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厉这一路之上,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那个神秘而模糊的女子身影,始终在他眼前徘徊不去,只是,他却分明知道,那应该是个幻觉吧?
难道不是么?
茫然之中,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回了那间属于他的石室,石门打开着,从门外看进去,仍然可以看到里面乱成一片,正是刚才他与鬼王那场莫名其妙动手斗法的结果。
他看着那一片狼藉,默然许久,缓缓走了进去,在残破的桌子旁边,找了一张还算完好的椅子坐了下来,怔怔出神。
猴子小灰从旁边跑了过来,看去似乎仍然是情绪低沉,一言不发地爬上了鬼厉肩头,坐了下去,然后也是怔怔发呆。
也许它还在担忧饕餮吧!
一人一猴,就这般枯坐许久,一点声音都没有,整个石室显得异常沉闷,末了,忽地鬼厉身子动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将小灰从肩膀拉下,举到身前。
小灰三只眼睛同时眨了一下,看着鬼厉。
鬼厉低声道:小灰,你说我该怎么办?
猴子小灰一声不吭,只是望着他。
鬼厉似乎也没有去在意它的回答,只是低低自语着:这条路,我到底该怎么走……
山中不知岁月,光yin如水消逝。
狐岐山山腹的最深隐秘处,巨大的血池之中,飘荡着强烈的血腥气息,这诡异的存在,悄悄躲在世人所知的遗忘角落,静静萌芽。
自然,除了两个人,鬼王与鬼先生。
巨大的血池里,仍然满盛着殷红的血水,无数的气泡不时从血池深处冒起,在水面上弹起又迸裂,溅起一阵细微的血花。
和以前一样的是,巨大的灵兽躯体,被囚禁在这血水之中,只不过除了夔牛、黄鸟之外,此时此刻,血池之中还多了两个身影,一个是正在奋力挣扎但终究无能为力的异兽饕餮,另一个身影,却是身躯异常庞大的一只怪兽,头如传说之中的龙类,身躯几乎比夔牛还大了一圈,因为大半掩盖在血水之中,具体形状看不清楚,但从几处突出水面的躯体部分,可以想像的到其必然就是魔教传说中的魔兽烛龙了。
夔牛与黄鸟受囚已久,早已奄奄一息,提不起jing神来,烛龙看去也是一蹶不振,毫无生气,惟独只有饕餮因为是刚刚捉来的缘故,jing神气力尚算完好,不时发出愤怒咆哮,将身边血水不停激发出阵阵波涛,显然是极为恼怒。
只是这血池之中,似乎有一股异常诡异的力量,不但囚禁住了其他三只异兽,就是饕餮也挣脱不了,空自怒吼挣扎,终究一无所成。此外,在血池的上空,比之从前,又多了一番异象。
那只神秘诡异的上古神物伏龙鼎,此刻正虚悬在远离血池五丈之高的虚空之中,从鼎身之下四只古朴的鼎脚上,各自发shè出一道淡紫夹红的异光,从上照下,正照shè在四只异兽身上,从远处看去,很明显的可以看到在这有若实体的四道光芒中,正有一股股若隐若现的充沛灵力,从那些异兽身上被强行吸取了出来,归于伏龙鼎鼎身之中。
而因为不停地吸收着这些异兽身上近乎无穷无尽的灵力,伏龙鼎原本古朴深涩的模样,也已经缓缓开始改变,整座鼎身,都被一股蒸腾而上的祥瑞之气笼罩其中,原本古朴的颜sè正在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如玉,渐渐变得带着几分透明的颜sè。
一眼望去,几乎让人以为这乃是传说之中的仙家圣物,超凡脱俗,与其下那血腥味十足的血池更是格格不入了。
只是,在这等仙气萦绕的外表之下,却终究还有一个异处,那便是鼎身铭文之上的那个神秘图案,四只怪兽的图像忽明忽暗,象征着伏龙鼎本身的那个巨鼎铭文,也在缓缓变幻着颜sè,只有图案的最上方,那个狰狞的神像面孔,却是殷红如血,仿佛正贪婪地吸取着力量,就要活过来一般。
远离血池的高处平台上,鬼王与鬼先生并肩站立着。
鬼先生一身黑衣,整个人还是像笼罩在黑暗yin影里,就算站在他的面前,似乎也看不真切他的身影。
此刻,他正用低沉的声音,对鬼王道:不错,伏龙鼎鼎身铭文果然确有其事,四灵聚齐而混沌即开,此刻“四灵血阵”已成,剩下的便是等待七七四十九ri,待伏龙鼎将四灵灵力收聚完毕,混沌之力则足以开天辟地,重开“修罗之门”,如此宗主你便可驾驭天地无上之神威,再无敌手了。
鬼王面sècháo红,双眼异光闪耀,紧紧盯着半空中那个伏龙鼎,面上掩饰不住兴奋之sè,忽地仰首向天,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嘹亮而猖狂,带着狂妄与桀骜,仿佛他已君临天下,只是这狂妄笑声忽地中断了下来,鬼王双眉一皱,却是用手轻轻按住心口,同时脸上红cháo瞬间退却,一阵苍白之sè。
但片刻之后,只见他面上金气闪过,不多时便已恢复了正常。
鬼先生站在一旁,将他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中,以他的见识眼力,不禁是怔了一下,微讶道:你与何人动手斗法过了,那人是谁,竟有如此道行?
鬼王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神sè已完全恢复正常,合上双眼片刻之后,又缓缓睁开眼眸,眼中冰冷寒光闪现,寒声道:“大梵般若”与“太极玄清道”……果然都是不世出的奇功妙法,虽然锋锐不及我魔教神通,但后劲之绵长充沛,当真可怕。
鬼先生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异光,道:是他?你怎么好好的会与他动手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莫非是为了饕餮?
鬼王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鬼先生的话,只是淡淡道:此子道行进境之快,实在出人意料之外,只怕将来……或成祸根也难说的很。
鬼先生深深看了鬼王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缓缓道:当下最要紧之事,还是以四灵血阵为先,其他之事能免则免吧!
鬼王微微点头,道:不错,我晓得轻重,你放心吧!
鬼先生沉吟了一下,道:不过以鬼厉现在高深莫测的道行,加上随着ri后四灵血阵吸收灵力的加强,血腥异象必定难以掩盖,有他在此,不免多了几分变数。为免意外,你还是找个借口,将他派了出去吧!
鬼王沉默片刻,道:你说的是。说罢,他微微皱了眉头,转过身去,负手在身后,慢慢走出了血池这个地方。
看着鬼王的身影渐渐消失,鬼先生才缓缓转身,走到平台一侧,向下看去。
只见刚才还在拚命挣扎的异兽饕餮,似乎是在血池与伏龙鼎异光的双重震慑下,渐渐失去了抵抗能力,此刻也无力地倒在血水之中,不断地喘气。
看着这一幕景象,鬼先生黑纱之下,缓缓发出了冰冷而不带感情的冷笑声。
嘿嘿……修罗之门么……
脚步声在石门之外响起,听着颇为急促,显然来人是跑过来的,很是匆忙。不消片刻之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鬼厉石室房门之外,半跪下来,大声道:副宗主,鬼王宗主传话下来,要你前去相见。
话声颇为响亮,以至于在这个石室之中还有隐约几声回音传来,只是却没有回答。
来人怔了一下,却没有马上抬头,鬼厉在魔教鬼王宗内,向来有杀伐之名,普通教众难得也不敢接近于他,更不要说无礼了。
那人大著胆子,又提高声调再说了一遍,只是仍然没有人反应,他这才抬起头向石室内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混乱场景,但却哪里还有鬼厉和向来与他在一起的猴子小灰的身影?
那人叫了一声苦,摇了摇头,大步跑了开去。
此刻,鬼厉正走在鬼王宗漫长的甬道之中,猴子小灰安静地趴在他的肩头之上。鬼厉目光向前望着,虽然看不见这路的尽头,但他很清楚,这条甬道通往的尽头,是鬼王居所所在。
不管怎样,我总不能在这里无所事事,对吧,小灰?
他似乎在轻声自语,而猴子小灰也正在发呆出神,一点都没注意到主人的话语。
而鬼厉也并不在乎,低低地苦笑一声,道:好几次了,都是眼看着希望有了,到了最后时刻,就这般功亏一篑,可是只要碧瑶还躺在那里,我就不能绝望,是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着急,等我找到了医好碧瑶的法子,我自然向他要回你的朋友。
猴子小灰的耳朵忽然竖了起来,然后吱吱叫了两声,鬼厉微微笑了笑,只是笑容却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多久,便又消失不见了。
他站在了鬼王石室的门口。
沉沉的石门外,响起了那个已经算是熟悉的声音,鬼王端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知怎么,掠过了女儿的身影。一股复杂之极的情绪,正在他的脑海中浮沉。
石门打开了,现出了鬼厉的身影。
你来了。鬼王淡淡地道。
是。鬼厉缓缓点头,声音同样平淡。
两个男人,都沉默了下来,像是他们之间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片刻之后,鬼厉道: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你说吧!
鬼厉淡淡道:你已经带着教众回到此处,而我也将饕餮给你带了回来,如果最近没有其他的事,我想再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救碧瑶的法子。
鬼王眉头一皱,向鬼厉看了一眼,便在这时,忽地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那个传令的教众跑了过来,急匆匆地正要说话的时候,忽地看到鬼厉与鬼王正面对面说话,不禁怔了一下。
鬼王静静地向那个人挥了挥手,那人迟疑片刻,弯腰行了一礼,悄悄退了下去。鬼王的目光,慢慢转到了鬼厉的身上,这个年轻人依然安静地站在那里,放眼魔教上下,此刻无论是谁,站在鬼王面前都必然是诚惶诚恐的,只有他,似乎从来也没有畏惧过。
这便是女儿倾心所爱的男子么?
你去吧!鬼王的声音里,突然像是多了几分疲倦。
鬼厉默默点了点头,不久之前的那场斗法,虽然他们两人都装着没有这回事一样,但明显的,他们之间原本就不亲切的关系,似乎又疏远了许多。
他转身向外走去,只是就在他将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忽地,他的身躯顿了一下。一股莫名的诡异气息,不知从何而来,像是突然之间置身于万丈血水所聚之深渊,艰难而不可呼吸,又似巨涛转眼压过,血腥之气如灭顶之灾,在耳边剧烈轰鸣。
鬼厉脸sè为之一变!
但这股诡异气息,如同一场幻梦,转瞬即逝,周围又安静了下来,恢复如常。
鬼王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响了起来,平淡而不带有一丝感情,怎么了?
鬼厉背对着他,伫立了片刻,淡淡道:没什么。
说完,缓缓走了开去。
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当与石壁完全合齿的时候,鬼厉忽地迅疾之极的一个转身,双眼之中jing光闪现,深深地望着鬼王那个石门,他目光深邃难明,似乎还有几分困惑。
而石室之内的鬼王,也是面无表情地望着那石门许久,似乎在思索什么,但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转身走到石室的另一头,在石壁之上某处拍了几下,片刻之后,看似完整一块的石壁竟然向旁边移开了,露出了一个一人通行的秘道,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也从那个秘道之中散发出来。
鬼王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石壁在他身后,缓缓合上了。
中土某地,距离南疆已有千里之遥,倒是和青云山更近些。
此处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看去山脉起伏,其中一条长河流淌而过。
若以地理志细细考量,则此处无名山脉,当属于庞大无比的青云山山脉的尾端一部,而崇山峻岭之间的那条长河,也算的上是河阳城外那条河流的上游支流之一。只是毕竟是远离了青云灵脉所在,这里只见得猛兽出没,猿啼虎啸,却无一丝半分的仙气灵xing了。
只是就在这天地遗忘之所在,却在今ri被打破了沉静。
两道人影划天而过,前后追逐,前一人黑影罩身,后一人却是灰光闪现,彼此都快若闪电。黑影之人在空中或上或下,忽而又坠入荒林,曲折腾挪,极尽巧事,无奈他身后追逐之灰影却当真有不测神通,见招拆招,竟是紧紧追逐,不曾落下半分,眼看着还渐渐迫近了上来。
忽地,前头那黑影似乎知道暂时已无法摆脱身后之人的追逐,在迅疾如电的飞奔中忽地身躯猛然一顿,登时只见黑影颤动,竟是如钉子一般钉在原地。而几乎是在同时,黑影又迅速无比的转过身来,右手凭空连点了五下。
只听咄咄之声冒起,这荒林之中,白ri之下,赫然竟现出了五点yin火,火焰之中隐现狰狞骷髅,呼啸风起,却是向身后追来的灰影扑去。
那灰影瞬间已到了跟前,却也是说停就停,只是看他全神贯注,却是如临大敌,显然对这五点yin火不敢掉以轻心。片刻之后,只见灰影人手边一阵寒光流转,却是祭出了一件晶莹剔透的两头尖锐的管状法宝。
这法宝甫一出现,登时周围附近的地面和荒木树枝之上都蒙上了一层白霜,周围的气温也顿时寒了下来。只见五点yin火如风而来,灰影人法宝在空中一个旋转,却是将这五点yin火尽数都吸在了法宝管身之上。
片刻之后,如火遇寒冰,五点yin火缓缓黯淡下去,终于消灭。
而黑光灰气,也逐渐散去。
九寒凝冰刺……果然是不得了的法宝啊!似感叹,又似赞赏,却浑然没有气恼的口气,那个黑衣人静静地道。
而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灰衣老者,赫然正是南疆焚香谷的第二号人物,上官策,而在他手中的那件法宝,自然也是当年曾经让九尾天狐也有些忌惮的九寒凝冰刺了。
上官策干笑了两声,低沉着声音,道:能得到你巫妖夸赏,真是不容易啊!
这个黑衣人,竟然就是当ri在南疆镇魔古洞中逃生的巫妖,只不知为何他竟然与上官策变成这般追逐的境遇。
巫妖上下打量了上官策几眼,忽地叹了口气,道:老友,你我也并非是一两ri的交情了,为何偏偏还要对我苦苦相逼?
上官策淡淡道:我的目的早就与你说过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们焚香谷谷主想见见阁下,有些事情不妨深谈,所以请阁下移步焚香谷,就这么简单。
巫妖摇头苦笑,道:你那位谷主师兄,心计太深,我虽然痴活世间不死,却自问比不上他。再说你们的来意我还不清楚么,无非就是为了我们巫族的那些秘密吧?
上官策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如今南疆狼藉,五族纷乱,正需要焚香谷出来主持大计,何况我们也并非心存恶意,再怎么说,我们也比那穷凶极恶的兽妖好的多了吧?
巫妖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巫族天火之秘,我实不知,老友你看在我们多年交情份上,就放过我吧!
上官策摇了摇头,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说完,他手中九寒凝冰刺缓缓在半空划过一个半圆,散发出凛冽寒气,再度向巫妖逼上前来。xǐυmь.℃òm
巫妖站立不动,不知是不是已经了解了自己是不可能逃过上官策的追逐的,放弃了努力,只是淡淡道:老友,这世间之大,事事变幻无端,我当ri没有追随娘娘和大哥于九泉之下,便是想趁著有生之年,再到中土看看这世间百态。难道连这个小小要求,你也不肯给我机会么?
上官策冷哼一声,不去理会,显然对此话一点也不相信,此刻他已逼近巫妖身前三尺,但就在此时,他忽然脸sè大变,双眼紧盯着地下。
只见白ri之中,阳光照耀而下,巫妖的身躯看似飘飘荡荡,却没有影子的迹象,而且身躯随风轻轻颤动,看着竟有飘起的迹象。
上官策身形一动,转眼已到巫妖身前,九寒凝冰刺当头劈下,登时只见一道寒光以无坚不摧之势,生生将巫妖从中间劈开两半,只是这两半身躯,转眼间竟成了黑sè烟气,在空气中迅速飘散了。
上官策气得老脸发白,自知不经意间,竟然又中了巫妖一次障眼法。狠狠一跺脚,他拔身而起,跃至半空,四下眺望,只见一道黑影远远遁逃,却是向北方而去,当下更不多言,化作灰光,径直追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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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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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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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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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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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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