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那样,此刻,他真的想妻子了。
“你怎么啦,思想老溜号。”他妻子发现丈夫心有旁骛,问:“你能不能专心……”
“说来也怪,我总觉得有案子发生了,大家都去了案发现场。”胡雄伟也觉得自己行为有点怪,精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当刑警才几年呀,竟坐下职业病……当初叫你去文化执法大队你不去!”妻子怨道。
怎么说也得给队里打个电话,值班的人告诉他:闸门胡同发生坠楼案。他穿衣服要走,妻子拉住他的胳膊,一脸的渴望。
他俯身在她额头吻了吻,喃喃道:“我马上就回来,等我。”
他没遵守承诺,一直忙碌到天亮。
“喂,你怎么在这儿?”高峰发现他,轰他,“回家,回家。”
“可是,现在……”胡雄伟望望初升的太阳,不小心溜出心里话,“人家都上班了。”
“是啊,这个时候让你回去干什么。”高峰恍然,全队刑警已工作了一夜……
胡雄伟没有参加晚上龙坪镇调查归来的汇报。
高翔早晨用吉普车一直把他送到家,正巧遇到下楼来准备上班的胡雄伟妻子英华,高翔赶鸭子上架似地轰他们俩上楼:“小胡背部让树杈给刮伤了,你给他涂点药。”
“高支队,到家坐一会儿吧。”英华客气地道。
“改日,我还有事。”高翔弯身上车,准备逃离现场,心里挺高兴,因为成功地阴谋了一次美丽。
办公室出现沉默,因沉默而显得空荡。
矿泉水注向饮水机,那串涌起的水泡吸引了高翔的目光,红灯闪亮,水处在加热状态,他将杯中的水喝得很干净。
“假若如此,我们应尽快抓住老鼠,免得他继续酿造悲剧。”高峰说。
“过去我们偏重等待时机,当然时机是最最重要的了。”高翔接杯热水,努力吹吹漂上来的茶叶,说,“守株待兔不行。”
应当说是一种神之所至了,高翔的手机响了,他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号码,他接听:“你好,是我。不,在队里。”
“老同学,我有要紧的事见你。”梅园酒店总经理吴念梅打来电话。
吴念梅经历一番挫折,换来今天生活,她的出现让韦紫凌和尹婷、韩露一度陷入情感困境,终于主动联络高翔了。
高翔看了下表,已是11点多,他说:“明天吧。”
“高翔,你……”对方近乎哀求了。
高峰通过高翔向他做的手势,猜到是谁了,他低声说:“去见她。”
“好吧,”高翔答应她,问:“我们在哪儿见面?”
吴念梅说在梅园酒店她的办公室。
“或许我们真的守株待到了兔子,我看那个人并不蠢。”高峰尽管把话说得听来轻松,他的脸凝重而且严肃,透出心里沉重的表情。
“听她的声音很急迫……”高翔说,“难道她试图向我说明什么?会不会是她听到了风声?”
“这不可能,那件事的调查比查老鼠还机密,只我们五人知道……”高峰催道:“快去吧,她等你呢!”
北方冬天的夜空像倒悬的冰河,硕大的星星挂在上面,闪着雪亮的寒光。
在去梅园酒店的路上,高翔在想着一件事,确切说是一个疑案两年前,一个中年女人病死在医院里,这在几百万人口的云州市便像某个孩子退掉一颗乳牙那样普通,谁会在意一颗乳牙的脱落呢?
但是这个中年女人的病故却引起警方对她死因的怀疑,原因是她是声名显赫的回春药业集团总公司总经理韦耀文的妻子,在此之前社会上有种种传闻:韦耀文与某女有风流韵事。琇書蛧
特别是死者的父亲向警方反映,说他女儿原本没什么病,死因不明。
韦耀文的妻子姚慧死的那个夜晚天很闷,连月亮都灼灼地烤人。
住院数日的姚慧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身体一天天在缩小,最终像条风干的鱼,瘦窄的一小条,移进运尸的车子,同装进一根朽木差不多。
照当地的丧葬习俗,火化前开了一个简朴的追悼会。
一位古稀老人走进刑警支队,使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就是姚慧的父亲离休干部姚良。
“我女儿从小到大从没得过什么大病,半年前身体还好好的,怎么说病死就病死了呢?”姚良需要喘息一会儿,支气管有毛病,嗓子里响着呼噜噜的声音。
“喝点水。”高峰端杯水给他,“您认为……”
“她死因不明。”姚良说,“不是病死。”
“可是人已火化……”
“查死人干什么呀,查活人。”姚良直截了当地说,“韦耀文害死了我女儿。”
“证据……”
“我女儿身体棒棒的,没得不治之症,咋一天比一天瘦?
这就是证据。她死后不到半年,韦耀文就与一个女子结婚,姚慧的尸骨未寒呵!”姚良言罢,老泪纵横……
高峰将姚良反映的情况向公安局长高勋作了汇报,建议立案侦查。事情并非像他想像的那么简单,对一个国企老总立案,需得到市委、市政府的批准。
市委没批的理由是立案的理由不充分,立案的时机不成熟。高勋经过深思熟虑,指示高峰选两个侦察员秘密进行侦查……
高翔正是在此情形下受命的,他接手这个特殊使命的同时,还有一个任务落在他的肩上,对老鼠进行秘密调查,就是说,他和搭档胡雄伟同时执行两项任务。
高翔这些年一直追查当年韦耀文和他弟弟韦耀武密谋迫害高翔和吴念梅的真相,尽管恨入骨髓,只因韦耀文漂白身份,无任何证据将他绳之以法,而韦耀武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度怀疑吴念梅嫁给韦耀武是出于复仇目的,但多年来分析,似乎更复杂,谜底终要揭开。
在一处灯光的暗影里,高翔驻足些许时候。举目望去,梅园酒店霓虹灯光闪闪烁烁,一楼设一个小酒吧、一个咖啡屋,其余部分便是餐厅,二楼是包厢,总经理办公室、会客厅也在二楼。
接近这幢楼,高翔的心就有些波动。一件往事冲击着他,十几年前这样的感觉异常强烈。
十几年,那纤手柔软凉凉的感觉始终没有从心底深处消失。他从不否认他爱的第一个女孩是吴念梅。
岁月的流逝,世事的变迁,他对她的情感变得纯洁无瑕了。在接受特殊任务时,他曾向局长坦言他们过去的“曾经”,是否考虑让他撤下来。
“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尤其在情与法……”高勋局长向他投以信任的目光。
尽管这次派高翔的任务和以前他破的案子差不多,因为世界上每天都发生场面、细节相同的案子,但他认为他要去办的这个案子很不平常,甚至还相当曲折、繁复、疑难,原因是案子牵涉韦耀文、吴念梅。
韦耀文在云州市有头有脸,握有实权,回春药业年产值几个亿,坐云州市工业经济的“第一把交椅”,是全市利税大户。总经理韦耀文头上有无数光环闪耀药业新星,着名企业家……
作为梅园酒店的老板与总经理韦耀文结合,特别是韦耀文前妻突然病故,她是否参与了什么?高翔本不轻松的肩头,又压下额外的重量调查吴念梅。
接受这项特殊任务,终要牵连吴念梅,这是高翔所不愿看到的,倘若她在这场危险游戏中成为重要角色,他面对的就不是一个昔日所爱的女孩,而是犯罪嫌疑人,是杀人凶手,到那时,珍藏心中多年的那个美好东西将轰然失去……
从未在犯罪人面前迟疑的高翔,真的迟疑了。他向高勋局长讲了自己同吴念梅的关系,很坦白地、很细致地讲……
故此,高勋局长才有了如上鼓励他不能放弃的谈话。
高翔没有放弃,姚良痛失女儿的悲怆老泪线条般地流动,时刻吞噬着他的心。
现在用义无反顾来形容他承办这个案子实在恰如其分。
“但愿她永远像水晶一样。”高翔十分动情地想。这样的想法并非发生在一瞬间,或许是一生。
梅园酒店二层的一个窗口帘子掀开,一片黄色灯光射出,那个熟悉的窗口出现了他熟悉的身影,从轮廓看是朝外眺望的人。
“噢,她一定等急了。”
她转回头,两道怅然的目光盯在一盆墨绿的台湾竹上。在这装修豪华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不乏高档的家具和摆设,酒店有一名勤杂工负责房间的打扫,只这盆台湾竹她特别交待:“我自己莳弄,你千万别碰它。”
勤杂工从吴总经理咄咄逼人的语气里,感觉到此花不寻常。其实也就是几元钱一盆极普通的花,与总经理室里譬如君子兰、鹤望兰、金琥等名贵花卉比,就如自己同腰缠万贯的吴总经理比一样,没有可比例性。
给台湾竹浇水、施肥,成为吴念梅生活中一件愉快、兴趣盎然的事,她轻盈的身体裹在藕荷色裙子里,酷像一只蝴蝶前后飞着,间或是一只黑蝴蝶、蓝蝴蝶、黄蝴蝶,这要随她穿着而定。
今晚要见到他的强烈愿望,真是在浇台湾竹时下的决心。那一刻她正持浇花壶洒水,几颗黄嫩的新芽从土中钻出,她的心被什么拽拉一下,茫然中花壶一直倾泻下去,顺着盆沿溢出。
总经理助理邓冰走来轻声提醒:“吴总,水……”
吴念梅这才缓过神来,在回答邓冰的一个请示后,她重新坐到巨大的班台后面。
她透过一面镜子,望见自己灰色的眼影眼圈,似乎苍白得像个幽灵。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喜欢上素妆,朝白里化,使用提香24小时保湿美白系列。
她觉得不把那件让她烦恼的事情弄明白,她将继续苍白下去,血色因忧郁而蒸发,最后变成一缕白烟飘散。
不!她不甘心。经过深思熟虑,弄明此事必须有人帮助。可是这种事他肯帮助吗?
昨夜,吴念梅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等丈夫。今晚的结局是否要重复几个月来无数晚上的情形呢?
她急躁地等待,有些不耐烦了,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回答说邢总不在。她打他的手机,回答是无法儿接通。
韦耀文回到家已12点多,又是一脸的疲惫,又是脱下外衣就朝洗澡间跑。
这次她跟了进来,似乎很合理地说:“瞧你累的,我来帮你……”
“我自己来。”他掩饰着什么。
嚓!她麻利地拉下他的短裤,一片异性的痕迹污物的气味散发开来。
她戳穿道:“你该洗完澡再回来,洗掉……”
“总疑神疑鬼的。”韦耀文矢口抵赖,他不能承认。
“好吧,我们证明一下。”她把他留在洗澡间里,明确告诉丈夫她回床等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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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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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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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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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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