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卫们眼里,现在王府最不能招惹的人已经从楚离,换成了身怀有孕,还拥有玉阙的明澜。反正世子妃说什么,绝对要听,哪怕要他们联手揍世子爷,他们估计也会蜂拥而上了……明澜知道玉阙这么勤奋,抢暗卫的活,是为了让她和楚离息怒,明澜趁机帮玉阙说好话。再说三太太,香铺被毁之后,而且毁她香铺的十有八九是明澜和楚离之后,气的在屋子里乱摔了一通,然后就让丫鬟去长晖院告诉老王妃。其实,不用她禀告,闹街出了这么大,简直叫骇人听闻的事,老王妃怎么可能不知道。丫鬟代替三太太向老王妃告状,可惜,她连内屋的门都没能进去,魏妈妈出来传话道,“三太太落水,她打算病多久?回去告诉她,老王妃说了,如果真的久病不愈,就让三老爷休妻。”恶疾,乃七出之条,三老爷完全可以休妻了。魏妈妈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回了屋,丫鬟脸色苍白的赶回去禀告三太太。三太太也吓的不轻,她知道,老王妃是说的出便做的到的。再加上,她在屋子里关了许久,也实在是待不住了,莫家已经被灭了,她总不能怕老王妃拿她怎么样,就一辈子装病吧?况且,她要真装病,老王妃就让她滚出离王府了。火急火燎的穿戴好,披着斗篷,丫鬟扶着三太太踩着厚厚的积雪去了长晖院。不过,老王妃没见她。三太太知道老王妃心头堵着气,谁叫她太蠢,被世子妃利用,害了莫家,她罪有应得,虽然她心里并不这么认为,要不是老王妃遮遮掩掩,何至于到今日地步,她没有错,莫家之事,世子妃和老王妃要各负一半的责任!三太太深呼一口气,眸底带着决然之色,在雪地里跪了下来。天上雪没有之前那么大,也还在稀稀疏疏的下着,丫鬟婆子们都躲在屋子里围着炭盆,听到三太太在院子里给老王妃下跪的消息,都从屋子里拥出来,站在回廊上偷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她们都知道三太太是在装病,还曾私下猜三太太会装到什么时候去,她不挑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求老王妃,怎么挑下雪天啊,金贵身子还不得冻坏了。有丫鬟笑道,“就是要下雪下雨跪才好呢,这样才显得有诚意,我打赌,不出半个时辰老王妃就让她进屋说话了。”“说的也是……。”做丫鬟的,看主子热闹不好,再加上一直跪着也没什么好瞧的,就进屋嗑瓜子闲聊去了。她们想不明白,三太太犯了什么错,需要跪求老王妃,她们不记得三太太犯什么错了啊。三太太跪求老王妃消息一传开,萧敏和萧扬就赶了来,三太太一直闭门不出,他们身为儿女当然也知道几分内情,要莫家命的是老王爷,不是他们娘亲,她只是被人利用,才害苦了莫家,就算没有三太太,世子和世子妃也会想别的办法,这是避免不了的。现在莫家已经没了,难道老王妃要三太太给莫家偿命,令亲者痛仇者快吗?三太太在院子里跪着,这会儿锦华轩还不知道乐成什么样呢。萧敏和萧扬劝老王妃饶了三太太,老王妃也知道三太太是被人利用,可是被人利用不是因为她蠢吗?!她打听王爷身世的时候,她就叮嘱,甚至发怒说不许她查,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害了莫家,一句被人利用就想推的一干二净?!这世上,除了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三老爷,没有人有莫家在老王妃心目中的分量重。莫家那么多无辜枉死的人,九泉之下都得不到安息,杀了三太太都不为过,只是跪了一会儿,就说她心狠?她要不狠心,迟早要被她给害死!萧敏和萧扬还要再劝,老王妃摆摆手,魏妈妈就让人将两人拖走。萧敏不愿意离开,要陪三太太跪着,但是魏妈妈没给她机会,直接让丫鬟将她打晕了,然后送回她的院子。这一回,老王妃是铁了心要整三太太。三太太心都凉了半截,她以为跪一会儿,老王妃就会让她起来了。她后悔没挑没有积雪的回廊跪,冰冷的雪水透过膝盖,冻的骨头都像是结了冰。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当然,不是跪了两个时辰,老王妃就让她起来了。而是被打晕的萧敏醒了,知道她娘还跪着,要去拉她娘起来,被婆子拦了院门,不许她进。萧敏气不过,跑锦华轩找明澜了。大冷天的,萧敏登门,明澜又没病没痛,没有理由不见她,况且楚离就在她身边坐着看书,偶尔抬头看一眼做针线的明澜,眼神柔和的都能掐的出水来。萧敏进屋,看到楚离,她愣了一愣,明澜问道,“找我有事?”萧敏腹内堆积的怒气砰的一下炸开,咬牙道,“大嫂是何居心,利用我娘!我娘被你害的那么惨,你还心安理得的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明澜好笑,“我利用你娘?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劳烦你给我说说清楚。”萧敏拳头攒紧,“你少跟我装糊涂!你回不知道我指的是你做梦梦到王爷不是老王妃亲生的事!”明澜把手里的绣绷子放下,道,“我是梦到有流言蜚语说王爷不是老王妃亲生,老王妃问起来,我如实的告诉了她,如果你怪我没有挑个你娘不在的时间告诉老王妃,那这不能怪我,我十次去见老王妃,你娘有九次在那里。”萧敏气的双眸喷火,明澜顿了顿,又道,“老王妃说是流言,让我不要告诉相公和王爷,一出来,你娘就拉着我问不停,我不说她还不高兴,本来这事知道的就没几个,后来街头巷尾流言四起,我怕王爷怪罪,我虽怀疑是你娘,却没敢告诉王爷,你这会儿怒气冲冲的跑来质问我,莫非这流言当真是你娘泄露出去的?”萧敏哏红了脖子道,“谁说是我娘泄密的?!”明澜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不是你娘泄密的,那你怒气冲冲的跑来质问我做什么?!”萧敏嗓子一噎。有些事,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可那一层窗户纸,就是不能捅破,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她怀着身孕,有恃无恐,万一王爷生气,将他们散播流言,造谣生事的三房轰出王府怎么办?娘亲已经中了她的奸计了,她不能傻的在往上头撞。知道讨不了什么便宜,更怕待久了会上当,萧敏转身欲走,明澜冷冷一笑,“还真当我锦华轩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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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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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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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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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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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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