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看去,自己正紧偎在少影身上。看来少影已醒来多时了,只是碍于自己躺在怀里,所以一直没有动。
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少影的外套,本想着再温存一小会儿的清雪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前方不远处整整齐齐跪了一排人。
“他们是什么人?”揉着惺忪的睡眼,清雪回头懒洋洋的的问着少影。
少影倒是言简意赅:“不知道。”
“不过跪了很久。”略想了想,随后少影又补上一句。
“我压了你这么久,手臂是不是已经麻木了?我给你揉揉呀?”撒着娇,清雪回手扯过了少影的手臂抱在胸前,象征性的按了一按,这一举动倒是惊动了前方跪了一地的众人。
“公主殿下。”跪在前面的老人颤颤巍巍的喊道。
清雪这才看清楚,原来那跪了一地的人正是她的一众随从。好不容易摆脱掉的,终归还是被找到了。
闻言少影心头一震,一脸惊诧的看向清雪,“公主?”
清雪叹了口气,无奈的站起身来:“是的,其实我就是永乐公主,这次本是奉帝命来逸仙山祝贺剑会的。”
少影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神情有些古怪的问道:“你……姓白?”
少影话毕,永乐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是召帝的女儿,不姓白还能姓黑?”
“所以说……你的全名是……白清雪?”依旧是一脸不愿相信的样子,今早的少影颇为古怪,无论是神色行为抑或言谈字数。
“怎么啦少影?即便我是公主又何妨,这不会妨碍我们之间的任何约定呀。”想到这里,清雪有些脸红。
“虽然只偷溜出来了一天,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办完事儿就得回去了,我好舍不得你,你可要快点来召都找我,娶我。你答应过我的。”清雪乐颠颠的弯下腰背过手,一边向后退一边开心的说道。
骤然间一股强大乃至令人战栗的杀意席卷全场,少影的双眸刹那间染满了血红。那是孤狼狩猎前的残忍神情。
下一秒几道黑影凌空闪现,一时间数道臂刃架在了少影的各个关节周边。仿佛少影再动一下就要被撕成碎片。
“住手!”一声近乎失声的命令,清雪难以置信的看着少影眉心那忽明忽暗的火焰纹。一瞬的眩晕令清雪脚步险些摔倒,揉了揉太阳穴恍然潜意识闪过了什么零碎的画面,只是清雪此刻也无心去管了。甩了甩头强打起精神,清雪悲伤的对视着少影的双眼。
“你……想要杀死我吗?”走近少影,清雪抚摸着那道火焰纹低落的问道。
“……”
炎炎的灼热令清雪的手指已浮现浅微的烫伤,可是清雪毫不在意,依旧不断的抚摸着那个幽幽散着红光的火焰纹:“为什么想要杀我?只因我姓白?”眼中满是迷惘,明明上一秒还你侬我侬,下一秒就险些搏命,年仅十六涉世未深的清雪有些难以接受。
少影依然缄口不言,清雪摆了摆手,示意血刃的人退下后双手托起了少影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来,我的心脏就握在你手里,你微微用力就足以至我死地。但是在你杀死我之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吗?”噙着泪,倔强的清雪终归忍住了没让泪珠滚落下来。
良久的对视,少影清楚的感受着清雪临危不乱平稳均匀的心跳声。那不是不惧死亡的无畏,而是绝对信任的真诚。猛的抽手一掌,少影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随后纵身退跃,脚未站稳,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霎时间染红了半片绿茵。
“你做什么!”清雪心惊,顷刻泪崩,径直跑向不远外的少影,却听少影喊道:“别过来!过来我会杀了你。”
大口的咳着血,少影跪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勉强喊着:“你向我隐瞒了你的姓,我亦有所隐瞒。我姓魔,你应清楚前朝魔家。你白家灭我满门,此仇不共戴天。可笑命运弄人,让我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你。刚刚那一掌是不该爱上你的少影替你挡下的,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话毕,少影转身跑走,丝毫未留给清雪回答的余地。
清雪木讷的看着少影离去的方向,猛跪在地上,掩面长泣。
“哼,你们血刃的人既然早就发现了公主,怎么不知会我们一声?”方才跪在前面的老者走到血刃的人前斥道。
“任务上说的是保护人,而非寻人,你办事不利跟丢了主子,干我们血刃何事?”
“你你你……”气的手直打颤的老人指着血刃的人怒斥道:“不过是群拿钱办事儿的杀手,等我禀明圣上端了你们的老巢,看你还如何嚣张?”
“那就只好回家种地收庄稼了,反正是饿不死。”血刃的人不怒反讥,气的老人险些背过气去。
缓和了许久,老者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是看护公主,而不是跟这群江湖杀手较劲。
“这个混账指挥使,舍不得派凤隐卫随行好歹派召军护卫啊。雇几个江湖杀手算怎么回事儿?等我回召都的,非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不可!”
下午本有场少影的比赛,官方给出的解释是魔少影因故弃赛,本算着一场好戏的墨斐夷听到这个消息失落不已,一个人走到了望月亭吹风解闷。
传说这望月亭本是个风雅之地,后因为不知哪传出来的望月诅咒所以很少再有人来这幽会了。当然斐夷是属于少数不信邪的那类。
因为望月亭平日很冷清,今日里面闲坐个人令斐夷很是惊讶。看那人的装束不像是逸仙剑派的人,甚至,都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那人一袭红衣,由内到外,仿佛一朵盛开的红玫瑰。他一个人布了一局棋,一边品着茗一边心不在焉的转弄棋子。见斐夷接近,忙摆手示意斐夷坐下。
斐夷本就无聊,正好遇到个怪人聊以度日。
恭敬的行了个礼,斐夷问道:“阁下是何人?好像非我逸仙人士。”
那人却未理会,反问道:“你懂棋艺吗?”
“解开这局棋,我告诉你个秘密。”那人全程低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刚好遮住了脸,令斐夷难以看清他的样貌。只是他眼睛前的那个面具令斐夷十分好奇。
说是面具也不贴切,因为那根本遮不住任何东西。那是两片透明状半长方形的结晶体。由银框支撑着罩在眼前,结晶体两侧的银框向后延展,巧妙的卡在了那人的耳朵上。通过耳朵与鼻梁的支撑,精准的将那两片结晶体固定在眼前。
棋局很简单,就连个初学者都能解开,故此斐夷轻易移动了几子便成功破阵。再看那人,到也没有解开难题的喜悦,反而意味深长的看着斐夷。xǐυmь.℃òm
那人伸出左手的中指推了推鼻梁间连接着两片结晶体的银框,颇具憾色的看着斐夷:“我本想放你一马,可你却解开了禁局。我若放过你,天自不饶我。你不要怪我,尽人事听天命,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斐夷听的一头雾水,点了点头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思索了片刻,斐夷迷茫的抬头问道。
“一场阴谋正要改变你的生活。你需记得,种花得花,种豆得豆,事情因你而起,自会因你而终。”依旧未理会斐夷的问话,那人自顾的说这些似懂非懂的话。
“阁下所言斐夷谨记。”虽不明何意,但斐夷总觉着这个人拥有神奇的力量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得罪不得,故此只得谦逊谨慎的对待着。
“不要以为自己是主角就妄想自己拥有所谓的主角光环。主角,不过是作者给予读者这个故事的一个视角罢了。若违天道,自遭天罚。这是规则,谁也不可打破。”退着步,那人已站在了亭外的崖边。
“阁下教训的是,斐夷谨记教诲。”依旧谦逊的顺从着,明明这人疯言疯语,斐夷的内心却反复发给斐夷信号,这个人违抗不得。
“好小子虚心受教,迷途知返孺子可教也。在下白墨弦,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不过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写书人而已。这是在下的新书,功底浅薄笔力差,写的委实不怎么样,书还没发表,估计也卖不出几本去,送你叠稿子留作纪念吧,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话毕,那人向后一倾,身体浮空的刹那居然化作了数支殷红的羽箭,飞流直下般冲向山间云雾里的某一点。
“这一局是我赢了。”山谷中回荡着男子浑厚的尾音。
斐夷看的出神,好半天才想起俯身去捡那叠书稿。
《逸仙剑侠传浮生篇》
逸仙?居然写的是本门的事情?斐夷惊诧,忙抬手去翻书,此时忽吹一阵邪风。整叠稿子亦随风吹散,飘落到山涧中再难寻回。
有人说人的手掌中有一条生命线,当人紧握住拳头时命运就会掌握在自己手中。诚然,每个人的命运的确掌握在手掌中,譬如刚刚的斐夷。可是人总不能一辈子紧握住拳头,因此松开了手,命运真的还掌握在自己手中吗?
可笑天意总爱弄人。
猛然惊醒,斐夷发现原来自己只不过是坐在望月亭发呆时做了个梦。举目四望,哪有什么神秘人哪有什么棋盘哪有什么神秘的书卷?
“因我而起,因我而终吗?”默念着梦中人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斐夷忽然笑了起来。
“恣意妄为,自在唯我。这才是我墨斐夷啊。种因得果吗?且让我看看我究竟种下了什么果?”
亭外大树下,霜璃静立在树后偷偷的窥探着斐夷。虽然狠话吼的猖狂,胆怯的内心却终归没能勇敢的释放。
只愿在背后默默守候。
幸福这东西,真的是不去争夺就永远不会得到。
恍然间一阵逆风将一张草纸吹到了霜璃脚下,霜璃拾起来看,是方才那神秘人交予斐夷的一摞纸中的一张。
想起那神秘人霜璃仍是心有余悸,方才斐夷的状态很奇怪,拾起那摞纸后放在亭子里盯了半天,也不翻也不阅,只是木木的盯着看,好像中了邪一样,后来索性就睡了过去。途中还挂了阵邪风,将那些纸以及棋盘尽数吹到了山崖下,只是这里怎么还余了一张。
“最终章虚归于空……”霜璃念着标题一目十行的扫下去,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霜璃竟捂住了嘴泪眼朦胧。
“不可以,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儿发生。”低吟着,霜璃举火焚了那章稿纸,飞快的遁入了深林之中。
幽界殿中,陆薇儿正悠闲的渡步等待着一个人。
“师妹招我来何事儿?”穿过殿门,轻车熟路的唐黑子走到了陆薇儿的面前。
“百兵盟的铁血战神,不知师兄可曾听说过?”
听到铁血战神的名号,唐黑子不自然的退了一步,但神情立刻恢复正常,慢慢接道:“略有耳闻。”
“铁血战神曾一度在武林中传为神话,乃至仙山之上都有传说。只是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消声灭迹了,无论是对江湖还是百兵盟都是一个不小的损失。”说到这里,陆薇儿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唐黑子。
“说来,师兄投我逸仙已有二十年,这与铁血战神的消失时间倒是很巧的重叠了呢。”
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唐黑子向往的神情感慨着:“幼年时我曾很憧憬铁血战神,那时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像他一样强大的人。”
“哦?那师兄不该来我逸仙剑派,而是应该投百兵盟呀。”俏皮的笑了笑。陆薇儿转动着身子等待着唐黑子的回答。
“事出有因,那时我别无选择。”唐黑子仿佛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一时间脸色很难看。
“说来,百兵盟的人也来参加逸仙剑会了,我有查看过唐师兄你的巡逻路线,似乎避开了全部百兵盟的人了呦。”俏皮的笑着,刀子般的眼神紧盯着唐黑子咄咄逼人。
“师妹……可是有事儿需要师兄帮忙?”擦了擦汗,唐黑子退一步道。
“师兄果然是个明白人,这就好办了嘛。”依旧俏皮的笑着,陆薇儿附在唐黑子耳边说了几句耳语。只见那唐黑子一脸凝重而又纠结,阴晴不定的变幻不停。
“师兄可是记住了?”吐舌笑了笑,陆薇儿摆了摆裙摆轻盈的走进了幽界殿内殿,徒留唐黑子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
是夜,唐黑子回到了戒律堂,收拾好行囊,打包好全部的行李,对着师父的画像拜了拜,又想了想,索性将师父的画像也卷起来塞进了行李卷中,其中不舍,又有多少真情。
或许是最后穿这身戒律堂巡卫服了。唐黑子对着铜镜正了正衣冠,又紧了紧腕封。一步三回头,不舍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直奔五行苑方向走去。
于此同时,阿长亦写好了便条走在投放的路上。
早些天阿长曾悄悄在幽界殿主梁上偷偷布置了传音阵,没想到此刻竟偷听到了这么机密的事情。
或可借刀杀人,不仅可除掉恨人的墨斐夷,还能顺带解决掉争功的唐黑子,周密的计算着,一丝残忍的笑久驻于阿长嘴角而不散。
一阵轻缓柔和的敲门声过后,霜璃慢悠悠的打开了房门。
“怎么是你?”看着来人,霜璃有些吃惊。
“怎么不能是我?”陆薇儿笑了笑,不请自来走进了霜璃的房间。
“还真是只骚狐狸,一进屋就这么大骚味儿。”故作掩鼻状,薇儿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嘲弄似的看向霜璃。
霜璃颦了颦眉,冷言接道:“幽界长老的千金深夜造访,就是为了逞口舌之能的?”
“呵”轻蔑的看了霜璃一眼,陆薇儿接道:“当然不是,为了送你件礼物。”
“哦?”霜璃打量着陆薇儿,看她手中好像也没什么东西。
“本姑娘知道你春季发情躁动苦熬,特意送你个男人,以聊慰你饥渴的心。”说着,陆薇儿俯身向地面一拍,一张结界顷刻展开。
玉霜璃早有准备,见陆薇儿行为反常即已暗调灵力,此时灵光迸发翻窗而出,一脚踏在飞叶群上,转瞬浮在了庭院之上。
骤然间数道链锁钻地而出,布以天罗地网之姿锁向霜璃,霜璃踏叶闪避,却还是被套住了腰肢。
天锁囚月阵?看来还有戒律堂的人在场。一念及此,霜璃凝眸念咒,伴随着发带由绿转红,灼灼赤炎燃起飞叶缠绕在霜璃周身,顷刻间烧断了条条铁索。
“出来!”落地的刹那,霜璃的水晶绿光大盛,一股强大而迅速的气压以霜璃为圆心猛然向四周冲去。下一秒只见一卷落叶如离弦的箭一般疯狂的向屋顶扫射。
扑通一声,一个黑影坠落在屋下。
“师妹你还真下狠手啊。”唐黑子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
随着一声冷哼,落叶再起,道道飞叶直奔要害。那唐黑子虽然块头不小,身体倒还蛮灵活。攻击角度如此刁钻,倒总能以最小公差避开飞叶。
这样一攻一躲僵持了许久,唐黑子始终没有反击。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玉霜璃当即看向屋内,奈何为时已晚。
一张大规模结界已悄然展开。唐黑子的出现不过是给陆薇儿拖延时间罢了。方才陆薇儿房中那一拍,单纯的只是为了吓退霜璃罢了。那个阵,需要注灵许久。
幽幽的寒光至地面升腾,明明是欣欣向荣的春天。百花未放,却又被寒气冻结。一时间数丈之内宛归寒冬。而寒冬的边缘却还有冰壁笼罩,纵想逃脱升天,亦非易事。
霜璃凝神唤灵,却发现四周的树木早已枯萎,飞叶再也不听了指挥。霜璃又以火焰之姿企图化开冰封。竟发现这寒霜竟连火焰也能轻易冻结。唤水凝冰,唤土不应。一抹冷汗悄然在霜璃的额角边浮现。
“放弃吧玉师妹,陆师妹施展的寒域阵可非那废物可比拟的。”说罢,唐黑子双手结印,道道结着寒霜的铁索破冰而出,直奔玉霜璃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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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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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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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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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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