳为郁教授的小迷妹,毕竟这是常事,“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好像是生病了吧。”
“生病?”
宁蒙记得,昨晚的郁教授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病了。
谢过男老师,宁蒙回宿舍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自昨晚之后,她那个吸血鬼老爸也没再给她打电话。
难道是因为别的事情?
宁蒙想起男老师说他生病了,既然生病,又请这么久的假期,多半会去医院吧。
如此一想,宁蒙跑着赶回宿舍,打开电脑,于她而言,想要在医院找个名单,很简单。
很快,她果然调查到了郁瑾年的就诊名单,但看了内容,她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虞念知是第二天上午才得到消息,下午忙完才赶来医院的。
她推门进病房时,乔一笙刚做完检查,见她过来,让自己的师弟们先出去。
“车牌号显示是黑车,来之前我去车场调查过了。”
乔一笙昨晚动作敏捷,从驾驶位迅速逃到了副驾驶位,才顺利逃过一劫,只受了点轻伤。
虞念知开门见山,将自己所调查的结果陈述出来,“对方是漕城来的,人白楚去抓了,但那人显然是被买通来陷害你们的。”
她看向乔一笙,眼底有惑,“你最近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因为担心他们的伤势,虞念知没有再往下调查,毕竟昨晚的事警方也立案调查了,她不能过多插手。
乔一笙微蹙了眉尖,欲言又止,转而换了别的话题,“你二哥怎么样了?我刚听同事说,他伤势比较严重,有点脑震荡。”
“他还在做检查,我不方便过去打扰。”
虞念知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
白楚打来的。
说是调查到了重要内容,虞念知听着,面色逐渐凝重起来,等挂断电话,她看向病床上的乔一笙,“肇事司机是漕城黑帮找来的?”Χiυmъ.cοΜ
“念念......”
乔一笙有点难为情。
她想把黑客茶花的事说出来,但是昨晚出事后,阿瑾在昏迷前,提醒过她,这件事还有别的隐情,让她不要先说出来。
“是我的学生欠了高利贷,我碰巧救了她,他们便把矛头指向了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磁性的男声。
虞念知回首,就看到郁瑾年胳膊绑着白纱布走了进来。
他面色不太好,显然是硬撑着过来的。
“二哥。”
虞念知忙过去搀扶,扶他到床边的椅子坐下。
“抱歉,昨晚是我疏忽了。”他来,是给乔一笙道歉的。
这一场意外实属他意料之外。
“小事儿。”
有他解释,乔一笙心里踏实多了。
郁瑾年是什么人,她虽不懂但深知他为人,他决定的事,自会有他的道理。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虞念知知道二哥有洁癖,看他微微干裂的唇瓣就知,还没喝过水。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最宠她。”
待虞念知离开,乔一笙说笑道,“你之所以不说,是担心她一个人去查,容易暴露身份吧。”
郁瑾年对虞念知,乔一笙深知的很,从来都不是爱情,更像是一种超脱生死的信任和关怀。
毕竟,他们这一组织的人,都是过了命的交情。
不愧是一帮子聪明人。
处理起事情来,简单大方,就连聊正经事,几句话就能通透了大概,总比外人容易产生误会的好。
郁瑾年不置可否。
这时,外套口袋里手机传来振动,他起身想自己拿,但头部传来的眩晕,令他不由地皱了眉。
“我来吧。”
乔一笙起身下床,伸手进他的口袋,拿出手机,对着他的脸扫一下,然后划开屏幕的界面,递给他。
“多谢。”
两人举止随性自然,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但却让站在门口,看了全程的季苏渝,面色难堪得紧。
乔一笙也是无意间才发现他的。
“乔医生。”
季苏渝提着一大袋果篮进来,下巴绷着有些不自然,他目光扫过一旁的郁瑾年,
眸色略沉,但还是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乔医生的朋友,季苏渝。”
说着,他推了推眼镜,补充了一句,“我和乔医生同行,都是医生。”
最后几个字,他有意加重了音色。
郁瑾年,“......”
他微敛了眉,作为专业的神经科研博士后和催眠师,他能轻易通过面部表情和眼神中,探究出对方意图和心理。
显然,此人是他极为不欢迎,且排斥。
“我先走了。”
郁瑾年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不感兴趣,他收回手机,径直出了病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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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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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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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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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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