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白箐箐这么强的美人计,怎么也得动心了吧?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白箐箐还是不免失落。
这时候,侯忠突然道:“West那小子给我打电话了,先不跟你说了!”
沉下去的心再次浮起来,白箐箐握着手机,紧张又期待地想——会不会是West想通反悔了?
那他们…就能见面了吧?
她扑通着一颗心等了半晌,侯忠的电话打了过来,刚接通就是喜不自胜的大笑,告诉她:“太好了!我就说搬出你那小子不可能不动心!这不,他要出赛!”
白箐箐跟着高兴起来。
“不过West答应出赛的事要暂时保密,这是他提的要求,估计是想给粉丝们一个惊喜。”侯忠说完,又谢道,“箐箐,多亏你了,到时候哥请你吃饭!”
“哪里,West是看在侯哥你这个名教练的份儿上才答应出赛的,我就不揽这个功劳了。”白箐箐嘴上谦虚,心里却禁不住欢喜起来。
真的吗?
West是因为她的原因才松口答应参加比赛?
那会不会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冷淡都是假象?他其实也对她有意?而她太过耀眼,他害怕她在网上那些撩拨只是玩笑,所以不敢回应,才退而求次追那个You?
这么一想真的很合理。
白箐箐定了定神,决定在总决赛的时候当面向West表明心意,告诉他,她对他是真的,无论他三次元长什么样,她都不会嫌弃。m.χIùmЬ.CǒM
**
贺家。
贺芸正坐在沙发上和小姐妹通话,脸黑着,表情十分难看。
“我真的很失望,粉了West这么久就是因为他眼里只有游戏,没理白箐箐那女的,结果他居然这么恋爱脑?为了维护那个什么You,居然还骂了我!”她越想越气,放话道,“不就是一个破打野吗?连职业赛都不敢参加,怂逼一个!粉转黑了!”
正说着,她听见动静,抬眼看了看,是贺厉回来了,正一言不发往楼上走,脸色比她难看得多。
说实话,自打哥哥从国外回来后就变了好多,很少笑,眉心总是皱着,表情阴沉,让人害怕。
贺芸暂停了聊天,小心翼翼跟贺厉打了声招呼:“哥,回来了?”
回应她的是低沉敷衍的一声“嗯”,贺厉大迈步径直上楼,半点余光都没分给她。
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贺芸眼睛红了红,感到十分委屈。
以前她一直觉得薄兰栖是他们这辈里最不近人情的一个,冷冰冰的一张脸,让人不敢靠近,每次家族聚会她规矩地打过招呼后便走开,心里因紧张突突直跳。
现在,她最畏惧的人不再是薄兰栖那个表哥,而是她的亲哥哥。
重新拿起手机,她给小姐妹抱怨:“刚才我哥回来了,他真的变了好多,我都有点害怕他了。你说,男人为什么都突然间转变那么大?West是,我哥也是……”
这个问题,小姐妹给出的回答是——
“你哥是不是恋爱了?或者失恋?反正我看好多男的都是因为女人性情大变。”
女人?
贺芸仔细回想了一番,她哥哥回国后每次出席都没带女伴,也没有绯闻缠身,哪儿来的女人?
“估计就是提前更年期吧!”她瘪瘪嘴,报复性地诋毁道。
贺厉回房拿了东西又出门了。
两束车灯刺破黑夜,一路照亮到一家酒吧。
会员制的高档酒吧,选在这里谈事隐秘而方便。
他下了车,进门后报了包间号,由服务生领着到了走廊尽头。门推开,早已等候在这里的薄宇弹了弹烟蒂,皮笑肉不笑地说:“终于想起我这个表兄弟了?还以为你眼里只有薄兰栖那一个哥。”
贺厉在他身边坐下,低头拿了支烟咬在嘴里,身侧体贴地递来打火机,擦燃的火光中,薄宇神色带着深刻探究。
“别跟我阴阳怪气。”贺厉吸了口烟,咬着滤嘴偏头看去,对视间,直接表明意图,“我的时间很宝贵,废话省了,我叫你来的目的是搞垮薄兰栖,你加入还是不加入?给个答案。”
家族里的人都知道,贺厉跟薄兰栖这对表兄弟关系好得堪比亲兄弟,任谁听了这番话都不会信。
薄宇自然也怀疑他是不是来探他口风,挑挑眉,道:“怎么,兄弟反目了?”
“我要他成为丧家犬,让燕城所有人都把他踩在脚下!永远翻不了身!”贺厉一字字说出这番话,眼神阴鸷。
薄宇依然半信半疑,扯着玩味的笑,没说话。
贺厉吸了口烟,沉沉吐出一长串烟圈,而后,将一份文件扔给薄宇:“这是我的诚意,投标就在三天后,是真是假,你大可一试,反正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不是?”
薄宇打开扫了眼,表情微变:“这是…贺氏的内部资料?!”
贺厉:“这份诚意,足不足?”
足!简直太足了!
完全就是自损式的示好。
据他所知,这个投标贺家准备了大半年的时间,打通各处关系,就等着最后的收网,结果即将到手的果实就这样被内鬼给卖了!
薄宇心里百转千回,最后摸着下巴,啧啧道:“薄兰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我都觉得你有点可怕了。”
“怕就对了。”贺厉哼笑,表情凉薄得近乎残忍,包间昏暗的灯光下,修罗鬼魅一般,缓声说着,“之后还会有更加让你瞠目的事,到时候可别吓得尿裤子。”
薄宇暗惊,这个只比他小几个月的表弟毕业回国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他很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可惜贺厉似乎没有告知的意思,便收了那份文件,等着三日后验证真假。
两人喝了会儿酒,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无关紧要的事,包间的门再次敲响,进来一个薄宇意想不到的人。
万思莹抱着胳膊,趾高气昂地走进来,闻到满屋子的烟味,嫌弃地皱了皱眉,瞧见包间里除了贺厉还有另外一个人,顿时表情一变,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怎么他也在?”
昨晚她半信半疑地加了这个声称能帮她得到薄兰栖的人,结果一聊才知,对方竟然是贺厉!想到拍卖会上他出高价与薄兰栖争那把琴弓,还以为这人是对她有什么心思,后来发现对方另有目的,尴尬了一阵,便同意与他合作,告知她和薄兰栖之间的种种。
“你真能帮我成为薄太太?”最后,她不确定地问。
“当然。”他语气笃定,“前提是——你要狠得下心按我说的做。”
而今天见到薄宇后她才知道,所谓的狠下心是什么意思。
“把薄兰栖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拖下来?”万思莹有些犹豫,要是薄兰栖倒了,她这个薄太太当着又有什么意义?
瞧出她的顾虑,贺厉眼皮都没抬一下,给她指了条明路:“天之骄子成了落水狗,这时候你再出手把他捞上来,你就是他这辈子都不会辜负的恩人,懂吗?”
万思莹顿悟。
也是,他只说搞垮薄兰栖,没说不让他东山再起,照此计划,等薄兰栖沉落谷底的时候,她再不离不弃伸出援手,可不就把他那颗心牢牢拴住了吗?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她迫不及待地问。
贺厉勾了勾唇角,眼底诡谲暗光幽幽闪烁:“很简单,你只需要在合作的海拓项目上做一点手脚。”
一旁,薄宇看着万思莹天真的模样,心里嗤笑。
真是熊大无脑的蠢女人!照贺厉这赶尽杀绝的架势,薄兰栖一旦被拉下来,就不可能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拿了一张空头支票还浑然不觉,还真是好骗。到时候别说是视线她成为薄太太的美梦,连万家都会跟着完蛋!
贺厉这招,可真够阴够损!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表弟,有些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三人的密谋,薄兰栖全然不知。
此时,他还在公司加班。
助理拿了资料进来,敲了敲门,没人应,他以为是上司太过专注没听见,便走近他桌边,余光随意往电脑屏幕上瞄了眼,才发现屏幕因为长时间不操作进入了保护程序。
“薄总?”助理诧异地唤了声。
桌前的人雕塑一般,毫无反应。
呃……
上司这是走神了?
助理不可思议,在薄兰栖手下工作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上司明目张胆地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应该是太累了吧?最近海拓因为万氏的加入,进展得更顺利,相应的,事情也就越多,他已经陪着熬了好几个通宵了。
“薄总?”他稍微拔高声音。
这下,薄兰栖终于回了神,淡漠的眼珠掠过一丝茫然,很快皱了皱眉,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虚虚触碰着手机的那只手倏地抬起,掩饰性地捏了捏眉心,薄兰栖瞥见他手里的资料,吩咐说:“放桌上吧。”
助理依言行事,末了,关切道:“薄总,忙也忙了一天了,要不,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效率才高不是?”
他以为这个工作狂会如常拒绝,但这一次,薄兰栖沉默了片刻,点头应了他的提议。
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薄兰栖抬步朝门外走去。
助理又是诧异了下,快步跟上:“我帮您叫司机。”
“不用。”走在前面的人没回头,淡漠声音说着,“我自己开车回去。”
“那…好吧。”助理说,“您路上注意安全。”
薄兰栖略略点头,跨进电梯。
沉重的金属大门合上,封闭出他一个人的空间。
于是,方才无懈可击的平静神色便这样打破,冷白的手松了松领结,好似这样就能让闷重的呼吸顺畅些。
双眼盯着上方不断下降的数字放空了会儿,然后他拿起手机,又一次看着漆黑的屏幕失了神。
片刻后,电梯在B1层停下,他这才收回目光,定了定神,走出了电梯。
一路到了他的车前,薄兰栖坐上驾驶座,却没急着走。
他拿出那部私人手机,盯着列表里谢悠悠的头像看了许久。
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如此循环数次,他终于点进了对话框。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老爷子寿宴那天发的,之后再也没有新消息。
他迟疑了很久,在对话框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琴弓用得习惯吗?】
而后指尖悬空在发送键上方,良久未曾落下。
这种毫无意义的寒暄他从来不做,于是过了会儿,他将对话框里的字如数删除,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单手搭着方向盘,发动了车。
商务区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清寂,哪怕两侧气派的写字楼都亮满了灯,依然让人感受不到丝毫人气。
以前这就是他的日常,像编好的程序,不觉得有丝毫的不对劲。
但……
在谢悠悠擅自闯入他的生活又干脆果断地离开后,他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这份浸透骨髓的死气沉沉。
车穿过死守夜晚的霓虹灯,在通往澜山薄宅的林荫道上停了下来。
四下寂静无声。
薄兰栖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
缭绕的白烟爬上面庞,将他的神色笼罩出一层不真切的模糊。
唇边那点猩红燃尽。
他重新拿出手机,将刚才未曾发出去的消息发了出去。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他生平第一次有些忐忑,然而下一秒,这样的情绪就被汹涌覆盖。
看着屏幕上那条打红色叹号的提示,他像是被迎头打了一棒,堪堪愣住。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被谢悠悠拉黑了……
明白这一事实后,窗外无边的夜色像是灌进了心口,空荡荡地发冷。
亦如他收到的最后一条消息。
她对他的喜欢,也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天。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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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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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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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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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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