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雷云熙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用自己的脸演绎了一遍开心、愤怒、疑惑、兴奋、不解,最后才把自己的表情定格在了怀疑上。
“废话,老夫这把年岁了,用得着骗你吗?”老头双手背在身后,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亲的?”雷云熙探了探脑袋,斜眼看着老头,再次确认道。
“现在还不是,不过将来会是的。”
雷云熙被这个老头的话弄懵了,完全不知道这个老头在说什么,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腰,好在已经被包扎过了,他略直了直身子,并没有醒来用力过猛时所产生的疼痛,于是他慢慢站了起来,开始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老人家,谢谢你救了我,能问一下,这是哪里吗?”雷云熙不打算跟老头继续聊刚刚的话题了,他现在就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什么老人家,我看刚刚那一下,还没有把你给摔清醒是吧?你要叫我爷爷,臭小子。”老头瞪着眼强调着称谓问题。
雷云熙摆了摆手,几乎是敷衍的说道:“好啦、好啦,爷爷,这总行了吧?”
老头乐了,但是他并没有回答雷云熙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介绍道:“老夫大名叫做肖燃,你可要给我记好了。”
雷云熙简直无语死了,心说:我问的好像不是您老人家的名字吧?
“以后你就住在我这里了,打扫卫生跟做饭都是你包了。还有那边那个沙袋,那就是你今后的玩伴了,怎么样,你对老夫的安排还算满意吗?”老头指指点点的安排着,说完之后好像还挺满意自己安排似得,一直在点头表示自己的满意。
雷云熙听完老头的话,又看了看他说的那个沙袋,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那个破麻袋也能称得上是沙袋吗?麻袋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疙里疙瘩的一团不说,有的地方还有棱有角,被一个小臂粗细的麻绳从树上掉下来,半死不活的垂在那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沙袋吗,更不要提什么‘玩伴’了。
“喂喂喂,我说……您老到底是谁啊?我刚刚问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自言自语的胡说什么呢?”雷云熙被老头几句话就搞糊涂了,他提高了声音,强调着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这里就是你今后几年的家啊,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先给你爷爷我泡杯茶去。”老头说着话,顺手指了指隔边的一个房间。
“我……”雷云熙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了,他憋了半天,忍住了几乎脱口而出的脏话,随即无力的叹了口气,晃着往自己刚刚躺着的房间走去,心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大白天的碰到一个超级带劲儿的神经病,完全无法交流吗,真窝火。琇書蛧
“臭小子,眼神有问题啊?我是说那个房间。”老头坏笑着提醒道。
雷云熙走到房间门口,好像听到了老头的话一样,扭头盯着他脖子上的佛珠问了一句:“您是和尚?”
老头也看了看自己的佛珠,笑着说道:“不是。”
“道士?”雷云熙继续给自己解惑。
“不是。”
“谢谢!”雷云熙可算是跟老头进行了一次一问一答的信息交流,不过通过这次交流,他更加的肯定这老头绝对有病,只是无法估计老头病情的严重性罢了。
雷云熙进了房间,也没什么心情留意房间的摆设,他决定再休息一会儿,所以爬回了床上,在心里问自己:中刀以后,我不是被送去医院了吗?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正当他琢磨自己那点心事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后腰又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接着跟上次一模一样,自己又被老头非常快捷的拎出了房间,扔在了院里的地上。
‘呸呸……’雷云熙把自己嘴里的土吐了出来,愤怒的盯着老头,怒骂道:“你个死老头,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个混账小子,没听见你爷爷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吗,让你去泡茶,你小子居然给我偷懒?”老头理直气壮的瞪着眼说道。
“偷懒?我看你的疯劲儿还没有过去是吧?”
“嘿嘿,我看你个小王八蛋,这是还没有明白自己的状况啊。”
“你骂谁小王八蛋呢?你才是老王八蛋呢,不伦不类的老王……”雷云熙简直要被老头气死了,他转脸直接骂了回去,只是他还没有骂完,脸上就中了一记暗器,正正的打在了他鼻梁上面,打的他是眼冒金星,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雷云熙完全被打蒙了,他蒙过劲儿以后,才发现那个暗器,居然是老头脚上的一只布鞋,他怒吼道:“你个老不死的,到底要干嘛?”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教训教训你这个混小子喽!”老头说这话,单脚跳了过去,把脚塞进了鞋里。
“你凭什么教训我,还让我给你泡茶?”雷云熙擦了把鼻血,又抹了一把眼泪,让自己在瞬间就变成了小花脸,样子及其狼狈。
“因为我是你爷爷啊,爷爷教训孙子,天经地义的事情,这还需要问个为什么吗?”老头还是那副理所当然到能气死人的表情。
雷云熙又一次从地上站了起来,气的叫道:“叫你一声爷爷,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我爷爷了?还天经地义,你真是疯子吧?”
“混小子。”老头听完雷云熙的话居然没有生气,而是慢悠悠的走到了他身边,伸出了左手,说道:“看清楚哈,让你感受一下。”
雷云熙根本不知道老头让他看清楚什么,感受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往后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以后,口水也被震的流了出来,腹部的疼痛告诉他,老头给了自己一拳,只是自己没有看清楚他出拳而已。
“哼……”
雷云熙闷哼着跪在地上,脑袋顶着地面,做出一副虔诚膜拜的造型哼哼着,他感觉自己疼的眼球都快努出来了,而且后腰的伤口好像又一次撕裂了一样,让他痛彻心扉。
原地趴了大概五分钟左右,雷云熙才缓过劲来,这时候老头问道:“混小子,看清楚了吗?感受怎么样?”
“该死的疯子……”雷云熙想要吼,但是他是真没有力气吼了,说话的声音都变调了,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
‘咚咚咚!’雷云熙身后的大门传来敲击的声音,随后有人在外面叫道:“爷爷,你在家吗?”
“门开的呢,进来吧。”老头大声说道。
随即门被推开了,只见顾长生肩上扛着好几袋大米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雷云熙,又看了一眼好久没见的爷爷,转身把大米放进了刚刚老头让雷云熙进去给他泡茶的那个房间。
“爷爷,你们这是干嘛呢?难道,你打算收徒弟了?”
雷云熙目前跪拜的姿势,确实有点像是拜师的时候的样子,顾长生没有看到他那张狼狈万分的脸,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混账小子,搬你的东西去。”老头略显亲昵的喝斥了一句,顾长生嘿嘿笑着转身出门,继续搬东西去了,由于这次他爷爷要的东西有点多,所以他只能把车停在了上次来的地方,自己一趟趟往过人工搬运。
“小雷运气真好啊,居然能被我爷爷看中,以后这小子绝对是人中龙凤,能让爷爷看上眼的人还真不多,呵呵。”顾长生嘿嘿乐着,一路还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他此时知道雷云熙在想什么的话,他一定不会有此感想的。
感觉自己也快疯了的雷云熙感觉自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是脑子好像也被老头的一拳给揍迟钝了,等他想起来那个声音属于谁以后,顾长生已经转身出门了。
“老家伙,你到底是谁?跟我顾大叔是什么关系?”雷云熙艰难的把自己上半身撑了起来,跪在地上说道。
“看你那个熊样,哈哈,现在能站起来吗?”老头语调平淡的讽刺着,但仍旧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我问你话呢,你能不能正常点,干脆直接的回答我一句话就不行吗?”雷云熙此时十分确定的清楚了一件事情——自己面对的绝非一般人,也绝非一般的疯子,这老头绝对是疯子中的极品,异类中的异类。
“爷爷,这些肉,我给你放哪儿啊?”顾长生又一次折了回来,身上背着一只已经杀好的猪,起码有二百斤。
“这还用问,当然是冰柜里,要不要我告诉你怎么开冰柜门啊?”老头不温不火的说道。
顾长生毫不介意的笑了笑,转身把猪放进了刚刚那个房间,从房间出来,他一抬头,看到了雷云熙那极其狼狈的样子,即刻冲了过去,急切的问道:“小雷,你这是怎么了?”
雷云熙的眼神都有点失焦,他看着顾长生,心里顿时有了一种找到依靠的感觉,紧绷的精神也松懈了不少,问道:“顾大叔,我这是在哪里啊。”
“这是我爷爷家啊,我爷爷没有跟你说吗?”
顾长生仔细打量了一下雷云熙,发现他只是脸上只是鼻血、口水之类的混合物,还沾了一些土而已,实际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高兴的说道:“我就知道,把你送到爷爷家,你小子肯定就有救了,那天在医院你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完蛋了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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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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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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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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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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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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