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的捧着茶碗,月色喝了两口,发觉难以下咽,不是苦涩难咽,只是被人盯着如芒刺在背,让人食不知味。
“东离游月感谢诸位公子小姐的救命大恩,此等恩情,不敢忘怀,难以回报,游月愿为奴为婢,终生侍奉。”
还好,没有说出以生相许,不然战家无端端的多了一个女主人,战天下这下非折磨死她不可,月色捧着茶碗庆幸的吁了口气。
“人不是我救的,你要谢的只有她一个。”显然是对她为奴为婢的话很是排斥,战天下转过脸,轻易的将烫手山芋往月色那个扔去。
月色愕然。
他是不是男人?听见家里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做丫鬟,做男人的不是该表现为欢天喜地的向天筹谢神恩的吗?男人不都是喜欢吃天鹅肉的吗?有人将自己薰得香香的送到了嘴边,那一脸嫌恶的怨懑是啥意思?他是在嫌瘦还是嫌丑啊?
奇怪了,他‘丫鬟控’的毛病呢,他不正是因为喜欢丫鬟之类的,才收留她的么?
“请姑娘接受游月的请求。”又跑到了月色的跟前,满脸楚楚可怜的央求。
为难的摸着小脸,“啊?”她是真打算做她的丫鬟?别说她没向她提个醒,她自己也是别人的丫鬟咧,寄人篱下的,受尽欺凌的日子不好受,有这么一个模范先例,她也甘愿往她这个坑里跳?
“不必,她不会收下你的。”趁她犹豫,战天下倒是干脆的替犹豫不决的月色作出了决定。
月色不敢相信的瞪了眼霸道权主义上身的战天下。这人……东离游月说给他做,他不要,把决定权扔给了她,现在她的决定没下,他又替她霸道的否决了?没人权啊~~~~
“是不是?”藏不住秘密的脸上写满了对他的控诉,尾音一挑高,战天下凌厉的视线散发出咄咄逼人的冷光。
一个抖擞,月色点头如捣蒜,哈哈笑道,“哈哈哈,你是我的主子,你说是,我哪敢说不是呀?”
“主子?”
“是哇,他是我的主子,我是他的丫鬟。”唉,还是阶级最下层最苦命的那种,不知何时是出头天呢!
愣得小嘴微张,“那姑娘何以买了我们三姐弟?”
东离游月说到这里,月色便收到了战天下方向射来的无数冷箭,痛痛痛痛痛~~~
扒了扒脑袋瓜子,“我……我一时钱多,思忖着该怎样花掉,愁着没地方花,见到你们四人可怜,隐心大起罢了。”如果在现代,她的不义之财可耻下场以买好多好多手办、游戏、漫画了!唉,得不逢时。
说起来,今晚要是没有遇见他们四人,她的这笔金子是注定被她扔在了他人的屋顶上,享受日月两光,祈祷着下次他们再见的时候,这堆小金子或许还会金生金的越长越多呢。
“姑娘慈悲心肠好比菩萨,是我们命好,要是没有遇见你们,不敢想像,我们三姐弟或许……或许……”说着说着,无法想像的可怕占据了她的思想,涌上心头的惧意化作了串串晶莹泪珠,扑簌簌的从她美貌如花的脸蛋上落下。
梨花带雨,视者,甘肠寸断。
迅速从椅子上跳起,矫捷如兔,“十七夫人,你怎么了?别哭别哭,你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月见泪必死启动,天生软心肠的月色一阵手忙脚乱。“有事好好说,别哭呀,哭不能解决问题的啊。”从小,她就对眼泪没辙。
这厢有人忙得无从下手,有人却不为所动,冷漠的表情阴沉如窗外的静默夜空。
东离游月掉一颗泪,就像月色的心里流了一滴血般痛。没有绢帕,月色只有以衣袖替她拭去垂泫在花般容颜的泪珠子,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会在她的脸上留下会破坏那美好的疤痕。“别哭了,好不好?你越是这样哭,我会越惭愧的,你的眼泪像在提醒着,要不是我多手去赢了你家亓堂老爷的五千两黄金,你也不会给人说是扫把星了,你的遭遇在控诉着我的罪行。”
“姑娘莫非……莫非就是‘小财神’?”灿灿水眸呈现一片惊奇。
“小、小财神?我?”月色比她更吃惊,“你确定指的是我~?”
“姑娘不是向我坦诚你就是从老爷手上赢走了五千两黄金吗?”
点头,确认不讳。“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姑娘的确是城中人们最津津乐道的‘小财神’了。”
月色煞时蒙了,完蛋了,风头出得太火了,她已经把自己当成骨折了,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转头去迎视背后目光越来越冷的男人。
背后插满了冷箭,她都成箭猪了。
东离游月满脸兴冲冲的将她听到一五一十的告之,“姑娘从老爷手中卷走金钱的手法实在让人无法不将你与财神媲美,让人拍手称绝。”街市上的形容,她不是媲美,根本就是天神下凡了。“今日一见,气质果然不凡。”她满身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语的韵致,像迷宫一样,一重又一重,朝气蓬勃下的阴柔,女相中的俊美,男相中的俏雅,如日月同辉。
气质不凡?
闻言,月色低头审视了自己的一番,摸摸头,拉拉身上的衣服,她记得她的这身装扮,有谁曾形容过她是只朴素的公鸡?
一身朴素的粗制麻衣,高高束起的马尾,最花枝招展的装饰,便是头上插着的几根花不溜啾的鸡毛。那是满儿在下山前提出的要求,说喜庆节日里山下的女孩子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更要喜庆点才应节。她心想又不是过年,不过就是一次下山之旅,用得着这么隆里隆重吗?不料她将她纯真的攻势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拒绝不了,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了解自己,对于成为杨二古代版没兴趣也嫌弃太招蜂了,随手从花美男的战胤身上借了几根羽毛往头上一插,了了应付,就跟着他们一起下山了。
莫非因她头插鸡毛,标新立异,成就了他们眼中的不凡?
傻眼,“过奖,过奖!”月色还是客套的应付着。
捶心后悔着那晚没有拉着花团锦簇的战胤那花美男去,便衬托得自己平凡点。
一边心里也在思忖着,改明儿个,她要一改高调鸡毛路线,改走低调路线,呃……插绿叶去,呵呵,嗯,果然是相当的低调。
“现在你们作何打算?”战天下不再选择沉默,主动的加入两个女人的谈话中,盼的只是眼前这姓东离的人能早早离去。
他不喜欢她,非常的不喜欢十七夫人——东离游月,瞅溜溜瞧着姓刀巴那傻子的眼神,如同最上乘脆弱水晶的水漾眸子,闪烁着的却是对人的七分打量及三分的不怀好意。
显然,她的目标直指着姓刀巴的那个傻子,企图在她身图得什么。心中隐隐的猜测着,她们一家三口被赶出亓堂家的时机太对了,有种冲着他们来的意图。
故一开始,他便不留情面的明言拒绝留下她,不管自己有否杯弓蛇影,把豹当成山猫的养在身边,受伤的最终还是自己。
“说出来,尽我们所能的,我会补偿你的。”傲慢如同帝王,仿佛天下尽在他掌握之中。“罪魁祸首是她,害被你们被逐出锦衣玉食的生活,带着两个幼小的弟弟妹妹,从此无依无靠的流落街头……责任,我会担负起的。”
“我只求……”
轻扣着桌缘的五指,声音‘嗒嗒’‘嗒嗒’的,沉重的附合着心跳。
“当然,除去你一开始便要求我们收留你的这一项,任何条件,说出来,我都答应。”
娇好的面颜顿如焉了的花朵。
说了等于没说。连月色也为她们的遭遇抱不平。
“那如果,我们的条件只有跟着你们而别无所选呢?”室中突然的沉默,衬托起第四者的发言,剔透如山涧淙淙清泉,清灵逼人。
“飒月。”咻溜溜的齐齐转头,望着软椅上的一双孩子。
一男一女,一模一样,两姐弟,他们是龙风胎。女孩为姐姐,叫东离恋月,男孩是弟弟,叫东离飒月,他们是东离游月未成年的弟妹。
“你醒了?”秀步轻盈迎上,“现在才是二更天而已。”
撇了如花似玉的姐姐一眼,如丝般媚的眼角淌出鄙夷之色,“哼,你也知道是二更天,说话这么大声,我睡得着么?”
轻轻的几句话,像是给了东离游月极其重大的指责。煞白的脸蛋,像只退了色的蝴蝶,即将远离这花花的斑斓人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她拼命道歉,只差没有向他磕头下跪了。“对不起,对不起。”似乎要一直说到他原谅她为止。
东离游月卑微的态度,不得不让人起疑,他们的相处,不似姐弟之间,更像主人和丫鬟,是一个比战天下更恶的主人,和一个命运比自己还坎坷的丫鬟。
“你呀……”伸手履着她乌黑的秀发,绸般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真的很没用。”
“是的,我没用。”像个没有主见的娃娃,她重复着他的每句话。
“求了半个晚上,也求不得一个容身之所,你要我以后怎样相信你呢?”
“对不起,对不起。”
“喂,你们……”见被叫的人不为所动,“就是那边的大块头和花公鸡。你们。”
花公鸡?
“你们的心肠是石头做的?”见他双脚似乎在落地,东离游月马上用自己的手托住,再为他穿袜着鞋,“这女人哭得如此楚楚可怜,男人女人都该为她神魂颠倒,为之动容了吧?你们为什么还可以拒绝她的要求??”
这话,听起来,有那么的一点别扭和奇怪!
“东离游月。”男孩直呼自己姐姐的名字,“看来,亓堂家的名号,把你养得一文不值了。”在她来不及收回自己的手前,男孩的脚将她的柔弱的手掌狠狠的踩在了脚下,如地底泥般。“你说,对于一个废物,我要怎样做?”
忍着钻心的痛,泪眼婆娑,“对不起,给多我一个机会,我会改过的,我会改的。”
“再给你多一次机会?你哪一次不是这样说的?我们三个人从离开到现在,如果只靠你,想必是早就饿死在街头了。给你机会?我哪次没给你机会了?让你嫁入亓堂家,是你求我的第几次了?以为这以后会衣食无忧,没想到,落到了最后还是一样给人赶了出来,你到底还想让我给你多少次以后,让你再让我失望多少次?”
“不,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哼,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让我见到你这张可笑至极的脸吗?”蛇般轻巧的手指缠绕上她清清灵灵的花颜上,玉脂晳肤,细腻如拂晓梨花。“美人迟暮,再美的花也会有凋零的一天,在最美的时候将其保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说对吗,姐姐!”
“我……”他话中的意思,她怎会听不出?“我……”我了好半天,东离游月不知道是该回答‘对’或是‘不对’。她不想死,可她更不能违抗他的意思。
“不好意思打扰一句,关于你要不要去死的问题,你觉得,是不是该问过我同不同意,而不是问你弟弟呢,十七夫人。”他们两个如入无人的讨论过于激烈,全然忘记了在场的第三者和第四者,古里古怪的对话一直让被晾在一边的他们无法插入。好不容易,现在让她找到了机会,她要是再不宣示自己的主权,怕这咄咄逼人的弟弟,就要将他姐姐逼上绝路了。
话说,他们看起来不像姐弟,更像主人和下属呢,是自己看错了吗?
“你又是谁?”他讨厌多舌的人,更别提女人。“你又以什么身份介入我们的家务事?”
“我……”身份啊?想了想,“我买了你们,我是你们的主人,你们是我奴儿,这个身份可不可以?”
细长双眉绕得高高的,“就这样?”
“就这样?”他的口气,是看不起他被像她这种不大起眼的人给买走吗?“说得这么有种,你把我的三千两黄金还给我。”她好继续放在屋顶上生金种银的。
细长的眸子来回在他们身上转了圈,“你们贼是寇,身份来历不明,就凭一个小丫鬟也能出得起三千两黄金,谁知道你们那些钱也不知道是抢来还是盗来,况且,我并没有求你救我,自己心甘情愿把钱花,为何要向我们讨回?”
他强硬的口吻听得月色顿时蒙了。
贼寇?她身上的哪一点让她看起来像贼了?自问自己长得人模人样,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迷倒在她脚下的少女成千上万,更是不计其数少男心中的公敌,她像贼?偷心贼她就认。
“飒月,她、她是我们的恩人。”
“别忘记,要不是她,你会被亓堂那老空伙赶出来?”在这柔弱的女人心里,只要那人施予她一粒米,她也会将用一生去回报、去感谢,愚笨!
“那不关她的事,你知道的,就算没有财神姑娘的出现,我要被赶出亓堂家门,只是或早或晚而已,不会因为谁的出现而有所不同的。”亓堂豪门似海,二十三位夫人共侍一夫,要赢得老爷注视的目光已属不易,更别提从进门到现在,新欢前后相继,仍能独得老爷宠幸,更属异相,受到众夫人排挤,理所当然。
这次,没有克夫命的理由,也许下次会是栽上背夫偷汉,红杏出墙,二十二位夫人齐心,莫须有之罪,只要攸攸之口相互传送,便成事实。躲得开吗?躲不开的。
或许,越是尽早的离开,对双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肉中刺,也不好做的。
“你就是懦懦弱弱,一副任人搓圆按扁也不还手的模样,那些女人才会得寸进尺。”她的软弱激起了他的心中最大的愤怒,“当初你是怎样对我的说的?摸摸你自己的心,你对我承诺的,你做到了多少?又毁掉了多少?”
“飒月。”
“公鸡。”
……公鸡?又在叫她么?
“公鸡,我在叫你,听见了没有?”
没有听见,你不叫我的名字,你不尊重我,我就没有听见。
从床上跳了下来,“飒月,你……”却被东离游月拉住,“你要去哪里?”
“放手。”狠狠的甩开,笔直的向装聋作哑的月色走去,伸手拉着她,“我叫你,你为什么没有听见?”往后头瞥了欲追上他的东离游月一眼,“你不准跟上来。”转头就往门外去,“我们走。”
“我、我……”她还没有表达她的意愿,说她不愿意呢。
另一股力量又将月色向后扯,“你想带她去哪里?”冷冷的语调,透出他浓浓的不悦。
清秀的黑色眸瞳拉得好长,“你,想阻止我?”
“不,只是要你明白,你手上拉着的人是谁。”无声不是弱者,大声也不代表就是强者。要抢别人的东西,是看实力而不是闹大声的。“她是我的。”
“啊咧咧!”月色大声惊呼,他的?他遗下了两个字吧?她是他的丫鬟。
“你认为不是?”她的出声是想否定?或者说,她愿意跟着他走?跟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没有,我想表达的是,你们可以高抬贵手,先放手吗?我的手臂好痛,都快拉长N公分了成长臂猿了。”他们爱扯着东西来说是他们爱的事,拿什么都好,就别拿她开刀可不可以?
“我不放手,你又怎样?”故意忽略了月色似乎偏袒向战天下的话,东离飒月将捏在手心中的柔荑更握紧了一分,骨头都啪的响了几下。
俏脸皱得跟捏皱的白纸一般,心里大声呼号:老大,你是耳聋协会的一员么?还是装没听到我的哀号?你们较真别找真人呀!月色苦丧着脸却无法反抗。战天下不用说牛高马大,她连一点挣脱的机会也不可能有。那这瘦不拉叽的矮冬瓜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要不要借一步说话,比如……”她不得不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提出个建议。
“你闭嘴。”两人异口同声。
哞!为什么这一方面两个倒是默契十足,同一个鼻孔出气啊?
惊觉对方和自己说同般的话,再见月色委屈到蔫了的脸。
“你凭什么吼她?”
被吼的人心里不愤,驳斥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吼她?”
“她是我的人,我爱怎样是我的事。”
“我是她的人,我爱怎样也是我的事?”照本宣科的回给他。
无敌大的霹雳!
他们都争持了什么?
我是他的……他是我的……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他又什么时候成了我?对了,他是我买的,还真的是我的,那我怎么是他的?因为他收留了我,成了我现在的主人?他就把我当成了他的所有物?
耳朵被两边争持不下的两人震得轰隆隆的响。
月色哪边也讨好不了,让他们高抬贵手的先放了自己。
“你不放手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有人倒是先对另一人放狠话。“界时可别怪我。”小小的个头,还不到她下巴的高度,月色看东离飒月有着不输给战天下冷冽如万年寒冰的冰冷气息。
他像狂风,他像暴雨,之前的宁静,不过是在酝酿。暴风雨前的平静,是假像,是慢性毒药,是慢慢的透进你的心里,出其不意的袭击你。
冷冷的哼了声,“凭你?”大有瞧不起他的意味。琇書蛧
他们身高,身材,实力均悬殊。说真的,或许连路过的人,也不会将一个十一二的少年郎能胜过二十五六成年男子当成事实吧?
峻眉一挑,表情阴狠,“就别怪我心狠了。”
本来自己就不是非要她不可的。
要不是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心烦气躁,谈及东离游月的懦弱就让一肚子气,想离开,想找能耳根子清子的地方,也想找个人能陪自己一下,他们之中放眼望去除却最呆的她比较合眼缘外。
可那嚣张的男人竟然不放人?
她真如他所言,是他的人?
不给他,他也一定要带走她。
他的性子别扭娇纵,是从小就被许多人捧在手心里给宠出来的,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不可能!不择手段,他也会得到。
精致的容貌,渐渐的眼前成一片模糊。
柔软的黑发翻飞优美如蝶,丝一样的光泽,银泽飘霎,在空气中散发出甜美的香味。
身体一下子轻飘飘的,如纸般轻盈,飘浮在空气中。热热的气息,撩起发丝跳舞,拂过耳廓,痒痒难耐。想伸手拨开粘附在耳轮上的痒,却发现,手很重,从骨骼里挤压出来的沉重,如被迫扣上千斤沉石,不可动弹。
“现在别乱动。”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似乎是发现她的小动作。“再一下,再一下就好了。”他说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如疾步行走着。
周遭一片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可是,她能听见他的声音,能听见他的心跳,这是为什么呢?战天下呢?他的姐姐呢?
而且,他的‘再一下就好’?什么再一下就好?他指再一下就可以睁大眼睛么?还是再一下她的身体就不再沉重了呢?
风呜呼呼的擦过脸颊,留下了冰凉的痕迹。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她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可是却可以感觉到,就像给人套在一个麻布袋里,里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可是却可以感觉自己的手脚给困着不能伸展。
现在的月色便是如此,没有手脚被困,但手脚上的沉重也差不多了吧。
她的手脚在微微的发颤,“你……很冷吗?”他们俩紧紧的靠着,月色身上微小的动作他都可以察觉。“再一下,等我们再远一点的时候,你身上的时间也差不多可以解开了。”
再远一点?身上的时间?他说的话怎么自己一句也听不明白?看来,年龄上的代沟让他们隔开了很多很多。如果自己现在可睁开眼的话,她会先给他一个爆粟,再不客气的瞪他一眼。
他的喘气声越来越重了,全部都重重的落在了她的发上,脸颊上和皮肤上。
好痒!她要什么时候才可以抓一下?不然,他就不要这样对她吧?天人都无法忍受的折磨哎!
“睁开你的眼睛……”声音气若游丝,听起来像快断气了。“快走,快带着我……我走。”
走?
他深奥的话语,月色还没来得及消化,在她的身上这时又加诸上了另一股重力,压在了她的身上。“哎哟。”让她重重的撞到了厚硬的地面,手臂和大腿更是首当其冲的和地面结实的来了‘亲吻’。“身上的猪头……”痛得她俊俏脸蛋上的五官都快移位了。
“快,我们快走,快走……”
眼睛上的重负随着他一再的呢喃而慢慢的解开了。倏地睁开的水眸子咕噜噜的转着,四周的一片漆黑很是陌生,假山丛林巍峨高壮得像名巨人,低头俯视着渺小的她,摇枝晃叶的沙沙声响,更像巨人沉重的呼吸声,四周阴森得让人心惊胆战。
月色害怕得猛吞口水。
这……这里是哪里啊?
缩着脖子四处环顾,这个地方宽敞堂皇得像是谁的后花园。如果是这样,那老爷爷呢?战天下呢?战胤和满儿……他们在哪里?
“快走……快带我走……”手肘被别人的手紧紧的捉住,仿佛是无边大海一样紧紧的攀附着。“快……”
“东离飒月,你……你怎能么了?”转头,月色被所见惊呆了,他吐血了,莫名的血红挂在他的唇边,延着他优美的轮廓滴落在他身月白的衣裳上。伸手替他擦掉,“你……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下子吐血成这样?他是受了谁的袭击不是怎样呀?
“走……快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失了意识,月色问他什么,他也没听见,嘴里呢呢喃喃着的只有这一句话。“走……我们要赶快走……”
“东离飒月。”现在只有他才能给她解开这个迷题了,他不能就这样死了呀。“东离飒月。”她没有问他,他们怎样和为什么会来到了这里呢。“你不能死了。”
“你闭嘴,他没事……他只是气急攻心,昏、昏了过去。”很久没出现的声音,出奇不意的冒,久到连月色都忘记他的存在了。
“尔朱临王。”他的声音怎么也听起来气若游丝到快挂点一样?“你在哪里?”更少见的是他闻声不见人,“别闹了,出来。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来的吧?”他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尔朱临王。”
“本座没有想……没有想过,还会再遇上他们……”而后再没有声息,如断了线的风筝。
“尔朱临王,尔朱临王。”又一个说了一半说挂点了?不是他也晕了吧?“尔朱临王……”
白色的布鞋闻声,不动声色的绕到了他们的身后,眯着眸子打量这不请而来的一男一女。
“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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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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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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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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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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