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面有一片宽宽阔阔的跑马场地,一匹健壮的金毛大马正在此跑得四蹄飞扬。
马上的男子俊美非常,修长挺阔的身躯着一袭玄色长衣,一头墨发与衣摆一起随风猎猎飞扬,真是说不出的英挺潇洒。
他下身跨在奔驰的马上稳如磐石,而健壮有力的双臂拉满一张玄铁长弓在手,漂亮而狭长的凤眼微微半眯着。
“咻”的一声,百步之外的草人儿正正被一只白色羽翎箭射中脑门儿,晃了几晃之后兀自傻愣愣地呆立在那里。wWW.ΧìǔΜЬ.CǒΜ
男子也不停手,自箭囊连取三箭搭在弓上。
“咻”“咻”“咻”,连珠箭竟无一虚发,皆中百步之外环绕场地的靶心。
场边有个瘦削的黑衣婆子连连点头:“少主的箭术又进益了。”
天空中忽然传来凄厉的喳喳声,石景熠抬头望去,一只麻雀惊慌失措地拼命扑棱着翅膀,它的身后紧紧追随着一只黑色的游隼。
那游隼两只油绿的眼睛紧紧盯着就要到手的猎物,黑色的长翅不过拍打三两下就追上了这只可怜的麻雀,一双锋利的老皮爪子插进了它小小的身体,呼啸着盘旋而去。
石景熠停住马匹,弯弓搭箭,凤眼轻眯瞄准了它,待它飞出十几米远,“咻”地一箭射去,那只游隼应声而下。
石景熠兴致冲冲地打马前去查看战利品,只见那支箭正中游隼的脖颈,颈上竖立的黑毛已经被猩红的血液打湿了,它的爪子上还牢牢地抓着那只刚刚死掉的麻雀。
而麻雀细细的一只腿上,却奇怪地缠绕着黑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谁在麻雀的腿上缠了布条做什么?
石景熠直觉有蹊跷,他翻身下马,将麻雀腿上的布条拆下来一看,果不其然里面包裹着一张字条。
石景熠展开一看,直气得脸色铁青。
黑衣婆子见少主忽然停在射死掉的游隼面前面色难看,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过来询问:“少主,发生了什么情况?”
石景熠缓缓将手里的纸条递给黑衣婆子:“迟婆婆,派几个人手捉捉这山里的麻雀,遇到带有这种纸条的,一律销毁。”
迟婆婆一听捉麻雀?捉麻雀烦干什么?我们这些婆子是护卫山庄安全的,怎么还捉上麻雀了!
但看见少主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的神色知道此事干系重大,连忙边往回赶思忖着手下的哪几个婆子轻功较好适合派去捉麻雀,边顺便展开了手里的纸条瞧了一眼,上面歪歪扭扭字一行:
我困在牧云山庄柏云泊
…………
阿紫在厨房同阿红玩耍归来,心情美好,还给望月带回了些紫色的芋头糕。
望月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虽然平日里看着老成稳重些,毕竟还是个贪嘴的小姑娘,也爱吃些小糕点小零嘴儿,这种芋头糕正是她也喜欢的。
庄主恰巧去骑马了不在房里,两个人便嘻嘻笑着你一块我一块分了吃,吃得两个人的小嘴儿上都沾了淡紫色的糕粉,用阿紫的话来说:还怪好看的。
正吃得开心呢,见庄主气呼呼地入得大门来,竟是比往回去练马场早回来了一个时辰。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
阿紫就特别纳闷,这庄主就骑了个马而已,怎么能骑出这么大的气儿,被马踢了?
望月忙上前去伺候庄主更衣。
将干净的外衣在椅子上备好,望月把雪白的中衣送进了净室,顺便在净室里备起了等下庄主要用的水。
石景熠伸手点向阿紫:“你,你来!”
阿紫吃了一惊,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几转,嘴里还有鼓鼓囊囊的芋头糕呢,说起话来都含含糊糊的:“我…我吗?”
石景熠乜斜着眼睛看着她,薄唇轻启:“对,就是你。”
“干……干嘛?”阿紫的圆眼睛里立刻都是戒备。
“更衣啊。”石景熠很自然地抬抬下巴示意。
“望月不是已经在伺候……”
“爷现在要你伺候脱衣!”石景熠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一双凤眼逼视了过去。
脱……脱衣?
好像看古代小说,丫环伺候主人更衣是包括给主人脱衣。但是这里也没有这规矩啊,平时伺候庄主更衣不都是把干净的衣物备好,替换下来的衣物洗干净就可以,也没让伺候过脱衣啊。
所以……这是找我麻烦?
“呃!”阿紫一紧张,被芋头糕噎得打了个嗝儿。
“呵呵…”石景熠立即冷笑:“又来这个是不?一伺候爷你就懒驴上磨屎尿多是不是?”
懒驴上磨屎尿多?
这个驴不是庄主的专利?
冤枉啊我的天,阿紫慌忙摆手:“庄主,我是真的噎着了,等我顺顺气儿,马上就伺候你更衣。”
“然后呢?在我身边挤出个屁?”石景熠望着她继续冷笑,两手用力刷的一声把外衣撕下来一条系在了鼻子上:“来来来,爷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阿紫目瞪口呆。
躲肯定是躲不过去,不如给驴顺顺毛消消气儿。
阿紫想明白了,就点头哈腰地走过去,狗腿地给庄主把玄色的外衣脱掉,露出被汗浸湿的白色中衣。
她只得低着头去解中衣的带子。
本来是寒冬腊月,屋子里放了碳盆也不是很暖和。庄主身上却汗津津地喷发着热气儿,直扑眼睛。
阿紫眨了眨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正光余光都避开庄主正面的两颗黑巧克力豆,但眼前这八块腹肌却闯入眼帘避无可避。
头顶上还有他呼呼喷薄的热气,隔着捂着鼻子的布条子都吹得阿紫的头发丝儿痒痒地在耳边飘来飘去。
我的天,这谁顶的住!
阿紫想还好我虽好色但有原则,而且他那迷人的本钱,我的展哥哥也不是没有,要不然就这头种驴的一身好皮相,换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怕不是得主动扑进他怀里。
这古人是特么缺德,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做仆婢的洗衣煮饭不就结了?还得特么得伺候更衣。
咋地少爷小姐们是没有手啊?肌肉都特么萎缩啦?
腹诽是腹诽,手却没敢停下,慢慢腾腾小心翼翼地生怕碰着那一身孔武有力的腱子肉,她到底是把中衣给伺候下来了。
轮到裤子好为难,这个也脱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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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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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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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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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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