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见一人靠近,两相碰撞间觉得手心里多了件东西,不动声色,一直挨到了当值结束。
回了小偏阁,正好被出门的吕素撞见,直问她如何这般狼狈,只与她讲待夜里细细分说,便匆匆回屋。
那信看过后,连忙泡在了脸盆里,不消多少时间,便洇成一团乱,半个字也分辨不出来。将它捞出来,埋在自己那土坯花盆里去了。
养心殿。
慕容嘉偌抱着从御膳房抱来的酒,好奇得很,不知道里面那长长的东西是什么,看上去满害怕的。说是给皇上送去喝的,只是心里不明为何要喝这些?抱着这东西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送进去,也不知道这疑惑谁来给解一解。内务府送来绿头牌,看顺哥哥不在,自是带着那人进去,看了看皇上,脑子里还是在想那酒的问题,急的内务府的人拉了拉她的袖子,才缓过神来。
“皇上,内务府的人来了,夜深了,您该……”慕容嘉偌不知道怎么,“说您该喝了那个……歇息了。不知今日?”内务府的人忙着递上牌子。
皇帝见嘉偌抱着一酒罐进来,问:“怎的今日是你来的,这是什么东西?黑黑的?”这边内务府递上牌子随手一翻,“顾温佳”多看了两眼才放下牌子,自语倒是许久不曾见人。命人速度去请了人来侍候。
慕容嘉偌被人问的一愣,对着人不知道怎么回,眨着两个远远的大眼睛,“这是,这是,这是……”挠了挠头,“御膳房的总管说您每日都喝,奴婢也不知是什么,问了只说让抱过来。”她小声嘀咕,委屈一般,“那人只告诉是补肾的。”
只等着那边内务府快点来,听着外头的动静:“皇上,您该歇着了,那边手示意内务府的人快些。”慕容嘉偌见妃子入内,松了一口气,不等人怎样,提心吊胆的退出去,深深出了一口气。
惠嫔用膳罢,闲来无事便拿了绣框将那团龙的花样往锦帕上绣。少顷,媵慌忙入内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赶着似得,听她结结巴巴说凤鸾春恩车要来了叫己早做准备,有些哭笑不得。Χiυmъ.cοΜ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暂且搁了要给人的绣品,乘春恩车至养心殿耳房,沐浴再由中贵人扛着去了主殿,一路不曾言语。
因册封之仪愈近,内外愈发忙碌,今日宫人来禀皇后所呈之物,明日宫人来裁衣衫四季,左右忙碌,上下也是体谅,难得一二清静,询道:“今儿个何人侍寝?”
适才宫人摇首,正预转额,复见个宫人进门做礼道:“方才闻今日惠嫔侍寝。”
皇后嗯了声道:“惠嫔……依着规矩次日赐赏些东西。”说罢复取宫册既观,余诸未言。
这边嘉偌对皇帝撂下话,御膳房每日喝的,还补身。
“好你个小丫头片子,算你跑得快。”
竟是御膳房送的不会有事,皇帝倒一点入杯饮下,这大热的天,烫得心里不是滋味,片刻便觉浑身泛热。人亦至暖阁,松开领口见榻上已有裹着的人,皇帝开口:“可是惠嫔?”
惠嫔柔握紧拽褥里,手心发汗,倒有些像是初次承宠的小女儿了。隔着褥子,听着声音却感觉有些不像他了。
抬首,从褥里露出双眸,紧盯着他,曼:“您今夜翻了惠嫔顾氏的牌子,此刻若不是妾还是有谁。”语毕,才觉这般说话实在不妥,怕人怪罪,往下缩了缩又躲进褥里了。
许久不见人,不是那日寿宴上,朕恐要记不住还有她了。瞧惠嫔也有些许责怪,皇帝摇摇头。
“朕怕哪个不懂事的丫头,来逗朕。”
他自个褪尽衣物,本就热得难耐。放下床帘,一把也扯下人被褥,看还往哪里躲。
惠嫔又听他答,想回嘴,刚开口想起刚刚那茬又匿了声。隔着被褥只能听到外面悉悉率率的声音,猛的被扯下遮挡的被褥,猝不及防。呀的惊呼一声,瞪着杏眸看人,瞧他衣衫精褪,想起己亦是一丝不卦,许久不曾侍寝,不由红了脸颊,心中忐忑,说话也是吞吞吐吐。
“天……天气太热了……”这话题选的实在不是很妙,一时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妙曼酮体入眸,肌肤如雪。他转身挑烛,借着月光更如人鱼一般,粗糙手掌细细扶过每一寸雪肤。翻身上踏,“朕喜欢看你娇羞的模样。”
这突如其来深入缠绵的吻让惠嫔没有一点防备,就那样怔怔的看着他,他从前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寥寥几字却让她的心软的不像话,藕臂攀上他的脖颈,笨拙的学着他的动作,生涩的与其舌嬉戏共舞。
“妾也喜欢您”他手所及之处便引出一抹艳色,如同胭脂染上积雪。
看她努力的回应着,直到透不过气皇帝才松开她。
一室旖旎燃情。
将入九月,这一月风生水起的人层出不穷,真真让人红了眼。一杯接一杯的莲子茶下肚,那清苦感觉刺激到味蕾下肚清凉方觉得心情舒畅。敏贵人绫绢扇在手轻摇,贪得清凉。
慕容嘉偌晨起饿得慌,早膳忙着侍奉养心殿的主子,自己反倒没吃好。桔梗说:“嘉偌好像在长身子,最近吃喝都多了些呢。”慕容嘉偌被人取笑,自是不敢再暖阁里吃东西。趁着当差,去御膳房寻小金子。
左右是人不在,御膳房好吃的虽多,可也不能乱来,踱着步子在院子里走着,饿的心慌慌。
听前头有人请安,想必是谁来了,也不打眼多看,依着行礼:“小主安。”
宫里没有小厨房,敏贵人想做什么还得来御膳房。大热天的奔波一趟只觉浑身发汗。御膳房人声鼎沸也不觉得吵,心里只想着做点什么能解暑就好了,随口免去他们的礼数。吩咐南歌去寻食材,不经意一瞥看见一抹身影甚是熟悉,上前两步才发现是御前的:“好巧,慕容姑娘也在”。
慕容嘉偌只听有人唤自己姑娘,无奈的叹气,抬眸却见是那日的小主,心里暗暗叫苦,就为了这小主,平白挨了贵妇四十个巴掌。她盈盈一礼,“小主安,奴婢来御膳房取东西。”话还未说完,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好不尴尬。
敏贵人了然的点头,正想避开让她去拿东西,她那肚子咕咕叫起。也不拆穿,只将南歌端来的鲜山药给她,示意她先吃着:“当值辛苦也别饿坏了自个儿。若是不急,就跟我去里面坐会,我给你做点东西吃”。想了想月前发生的事,又添言:“今个儿只谈吃食,其他什么也不提。就当忙里偷闲会儿”。
慕容嘉偌接过那吃的,再也不提什么客套话,看着御膳房也无太多人注意,松下一口气,随人入内:“谢小主赏赐,可真是饿坏了奴婢了。”
她看人心思并非恶人,试探问:“那日便知小主厨艺了得,不知今日做些什么?”
敏贵人借了一块僻静的地儿,只留南歌一人在旁边帮把手。随手拿了一块山药啃着,挽起袖口熟练的擦着案板碗筷,没有丁点贵人的样子:“山药黏丝,桂花凉糕再添个凉茶可好?”睨了眼慕容姑娘,笑道:“山药跟糯米似的压饿,你可别吃太多一会儿吃不下旁的”。
慕容嘉偌听闻还有旁的,瞪着大眼睛看人,似乎忘了这人是尊卑有别得。
“在家里常听的母亲说这些,只是饿了就忘了。不知道为何,如今今日更是饿得慌。”慕容嘉偌凑到人身旁,“你这是要做什么?”她嘴里还吃着那山药。
敏贵人将香草捻来放在锅中烧水,取得牛蒡与山药皆是口味清淡到近乎无味的,切丝与含香草水中过上一刻沾了那香味便出,山药黏液尚有清甜还能生津,故而只在最后放了两片薄荷便罢。上下打量了一眼,曾经身量未足如今也似要长开:“看你是要长身体成大姑娘了,怎么也没人给着意多添些补身子的膳食吃?”放下桂花凉糕,改做了鸡蛋羹给她:“我爱吃凉的,怕你吃了脾胃受不了,就委屈委屈看着我吃凉的,你吃这鸡蛋羹吧。里面加的是梅汁,不知你爱不爱酸的”。
慕容嘉偌伸着脑袋去闻那味道:“好香啊!”站在人面前打转,“哪有什么补身子的,不像是主子,我们奴婢能吃饱就算是好的了。”接过人鸡蛋羹,“可真是饿坏了,我先吃这个,闻着就香,怎会不好吃?”想起昨日的那个,对着人耳边言:“昨个儿御膳房让我报过去一个东西,怪怪的。说是给皇上补身的,可是看着就是泡着的酒,只是那泡酒的东西,看上去恶心得很。昨个儿还被皇上质问是什么,也没人告诉,你可知?”银勺往嘴里送鸡蛋羹,烫的缩了一下舌头。
敏贵人垂眸:“我还以为御前的吃喝多少好些”。温水沏茶是梨花冰糖:“以后你要是想吃了,我让小宫女给你送去,想吃啥你提前说声我给你做也成”又给她倒了凉水让她喝一口别真烫着了,安静的听她说,干咳一声,最后是笑的神秘:“嗯……我也不知。不如,你下次问问大总管?或者给他喝一杯请他猜猜”。
慕容嘉偌被人一说,笑的差点噎到,“御前是比其他的好些。”听人这么说,拉着人得手,“真的吗?”慕容嘉偌兴奋的不能自己,“那,那你会做烤鸭吗?上次出宫吃的那个全聚德的鸭子,可是好吃得很,做梦都念着。”听到顺哥哥,慕容嘉偌不禁想起什么,“对了,这天儿干得很,你可会做什么如今能吃的东西?过会儿我带回去,皇上那边最近也是燥得很。”
全聚德的鸭子……敏贵人以前倒也是爱吃,入了宫倒不曾吃过。想想那味道还真是谗人,喝茶压下那股馋劲儿:“你呀,也不想想若是人人都会它拿啥赚钱。我也想那味道呢”举著夹一块南歌做出的桂花凉糕咬一口,口齿不清:“不过下次我们可以偷溜到没人的地方烤乳鸽吃。后山那地儿就可以”入秋之际天气干燥,嘱咐道:“在皇上触手可及的地方你放些瓜果,日常茶水先用菊花水火一遍,让御膳房做些川贝金桔,嗯……御膳房送的那酒不常喝也是好的”把桂花糕推给她:“日常的东西注意就是了,我也没啥好方法,改日帮你去问问玲容华和瓜尔佳容华”。
慕容嘉偌吃着喝着,自是不能忘了时候,“是,您说的奴婢都记下了。”甚是喜欢与人交往,“那就劳贵人您做个川贝金桔,奴婢明日此刻来取。”行礼,“今个儿谢过您的招待,奴婢告退。”
红豆绿豆泥掺了桂花蜜浇灌在冰上,敏贵人一口接着一口吃,仿佛口中随时都能吐出凉气般。自打从御膳房回来,就为那丫头一句明日来取川贝金桔而烦恼。真真是左右为难呢。
日头高照,最是三伏夏暑,闷热难耐。常待寝中却是无聊,容华瓜尔佳可沁便学做了些红豆消暑汤与那绿豆糕。唤了侍夏:
“将这些消暑吃食儿送去各宫娘娘那里,就说是瓜尔佳氏亲手所做。特别是太后和皇后那里,将这两份精心包装的送去。”
眼看入了九月,天倒是愈发热了。婢在莞婕妤秦伊墨旁扇着冰,而无毫凉意,莞婕妤见琉嬅领物入,言为瓜尔佳氏容华小主所给。视原是红豆消暑汤与绿豆糕倒是时之良也。颔首命其收下,拿些银两打赏送来的婢子。
太后寿宴那日倒亦见其,也是个好的罢,打好关系也不为过。
她轻捏起一块绿豆糕,贝齿轻咬,嚼了几口则美,配上红豆汤亦甚为解暑,唤琉嬅入内,令其捧了方才亲自修剪好的水仙送去容华居处,便当是谢礼罢。
秀女程佳夏槿本在宫里自己研究这诗词,好不惬意。
翠果言道:“小姐,容华的糕点到了,谁说请各宫姐妹尝一尝。”她手上端着糕点盒子。
“那就尝尝吧!都有什么?”
婢女回小姐:“是红豆汤和绿豆糕”。
“消暑圣品。嗯,好细腻。一会儿把我新调的胭脂送给她”。程佳夏槿笑了笑。
容华瓜尔佳可沁见侍夏带回的回礼,一样样介绍,菀婕妤的水仙,程佳小主的胭脂,尤喜那色奇异的水仙。便让了侍夏将之放置于窗前。于书案前,展开宣纸,观了那水仙,便依着模样画了出来。
“倒确是姣美之花。”
瓜尔佳可沁想罢,便随手在那画之左下角提上:“水仙花开倾城色,愿之不染红世尘。花时终有开尽日,却留娇颜永世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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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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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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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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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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