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忙着回家背书的张月,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他只是出于礼貌,向这对父母微笑打了个招呼。小林红着脸,不知道该不该做出点回应,等她想好了,张月已经走远了,赤条条的后背宽厚结实,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好看。
小林看得有些呆了,家里的客人走到背后,她愣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那是一个长相很普陀你的男人,一如他的穿着,约莫二十来岁,一身粗布麻衣,看上去还不如小林起眼。
今早,这个男人便来到村子,打破了村子许久的宁静。当村名们听到这个消息时,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收拾屋子,女人们打扮的漂漂亮亮,就连平时邋里邋遢的老人们,也穿上了过节时才舍得拿出来的衣服。
村子向来闭塞,如同世外桃源,绝对的外来客对这个村子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客人一般都是那些外出打工的青壮年的朋友,至于是谁家的,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都跑到院子里远远眺望,等待这位陌生的客人前来问候,直到他走进小林家时,众人才带着羡慕而又遗憾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们需要准备一些礼物上门,不管心里情愿不情愿,这都是礼数。
客人叫白云,是小林父亲的好友,他拿出了和小林父亲的合照证实了自己的身份,也得到了小林一家人的礼遇,便打算在这里叨扰几天。
白云站在小林身后,与她一起目送着张月离开,他好奇地问道,“那位小哥是谁,身子骨真结实。”
听得那声音,小林才醒过神来,脸上红晕更盛,她扭扭捏捏地说道:“那是张叔叔的儿子,别看他这样,他今年才九岁呢!”
“九岁?诶哟,真是不得了,九岁能有这样的身材,平时应该经常有锻炼吧!”白云眉毛一挑,来了兴趣,继续问道。
对于白云的追问,小林并没有感到奇怪,毕竟张月的各自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值得好奇的,哪怕是村里那些看着他长大的大人们,每每见到他都忍不住惊叹几句。这个外来人,就是吓掉了下巴,小林都觉得正常。
“对啊,他可是有学过武的,经常在海边做训练的。张叔叔的肌肉更健硕,但是一点也不夸张,反正他们一家子都很好看。”
讲到张月一家人,小林总是很多话,对于他们,她实在是太喜欢了,赞赏的话有多少都不够,有时候,她只恨自己没读过什么书。
白云静静地听着,眼睛微微眯起,眼睑下的目光被遮挡,小林看不见,她只觉得这个父亲的好友,笑起来好像怪怪的。
……
张勤正在家里忙着准备礼物,小林家来了客人,家家户户都要去拜访,她虽然算是半个外来客,但入乡随俗,这些年来,她也做习惯了。
张月推开门,带着一身汗臭味便凑了上来。张勤捂着鼻子,嫌弃地挥了挥手,“臭死了,快去洗个澡,和妈妈去小林家。”
“嗯?我刚经过那里呢,有什么事吗?”张月问道。
“小林他父亲的朋友过来他们家做客了,听说他父亲过不久就要回来了,过去恭喜一下。行了,赶紧去洗洗,臭死了,记得换身好看点的衣服。”张勤催促道。
张月低头嗅了嗅,嘟囔道:“哪里臭了,爸爸说这是男人味,是妈妈你鼻子太挑剔了。”
“屁的男人味。”张勤笑骂道。
不一会儿,张月便换洗干净,穿着一身白T黑短裤,脚下踩着一双被他珍藏了许久的球鞋,这幅打扮乍一看倒不像是村里人,更像是城市里的富家小少爷。张勤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她向来是个要面子的女人。
来到小林家,已经看到有户人家,在门口和小林母亲告别了,大家嘴上都说着一些程序设定好的客套话,一边说,一边各自回头。
张勤提着礼品,连忙赶了上去,笑道:“诶,彩姐。”
“诶哟,小勤啊,你来啦,这么客气做什么,要不要进屋坐坐?”小林母亲叫黄彩儿,比张勤大几岁。
张勤递过礼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婉拒,“不用了不用了,您还是招待客人吧,我就是过来恭喜一番。林哥他在城里能有建树,实在难得,你们家现在可要光辉了,以后一家人都搬去城里享福,可别忘了姐妹。”
黄彩儿连连点头,笑道:“怎么会忘了呢?就是我忘了,咱们家小林也不会忘,她可惦记你们家小月了。”
张月有些懵懂地挠着头,傻笑着,“惦记啥呢,咱们家离得这么近,想我了就来找我玩儿呗!”
“哈哈哈,真是小孩子心性,真不进来坐坐吗?”黄彩儿再次邀请。
张勤拉着张月,压下这个躁动的孩子,笑道:“不了不了,我还要去海边找我那个死鬼,就不打扰了。”
黄彩儿见状,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张勤两人告别,便进屋了。窗边,小林眼巴巴地看着张月离去的背影,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了,每一次都这么让人心酸。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注视着他们的背影,那双目光平静得很勉强。
张勤有些疑惑地回头,却只看到一条空旷的村道,她皱了皱眉,抛去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绪,牵着张月继续往前走。她也想回家,可是刚和人家说了去海边,总得装个样子。
若换做以往,方才涌起的莫名思绪,她在今天或许就会离开这个平静的小村,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有那种直觉,她便可以做出行动。但是,岁月消磨的不仅仅是她的锐气,还有那份与生俱来的警惕。
当猎人失去了警惕性,便只有沦为猎物的下场。这是很多年前,张勤谨记的一句话,现在她也许还记得,但不在乎了。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不起波澜。小林家的客人,也不在不久后离开了,不如来时那样轰动,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只留下了一张纸条,就连小林家的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当然,这不并不影响这个村庄的生活。
直到……那一晚,那一艘轮船破浪而来,停泊在沙滩上时,平静的镜面才被打碎,激荡起的涟漪,比起被破开的海浪还要剧烈。
“就是这里?”男人走下轮船,黑色的军靴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显得格格不入,他穿着一身迷彩军装,露出两条解释的臂膀,古铜色的肌肉呈现出完美的线条美。
在他身边,一个面向普通的男人,看了看这有些熟悉的沙滩,笑道:“就是这里,他们过得挺好的,孩子都快有我高了。”他便是白云,只是跟第一次来不同,身上的粗布麻衣换成了防弹背心和迷彩军裤,高筒军靴紧紧地扎住裤脚,将他不算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挺拔。
男人笑了,一排亮白在两瓣红唇之间闪耀,“越是安逸的生活,越容易麻痹猎物的警惕,或许,我们这一次带的人有点多了。”话音落下,在他身后,一道道人影从轮船上走了下来,穿着清一色的军装,迅速列成一个方阵,足有一百人。琇書網
白云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许忧色,“不可以太自信了,你知道他们曾经毕业的条件是什么吗?”
“喔?”
“完成一次百人斩。”
男人皱了皱眉,旋即又舒展开,笑道:“我带的不是人,是夜枭,是夜晚的王者。在黑夜里,没有人可以击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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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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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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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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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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