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君慕白一身的风尘,白君倾将目光放在君慕白那略显沧桑的胡茬上面。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地划过,胡茬略微有些刺手。
“还以为,王爷不长胡子呢。”
白君倾随手凌空变化出一柄小巧精致的冰刀,轻轻地给君慕白刮着那小小的胡茬。君慕白却逼着眼睛,靠在浴桶边养神。许是真的累了,他的呼吸都并不平稳。
利刃在喉,却是毫无防备,对于她与君慕白这样的人来说,这种信任,是何其难得的。
心中格外的柔软,白君倾看着君慕白的桃花眸,仿佛要溺出水来。
“小白这般炙热的看着本王,可是想要对本王做坏事?”
“王爷以为,微臣会对王爷,做出何等坏事呢?”
君慕白缓缓睁开眼,一把抓住白君倾的手,那冰刃刹那间融化的同时,君慕白一个用力,竟是将白君倾生生拽入浴桶之中。
哗的一声,白君倾身上松散的披着的轻薄红衫,刹那间便被谁浸湿。本就性感诱人的红衫,此刻静静地贴在白君倾的身上,将一切尽显,更添妩媚。
“王爷是等不及要惩罚微臣,用命做赌注了?”
那胡茬,也不过是刮了一半罢了。
君慕白逼近,长腿顶住白君倾,修长的双手将白君倾环在浴桶与身体之间,目光炙热,呼吸急促的盯着白君倾那似醉非醉的桃花眸。
“本王属实担忧小白的身体,需从里到外好生检查一番,才得以放心。”
言罢,低头便噙住那含笑的红唇。
相隔数月的重逢,清风明月见证,谁把思念述说,谁把深爱浅唱,另类的吟唱,在这深夜缠绵不歇,彻夜未眠……
牡丹国色,不如女儿娇。一夜可以醉良宵,一夜也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当日晒三竿,白君倾悠悠转醒,身上的痕迹让人联想到昨夜的疯狂。皆是许久未见,皆是相思入骨,即便最初的时候,君慕白顾念着她的身子,并不敢过多的汲取,隐忍的放肆,但是却无法忍受白君倾的主动,索取。
只有历经生死,才知道这一刻的难得。极致的欢愉,是对入骨思念的缓释,是感受彼此存在的理由,是证明她还活着的证据。
“醒了?”威哑的声音在白君倾头上响起、
听到声音,白君倾抬头看去,只见君慕白眼中一片清明,脸上虽然已经不显沧桑,但是那紧绷的情绪,却并没有一刻的松懈。
“怎么没好好睡一觉。”
“本王怕一闭上眼睛,便又抓不到你了。”
即便君慕白不说,白君倾也能明白,君慕白是怕这一切,是一场接近真实的梦。白君倾附身在君慕白额间烙下一吻,“再也不会了。”
君慕白含笑不作回答,只是用手摩挲着白君倾的手指,“天云宗已毁,醉仙阁已定,小白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是天道宗?”
白君倾垂了垂眸,心中已经浮现了另外一个身影,“你都知道了?”
“那日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一字不落。”
白君倾眼前浮现出那日在天云宗的场景,云绯辞的话和但是的神情,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所以,那采花贼,与秋芝陆有关?”
“我虽然还不确定,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云绯辞必定与秋芝陆有关了。”
白君倾目光闪了闪,“便是连阮云庭都能活过两百年生而不死,其他再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了。我原以为,云绯辞必定是与天道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但是现在看来,我想的还是太少了些。秋芝陆他本是魔族之人,魔族,向来是个神秘的地方,当年我闭关修炼魂归,入关之后有很多事情都并不清楚,只知道秋芝陆他娶了魔族的公主,重返了魔族,且锦上秋也曾说过,秋芝陆在之后的日子,虽然有所曲折,但是却并未与天道宗有什么关系,且,笃定他英年早逝。若这件事真的有什么隐情,是连锦上秋都不知道的,那么秋芝陆后来的事情,我也的确无从可知,怕是只有见到云绯辞之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m.χIùmЬ.CǒM
君慕白勾着白君倾的一缕发丝,凤眸微沉,“小白,你应当知道,本王属实不愿你与那秋芝陆再有何关联,包括那采花贼,本王也不愿你与他有什么关系,秋芝陆、锦上秋、云绯辞,本王每次想到他们,都会觉得他们会成为下一个阮云庭。”
君慕白眼中闪现一丝浓重的杀气,嘴角也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多想将他们全杀了,这样你就只是本王的小白,与他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什么前尘过往,什么恩怨情仇,全都烟消云散,再没有人能危及到你分毫。”
“你会吗?”
白君倾虽然这般问着,但是心中却已经有了结论,他不会,他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却从未狠得下心做让她伤心之事,她为人冷漠,能被她在乎的人极少,那几个,亦是全部了。
“小白,你这狐狸,是料准了本王不会,才有了这么肆无忌惮的依仗。”
“是!”白君倾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坚定的说出这句话,“你就是我的依仗。”
君慕白觉得,明明是被这小狐占去了便宜,又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他心中却是格外的暖,看着那似醉非醉的桃花眸,君慕白再一次觉得,上天待他,极好。
“好,本王便做你,生生世世的依仗。”
白君倾觉得,这世上最知她,除了君慕白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早膳方才用过,门外便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一个人,只是还没能进来,便被沉央拦在了门外。
“让我进去!你个冷面脸,把我找回来,还拦着我做什么!让我进去!攸攸,是我啊!我来了,让我进去!攸攸!攸攸……!”
此时,君慕白正靠在软塌之上,怀中靠着吃着红提的白君倾,听到声音,白君倾回眸看了看君慕白,君慕白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手中把玩着白君倾的发尾。眼底再没有乌青,一席红衫与白君倾相互对应,如同最艳丽的情侣衫。
慵懒的靠在软塌之上,一如往常那般高洁如霜,不染凡尘,仿佛昨日所见,不过是白君倾臆想的幻觉罢了。这才是九妖精应有的本色。
“是王爷连夜将他寻了来?”
白君倾如今是醉仙阁的阁主,消息知获并不必东厂弱,她自然是知晓云绯辞也一直在找寻她,但是在昨夜以前,却并未身在洛阳,太虚海东青并不是寻常之物,她知道,只要将太虚海东青放出去,那些寻找她的人,定然能寻到线索,找到洛阳来。
但是东厂的消息,素来比寻常人要快速的多,云绯辞是个江湖人,虽然可能有些人脉,但是却并不能媲美东厂,得到消息也会稍晚一些。便是颜翎都要比他早很多,她本是预计,云绯辞寻到她这里,至少也是明日。
但是没想到,今日云绯辞便已经到了,听外面的说话声音,是君慕白派人寻了他来。难怪今早君慕白对她说了那些话。
“本王曾与小白说过,欠了秋芝陆的,本王替你还了。要还,莫不如早些还了,也免得他在小白心中散不去。”
白君倾伸手一颗红提塞进君慕白的口中,“本阁主的男人,果然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君慕白在白君倾的语气中,听出了别的意味,目光微变,却见白君倾笑着起身,红衫晃过,入手只是寸寸红衫影。
唔,好像还没有孩子,今晚,理应再接再厉。
白君倾此时哪里知道君慕白已经在计划如何将她吃干抹净了,一挥衣衫,坐在桌旁,“沉大人,让他进来了。”
沉央现在看见白君倾,都想躲的远远地,大有一种如狼似虎的感觉,听到白君倾冷淡的声音,脸色一僵,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嘭的一声,云绯辞整个人如同砸进来的一般,七手八脚的抬头看向白君倾,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
“攸攸!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可是让我好找!云鼎大陆都快翻遍了,都没找到你的踪迹,说消失就消失,吓的我七魂都丢了六魄。攸攸,是不是那个阮疯子将你伤的太重了?现在身上还有伤吗?你怎么敢用那么搏命的法子,简直不想活了!血引血引,你是想让自己变成一具干尸吗?你这个女人……”
白君倾看着云绯辞又一刻不得停的发起嘴炮攻击模式,许久不见的那点子情谊,此刻全都烟消云散。只是在看到云绯辞那乌青带着血丝的双眸时,白君倾心中,却再次觉得暖洋洋的。
“可是口渴了?要不要喝点水再说?”
白君倾语气带着一丝笑意,适时的倒了一杯茶给他,云绯辞看着白君倾那一副随性的模样,倒是一屁股坐了下来,直接从白君倾手中接过杯子,许是一夜赶路,真的有些累了渴了,仰头一口气将水喝了个干净,一点也没有往日的风流公子模样。从始至终完全不在乎屋子里还有一个君慕白。同样的,君慕白也并未将云绯辞放在眼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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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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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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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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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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