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玛丽苏女主想开了>第23章 第23章
  周末结束,周一,谢悠悠如常到了乐团。

  今天迟嘉树倒是来了,还是一身干净到发光的白衣,进门后立刻被迷妹们团团围住——

  “迟前辈终于来了啊!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出什么事了吗?”

  “就是,问吕前辈你的住址,他也不肯给我们说,真的好担心!”

  谢悠悠听见动静,扭头朝那边看了过去。

  “前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在家静养,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被簇拥在人群中的迟嘉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模样,只不过,谢悠悠却分明从他眉眼中瞧出一丝无力。

  她想起那天去他家时的一幕幕。

  兴许他真正想要掩藏的不是白切黑的恶劣本性,而是他满背的伤痕,所以才会刻意对她说那番轻佻的话,而秘密被窥见后,才会绷不住情绪,惊慌无措到恼羞成怒,直接把她给赶了出去。

  所以,那些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悠悠望着那头,若有所思。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迟嘉树隔着人群朝这边看来,目光和她交错了一瞬,又很快地移开。

  就像是在刻意避着她……

  谢悠悠没急着过去找他,上午认真练琴。

  吕冰过来给她指导,见她神色平和了许多,便随口问了句:“你们俩的事情解决了?”

  谢悠悠:“还没。”

  吕冰怀疑是自己听错,毕竟她的表情看上去可不像是没解决的样子,忍不住重复了遍她的话:“没解决?”

  “嗯。”谢悠悠应了声,而后朝迟嘉树的方向看了眼,说,“不过会解决的。”

  这话之后她没再多说,把搭在肩头的小提琴拿下来,往后翻了两页琴谱,指着其中一处,请教道,“前辈,这里我一直处理不好,没你演奏得自然。”

  话题就这样被她转移到正事上,吕冰身为首席,又是团长的关门弟子,理应以身作则,虽然心存疑惑想追问下去,但最终还是敛了敛唇,架起小提琴认真给她演示。

  那头,迟嘉树一直垂眸看着面前的黑白琴键,没有往谢悠悠的方向再看一眼。

  一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午休时间。

  负责订外卖的人特意给迟嘉树多加了鸡腿,可惜东西送到迟嘉树面前,却被他谢辞了。

  “抱歉,我没什么胃口。”

  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再看脸色,也透着一丝病弱的苍白。

  送饭的女成员有些惋惜,却也没继续强迫,体贴地说:“那我帮你收着,反正有微波炉,待会儿你要是饿了我再帮你热。”

  “谢谢。”迟嘉树扯了扯唇角,笑容开始显露出敷衍,起身走出休息室后,面容彻底阴沉下来,眉眼里再无刚才的温和,取而代之是浓重讽意。

  装什么真善美?好像之前往谢悠悠饭菜里吐口水的不是她一样!

  抬手松了松衬衣领口,越是往没人的地方走,越是藏不住最真实的表情,待他来到东角空无一人的花园凉亭,早已满面阴翳。

  真恶心……

  他狠狠吐了口气,在藤蔓交织的阴影中坐了下来,正要单独清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凉亭外传来。

  抬眸,就看到谢悠悠站在石阶下,一脸认真地望着他:“迟嘉树,我们谈谈。”

  “怎么,现在不喊前辈了?”嘲讽的话就这样脱口,以自暴自弃的方式守住自己最后那点尊严,“觉得我不配?”

  “能不能好好说话?”谢悠悠朝他走近,“阴阳怪气什么都解决不了。”

  迟嘉树表情淡下,眼睛望着别处,语调生冷:“我跟你没什么好谈,我现在要休息,能不能别烦我?”

  这话让谢悠悠陡然来了脾气,直接上前扯住他衣领,把人推到石柱上,逼迫他抬头直视自己。

  “烦?”她气笑,“之前是谁邀请我和他不可描述的?”

  迟嘉树抿了抿唇,眼神闪躲,给出的回答毫无说服力:“现在对你没兴趣了。”

  谢悠悠接话,一针见血:“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秘密?”

  戳到他痛处,迟嘉树猛地掀眼,声音也跟着拔高:“我有什么秘密?!”

  看向她的眼睛泛着红,睫尾隐隐发颤,是明明脆弱,却强撑不肯让人发现。

  那眼神太过沉重,谢悠悠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瞪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女人的手很柔软,即便是在这样的夏季,也清爽得不透丝毫黏稠,带着很淡的香。

  迟嘉树心底横冲直撞的困兽,莫名被安抚了情绪,火气散了些,他任由她捂着,在黑暗的视野中,有些没辙地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嫌我脏?”

  “那是气话。”谢悠悠抿了抿唇,声音低下去,“我一直都想好好跟你道个歉,可你却总不肯人干事。”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都已经被戳破了伪装的外衣,窥见了拼命藏匿的内里,却还嘴硬——“你说的没错,不需要道歉。”

  “我说错了!错了就是错了!”谢悠悠扬声,每个字都说得极重,希望他能够听进去,“我那天完全就是迁怒!我说的其实是另一个人,他才是…坏透了恶心透了!你和他根本就不一样!”

  喊完这番话,她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认认真真向他道歉:“我收回我说的话,对不起。”

  脚步声远了。

  凉亭又恢复安静。

  迟嘉树保持着倚坐在石柱的姿势,缓缓仰起头,有细碎的阳光透过层叠绿叶投落进他眼里,很快被深不见底的黑吞没。

  其实,他气的并不是那样说他的谢悠悠,而是…明知道她说对了,却还是不愿意承认的自己。

  **

  总算好好跟迟嘉树道了个歉,虽说对方态度并不明朗,或许根本不会原谅她,但至少跟他解释清楚,谢悠悠心里稍微轻松了些。

  离开东角花园后,去门口拿了司机送来的便当,吃完后稍作休息,差不多就该开始下午的练习了。

  随着大部队回到排练室,谢悠悠找了个位置站定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翻开琴谱练习,环顾一圈排练室,没看到迟嘉树的身影,便盯着后面那扇门看。

  练习已经开始了十分钟,迟嘉树才姗姗来迟。

  他显然没料到谢悠悠一直在蹲他,从后门进来,抬眼便撞上她视线,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错开了眼,但很快,又重新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逆着光的女人脸上显露出不加掩饰的惊喜,而后,冲他舒颜一笑。

  空气的尘埃被午后阳光染上色泽,流沙般从眼前淌过,金灿灿迷了眼。Χiυmъ.cοΜ

  迟嘉树没有给她回应,别过脸径直走向了那架钢琴,被长发略遮的脸上,是又恼又别扭的神色,暗暗咬着牙,心想:

  干嘛笑那么开心?他又没说原谅她!

  更何况……

  他的原谅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她真的…这么在意他

  ……的想法?

  心里很乱,因此还撞到了人。

  迟嘉树连忙定神,来到钢琴前,沉一口气,坐下了。

  排练室的另一个角落,吕冰将这一幕看进眼里,手里的琴弓没有停下,却是拉错了好几个音,向来对音乐要求苛刻的他,竟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这两个人,算是和好了?

  **

  越临近盛夏,气温越高,午后的太阳也越毒辣。

  此刻,薄氏大厦的走廊,被刷洗得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前,贺厉正站在那儿抽烟,迎面而来的阳光刺目得让人心烦,他弹了弹烟蒂,背过身去。

  距他五步之遥的会议室里,正进行着一场高层会议。

  透过门上一小方装饰玻璃,能够看见坐在董事长身边的薄兰栖,明明只长他两岁,却已经担当重任,手腕过人,连董事会那帮鼻孔看人的老东西都忌惮几分。

  他承认,薄兰栖这位表哥确实厉害,上辈子他连谢家都弄垮了,却始终没有找到对付薄氏的办法,难怪,会成为谢悠悠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只是,重生回来后他发现事情跟上辈子有点出入。

  且不说那晚他没能在酒吧等到买醉的谢悠悠,前天晚上他打过去的那通电话里,谢悠悠说的那番话也让他震惊而迷惑。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除了那个意思还是那个意思——谢悠悠在和玄卿交往,与此同时,还有别的男人。

  上辈子白纸一样干净的谢悠悠,这辈子怎么变得像个表子?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他必须去搞清楚!

  **

  下午的练习到点结束,排练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谢悠悠磨蹭着没走,一边看琴谱一边注意着迟嘉树,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光嘴上道个歉就了事,可惜之前亲手烤的曲奇被江屿吃醋给抢了,只能请他去店里。

  迟嘉树听见身后已经没了动静,以为所有人都已经离开,这才慢慢从钢琴前站起身,没想到一扭头,猝不及防看到了谢悠悠!

  心口突地跳了下,忍不住绷紧了面容,不太自然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谢悠悠语气理所应当:“等你啊!”

  三个字,让迟嘉树越发的不自在起来,微微错开了视线,低声问:“等我做什么?”

  谢悠悠这才开始收东西,嘴上解释:“想请你去吃甜品。”

  迟嘉树一愣,这个点要说请客都该说是请吃正餐,怎么她却另类地说要请他吃甜品?

  见他这反应,谢悠悠不确定起来:“你不是喜欢吗?之前我问过吕前辈,他是这么告诉我的,难道弄错了?”

  倒不是弄错了,而是…他完全没料到她会对他的事这么上心,就因为迁怒了他一句……

  “犯得着这样?”他终于抬起眼看她,“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

  “这个嘛……”谢悠悠沉吟了下,实话实话,“谈不上讨厌,只是不太理解你的做法罢了。而且,讨不讨厌你,跟我需不需要好好向你赔礼道歉是两码事。”

  迟嘉树轻哼:“你倒是分得清。”

  谢悠悠微笑:“谢谢。”

  迟嘉树:“……我没夸你。”

  “哦。”谢悠悠把话题重新带回,“那你去吗?”

  迟嘉树没急着答复,而是看着她,反问:“你希望我去吗?”

  这话问得,纯属多余了。

  “这是什么蠢问题?”谢悠悠道,“不希望你去为什么还要邀请你?”

  这倒是……

  迟嘉树垂眸,明显感觉到自己应付她越来越不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脑子像生锈的刀,变得迟钝而笨拙。

  他不喜欢这样不受控制的转变,于是连带着将带给他这样转变的人从自己的领地里推远。

  “我晚上有事,去不了。”

  谢悠悠遗憾:“那好吧,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请你。”

  迟嘉树想说不用,她请再多次他也不会去,可对上她清亮澄净的眼眸,伤人的话便难以说出口。最后什么回应都没给,错身从她面前走开,低垂的眼里漾着几分狼狈无措。

  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脚步很快。

  然而身后的女人还是追了上来,和他并肩走。

  他还是没有看她,只是余光却能察觉她一路上都在频频侧头打量他,像是有话要说。

  他压着眉,也压着去问的冲动,视若无睹走到了大门口。

  “我走了。”分别前,他才侧头看向她。

  谢悠悠已经看到了来接自己的车,却没急着过去,眼睛望着迟嘉树,将憋了一下午的问题说出了口:“迟嘉树,中午忘了问,你…原谅我了吗?”

  迟嘉树垂下眼,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原谅吗?

  其实他从头到尾就没怪过她。

  这段时间的情绪,无非是跟自己怄气。

  沉吟间,身边的女人突然凑过来,猝不及防挽住了他的手。

  迟嘉树:!!!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本能地就想甩开她,然而却被她两条胳膊牢牢抱着,像攥紧救命稻草般,用尽全力缠住他不放。

  迟嘉树心里震然,惊愕地看向她。

  就见那张脸上堆起了陌生的甜腻笑容,花瓣一样美好的嘴唇一张一合,暧昧地冲着他撒娇:“前辈,今晚还是去你那儿吗?”,,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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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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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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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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