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绿儿……”司徒颜靠近轿身轻轻地唤了几声,她想问问还有多久能到王府,身上的凤冠霞帔繁琐厚重,压得她都快窒息了,她真的需要透透气了。
“小姐!”绿儿听到她的呼唤,压低声音问道,“小姐怎么了?”
司徒颜问道,“还有多久到王府啊,我快受不了了!”
“小姐,你再忍一下……”绿儿回道,“才转了两条街,还要好一会儿呢!”
“啊!”司徒颜烦躁地扯了扯衣襟,又一把掀开了头上的盖头。心里忍不住哀嚎,我的个老天,这是存心要往死里整她吧!这婚礼办完了,估计她也要废了!
哎呦,好烦!
祁睿和司徒颜的婚礼是本朝第一位皇子的婚礼,万人空巷,热闹无比,人们都兴奋的涌上街道,来一同见证这一盛况。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引论,大家都称赞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那个玉树临风的优雅尊贵的男子,当然捎带的也会议论花轿里那个命好的女人。有人说她命好,有人说她配不上那个俊美异常的男人,有人说她怎样怎样的无知愚昧,做了怎样怎样啼笑皆非的事情,有人说她曾经在街上和别的男人纠缠,追着男子跑了好几条街……
司徒颜听着他们的贬低声,心里真的是郁闷极了,真的是很郁闷,“哎呦我去!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干嘛要这样说我啊!”她咬牙,心里火气很大,不满地说,“这些人怎么都这样啊,干嘛要揪着人过去不放啊,谁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啊……”
“哎呀,真是让人生气!”
“谁是猪啊,什么白菜啊,什么叫好白菜让她拱了!”
“哎呦命好,我真是命太好了,哎呦,我的天呐,我真听不下去了!”
“哎呦!你说人家大喜的日子,这,这是干嘛的吗,有这么说人家的吗?”
……
“小姐!”绿儿听到了花轿里的声音,心里有些担忧,偏偏她不能上前揪着人和他们大声理论,告诉他们,她家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司徒颜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绿儿,还有多久到,要是到不了,等着给我收尸吧,墓上写的时候就写被气死的!被闷死的,被凤冠霞帔压死的!”
“小姐,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他们又不了解您。”绿儿说,“他们是嫉妒您所以才这样说的!”
“我应该是史上最冤枉的新娘了!”那些事情虽然不是她做的,但她现在就是司徒颜,他们说她,她就是感觉是在说自己,真的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超不爽的!
祁睿也听到了人群里的议论,脸色很不好看,他转身看了眼身后的花轿,对跟在自己身边的清风说,“给内务府说,再绕一条街就回王府!”
“是!”清风知道自家主子一定是听不得这些人说王妃的不好,才不绕街了。他回身也看了一眼花轿,点头应了声,就向内务府管事跑去。
花轿必经之路的一个酒楼包厢里,思琪临窗而站,目光阴郁地看着缓缓朝自己而来的迎亲队伍,她的双手紧紧地扣着木质的窗户,留下深深地痕迹。
过了一会儿,她所在的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走进她的贴身丫鬟春儿,春儿说,“小姐,奴婢找了一个叫花子,给他了一定金子,他答应帮我们办事!”m.χIùmЬ.CǒM
“很好,我拭目以待!”思琪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队伍,看着马背上那个俊朗的男人,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咬牙切齿地说,“司徒颜,表姐送了你一份好礼,一定会让你的婚礼终身难忘的!”
她是疯狂地嫉妒司徒颜的,嫉妒她有了一份好姻缘,成了全天下最英俊,最尊贵的男子的新娘,嫉妒她有一个这么盛大的婚礼。但她更多的也是恨她的,恨她抢了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尊贵和幸福,即使是将来她嫁给王爷,她也不会被八抬大轿迎娶进门,不会被允许从王府正门进府。这些她永远得不到的,怎么能不让她嫉妒,不让她恨呢!
“小姐,那个叫花子准备好了!”春儿看着人群中叫花子如约定地抬起的手,对思琪说。
“嗯!”思琪应了一声,就将目光从俊逸的男人身上收回,放在他身后的花轿上,面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这一次,她确定司徒颜一定会从花轿里跑出来,因为没人会傻的让鞭炮在自己身上砰砰地一个一个接着的炸。只要司徒颜跑出花轿,她就一定会成为全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
人群中穿着和正常人无异的男子,就是春儿一个时辰前收买的叫花子。春儿给他买了一件衣裳,给了他一定金子和一串鞭炮,让他将鞭炮扔进轿子里,教训下轿子里的新娘,并告诉他扔完鞭炮后,只要快速地离开他现在的位置,就没人能找的到他。他觉得这买卖合算,钱拿得多又没性命之忧就同意了她的要求。
现在他趁大家伸长脖子都盯着花轿看新娘子的时候,悄悄拿出火折子和鞭炮,点燃后,准确无误地扔向花轿,然后迅速地挤向别处,一会儿就看不见了身影。
鞭炮搭在轿口和一处杆子上,噼里啪啦的就响起来了,首先慌得就是轿夫和坐在轿子里的新娘子。轿夫被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吓了一跳,抬着轿子的时候手忙脚乱起来,把司徒颜垫的七倒八歪的,很是不好。而且鞭炮就在眼前响起,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又满是呛人的味道,让她又急又怕,只能拼命的往轿后靠,拼命地用盖头捂着口鼻。
“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跟在轿子身边的碧儿扶着摇摇晃晃的花轿,让轿夫将鞭炮给拿走,可是轿夫没听清她的话,只是干瞪着眼看着她。
身边的陪嫁丫鬟都急的只跺脚,绿儿看着那乱蹦的火星,将袖口掩好,就要将手伸过去……
祁睿也看到了花轿旁边的骚动,看着搭在轿子上的鞭炮,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了,他从马上一跃而起,一个利索的飞跃,就飞到花轿边,将鞭炮踢到地上,对轿夫冷喝一声,道,“停下!”
轿夫就将花轿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清风快速地跑到祁睿身边,看了眼噼里啪啦在他脚边作响的鞭炮,咽了下口水,心里骂死了这个幼稚的找事者。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跑到他近身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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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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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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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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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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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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