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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修真小说>我的徒弟是鬼王>第一百二十一章 邪道不归投军营
  “滚蛋,”元三儿大喝一声,面色微愠,“没眼力见儿的,都给老子滚一边儿去。”

  秦久对元三儿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激,竟管他哭得脑子嗡嗡响,可还是感觉到元三儿为了他生气了,为了他吼了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许是秦久太渴了,梦里他一直在叫“水”,迷糊中他听到元三儿说:“阿久,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找水!”

  此后便再无任何声响,秦久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醒了。缓缓睁开眼,却未看到元三儿的身影,还是那个生病时住的房间,四周却出奇的静,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袭满心头。

  “元三儿”,他叫道,却没有人应。

  他惊恐的站了起来,出了房门,外面是荒芜的山脊,不算开阔的门前空地横七竖八躺了数十具尸体。

  鲜血已经凝在了地上,秦久踩着那些暗红的血渍,一具一具的翻看着尸体。

  等翻完了这些尸体,他松了口气,还好元三儿没在这里,可一下子心又揪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这么快就来剿匪了吗?元三儿的尸体没有在这里,会不会此刻正遭遇着更可怕的事情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风扬起了沙子,拍打在他的脸上,是那般生疼,凄凉。

  他倏地一声跌落在地上,心中苦涩难耐。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望着枯黄的天空,他不禁喃喃自语道:“元三儿难道不管我了吗?难道元三儿真的忍心丢下我一人走了吗?”

  是啊!他为什么要管我,难道就是为了爹临终时的一句话吗?若是如此!他已经做到了!他已经带我走了!现在,或许他再也不会管我了吧!这世上先是爹娘弃我而去,现在连元三儿都弃我而去。而我还有什么呢?

  秦久躺在地上,闭上眼,不想在去看任何东西,更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孤独,绝望,这种感觉却再也挥之不去。

  以前看见那呆子,他会觉得惧怕,厌恶,可现在找不着他,心里竟像落了一层灰,怎么也扫不掉。

  许是他逃命去了吧?毕竟衙门的新式洋枪不是闹着玩的,枪膛上满了可以一次性端了他们这群只懂蛮干的土匪窝。

  这也怪不得他吧?毕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再怎么铮铮誓言,在大难临头之时,也只顾得上自身。

  秦久懊恼的敲了敲脑袋,怎么会想到夫妻去了呢?谁要跟那个粗鲁的蛮子做夫妻啊?!

  忽然耳旁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他猛地惊醒过来,是元三儿回来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无边的黑夜里走。惶恐,不安,绝望再也找不到出路时,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丝亮光!是绝处逢生的喜悦!还有些莫名的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秦久欣喜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往前看去!只见元三儿骑了那日的那一匹汗血宝马慌忙奔过来。

  秦久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身后寒气逼人。

  身后的衣领被猛的拽住,脖颈处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的背都僵直了,不住的冒着冷汗,身后那把刀的主人冷笑道:“元三儿!我们跟了你这么久,不过就是一个小白脸,竟值得你拿我们整个寨子兄弟的命去换!我们可是跟着你刀口上舔血,马背上打天下一路走过来的过命的兄弟!你说投军营,我们就得跟着投吗?!你脑子不清楚,我们可清楚着呢!你被那小子迷得晕头转向,根本不考虑我们的感受!进了军营,你以为我们能有好日子过吗?!”

  那个人啐了一口吐沫,“呸!说是军营,还不如抓老子去大牢里蹲着呢!谁不知道咱们是土匪,进军营不就是被编入敢死队去送死的吗?!元三儿,咱们十几年的交情,竟然比不上这个刚抢来不过五天的小白脸吗?”

  元三儿跳下马来,“独眼豹子,老子警告你!不许伤他!若是你敢伤他一丝头发,老子就是追到阎王爷那儿,也要给讨回来!”

  被叫做独眼豹子的那人,前些年因为上山来挑事,被元三儿给刺了一只眼睛后就投靠了他。他右眼遮了只眼罩,左眼充血,拿着刀架住秦久往后退。

  “哼!元三儿,你他娘就是个孬种!一天到晚只会怕事,哥儿几个不想跟你混了,今儿个,咱们就新账旧账算清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

  元三儿拔出身后的大刀,“你想怎么算?!”

  “咱哥儿几个,好歹有几十年的交情,不玩阴的。”

  独眼豹子桀桀笑了几声,“只要你把你的右眼珠子也给爷挖出来,咱们就一笔勾销。”

  “你不要听他的!”

  秦久奋力嘶吼着。不行!不可以!若是没了一只眼睛,那他以后怎么活!

  秦久眼睛一闭,心一横,就往刀上凑去。

  独眼豹子及时把刀给闪到了一边,一手勒住秦久的脖子,“哟呵!还挺壮烈!郎情妾意的,真是羡煞旁人呐!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爷还没玩够呢!”

  他抬起头来,重新把刀架上秦久的脖子,“怎么样?想好了没?是要你这小情人就这么抹了脖子,还是要你的一双眼睛整整齐齐给装在眼眶子里?”

  元三儿将手握在刀刃上,捏上刀尖往右眼上靠近,“你说话算话,若是敢骗老子,老子就劈了你!”

  “不!”

  秦久被独眼豹子用刀小心的挟着,他止不住的泪流满面,“元三儿!”

  一刀下去,一股温热的血喷溅出来,血滴溅出来迷了独眼豹子的唯一一只独眼,就在那一瞬间,秦久望准了时机,一脚往后踢在独眼豹子的裆部,夺过他的大刀来,就朝着元三儿跑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几步奔到元三儿面前,他将大刀咣当随便一扔,慌忙去看元三儿捂着的那只眼睛。

  “元三儿,你怎么样?”

  秦久忙撕了一片自己的长衫就去帮他按住眼睛,“走!去看大夫!我们去找大夫!”

  “没关系!我只是缺了只眼睛,还没瞎呢!别担心,”

  话还没说完,元三儿就将他猛地推到一边,“小心!”

  大刀砍上了元三儿的左肩,他双手卡在刀刃上,用力往上抬着,刀柄处独眼豹子两眼放光,恶狠狠的用力压下来。

  大刀没入元三儿左肩的三分之二,再往下只怕整个膀子得被卸了下来。

  他的额头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下来,眉头紧皱,牙根咬得咔哒响。

  独眼豹子红着眼,大声咒骂着,“去死吧!”

  突然他的腹部一痛,有冰冷的铁刃穿出,他低下头看去,一把大刀已经穿了三分之一过来,周边有汩汩血液往外流着,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努力往后看去。

  秦久颤抖着握着那把大刀,看到独眼豹子看过来,他倏地拔出刀来,慌乱扔到地上,独眼豹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杀人啦!我杀人啦!我杀人啦!”

  元三儿咬咬牙,右手一使劲把那没入骨头的大刀拔了出来,血怎么也堵不住,他用力按着那被生生切开的骨头,痛得倒吸凉气。

  秦久慌了许久,看到元三儿坐在地上,一坐不起,他当即将自己的长衫给扯成了一条一条的布条,颤抖着双手给元三儿包扎伤口。

  “你忍一忍,我们去看大夫!”

  秦久的手被轻轻握住,元三儿摇了摇头,“不能去,镇上没有哪个大夫敢治这么严重的伤,你去那间卧房里看看有没有药,平时都备在床头那个柜子里。”

  秦久忙着爬起来,狼狈不堪的进屋里翻箱倒柜,他把能用的瓶瓶罐罐都给抱了出来。

  哆哆嗦嗦上了几瓶药,大半的药都给抖到地上了,血慢慢的被止住了。

  元三儿侧着头斜着一只眼,看着秦久手忙脚乱的给他上药,那个白净的少爷没有了,现在的少爷是一个脏兮兮的脸蛋上挂着鼻涕眼泪的邋遢少年。

  元三儿用右手轻轻刮过秦久的鼻头,“哭什么啊?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呢嘛?别哭了,怪像个女人的。”

  “哪里好了?你都快变成残废了,还说风凉话!我就像个女人了!就哭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元三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秦久的脑袋,“是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土匪内斗,官兵剿匪,跟在他身边,只怕日后还会有比这还危险的事情发生,他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及时的帮他挡刀,跟着他只会陷境重重。

  元三儿终是无力的垂下脑袋,“秦久,你走吧。你以前不是特别想离开我吗?你走吧,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愿你离不幸之人元三儿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再被他所累。

  “你疯啦!元三儿!你让我走哪里去?!我的家没了,你说过以后就跟着你的,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秦久把元三儿的下巴抬起,逼着他直视自己,“你说,你想让我到哪儿去?”

  元三儿不敢对上秦久的眸子,烦躁的将头撇过去,“你爱去哪儿去哪儿,都不关我的事。”

  “好!好得很!我告诉你,元三儿!你别后悔!”

  秦久抓起地上的大刀来,擦了一把眼泪,赌气的又说了一句,“你别后悔!”

  转身,背上刀,大步跑远。

  “走吧走吧,走得远远的才好!我已经是个残废了,你待在我身边,只会身陷危险,我保护不了你了,但愿你能永远平平安安,过平淡的生活吧……”

  两年后,某地作战前线。

  “狗娘养的鬼子!一个个的咋就跟跳蚤似的,怎么打都打不完!”

  元三儿大声咒骂着,手下的机枪一刻不停地“突突突”扫射着。

  “妈的!二连长!二连长!”

  “营长!二连长不在了……”

  “他娘的!奶奶个熊!还剩多少弹药?!”

  一个懦懦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还有三个手雷,九十发步枪子弹。”

  “妈的!”元三儿把帽子恨恨的往堆起的沙袋上一砸,“咱们还剩多少人?!”

  “就两个了。”

  元三儿一怔,往后一转头。

  秦久就背了个印着红十字,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医药箱站在一堆尸体当中,身上挂了九十发子弹,兜里揣了三个手雷。

  “怎么是你?!你闹什么不好啊!偏偏要闹到这来!快给我回去!”

  秦久目光如炬,“回哪儿去?!你不是说,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不着吗?!现在我来报效国家,为什么要让我回去?!做逃兵吗?我秦久从来都不是怕死之人!”

  远处一个手雷甩了过来,元三儿猛地抓起手雷甩到另一边去,手雷在空中炸了。

  秦久惊恐地跑上来,一把将元三儿给拽到战壕里,扯过他的手来,“你的手……”

  元三儿也没觉得有什么的,一只手上的手指头被炸了个七零八落耷拉下来,他满不在乎的把手往后缩,“死不了。”

  秦久却是紧紧拽着不放,二话不说,迅速从急救箱里扯出纱布,倒上些止血的药,不由分说给元三儿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这样,我怎么打鬼子?还不快回去?”

  元三儿虎着脸,“别以为跟着部队待了几年就能在这里发挥大作用了,你是医生,不是冲锋上阵的料,快回去!”

  “晚了!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你就认命吧,就算是死,我们也得死一块儿了。”

  “你!”

  元三儿快被这个小子气死了,只余他们两人了,这么多的鬼子,他们必死无疑!他到底懂不懂自己有多重要啊!傻愣愣的就往前线冲,别的医生都是待在后方,看着没希望了,都是快速撤退。

  他倒好,哪里有危险往哪里冲,真是个不要命的傻子!

  “算了!把弹药给我,你跟紧我!”

  元三儿粗鲁的把弹药揽了过去,包成团的手掌弯过臂弯来靠着枪,用嘴咬着手雷柄,那只好的手就去拉线了。

  秦久一把夺过来,“你是想自杀吗?!自杀也要多杀几个鬼子才解气!你这样是愚蠢!”

  “我不自杀!我是要扔手雷!”

  “我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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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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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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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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