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心中失望:“她非要同行,果然是为了天相!”右手一攥,就要唤醒天剑,教训朱姑娘一番,可忽然之间,又听她坐于桌前,于是连忙压下心念。过了一会,天上还是没听到朱姑娘离去的脚步,心中生惑:“难道她不是为了偷走天相?”回头悄看,却见朱姑娘正趴在桌上,傻傻抚摸着眼前的天相。摸着摸着,还闭上眼嗅了嗅,这才心满意足,将天相环在两臂内,慢慢睡去。
天上观看良久,心道:“竟有这般没有心思的女孩,今日我倒做了回小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女孩子这般没有防备,可他却处处提防,甚至设计试探,让他怎不生愧?又想:“朱姑娘姑娘说话随意,从不经心,行事任性,从无顾虑,可却性格高古,心存大善,如此无暇璞玉,不知是谁家姑娘,若有雕琢,怎不成大器?”思量一宿,早到清晨,天相也将醒来。
天上起身,忙看一眼天相,果见小家伙甩了甩头,就要醒来。他恐天相醒来看到眼前是个陌生人而受惊折腾,就要前去抱回天相。可脚步未动,却见天相鼻子一动,竟嗅去朱姑娘鬓发旁,接着竟往她的耳畔挤了挤,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分,反而一举一动中透露着天生的亲近。
天上难知究竟,可看着姑娘家睡觉总归不好,便先出客房。立了片刻,房内传来朱姑娘的声音:“天相,你醒了呀。”
“呜——”
“你在说什么呢?”
“呜——”
天上望着一楼已在忙碌的店家,叹道:“这种生活,久违了。”
“是的呢,久违的生活。”朱姑娘抱着天相出来,说此一句正常话之后,又成俏皮,边摸天相的大脑壳边道:“你不是说他很怕生吗?我看是你怕生吧,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哔哩啪啦说了好一通。
天上苦笑摇头。
朱姑娘又说:“你这是笑还是哭吗?说笑又皱着眉,说哭又露着笑,真是让人浑身不适。”
天上正要开口解释,朱姑娘又有下文:“我倒有个想法,就把你这生人勿近的大老爷的笑叫做‘皱眉之笑’吧。大老爷,快感谢我吧。”
天上谢道:“谢谢你,朱姑娘。”
“你认真的模样还真让人受不了。算了算了,准备洗漱(吃饭)……”说到这,朱姑娘却忽然停顿,望客栈外道:“土之力?!”
天上看去客栈门口,随着马蹄声响,已有一人立在那里,正是小树林中见到的三少爷。天上进房带上天剑,再对朱姑娘道:“你在这里看好天相。”快步下楼,来到三少爷身前,见他双眼带红,未知是否宿醉未醒,难知来意如何,开口先问:“公子找我?”
“不错。”
“所为何事?”
“抢夺异兽,一雪前耻。”
“那两只灰貂已是不可多得的异兽,何苦贪得无厌?”
“多多益善,”
“执迷不悟,实在无可救药。”
三少爷鼻哼一声:“正是来求赐良药!请吧!”说罢,转身而出,径往北去。
二人一前一后,不出几刻,已到伊水之边。三少爷立定,回头发问:“今日我已酒醒,这一次出手绝无留情!”
天上点头,三少爷出手。只见他双手一拢,天上脚下就成一片流沙,正是土之力“流沙滚滚”。天上双脚一错,正欲移到身左,三少爷左手一抬,流沙化作兽爪,牢牢抓住天上脚踝。接着左手一开,使出“飞沙走石”,便见一道土黄光芒发于掌心,袭来半空,化作尖石,飞旋而至。
天上越动越陷,只好以静制动。等尖石飞来身前,右手持剑斜挡,尖石击上剑脊,发出一声凌厉声响,飞射身后远方。险些伤到赶来观战的朱姑娘。
三少爷眼露片刻紧张,这才双臂齐振,左右开弓,就见数道土黄接二连三涌出,分上、中、下三路齐取天上。天上插剑在地,上身后仰,上、中二路尖石划胸膛、脸颊而过,下路尖石再被天剑所挡,一番轻描淡写,三路攻势一一化解。而后借脚下流沙的兽爪之力,重新立好身形。
三少爷脸现讶异,心内不是滋味,合双掌于胸前,那三路飞去远方的尖石重化土黄光芒,竟从身后再度射来,正是土之力“卷土重来”。
天上忙撤天剑于后,挡住中、下二路尖石,再弯腰下背,躲过上路攻势。上路尖石无功而返,从三少爷身旁飞入伊水,弹漂十几下,扎于对岸河滩。这一次攻势虽也无一奏效,可天上已有匆忙。
但这已足让三少爷大觉愤愤,他双拳紧攥,身周覆上银光,一声呐喊,砸拳于地,天上周遭的一圈地面随之轰开,升起无数尘土,泛照出无数土黄,凝出无数尖石,从四面八方密射天上。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飞沙走石。
天上修为百未复一,眼看尖石呼啸,不可不慎!持天剑挥四面,荡八方,不再一味取守,将前、后、左、右、上共计五路尖石挡还三少爷;亦知脚下不便,下路难以稳守,不得不强分一道心神,强召至高道天之力的“时间领域”降临下路,只见来犯尖石侵入下路领域,无不一一停驻。
三少爷见此异样,脸成土灰,可道力已空的他还不愿认输。咬牙施展出“土扶成墙”,将回击自己的尖石死死挡住。而后咬破手指,右手遥指,土之力“他山之石”施加于飞沙走石中。他宁愿消耗心血,以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也要取胜,果然真不留情!此招一出,只见飞沙走失中,极少尖石在将被天剑荡开时,竟互相碰撞,方向忽然改变,冲过天剑,奇袭天上!
天上本就在勉强周全,忽逢此变,如何有余力、有闲暇做出应变?不得不不作出取舍,猛推天剑压向三少爷,宁愿承受尖石之伤,也要以此逼三少爷停下这等两败俱伤的做法。
三少爷终于等来这一幕,心中苦笑:“这样的死法,大概父亲能够看上吧。”比起上一次的有所挣扎,这一次,他双手垂下,竟似努力的迎接着死亡。谁都知道,死是所有一切的终点,是结束,是永逝。他还知道,死亡对他来说意味着解脱,是他一个人的解脱,是他一直所向往的解脱,不,是他许久来向往的解脱。不错,他许久来向往的只是解脱,当然,自由他也曾奢望过,可自那以后,他所向往的只剩解脱,只是解脱,也只有解脱。渐渐地,三少爷那双被付于野心与权欲的不可一世的灰翳褪去了,为那本该属于少年的无忧无虑、自在逍遥的光彩所取代。
天上天剑出手,再无余力护己周全,可忽然之间,飞沙走石竟自己偃旗息鼓,纷纷坠落,原来三少爷本就无心伤天上,在他双手垂下那一刻他已经撤去了飞沙走石。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本该散去的土之力散得稍早了一些——三少爷双手还未垂下,土之力就已分茅列土,重归大地。
天上眼观六路,岂能不察此情、那人?心念一转,天剑就成凭空稳悬。与此同时,身后骏马嘶鸣,两人异口同声道:“剑下留人!”话音刚到,见剑已然停驻,二人擦了擦额头冷汗,二匹马呼啸而至,扬尘而过,等到,二人飞滚马下,急看三少爷,见他气息微弱,呼唤不应,更急,其中一人来天上身前,求道:“请大爷救救三少爷。”来者正是三少爷的两位同伴。
“他一心伤人,我们为什么要救他?”朱姑娘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三少爷他已然酒醒,刚才绝不会有伤人之心,只是一心求死,两位可要明察。若真是来惹是生非,怎不带上御兽?”说着,二人将布袋打开,亮出灰貂。
天上望了眼已恢复原状的脚下,道:“他的伤我恐怕无能为力。”
二人捶胸顿足,失措无方,这时,忽听朱姑娘道:“他们来了。”众人寻望去,十几里外的半空,正有两黑点飘然而近。朱姑娘看了眼二人,道:“还愣着干嘛,快发求救讯!”
二人先是大慌,可片刻后又觉无所谓:“小师弟成了这样,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m.χIùmЬ.CǒM
“他只是受了些反噬,鬼丧着脸干嘛?”说着,朱姑娘手往衣袖一伸,取出一株紫玉色的嫩竹扔给三人:“这足以保他无事。”
二人接过一看,又惊又喜:“这是紫竹?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一个忙替三少爷喂,另一个从怀中取出一个短木哨样东西,竖捏在手,不知怎么捣鼓了一下,那东西便发出一道百米多高的红烟,又道:“最多半个时辰,就有人来。”
“还真快!”朱姑娘可不认为这是个好消息,回身去问天上:“你打算怎么拖住他们半个时辰?”
天上回道:“带他们在附近兜圈子。”
朱姑娘摊了摊手:“这不是我的办法嘛,你还真会活学活用。”她指的是她带着天上在附近兜圈子的事。
天上收回注视着天魔的目光,转看眼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道:“我可没你那样成竹在胸。”刚说完,忽见朱姑娘怀中空无一物,脸色大变:“天相呢?”
“看你紧张的样子,难道我能吃了他?这不是恶人来了嘛,你难道要抱着天相好找借口袖手旁观吗?”
“你把他藏起来了?是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其实你袖手旁观也无所谓,可我想待会来人中肯定有御兽门的人,所以才藏起天相。”
“看来你不信任他们?”
“珍奇玩好之物,不可使见贪婪奸伪之人。倘若一经入目,必动其心,既动其心,必生其计。这与信任无关,是只恐有错反害了他人而已。三少爷这样,不就是你害得吗?”
天上无言能对。
这时,服用了紫竹的三少爷已经清醒,朱姑娘就对他们道:“还不快走?”
三少爷忙道:“让我留下,我能帮忙。”
“那你死了怎么办?”
“我不怕。”
“那样我的灵药不是浪费了吗?”
三少爷被咽无话,两位同伴忙劝:“三少爷,走吧,老师们应该足以应付恶人了。”三少爷固执不愿。二人又道:“育芳郡应该也会看到求救讯的。”三少爷这才勉强点头,二人扶他上马,很快消失于视野。
朱姑娘道:“恶人一定看到了求救讯,等他们到来,我们就带着他们兜圈子。”
“他们可不会无缘无故的追你。”
“那你有什么办法?”
“激怒他们。”
“这个好办。”说罢,朱姑娘去河滩边,一连捡起许多鹅卵石。
略等几息,天魔已在近前,压下飞龙来问:“刚才那个红烟是你放出?”这才看清朱姑娘姿色十足,虽然细皮嫩肉,不是他们喜欢的粗犷类型,但他们已来九牧三月多,如今是□□焚身,可不挑三拣四。顿时便八眼冒邪火,四心荡春波。
朱姑娘打眼一瞅,只见左边一只飞禽上,有两阴晦脸恶人,其阴晦如脸抹雾霭,都持灰木杵,前面这位左嘴角呈一串白色露珠状,后面那位右嘴角呈一串白色露珠状;右边飞禽上,有两斑驳脸恶人,其斑驳如尘埃沾面又湿雨,都持灰木槊,前面这位左颊留下道道沟渠,后面那位右颊留下道道沟渠。四恶人俱穿灰云衣,衣前用黑墨写着“雨”。如此秽脸,如此神情,让朱姑娘不愿多看,“呸呸”几声,撇过头道:“是我啊。”
“很好。”左颊道道沟渠的天魔十分君子地颔了颔首,依次指点右颊道道沟渠、左嘴角白色露珠、右嘴角白色露珠的天魔道:“这三位兄弟是瀣斥候、汹斥候、涌斥候。”说完,端详道:“小魔沆斥候,敢问姑娘芳名?”
“姓端倪的倪,名春意盎然的盎。”
“春意盎然?好名字,好名字啊。原来是倪盎姑娘,失礼失礼。”
“嘿嘿,咱们之间不用客气,把姑娘两个字去掉吧。”
沆斥候求之不得,忙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迷心的他未能察觉不妥,还真恭敬问:“敢问倪盎,那两只飞龙去哪了?”
听这些恶人叫自己“娘”,朱姑娘还真有些心头犯怵,便不愿占这个便宜,问:“飞龙?你是说你们屁股下坐的蠢物吗?”
“不错,我们的宠物是叫飞龙。”
“你们听清楚点,我说的是蠢物。”
沆、瀣斥候面面相觑,瀣斥候道:“我们说的也是宠物。”显然,他也是□□迷心了。可并不是所有天魔都是蠢物,汹、涌斥候早有察觉,收起色眼,汹斥候厉声道:“我们再问一遍,两只飞龙去哪了?”
“大概被人吃了吧。”
沆、瀣斥候齐声问:“被谁吃了?”说着,更有理由色眯眯地盯看朱姑娘。
“别看我,不是我吃的,我可不吃那些恶心的东西。”
沆、瀣斥候再道:“只要你能告诉我都有谁,我便不杀你。”这二魔因为其功法缘故,甚为好色嗜欲,是以能退而其“次”,一心要留下朱姑娘,以供一时的鱼水之欢。
“你们要能追上我,我就告诉你们。”说着,朱姑娘已作出一副要跑的样子。
二魔□□攻心,可无心于你追我逐的游戏,沆斥候火急火燎道:“那能有多少乐趣?不如你上飞龙来,我们追逐一番。”
“那我就不告诉你们。”
涌斥候道:“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只能让这附近的村庄付出代价了。”
“什么代价?”朱姑娘瞪大眼睛问。
“让他们也体会一番被吃的滋味。”
“那可不好。你们想啊,这附近估计有人吃过你们的蠢物,若是你们吃了他们,这不是吃了自己的蠢物吗?你们要吃自己的蠢物,干嘛绕这么大圈子,依我看嘛,不如直接吃你们屁股下的。”
“混账,这怎么能一样?”沆斥候生了气,可实在不想和眼前的美人争吵,忙作解释:“我们吃他们是为了让他们深受折磨,泄心头之愤,可不是单纯的填饱肚子。”
“哦,那你们去吧。”
沆斥候满意点头,对其余三斥候道:“瀣斥候,汹斥候,涌斥候,这一次可不要贪玩,争取在九牧修道者来之前,尽数杀光。”
“沆斥候,那眼前这个小姑娘呢?”瀣斥候“关心”问。
“她能跑哪去?别浪费时间,美味还在后面。”
汹涌二斥候虽然察觉,可显然也不想错过美味,拉起飞龙,四魔要去行凶。
朱姑娘不愿意了:“喂,你们确定不追我吗?”
四斥候理也不理,就要四散开去,可飞龙刚动,忽听“嗖嗖嗖”数声,七、八颗石头尽数打在了飞龙腹下,痛的飞龙嗷嗷直叫。沆、瀣斥候虽然好色,可被如此捉弄,戾气涌上,哪有心情?残杀取乐之心占了上风,大怒一声:“找死!”掉转飞龙,再也不要怜香惜玉,再也不要享鱼水之欢,就觉将眼前人撕碎吞下也别有情趣,恶狠狠地向朱姑娘扑去。
朱姑娘撒腿就跑,却不忘调侃:“你们说不追我的。”
“这是你自找的!”
朱姑娘绕跑一会,见还有二魔观战一旁,天上也稳当当立在原地,便指天上道:“别光追我啊,是那个人让我这么做的。”
汹、涌二斥候听了此言,真以为如此,也去袭击天上。天上只好跟上朱姑娘一起奔逃。可人腿哪及得上飞龙?没过几息,四魔就已来在身后。
朱姑娘还要加快脚步,却见天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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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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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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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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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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