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不遗淡然地一笑,却不也不曾多说什么,朝公看了看对面的佳人,却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蓝止水神情自若地坐了下来:“蓝况有些事情,先出去了,我代他向二位说一声。”
乔不遗笑了笑,随便选了一个话题:“蓝姑娘这边布置得倒也素雅。”
蓝止水宛然而答:“不过是少了些许腻歪的物事,却也算不得素雅。乔公谬赞了。”
朝公眼神落在蓝止水的脸上。她的容貌好似一件天然去雕饰的艺术品,他不由露出丝丝微笑:“止水姑娘的容貌实在是令在下惊为天人。”
所谓不同的人说同样的话,却有着不同的效果。比如,此刻,朝公这淡淡的一句,放在别人口,蓝止水也就是听过便罢,一笑了之。但大概是因为此时说这话的人是朝公,她便似乎心情愉悦不少:“朝公倒是会哄人家开心。”语气娇软好似呢喃一般。
窗外的某人却听的分明,心里一阵郁闷。
还人家哩!朝公夸的是人家的话你高兴个什么劲!
阮此时的心情已经从怒火烧进一步升级为一点就炸。
她的肺现在真的快炸了。
她可怜的臀部在乔不遗的“热心”帮助下与地面狠狠地亲吻了一次,该死,这都是她出谷这么长时间香臀受到的第二次猛烈撞击了,照这个频率发展下去,她就可以直接变身母螃蟹了。
身体不能动,她一边咬牙切齿地听着屋内三人的风月之谈,一边在心里回想刚才她坐在房梁上听见乔不遗和朝公的对话。
听他们的对话好像真的不是来这里玩的。
阮眼珠一转,想到这俩人能聚到一起都是因为赵石要他们查章成豪被杀的那个案。再联系一下二人之前的对话,难不成他们是来这里查案的?
她眼前不由一亮,心里蠢蠢欲动。
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有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阮兴奋地在心里乱用着俗语,已经决定了,不掺和进去插一脚她就不叫。
有了这么个目标,她立刻从消极地在心咒骂乔不遗改为积极地努力冲破穴位。
大概乔不遗本就没想困住她多久,所以点穴的力道颇轻,当然,之所以他把力道这么轻,估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想着阮的性格绝对不会自己想办法冲破穴位的。
当然,以平常阮的表现来推断,她是属于只要饿不死就绝对不会自己动手的那一类。同理可证,只要她知道有人会给自己解穴,她就宁可等那么一会儿也懒得自己耗费内力。xǐυmь.℃òm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小姐现在憋了一肚火,再加上里面的蓝止水又绝对是个同性相斥的刺激源,于是她就化愤怒为动力,暗自运气,努力地想要冲破受制的穴位。
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比如阮,她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手指可以微微地自由弯曲了。
加油,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啊。阮自我鼓励道。吁了一口气,她想着休息一会儿再继续,顺便听听里面的人都在讲什么。
只听蓝止水轻柔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两位要来这青楼,我也道我小小芬芳楼一个女倌,又如何吸引得了两位。”
原来如此?什么原来如此?我刚才溜掉了什么重要的话没有听吗?怎么这会儿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
阮秀眉紧皱,更加仔细地聆听里面的谈话起来。
接下来是乔不遗的声音,他的语气听起来已经不似前面那么轻快,反而稳重很多:“毕竟人命关天,我们既然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青楼是一个线索,自然就要来查探一番。”
人命关天?阮心里猜测,看来他们真的是为着命案来这青楼的,只是,杀人犯怎么会到妓院里来呢?难不成这芬芳楼的姑娘里还隐姓埋名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女侠?这也不太可能,要是如此的话,这女也太委屈自己了,那样的牺牲实在太大了一点。
或者是有什么人既和青楼扯得上关系,又身怀高深武功,能杀得死据说人品不错武功更不错的章成豪。难道是是这里的欢客?要么是打手?
阮的脑筋转得飞快,心里暗叹自己没有被赵石找去破案实在是太可惜了。要是运用她的头脑,说不定现在连十几年前的悬案都真相大白了。
不过,要帮那个恶罗刹赵石破案,除非他派八人大轿来抬她。此时臀部的痛楚让阮联想到当初她和紫罗一起被赵石从房顶踹下去的悲惨记忆。
一时想岔了神,阮再回过神来时,忽然发现蓝止水的声音居然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她吃惊地抬起头,隐约看到有个女站在窗口。幸好这窗外还有竹竿做成的托栏,估计本来这房间不是建造时便定下用来会客,所以预备了托栏用来放置盆栽花草或者晾晒衣物,从栏杆间的缝隙,躺在下面的阮模糊地可以看出女容貌的轮廓,单是轮廓却已经十分精致,估计细看更加美丽。阮想着,不想被发现,下意识地向里挪了挪,却不想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
她蹑手蹑脚地蹲了起来,又把自己往里面缩了缩。这下面本就没有多少阳光能晒到,潮湿的环境使四处都长着青苔,阮一不小心便蹭了一身。幸好她从小在荷谷里野惯了,也不觉得脏,只待上面没有动静了这才钻了出去。
刚才他们说要去别处看看,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阮心想,决定赶紧去找乔不遗和朝公。
她随手掸了掸衣服上的青苔,正要走开,忽然被人扯住了衣袖:“想不到芬芳楼里还有这么惹人疼的丫头,陪大爷乐和乐和……”一个长得猥琐的年男伸出手似乎打算将阮搂进怀里。
阮向后一退,笑得可爱无比:“我原来很惹人疼啊,是不是惹你疼啊?”
一见阮天真无邪的笑容,那男的立刻找不着北了:“是啊是啊,赶紧让大爷来疼你吧……”
阮的笑容忽然闪出一丝狡黠:“还是我来疼你吧!”语音未落,她已经一拳挥了过去。
“咚”地一声,那男的二话没说,到底昏迷了。
阮拍拍手,无比彪悍地朝地上的男的笑得龇牙咧嘴:“我说我惹你疼哪,哎,估计你这一下就可以睡到傍晚了吧。逛妓院下回晚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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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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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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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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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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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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