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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修真小说>检月书>第7章 二
  【东风夜处花千树二】

  桃桃行事果决,徒手劈开几条飞起撕咬过来的蛇后,对着白泽君挑眉一笑:“看来还是得靠白泽君,这样太费力气!”

  白泽君侧身走到桃桃前,寂出手中长剑,剑身宛若碎冰,冰凌中有血色蔓延,而后愈演愈烈,血色破剑散出幽幽红光,白泽君口中喝道:“退!”

  剑身光华暴涨,将那些异物全都逼到水下,长剑脱手,幻化千万长剑,一齐向沼泽攻去。

  剑直直插入沼泽中,只露出三分剑身,每把剑的排布都错落有序,半晌后,四处张扬的剑气竟互相连接起来,形成一道网。

  白泽君面色严肃:“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快走!”桃桃点头,拉上我就飞奔过去,我们踏着剑气,竟半分也没坠下,就这样顺利走到对面。

  足尖刚刚落地,白泽君已经宛若飞羽般飘然而至于我们身侧。

  桃桃赞赏道:“白泽君好剑术。”

  他将那把寒冰剑收回来,剑身血色不见,又散出幽幽蓝光。

  桃桃盯着剑身问:“白泽君,方才的红光并非剑中之灵吧,你藏了什么东西在这剑里面?那红团是什么?怎么这么厉害?”

  白泽君几不可见的一颤,并未言语,桃桃讨了个无趣,便闭了嘴。

  我停在原地,指了指后面:“那里有人。”

  闻声,他们二人一齐望过去。那里的确有个人,看样子受伤不轻,桃桃来了精神:“嘿,这里还能遇到活人,他真是撞大运了,碰上我们。”

  我们赶紧走过去,但见这人趴在地上,右腿大腿处已经溃烂,上面溃烂的伤口被三条青紫毒蛇死死咬住,十分可怖。

  玄色衣物被划开细密的小口,能见到的伤口不计其数,全都被沼泽毒气侵蚀,结成奇奇怪怪的疤痕,简直要多惨有多惨,可饶是如此,他依旧紧紧攀着地上的土块,一点一点往前爬,他腹部还插着三根荆棘长刺,每爬一步,腹下血就溢出一分。

  这样惨烈,白泽君闭了闭眼,有些不适。

  他唇舌已经咬烂,额头都是汗珠,却没有叫出声。

  真是条汉子,我蹲下想将他扶起来,触摸到他时,我才发觉他本身的玄衣并非玄色,而是被血浸泡,才成了这样浓烈的黑色。

  我把手缩回来:“这真是个人?”

  桃桃也被震撼了:“这人和城外那个木头桩子是亲戚吧。”

  提到那截带血乌木,我浑身又一阵恶寒,还欲再将他扶起时,白泽君突然持剑将我手指砍下,手指掉落在地,立马化作一道瘴气。

  “别再碰了,有毒。”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欲哭无泪:“恩……”

  桃桃问道:“怎么?这也是幻术?”

  白泽君点头:“恩,跟着他,且看他去哪儿。”

  于是我们三个肩挨着肩蹲在地上,看他向那边费力的爬,他爬了一路,血流了一路,蛇咬了他一路,十分惨不忍睹。

  真真是爬沼泽感动仙界十佳选手。

  幸好最后他终于爬到了他想爬到的地方,眼前幻境变换,一扫阴霾,花树破土而出,足下添了几分绿意。

  千花飞泄,流光漫天,碧霄低垂,云线绵长。

  桃桃惊呼:“这是千树堂。”

  原来千树堂建在古树之上,我低头看着身子升高了千丈,这株古树满身都是故事。白泽君抱着我一跃而下,桃桃也身手矫健地跳下来,待落地,我抬起头,便见一素衣女子跪在近处,面如死灰。

  她腰间佩剑被缴,手被反缚在背后,发间绑了两个髻,髻上配着两支铃铛,铃铛垂下素白长稠,此刻安静地垂在发间,纹丝不动。

  我叹道:“好漂亮的姑娘!”她虽背影淡雅,但绕到前面,便露出十分凌厉的眉眼,与她衣着格格不入。

  斜飞入鬓的长眉,上挑的桃花眼,虽然明艳,入目却一片漠然,似是没有什么能牵动她的情绪,她就在这里跪着,面前的人无论是用长鞭抽她还是用长刀砍她,她都分毫无伤,也没有分毫动容。

  直到那个十佳选手爬过来,她的眼里才闪过一丝慌张。

  那位十佳选手一路靠着意念撑过来,面色早已破败如土,他大约没有料到眼前的姑娘还活着,微微张了张口,嗓间一阵滚烫,半晌后才吐出两个字:“阿月。”

  这个叫“阿月”的姑娘转过脸,面容霎时褪去那分明艳,眼中带着一层雾雨朦胧,十佳选手立即奔过来,却在碰到她的一瞬间有些犹豫,最后只旋身挡在她面前。

  他冲着那些人平静道:“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儿,她不是。”

  那些人啐道:“还想骗老子?怎么,还想再去爬一遍那破地方?”说着就朝他腿上打了一棍,他本就受了重伤,此时跄踉着跌进土里,伤口上过了一遍沙粒,更加刺痛,他想爬起来,却被那些人重新踩回土里,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刚开始动手的只有几人,站在后面的人见他没什么威胁,也加入了进去,他眼神冷冷地直视着冰凉的地,整个身子浸在血水里一动不动。

  须臾,口中耳中皆淌出鲜血,那些人才收了手,可他们依旧觉得不过瘾,又抓起一把土塞在他嘴中,骂道:“你以为你还是没人打得过的‘秽’了吗?啊?你不过就是一条野狗,克死你爹的野狗!”

  这人说的咬牙切齿,仿佛为了印证自己多么讨厌他,又将脚踩在他的头上来回碾压,见他神色木讷,便大笑着朝阿月的方向扔了一把低劣的符咒,那一打符咒掷在阿月的脸上,随即散开,纷纷落在身侧,阿月被这一打的力气逼得身子向后一歪,头上铃声清脆,少年听到后,猛然抬起头,目光狠戾。

  那些人还没有发觉,全部将目光看向阿月,口中带着十足的轻蔑道:“都是些下贱的东西,在这装什么?”

  阿月被吓得呜呜叫着,但脸上仍旧十分平静,那位少年咬住嘴唇,挣扎着勉强爬到她身边,将她身上的符咒一张一张捡起来,整齐地叠到一起,然后猛地抛向远处,哑着嗓子道:“没事的,别怕,别怕。”说完还扯起淌着血的嘴角,试图再对她笑一笑。

  他一连说了好几声“没事”,阿月仍旧呜呜乱叫,他随即攥起拳头,力度之大,都能听到指节咯咯作响,他的眼睛突然恶狠狠瞥向狞笑的人群。

  这个眼神似是带着极北之地的冰寒,在场之人无不微微一怔,这才想起他依旧是个威胁,为首的人敛了神色,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跟在后面的跟班气势顿时小了一半。

  少年冷冷开口:“你们若是冲我来,大可将我带走,何苦在这故弄玄虚。”顿了顿,似是自嘲道:“月暂晦乃千城阁妖主,岂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你们别为了邀功,听信小人谗言。”

  “小人?”那些人嗤笑,“说到小人,还有谁能比你忘恩负义?恩?”

  他不语,那些人得寸进尺:“你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杀了他合家老小,如今为了个女人苟且活在这么个破地方,你真的安心吗?”

  我凝眉,这短短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足以令我心惊胆战的名字——月暂晦。

  说起这个名字,我真是一点都不陌生,因为提到月暂晦,就不能不说星常明。

  我还在不周山修习时,这两个名字曾一度风靡课本,他们二人翻起的云雨真是随便拿来一篇,都可以考上半月。

  月暂晦乃千城阁阁主,千城阁掌握千城之妖,她算一方妖主,手中权力滔天,当时与她齐名的还有一位少年——星常明。

  月暂晦达到如此高位所受非议颇多,因为她是个凡人,千城之中法术高深的妖物比比皆是,不服者甚多,她为妖主,必然要镇的住他们,让他们信服,这可是个大问题,而她之后之所以能镇得住百妖,多亏了星常明。

  其实开始时不然,这位少年还未被她收入麾下,她当时若想坐稳这个位置,唯有联姻这条捷径,若能请其他仙门家主帮忙,必然能堵住悠悠众口。是以那会儿的各大家主皆在家门中寻找适龄男子,收作义子或是结拜兄弟,然后派人引荐给这位妖主,他们觊觎妖主手中权力,早已昭然若揭。

  可这位妖主却淡淡推拒了所有相亲之人,只留下一句话:“吾应付得来,勿须担心。”

  好一句应付得来,这些家主吃了瘪,心中不快,都放下豪言说她不知趣,然后各自回了家等着看她笑话。

  千城中万妖骚动,前任妖王持隐忍之策,他们早就不满,如今妖王不在了,新妖王还是个凡人,自然群起讨教,一时间,整个千城阁里暗杀明斗不断,随时有打斗出没,一根针或是一根线都能牵扯出一场暗杀,防守的侍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百妖来挑衅他们的妖主,可见这位妖主到底多被人看不起。www.xiumb.com

  而这群起讨教的妖物中,就有星常明。

  星常明那会还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秽”,因为他是万恶之源化成的妖物,没有实体,只是一团肮脏不堪的意念,受千城中妖妖唾弃,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化成人形后因性格孤僻,虽能勉强苟活于地面之上,却依旧不受旁人待见,且他不善言辞,说话阴冷古怪,更成为万妖避之不及的家伙。

  不过也不是没有人为他正名过,据说千城之中有一百年世家,家主名唤“临述”,是千城里有名的老智者,腹中墨水深不可测。

  他晚年痛失爱子,送葬路上被作怪的妖物打伤,爱子棺淳不翼而飞,却被过路的“秽”顺手救回,临述先生感激不尽,到处为他正名,处处宣扬他是个侠肝义胆的好少年,因这位临述先生德高望重,大家对他的话不尽信,但也不敢反驳,于是他就更加大力的为“秽”正名,得着机会就要宣扬“秽”的丰功伟绩,一时间,千城居然口风有变。

  这位临述先生觉得此妖日后必成大器,遂与自己的老伴商量了一下,将他收为义子,对他百般照拂,甚至对他比对亲子更甚,临述先生还将自己毕生所用的佩剑“槁梧”传给他,帮他正心术,清异术,让他在百妖面前重新抬起头来。

  可就在“秽”以临述义子的身份,入住临述府邸的第一年后,临述先生居然七窍流血死掉了,合家老小更是无一幸免,皆是莫名其妙暴毙。

  当时临述府邸的惨况,甚至惊动了千城阁,千城阁派人查探,来的人隔着厚重的围墙就闻到了里面的血腥味,随之凝眉不语——府内血光滔天,每个人死法都极其惨不忍睹。

  千城中本就流传“秽”不详,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自然将之前临述先生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口碑毁之一旦,且对他的谣传更加广泛,甚至说他是觊觎家中之财,才对自己的恩人下这样的毒手,老先生一生善良,诲人不倦,最后却被忘恩负义之人害的落得了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千城阁的人找不到死因,本也不想多管,于是来了以后没一会儿又匆匆忙忙走了。这件事便告一段落。

  临述先生死后的第二日,有人看见他家外面跪着一名少年,少年十八九岁的年纪,身着黑衣,背负长剑,背影看上去十分落寞,因是背对,看不清楚脸,也不知道是千城里哪号人物。

  路过的看客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回头,遂望着他的背影仔细想了想,就以为这是曾经受过临述先生恩惠的妖,来此处悄悄为老先生祭奠,怕打扰死者魂魄,才不露脸,遂叹息一声,想到自己也曾被这位老先生授业解惑,便也朝着老先生府邸的方向拜了拜,胸中气闷,一想到这是“秽”这个小人所为,就忍不住口中大骂了他几句,这才满意地离开。

  却因骂声太大,引得少年终于回过头,月光掩映下的一张脸,竟是带着几分泪痕。

  这个少年就是“秽”。

  他只有夜半时节才出来作怪,虽然万妖不待见他,但他妖力天生强横,算是千城中数一数二的妖物,妖送外号“秽三招”,因为没有人能抵挡下他三招功夫,所以更没人敢与他作对,他算是千城中百妖忌惮的怪才,但他身上背着一桩血案,名声又那么差,即便再厉害,也永远做不了客卿,永远是一只低贱的妖。

  但这次讨教妖主不同,他的出手,引来了城中百妖的兴奋,更有甚者在城中赌坊里下了注,赌月暂晦几招败给“秽”。

  他当时听说了这位新妖主,自然想去烦一烦她,他张扬而去,最后逃遁归来,引得城中一片哗然,据妖史记载,他当时受了月暂晦当胸一剑,伤口极深,元气大损,再无翻盘可能,便化作一道黑烟离去,此后三年不见踪影。

  只出一剑便伤及这样一个庞然妖物,自此,妖主月暂晦扬名立万,震慑八方。

  她也自然而然成了千城阁的传说,有妖说,她长得青面獠牙,面容极丑,修习的都是见不得人的邪术,才能胜过秽,也有妖说她长得宛若狐媚,极其轻浮,靠着皮相迷惑秽,让他甘拜下风,总之传言千奇百怪,却没真人见过这位妖主。

  三年之后,“秽”归来,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模样,留在了月暂晦身边,千城阁人人反对,觉得“秽”既不衷主,又出身低微,而且周身不详,与他亲近之人多半会落得一个不能善终的结局,月暂晦听后,扬起嘴角,道:“‘秽’是你也配叫的?”随后撇过眼打量着这位少年,月暂晦,星常明,她笑道:“从此,你便叫星常明,可好?”

  少年愣愣望着她,手中端着的茶也撒出去了几滴。

  半晌后,轻轻道:“好。”

  自此,月暂晦,星常明,成为了千城万妖惧怕的两个名字。

  可面前的这个十佳选手,为何会认识月暂晦?我眉头深锁,却见他极其痛苦地站起,那条溃烂的右腿已经露出白骨,他掐住咬在上面的毒蛇,将他们拎起,连带着蛇头撕咬下的一大块肉,一同扔出去。

  他吐掉含在口里的血,一步一步走过去,那些人立刻慌张起来,为首的头领大叫:“放箭!放箭!”霎时利箭喷射而出,每一支都钉在他身上,可仍旧无法阻挡他的步伐,他体内妖力暴涨,似是要破体而出,表情极度扭曲,七窍早已流出黑血,这时候地上的姑娘却挣脱束缚站了起来。

  在场之人皆是大惊,他们得到消息说月暂晦藏在这里,都想过来杀之后快,可月暂晦妖力极强,这个姑娘却表现的十分痴傻,他们本有些迟疑,此番看到这道光泽,皆是觉得死期已至。

  阿月周身溢出白洁如月的气泽,气泽缓缓渡去,将那个已经丧失理智的少年包裹住,须臾后,他竟安静下来,不可置信地跪坐在地。

  阿月脸上哪有还有方才的慌张,一颦一笑皆是媚惑姿态,她绕着刚才耀武扬威的首领转了一圈,发间银铃清脆作响,似是靡靡之音,让人心神不宁,她每走一步,那些人脸上恐惧就加深了一份。

  终于,她像是审视猎物一般瞧了一圈后,轻轻开口:“死。”

  扬起手臂,那把被缴的剑立即听话地回到她手中,她面容明艳,身上白衣如月华织成,发间风铃响动,明明是清脆铃音,响在耳畔却是一片翁鸣声,宛若百只鬼魅在身边吹拉弹唱,与她方才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踏出一步,即便在绿草之中,也如走在水中般,足尖点出涟漪,手中长剑出鞘,与愣在旁边的少年眼中另一个身影逐渐重叠。

  问月剑。

  剑如残影,如同当年刺入他胸口那一剑一般。

  剑锋柔软,剑气亦是柔软,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压迫感,在场之人全部跪下,且无论如何反抗,都站不起分毫。

  “道歉。”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那位少年,“快。”

  那些人立即屁滚尿流地膝行着滚到少年身前,头重重砸在地上,口中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阿月又指了指地:“吃。”

  那些人张着嘴,愣愣看着阿月,阿月又重复了一遍:“吃。”他们才反应过来,朝着地皮就开始啃,争先恐后的到处撕咬。

  阿月不满意地摇摇头,又说了一遍:“吃。”那人哆哆嗦嗦不知所措,随即悄悄抬起头,朝她指尖的方向看去,地上除了土,还有方才散落的符咒,她的意思是让他们吃符咒。

  这些都是十分劣质的符咒,可这些恶棍都是化成人形的妖物,吃下后符咒会灼烧五脏六腑,虽不致命,但也是煎熬。

  他们涕泪齐流,跪在地上不住求饶,月暂晦却不为所动。最后是少年开了口:“……阿月,算了。”阿月眸中戾色减了几分,慢慢垂下手指,少年周身华光也散去,立即走过来拉住她的衣袖:“放过他们。”

  漆黑的眼睛映出阿月的模样,她有一瞬间的允诺,随即摇摇头,出声反驳:“我现在是月暂晦。”闻言,少年的脸色瞬间难堪下去。

  月暂晦一抬手,地上那些人便如注满了水一般爆裂开来,血浆四溢,腐臭的血珠溅在他们二人的衣摆上,引得少年喃喃道:“阿月……”

  她道:“你并非生来低贱,旁人轻你,你自己断然不可。”顿了顿又道,“我不是个好人,以后也不会再来了,那些事我记不得,也不会再惦记着想起来,总之谢谢你。”她紧紧皱眉,复又松开,随之清风朗月般一笑,转身离去。

  走时灵力散去,宛若常人。

  可我分明看到她垂下嘴角,她在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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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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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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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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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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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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