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友缘却是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熊玉碎早已沉沉睡去,胡浓花挨着他睡,只有胡大侠的酒量最好,只到最后才趴到桌上,但醒来最早的却是沈思雁。
不过天已经大亮了,沈思雁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昨夜酒劲还没有过,所以头还是很涨,他捂着头一步一步走到百花庄门口,当初这里是何等的热闹,现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沈思雁不禁地苦笑了一下。
突然传来一阵马鸣声,几匹骏马呼啸而来,上面是几个劲装汉子,这几个汉子的打扮一看就是武林世家的,沈思雁心里惊道:“难道是荆少南的望云庄的人来寻仇了?”
马首的一个汉子看到沈思雁,立刻下马抱拳道:“在下乔一思,请问兄台这里可是百花庄吗?”沈思雁见他没有恶意,心里已对他有了好感,回答道:“是!”
那叫乔一思的汉子听了心里一喜,然后走到一个骑马的汉子耳边说了几句,那骑马的汉子立刻奔了出去,没一会儿那骑马的汉子又奔了回来,后边还跟着一个红轿子。
红轿子后面又跟着几个骑马的劲装汉子,一个百花庄下人来清扫院子,看到这些人嘴里道:“是谁来了啊,好大的架势啊!”沈思雁仔细看那四个抬轿人,从他们步伐动作来看,都是身有武功的人,心里又是暗暗一惊。
只听见红轿子里面传来一个如银铃般的声音道:“乔三思,这里可真是百花庄?”沈思雁心道:“这小姐可真怪,人家明明叫一思,她偏偏叫人家三思。”
乔一思俯下身来道:“小姐却是到了百花庄。”那小姐嘻嘻一笑道:“太好了。”随即一双纤巧的手掀开了轿帘,映如沈思雁眼里的是一身花格子衣服,这个小姐的头发很长很长,一双很大的眼睛,嘴却如樱桃般大小,俊俏的小脸在四处张望着,她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大,这个小姐好像特别爱笑,她一笑好像太阳在微笑。
沈思雁呆呆地在看她,她也望见了沈思雁,看见沈思雁一直盯着自己,她有些恼怒,道:“喂,臭小子,你怎么这么无礼,你一直盯着我一个姑娘家看干嘛?”
沈思雁这才知道自己失礼,不由得脸红起来,她却笑了起来道:“有趣,有趣,一个大男人家竟然会脸红。”她这样一说沈思雁的脸更红了。
她向乔一思问道:“这个人是谁。”乔一思答道:“在下不知,好像是百花庄的人,不如我们去问问他,公子是否在百花庄。”
沈思雁一听公子,心里不由地一阵紧张,心道:“那公子莫非是她的情郎。”心里不由的一痛。谁知那女孩说道:“这小子一看就是看家护院的门卫,他那里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沈思雁一听原来是找哥哥,心里又不由得一喜,那女孩又看了一下沈思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他腰里还配着一把剑,那是他的玩具吗?”
后面的几个汉子听到这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乔一思走到沈思雁面前,低头小声道:“我家小姐在家一向被宠惯了,说话比较难听,还请您见谅。”
沈思雁微微一笑道:“不打紧,不打紧。”谁知那少女耳朵到挺尖,像一只生气的小猫一样,跳起来骂道:“乔三思,你要死啊,竟敢说本小姐的坏话,臭小子你当真有功夫吗?”
乔一思面有难色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沈思雁将剑拿下,双手抱拳道:“小姐,在下却是有点儿微末功夫,不敢在小姐面前卖弄,但若是要找令兄,只要他在百花庄,我一定帮你找到。”
少女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呆子呢,原来你会说话,既然你会武功,那好!乔三思你跟他比试比试。”乔一思显得很难堪,诺诺道:“小姐,我...”那少女脸色一怒道:“怎么,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乔一思连连低头道:“是是。”
他从马车抽出一把长剑向沈思雁抱拳道:“兄台得罪了?”沈思雁微笑点点头,乔一思摆起一个架势,正是武当派的两仪剑法。
沈思雁心道:“武当剑法博大精深,我若用柔云剑法,必定与他多缠几招,那姑娘一心想看我的本事,我须一两招胜他,好,就用师父的剑法。”
手指一摁剑鞘,长剑飞出,沈思雁一把抓住剑,便是一招势大力沉,乔一思没想到沈思雁这么快攻过来了,急忙出剑挡住,两仪剑法在于对方的剑法多么凶猛,也能被它化解。
但对方的剑力道实在是太过于凶猛,乔一思连出六招,才将剑气化解,突然他的剑一下碎成了七八段。
沈思雁微微一笑道:“承让了。”那少女也惊得合不上嘴,乔一思在她庄内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次赶往洛阳,乔一思打败了不少毛贼,还有些黑道狠角色,没想到一招便败在了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手里。
她又仔细望了望这个少年,只见沈思雁一身黑衣,手紧紧地捂着腰间的剑,好像这个剑比他生命还重要,沈思雁的脸色本来就白,这一身黑衣更显得他脸色苍白,但那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却也是个俊美少年。
她盈盈一笑道:“少年你真的一招打胜了我的家将,还是他有心让你。”乔一思苦笑道:“小姐,我真的败在他手里。”少女扭过头去,一副不相信人的样子道:“他怎么可能打败你。”
突然有人道:“怎么不可能,莫说三思,就连你哥哥我也打不过他。”沈思雁扭头一看,原来是熊玉碎,乔一思喜道:“公子!”那少女更是欣喜若狂,甜甜地叫了一声:“哥!”然后扑进熊玉碎怀里。
那少女撒娇道:“哥,你不在家的几天可想死我了。”熊玉碎拍了一下她的头道:“你是想我,还是想出去玩啊。”少女吐了吐舌头,然后看到旁边的胡浓花惊叫道:“你是人还是仙女。”胡浓花笑道:“当然是人了,我可是你哥哥最好的朋友。”
熊玉碎向胡浓花和沈思雁解释道:“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了,这是我的小妹,叫熊玉洁,你们叫她小洁就行了。”熊玉洁反狡道:“我不小了,还叫我小洁。”胡浓花笑道:“那你多大了。”熊玉碎道:“十五岁!”熊玉洁怒道:“今年明明已经十六了!”熊玉碎道歉道:“大哥忘了。”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然后熊玉洁看了一下胡浓花眨了一下眼睛道:“姐姐,你可真漂亮,我还以为你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你长得让人羡慕死了。”胡浓花微微一笑道:“谢谢小洁妹妹夸赞。”
谁知沈思雁却道:“你长得也漂亮呀,我觉得浓花小姐还不如你。”他这是心里话,但看到熊玉洁夸别人美时,忍不住脱出口来,一说完才觉得自己失态了,不禁又羞红了脸。
熊玉碎胡浓花全部笑了起来,熊玉洁却急着道:“呆子,你怎么乱说话。”沈思雁又不会说话,被她这么一说,脸更红了。
熊玉洁见他脸红的像苹果一样,觉得甚是好玩,眨眼道:“哥,拜托你一件事好吧。”熊玉碎道:“看你不远千里来看老哥的面子上,有什么事说吧。”熊玉洁看着沈思雁坏笑道:“你说他那么厉害,就让他当我的护卫怎么样。”谁知熊玉碎却摆了脸道:“胡闹,你知道沈兄弟是什么人嘛,当你的护卫,沈兄弟可是百...”他正想说百花庄未来的三女婿,但心中一痛,怎么都说不出口。
熊玉洁却调皮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他是一看见我就会发呆的阿呆。”谁知熊玉碎更加生气,道:“都是我们家平时对你惯坏了,要不然!”熊玉洁也生气道:“要不然,怎么样你还能打我呀。”
沈思雁急忙抢过来道:“熊大哥你不要生气,小洁姑娘愿意怎么叫我,就叫我,不碍事的。”
熊玉碎满脸歉意道:“兄弟。”他本是爱护小妹的人,小妹纵是得罪了别人,哪怕是她妹妹的错,他也会护着小妹,而这次在沈思雁面前他却一点不想领沈思雁的情。谁知熊玉洁又接着道:“阿呆,你说你愿不愿意跟着我,跟着我我让你吃香得喝辣的。”沈思雁笑着道:“愿意,当然愿意,求之不得呢。”
熊玉洁朝熊玉碎小嘴一哼道:“你看阿呆自己都说愿意,你还管不管?”
熊玉碎恼羞得脸一下噗嗤一笑,心道:“我怎么一直跟小孩子过不去干什么。”苦笑道:“罢了,罢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管了。”
熊玉洁眉开眼笑道:“你早该这样了,阿呆走跟我去买糖葫芦吃。”随后蹦蹦跳跳地向街上走去。
沈思雁向熊玉碎胡浓花看了一眼道:“熊大哥,胡姑娘我走了。”胡浓花点点头,熊玉碎道:“兄弟,答应我一件事,千万不要让小洁出事。”沈思雁点点头,露出满脸的微笑,随后追去。
熊玉碎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地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心。”胡浓花柔声道:“你没看到他对你妹妹有意思。”熊玉碎道:“我看是你对他有意思吧。”胡浓花羞红了脸骂道:“臭熊,你好可恶。”两个人都不由得笑了。
街上人来人往,卖小吃卖商品的数不胜数,熊玉洁只看得眼都花了,不知道该卖那个,突然一个小贩大喊:“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只见他高高举着棍子,棍子上插满了各色各样的糖葫芦。
熊玉洁大叫道:“糖葫芦,阿呆你快去买四串糖葫芦。”沈思雁轻轻一笑道:“好。”立刻跑过去,那小贩却向胡同里钻去,沈思雁一面叫他,一面追他,谁知那小贩走的好快,沈思雁使上轻功也没有追到他,那小贩没了踪影。
沈思雁一面走一面奇怪道一个小贩怎么会走这么快,突然又大叫不好,这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果然熊玉洁已不见了踪影,他朝自己身上狠狠地打了一拳,赶紧四处寻找,幸好一个卖素面的老大娘对他讲有一个老头子将熊玉洁带到了北边那个胡同。
他赶紧使轻功赶去,还未到那个胡同就听到熊玉洁的声音,熊玉洁说:“你们两个老东西,抓我到这儿来干嘛,你们知道我哥是谁吗?”又听到一个苍老又尖亮的声音说:“你哥哥不就是熊玉碎吗。”又听到熊玉洁说:“知道你们不放了我。”又听到老人的声音狠狠道:“杀的就是顽熊的妹子。”ωωω.χΙυΜЬ.Cǒm
沈思雁正好赶到急忙大喊:“不要!”那老者已在熊玉洁肩上轻轻一按,熊玉碎晕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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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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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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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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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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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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