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悠立刻否认:“怎么会?我早就放下了!”
瞧瞧这激动的!
谢棠轻哼了声,明显不信。21
这丫头以前就是这样,薄兰栖稍微给她点好脸色能高兴一整天,今天来看她的首演,还破天荒亲自给她送花,估计又动摇了吧?
心里窝火,便放了狠话:“我跟你说,你要继续养鱼也好,找个男人结婚也好,总之,你和薄兰栖我绝对不会同意!”
谢悠悠拽住她手,停了下来。
谢棠回头,对上一双摇晃不定的眼眸,听见妹妹一字字,很坚决地说:“二姐,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和薄兰栖有任何瓜葛,如果我还对他有什么念想,就让我……”
谢棠听着不对,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制止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毒誓。
“呸呸呸!”她呵斥,“乱发什么誓呢?谁要你发誓了?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去,我才懒得管你!”
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纵容和关心,谢悠悠忍不住红了眼眶:“二姐……”
就这么一个妹妹,不宠着干嘛?
算了,她要喜欢薄兰栖,就让她喜欢吧……
谢棠败下阵来,叹口气,做出让步:“行了!瞧你这没出息的,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去吧去吧!”
见她误会,谢悠悠含着眼泪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对他…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了,永远都不会再有……”
她受伤没关系,但她不能让家人像未来剧本里那样陷入危险。
她不能这么自私,因为自己的感情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谢棠看着她这副表情,沉默了。
她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把妹妹给逼成了这样,她情愿看她笑着去撞南墙,也不愿意看她哭着躲在安全区。
带着妹妹养鱼,让她把感情看做游戏——这样,真的对吗?
她不确定了……
于是心乱如麻地思索了会儿,终于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情绪,笑着对她说:
“花很漂亮。”
“去拿回来吧。”
可惜,就是这样也没能喊动她。
谢悠悠说:“何必?一束花而已。”
谢棠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江屿和迟嘉树终于追了上来,两人都憋了一肚子的疑问,但不想在情敌面前显得沉不住气,便谁也没有先开口。
想证明给二姐自己真的不再在意薄兰栖,谢悠悠走去迟嘉树身边,拉了他手往休息室走,回头冲谢棠说:“我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口,二姐,江屿就拜托你了。”
江屿下意识地想追,被谢棠无情拦下。
“怎么,还想过去搞事?”
他不爽地“啧”了声,说:“我也受伤了。”
“马上就是夏季赛了,你这时候把自己弄伤,成心想气死我?!”谢棠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紧张地打量他,最后在他拳面找到一处蚂蚁大小的破皮,顿时无语,憋不住爆了粗口,“江屿,我可去你m的!”xǐυmь.℃òm
**
休息室。
谢悠悠找出医药箱,仔细给迟嘉树处理伤口。
两个人的空间,一片安静。
迟嘉树抬眸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她人虽然在这儿,但他却明显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双氧水刺激伤口,他抿紧了唇,眉也跟着敛紧,终究是忍不住,捉了她手,止住她动作,开口问了——“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江屿,我姐车队里的人。”谢悠悠说完便开始数落,“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干嘛和他起冲突?以前好好先生的面具呢?这时候就不能戴一戴?”
“是他先挑衅。”迟嘉树不悦地解释了句,将话题重新转回,“我问的不是他。”
“那是玄卿?”谢悠悠说,“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也不是他。”从她闪躲的态度就能判断,那个男人对她而言很特殊,便捉了她目光,不客气地拆穿,“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谢悠悠错开眼,语气轻描淡写:“你说薄兰栖?圈子里的点头之交罢了。”
迟嘉树很肯定:“你撒谎。”
谢悠悠无奈地看着他:“我骗你做什么?”
不想继续这一话题,她问,“对了,你说11点让我去演奏厅,到底是什么事?不能提前说吗?”
迟嘉树眼波晃了晃,别过脸说:“今晚就算了,宴会结束后,你就回去吧。”
她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和她说那些。
谢悠悠也没深究,听他这么说,便点了头。
她这样的反应,明显就是根本不在意他约她是为了什么。
迟嘉树心口像被扎了下,隐隐作痛,在她又拿了棉签凑过来时,烦躁地打开了她的手。
“你出去。”他没去看她什么表情,垂着头,心里像闷着一场大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谢悠悠这会儿心里也很乱,自顾不暇,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顾及他的心情,于是什么也没说,放下东西默默离开。
脚步声远去。
迟嘉树终于绷不住表情,像只被抛弃的小猫,收起张牙舞爪,难过地望着那扇空荡荡的门,期待着她突然折返回来。
可惜,他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回来。
他不过是希望她能哄哄他…能在意他……
她却真的走了……
**
离开休息室,谢悠悠没回宴会厅,脚下转了个方向,来到清净的东角花园。
她坐去石椅上,轻轻抱住膝盖。
内心就这么慢慢平静了下来。
难怪迟嘉树喜欢这里,真的很适合一个人整理心情。
不多时,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她抬起头。
天幕皎洁的圆月下,立着玄卿的身影,他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坐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安静地陪着她。
草丛里响起虫鸣。
衬得这夜晚越发宁静。
过了许久,玄卿说:“他已经走了。”
谢悠悠盯着地面的月光:“江屿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为什么都这么说?
她哪里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谢悠悠咬着下唇,说:“我不知道!”
玄卿喉间酸涩,他苦笑着问:“还是放不下吗?”
没指望她会回答,也不指望她会说真心话,他看向她,目光流淌着比月光还温柔的深情,声音低低地说:
“没关系,我陪你戒掉他。”
“好不好?”
这样的温柔让谢悠悠鼻尖一酸,嗡着声音道:“谁说我放不下?我早就放下了!”
玄卿静静看着她,也不争辩什么,他这双眼睛会看,他知道她所有的感受。
谢悠悠被看得不自在,别过脸,嘟囔着说:“玄卿你这么好的条件,燕城多的是喜欢你的名媛,干嘛还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等喜欢的人怎么能叫浪费?
玄卿轻轻地笑了,眼底倒映着她的身影,一字字道:“六年我都等了,不介意继续等下去,反正,最坏也不过是等一辈子。”
**
十一点半。
宴会早已散场。
音乐厅一片安静。
谢悠悠这才收拾好心情,走出了大门。
家人没有找她,也没给她打电话,想也知道是二姐帮忙找了理由应付了过去。玄卿本想陪着她,最后还是拗不过她,被强行赶走。
一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是她所没有料到的。
她站在已经暗了的灯牌下,长舒了口气,准备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没等她掏出手机,便愣住了——
本该走空的音乐厅门前竟还孤零零停着一辆车,双R的标识和极具辨识度的车牌号,让人一眼就知道车主是谁。
怎么会?
怎么可能还没走?
就在她再度怀疑自己眼花的时候,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出现在视野里的人不是薄兰栖又是谁?
隔着十几层台阶,两人对视着。
谢悠悠的声音在喉咙里卡了好久,才艰难地挤出一句:“你…一直在等我?”
薄兰栖望着她,眼眸泛着如夜般深邃的色泽,低低一声:“嗯。”
谢悠悠不可置信:“从十点等到现在?”
薄兰栖点头:“嗯。”
她眼睛睁得更圆:“什么都没做地等了一个半小时?”
薄兰栖又点了一下头:“嗯。”
见她露出闯了鬼的表情,薄兰栖忍不住反问:“很奇怪?以前…你不是经常等我到很晚?”
谢悠悠不明白他现在提这些做什么,表情流露出疑惑:“是这样没错……”
然后便听到他以理所应当的语气说:“所以,我等你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换做是别人的话,站在这里等她一晚上都不稀奇。
可对方是薄兰栖,时间观念比谁都重的薄兰栖,无论再大再重要的生意,只要对方迟到三分钟,他就直接走人,绝不拖沓。
结果现在他说,他就这么干等了她一晚上?
谢悠悠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她不自在地错开视线,问:“等这么久,找我是有什么事?”
“是有事。”他说着一步步跨上台阶,像她曾经一步步走向他那样,来到了她的面前。
于是,谢悠悠就看见,那束她没有接下的花,再次出现在了视野中。
“我的心意,能收下吗?”男人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是她曾经拿来当过铃声、睡梦中都想念着的声音。
谢悠悠看着那束花,有太多情绪翻涌而来,以至于堵了喉咙,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薄兰栖没有催促,就那么站在她面前,安静等待。
这般耐性,根本不像他。
谢悠悠深吸一口气,问他:“所以,今天你是专门来看我的首演的?”
“是。”
——回答得那么干脆,连撒谎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他这样的举措却反常得让她不敢相信。
“那等我到现在,也只是为了送我花?”她又问。
薄兰栖注视着她,道出另一目的:“我们谈谈。”
她不知道在他拒绝了她之后,还跑来和她谈什么,请她原谅吗?可他本来也没做错什么。他的眼里只有事业,不想她继续浪费时间,很干脆地拒绝了两家的联姻,没有欺骗她、没有戏耍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所以——
“谈就不必了。”她错身走开一步,没有去接那束花,“薄总的心意我领了,花很好看,谢谢。”
她从他面前走过,没再看他一眼。
走下几层台阶,薄兰栖在身后喊住她:“谢悠悠。”
“还有事?”她没回头,声音冷淡。
知道今天又谈不成了,薄兰栖注视着她背影,喉结上下滚了滚,带出一片晦涩的茫然,他缓缓垂下手,握着的花束跟着黯淡地耷拉下了花瓣。
片刻的沉默后,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冲她由衷道:“今晚的演出很精彩。”
“谢谢。”谢悠悠吸了吸鼻子,扔下这句话快步离去。
被她扔在身后的人静静地站了许久,脚下拉着落寞的影,随着音乐厅最后一道灯光暗下去,被夜色无情吞没。
而影子的主人,对着空旷的深夜,轻轻说了句:“对不起……”,,网址m..net,...: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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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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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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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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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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