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长得清丽灵透,现在换上了蓝色的短打扮,更是显得利索清爽。乍一看就是手脚麻利头脑灵光的小少年。
等再走到南山楼门口,就看见一个斜挎着包袱的人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瞧,一见青雀去瞧那门上的通知就问:“你也是来报名的?”她回身一看,才注意到他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一张黑黝黝的小圆脸,可能是累的,脑门上都是汗。
她点点头,还未说话,那少年就嘿嘿一笑,“小兄弟咱们运气真好,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于是进不了这南山楼,我可就白这么多天赶路了。”
她看到通知上的时间,不过并不知道今天的日子,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暗道惊恐,恰恰就是今天沈云锦上门找事儿,若是晚了一天岂不是没戏了。心里想着,看着那人满头大汗,心想这天气都已经开始转凉了,怎么热成这样,于是从怀里随手掏出来帕子递给他,“你从哪里来?怎么累成这样?赶了很远的路?”
“我家是云州的,离京城上千里地,走得又急了。”那人说着接过手帕,却是一愣,这帕子怎么还香香的。眼前的小小少年看起来爽利,怎么用这么娘娘腔的东西。不过看他眉清目秀,怕是哪个心仪的小娘子送的吧。他腼腆笑笑,把帕子递了回去。
“既然家里都是开医馆的,”
:“我家都是开医馆的,要是能在南山楼做几年学徒回去以后可就不发愁了。”
云州?青雀对楚国的地理一无所知,所以有多远她心里也没什么概念。不过听他这么说,这南山楼的地位不一般啊。“为什么说以后不发愁了?南山楼有这么厉害吗?”
“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那你来南山楼干什么?”圆脸少年笑着说,“当然是很厉害啊。”
结果他的话还未说话,从他们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居然连南山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这里的老板吗?”比圆脸的小胖子声音轻柔一些。
他俩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清秀文弱少年。和他们一身短打不同,他穿着锦缎的衣服,手里拿了一把折扇,身后还跟着一个书童模样的跟班。
那人见他们两个看她,啪的一声合起扇子,“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井底之蛙饿了。”边说边得意扬扬走到她面前,“你不知道钱老板,总该知道他的师弟程神医吧?”
他的口气不容置疑,青雀一头雾水,但这个名字似乎在沈府的时候好像听过?不过她可不是冲着这个来的,只是碰巧看到这医馆招学徒才来的。更何况她也不想显得格格不入,于是只笑笑着没说话。
那少爷模样的人见她没吭气,自以为轻视他就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他们,径直走了进去。
“我们也快进去吧。”小胖子说道。
她点点头,走了进去。
等进去后才知道已经之前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报名的人,而且想进了南山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是要考试的。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既然这医馆这么有名,那准入门槛自然是要严格一点的。
他们这些即将参加考试的人被单独分在一起,她也看到那个小少爷模样的年轻人,看来他和自己是一样的。虽然他们不知道谁可以留下,但南山楼还是给他们提供了不错的住宿和饭食,看来这里一不缺钱,二不抠门。青雀心里暗想,看样子还是不错的。
等到晚上,看病的人渐渐都走了,南山楼派人和他们说了关于考试的事。考试的规则就像现代的考试一样,甚至还要更复杂。由于人多,不是用的普通的卷面考试,而是采取的是淘汰制。一共三场,每场一天。只有通过了前一天考试的人才可以进入下一场的考试。否则就要卷铺盖回家。
因为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所以考试从明天就开始了。
天已经晚了,明天又要考试,大家都早早地躺下,不过因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又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不免得打开话匣子。“这钱老板也忒会做生意了,你看这多大气。就算是来不了,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那可不,吃人家的嘴短,那人家的手软。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考不上你还能怪谁去?”
“哎,既然来了,肯定都是想来学本事的嘛,不要说那些丧气话。你们谁知道南山楼的考试都考什么啊?谁有信儿?”
“这。。。”一说到这个,大家都踟蹰起来。
终于有人说,“我表哥就在里面,听说每次考试都是老板自己的亲自出题,变化莫测,难猜得很呢。”xǐυmь.℃òm
“切,我看是你表哥不知道吧。”旁人打趣道。
“你要是有真本事,不愁考不上。”
青雀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翻个身,没有插话,考试的事她当然也发愁。尤其是在不知道考试范围的情况下。会考些什么一无所知,如果明天不能顺利地通过她要去哪里呢?
虽然忐忑,但无论如何比在沈府做什么小妾来得好吧。那个沈朝思,多亏自己还觉得他是个好人,现在看来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他觉得谁都上杆子嫁给他是吧。
心里想着这有的没的,那些人们的话渐渐离她越来越远,终于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不过僵硬的木板及乱七八糟的思绪让她一晚上都没睡安稳。
不过昨天晚上没睡安稳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沈府的四姑娘也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在发现青雀不见的时候,沈府所有人都无比震惊,尤其是知道实情的她和李夫人。
大嫂顾夕月抱着已经安然无恙的孩子,一想到刚刚的紧急时刻眼泪汪汪,对着老太太抽泣道,“祖母,不是孙媳妇事儿多,青姑娘救了我沈府数次,此次却不辞而别,就算不怕外人说我们沈家礼数不周,就怕真的有什么委屈了青姑娘。”
老太太点头,“你说得在理,我们沈府不能被人看轻了去。”又叫来当值的丫头侍从,好好训斥一番,“你们是怎么看着?这府里一点规矩都没了吗?好好的一个人就在沈府丢了不成?”
见老太太一改平时的慈爱和气,平时嬉笑自若的丫鬟婆子谁也不敢回嘴,这青姑娘在府上本来就是客,之前也不是没有出过府,他们谁能想到眼看都要嫁到沈家,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还能对这泼天的富贵弃如蔽履。
训诫完,吩咐人去找,丫头婆子们连忙退下。她又回头去看林夫人,“可是你们怠慢了人家?”
林夫人见老太太问自己,满脸赔笑连忙说,“青姑娘是思儿看中的人,这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又救了思儿两次,谁还不是敬着捧着?”说着还看了自己一眼。
沈云锦见她神色淡淡的,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在撷云楼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她也不想青雀留下,在撷云楼的时候就装好人,现在说话又是这样的阴阳怪气。
没有当众说出撷云楼为难青雀之事,也不是为了维护自己,不过是因为有的是人见她也去了撷云楼,怕把她牵扯进去罢了。
但这件事终究是纸包不住好,得罪了大嫂还是小事。只是沈朝思回来了,可如何是好。人人都道沈家三少爷脾气最好,总是笑眯眯的,只除了上次她替益阳郡主牵线搭桥被他赶出来见到他满脸的不耐烦。
他房里一直都没女人,甚至坊间隐隐传出他好龙阳的传闻。可这次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对那姑娘格外特别。自己这次可是闯下大祸了吧。就算让她进门又怎样,她无比悔恨,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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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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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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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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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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