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见钱嬷嬷正在王妃身边站着陪话,想起玉莲说的这老婆子曾对贝儿肆意折磨,殷烈禁不住怒火狂烧!
不等王妃开口询问,已上前一步,揪住钱嬷嬷的胳膊扯了出来,顺手一把推倒在地,口中怒骂道:“臭婆娘,你把贝儿绑哪儿去了?”
钱嬷嬷几十岁的人,怎经得他这一推?
顿时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才惨叫出来:“王妃救命!”
屋里的其他婆娘一见小王爷进来,正满脸陪着笑,忽见此等变故,只吓得“噗噗通通”纷纷跪下,都道:“小王爷息怒!”
王妃豁然起身,厉声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还没死呢,你就敢当着我面打我身边的人,你是专门来气我的不是?”
殷烈气往上冲,一别脖子道:“我怎么敢气娘?可是娘明知道贝儿是我心尖儿上的人,就算她做了错事,也该等我回来自己处置,为什么要趁着我不在,就叫这些个恶奴才将她绑走?贝儿要有个好歹,别说打她,杀了这个恶婆娘都不解恨!”
王妃勃然大怒,说道:“好啊!你为了一个贱丫头敢跟我这样说话?我老实告诉你,那丫头生生是个祸根,我早就想制她个死罪了,这一次原是我下令将她绑出去卖掉,你要杀人的不是?很好,你倒来跟我动手试试看!”
屋里一众婆娘见王妃气得浑身颤抖,更是磕头不止,连道:“王妃息怒!小王爷息怒!”
殷烈满脸涨红,向着王妃点一点头,道一声:“好!好!”
忽然回身揪住钱嬷嬷的头发,顺地向外拖了出去。
把个钱嬷嬷拖得如同杀猪般大声嚎哭出来,一边连声求饶道:“小王爷饶命!小王爷饶命!”
殷烈直将她拖到屋外,方扑上去用手叉住了她喉咙,咬牙骂道:“快说,你把贝儿绑哪儿去了?”
钱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连道:“小王爷饶命!奴才只是……只是奉命而已,实在……实在不干奴才的事啊!”
殷烈急火攻心,骂道:“臭婆娘!还敢跟我磨蹭?”
一手岔着她脖子,另一手照准她脸“噼啪”就是两记耳光。
屋外的丫头媳妇见小王爷如此凶狠,也都吓得纷纷跪倒,却没一个敢上来劝架说情。
钱嬷嬷两边脸颊瞬时间肿起老高,大哭道:“奴才奉命将她绑出去找人卖掉,原是随便找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底细,奴才实在是……并不知道呀!”
“你敢说不知道?他妈的,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你全家!”
便用手紧紧卡住了钱嬷嬷的脖子,钱嬷嬷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双手双脚乱踢乱蹬,却哪里挣得动分毫?
忽听屋里丫头惊呼道:“王妃晕倒了!”
殷烈心里一惊,手上松了一松,厉声又问:“臭婆娘,到底知不知道?”
钱嬷嬷好不容易才缓出一口气来,哪里还敢再犟,涕泪横流地求饶道:“小王爷饶命!那个人……原是小儿找来的人贩子,小王爷饶了奴才全家,奴才……奴才这就回去问问小儿,然后……然后再来回过小王爷!”
“爷不敢劳动你这臭婆娘,爷这就亲自过去问他!倘是他不老实,爷先杀了他,再来寻你算账!”
殷烈嘴里怒骂,将钱嬷嬷丢在地上不管,自返身进去屋里。
几个婆娘正围在王妃身边,纷纷都叫:“王妃醒醒!王妃醒醒!”
殷烈上前一步,抓住王妃的手腕一探,觉着脉息尚稳,略放了一放心,喝道:“哭什么,都给我滚开!”
众婆娘忙都让开,殷烈用大拇指掐住王妃人中,另一手在王妃后背轻轻拍了两掌。
王妃忽的咳嗽一声,幽幽醒了过来,张目看见殷烈,霍的立起身来,厉声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撵出去,从此再不许他踏进我这院子一步!”
众婆娘哪里敢动,有两个大着胆子上前扶住王妃,劝道:“王妃消消气,保重身体要紧!”
其余人等重又跪倒。
殷烈退后一步跪下,说道:“儿子并不想惹娘生气,可是……儿子跟娘说过,儿子长这么大,没有对谁像对贝儿这么用心过!就算她……做了错事,儿子……还是舍不得她!娘生养儿子,处处疼着儿子,可为什么就是……容不下儿子最心爱的人?娘趁着儿子不在将她卖掉,就好像是……把儿子的心挖出来了一样!这都两天了,她要是有个好歹,儿子这一生一世,再也不会快活!”
王妃见他说到后来,眼睛已是红通通的,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一时无话可说。
殷烈“嗵嗵嗵”磕了几个响头,爬起身来走了出去。
院儿里媳妇丫头跪了满地,殷烈无暇理会,径往外院去找钱璜逼问贝儿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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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钱璜品性下流,与街道上一些无赖混混多有来往,在他认识的一群狐朋狗友中,有一对姓薛的兄弟,就是专做拐卖人口、逼良为娼的下流买卖。
当日从钱璜手上卖到贝儿,薛氏兄弟自觉占了一个大便宜,兄弟俩一商量,薛老大道:“这买卖人口跟买卖货物不一样!买货卖货讲究个‘物以稀为贵’,这娘们儿吗,运到哪儿去卖,也要看她相貌身段,没有个外地货就比本地货贵的!倒是天下繁华莫过京城,还是在京城价钱要好些!平素咱们都是把漂亮娘们儿从外地运到京城来卖,如今倒要把她从京城里边运出去,这个买卖可不划算!浪费功夫不说,倘若她在路上真像钱老大说的跳河寻个死路,更要落得个人财两空了!”
“大哥的意思还是要把她就近卖掉?但倘若让王府里的人发现追究起来怎么办?”薛老二说。
“就算被王府里的人发现,她既入了烟花,王府为着脸面,也不能再承认她是从王府出来的人!就算要追究,最多也只能私底下追究钱璜,跟我们哥儿俩可扯不上关系!”
薛老二连道“有理”,于是计议妥当。
当晚便趁着天黑,将贝儿运到京师最出名的几家大妓院之一的“藏春阁”来卖。
他两个跟“藏春阁”原是做过几单买卖的,鸨儿听说,忙走出来看了看贝儿脸面身材,说道:“绑得这么紧,不会是在哪儿拐的良家妇女吧?我可不想吃官司!”
薛老大明知她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压价,便笑道:“放心吧!来路绝对清白,你跟我兄弟也做了不止一回两回生意了,什么时候给你惹过麻烦?只不过天底下的女子,有哪一个能是心甘情愿进烟花的?这女子性子又倔,不绑着她,怕她跑了!”
鸨儿这才无话可说,于是讨价还价一番。
薛家兄弟大赚一笔,拿了钱喜滋滋地离开。
鸨儿命人将贝儿抬进一间黑屋子锁起来,此时已过了三更,暂时也不松她绑缚,就将她胡乱撂在床上,等明儿白天再慢慢驯服。
到了第二日将近中午,鸨儿才睡醒起来,命将贝儿抬出来,先对她恐吓训斥一番,告诉她已经无路可退,从此只能乖乖听话,否则就要将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训罢,方命人将贝儿身上绑缚解开。
谁知贝儿早存死志,手脚一得自由,便挺身低头向着旁边一根柱子上撞了过去。
只是她被绑了整整一夜,手脚早已不听使唤,还没扑到柱子跟前,脚下一软,就“噗通”跌倒。
鸨儿平生不知驯服过多少烈性女子,一见她要寻死,便勃然大怒,冷笑道:“好啊!我说了半天,合着都被你当成是放屁了!你要寻死是不是?我告诉你,即到了我这儿,你想死都不行!多少贞烈女子在我手上都服服帖帖,我就不信拾掇不下你来!”
便吩咐一直虎视眈眈站在她身边的两个彪形大汉道:“脱了她的衣服,只要不破了她的身子,随便你们怎么玩,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有多贞烈!”
原来一般妓院,都会养几个彪悍粗壮的泼皮流氓在院儿里,平时充当打手维持妓院秩序,当遇到烈性女子打骂不从的时候,便由这几人出动,逼诱女子就范。
这些人原都是下流之人,见贝儿生得娇楚动人,那两个汉子早已不怀好意,一听鸨儿发话,便一个个嘿嘿邪笑着,从贝儿左右逼了上去。
贝儿求死不能,情急之下,忽的一声断喝:“站住!你们谁敢碰我,安平王府小王爷殷烈来了必将你们一个个碎尸万段!”
鸨儿原已准备转身退出,猛听得贝儿叫出“殷烈”的名字,一惊停步,转头道:“你说什么?”
贝儿眼中泪水不绝涌出,明知身陷狼窝,绝难幸免!
况且殷烈一怒而去,自己被卖掉这件事是不是已经得到过他的默许都说不定,但也只能先保住清白之身,之后再图一死。
便用手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我是……我是安平王府小王爷身边……最得宠的丫头,你们……你们敢动我,小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鸨儿双眼瞅着她,良久方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贝儿强作镇定,说道:“你若不信,可以找人去问问他!甚至……甚至不用问,只要等几天,小王爷……一定会找到这儿来!你们只要不逼我,等小王爷……来的时候,我一定求他重重报答!但是……但是如果你们非要逼我,我咬舌也好,撞头也好,总能求得一死!到时候你们不但人财两空,等小王爷来了,也不能与你们善罢甘休!”
鸨儿又向她瞅了良久,心中略一寻思,终于点一点头,道:“好!我就信你一次,且等几天再说!来人,领姑娘下去洗漱更衣,再备上好酒好菜为姑娘压惊!不要等小王爷来的时候,说我们慢待了姑娘!”
两个粗壮的婆娘应声进来,将贝儿半拖半扶的带了下去。
那两个彪形汉子本来已经跃跃欲试,不曾想鸨儿突然改了主意,其中一个忍不住凑到鸨儿跟前道:“妈妈还真信了这丫头的鬼话?”
鸨儿横了他一眼,说道:“我有这么蠢吗?想那王府大院何等森严,府里的女眷连大门都出不来,她要真是王府里的丫头,怎么可能流落到这种地步?何况那小霸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迷我们小春姑娘的时候,一来就往床上抱,生跟个急色鬼似的,她要真是小王爷宠爱的人,还能保得住到现在还是个处女?不过就是一时情急编个谎话抵挡罢了!只可惜这样的谎话已经被多少人用过了,连老娘进来的时候,还谎说自己是张侯爷的小妾呢!她要真是小王爷最宠爱的丫头,老娘就该是宫里最得宠的西宫王妃了!”
一边说着,嗤嗤笑起来。
“即是如此,妈妈为什么又依了她呢?”那汉子问。
“这丫头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倘若一味硬来,你们两个王八蛋是快活了,她只怕真要来个咬舌自尽!到时候老婆子可要落个鸡飞蛋打!对付这样的丫头,只能软取,不能硬攻!”鸨儿说。
“依妈妈的主意怎么样?”Χiυmъ.cοΜ
鸨儿嘴角挂起一串冷酷的笑意,说道:“今儿先让她养养精神,你们俩今儿下午出去绕一圈,跟孙四爷、刘将军几个喜欢破瓜的爷们递个信儿,就说院儿里新来了一个美貌雏儿,请他们明天都过来吃破瓜酒。再在这丫头饭菜里动些手脚,不怕她不任人摆布!到时候谁出的价钱高就让谁进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死要面子的,自然能够水涨船高,只要这一晚,我的本钱也就收回来了。过后你们两个王八蛋想怎么辍弄,都由得你们性子。”
那汉子大喜笑道:“妈妈果然高明!不过妈妈放心,只要是被我们兄弟玩儿过的,再贞烈的女子,也要把她变成□□!”
一边说着,两个汉子便相互递着眼色,便又“嘿嘿”笑起来。
(请看第84章《情重发凶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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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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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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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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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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