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无动于衷,燕靖予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更是知道这群人不会相信自己所谓的保证,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
凉州兵变与汤祖臣谋反情况不同,他能保下汤祖臣,是因为汤祖臣一事并未殃及太多人,而凉州放任瓦剌入关,惊驾伤民,必定问罪。
“若诸位此时伏罪,并愿意将张行俭逮捕驱逐瓦剌,你们的家人亲族我必定全力保全,但诸位自己的性命,恕我无能。”
在座的将军没有反驳,因为这是实话,谋反大罪,九族当诛,谁都救不了。
“诸位反了,是朝廷让你们心寒所致,我身为皇孙,倍感惭愧,对诸位绝无怪罪之心,只恨自己不能拨乱反正清除朝中蛀虫,但张行俭并非明主,跟着他不会长久,诸位珍重。”
他抱拳,一脸真诚,反倒让一群军汉惭愧了:“世子言重了。”
军帐中气氛古怪,他们造反,燕靖予却不怪他们,还这样嘱咐,实在让人吃不下这口好意,总觉得有东西堵在心上。
别了他们,燕靖予安然无恙的离开了凉州大营,直接去了陈兴的驻地。
枫扬不甘心:“怎么又走了?为什么又要走?我们什么事都没办成,就去露个脸留个好印象吗?”
“怎么没办成?”燕靖予从容一笑:“放走了我,张行俭不会再相信李绅他们,李绅他们也不会再追随张行俭。
这样一来,就断了凉州大军与瓦剌共事的可能,而且,有张行俭为例,凉州大军筹不到一分军饷,而瓦剌势在凉州大军,两军交战指日可待,我们等着吧。”
枫扬有点明白了,但挺担心:“没有粮草军饷,凉州大军就算是能打赢,只怕也要元气大伤。”
“不元气大伤,如何记住这个教训呢?”燕靖予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利害关系我都讲清楚了,他们既然选择不回头,那我自然不会心慈手软,李绅有句话说的很对,即便是他们真的降了,我也很难毫无防备的再用他们了。”
枫扬恍然大悟,可还是担心:“那万一凉州陷落了怎么办?”
“怎会?”他驱马离开:“若陈兴他们顺利的话,如今我们能控制的兵马,足以与瓦剌一战了,而且,凉州陷落,那些想拿凉州做幌子集结的兵马,也该慌了。”
他带着枫扬离开,陈兴那里也有了好消息。
“凉州大军虽跟着谋反,但李绅等人紧握兵权不放以求自保,所以,各地参军纷纷效仿,守将不在,就自己手握兵权,而且,将士们都不想与瓦剌有关系,心里其实不想谋反,收服起来也算平顺。”
燕靖予终于松了口气:“如此这般正好,陈将军辛苦了。”
“另外,雍王传来消息。”陈兴忙把信件拿出来:“说是入关的五万瓦剌被一个叫嬴鲤的小姑娘东拼西凑了五千人,十日不到就尽数剿灭了。”
看着手里的信,燕靖予笑起来,枫扬在一旁激动的不行:“嬴姑娘好厉害,世子,她比你厉害多了,十倍的差距啊,就十天。”
陈兴忙问:“世子知道这位姑娘?”
“嗯,她是丞相的小姑姑,与我关系极好。”燕靖予收好书信:“可还有其他消息?”
陈兴继续说道:“三十万瓦剌大军攻破通海关,已经攻占了八座城池,还有继续南下的趋势,雍王与汉王奉旨调集各路兵马,直指通海关。”
“什么?调集各路兵马?”燕靖予心道不好,如果真是这样,只怕别想着拿回通海关了,单是各地作乱,就足以让朝廷自顾不暇。
枫扬心很大,问道:“陈将军,你知道那位嬴姑娘去哪了吗?有没有人告诉你?”
陈兴微微一愣:“这个我可不知,不过此女骁勇,既然能大败瓦剌,想必也会去通海关吧。”
他一句话点醒了燕靖予,顿时一连串的打算在心中成型,雍王他们来不来无所谓了,只要嬴黎真的会来通海关,只要他稳住凉州,就能不依靠朝廷集结的大军直接反攻。
如此决定后,燕靖予便有些心急了,日日夜夜期盼着瓦剌和凉州大军赶紧动手。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五天,消息传来,瓦剌屠村,凉州大军出动,张行俭被斩于两军阵前,瓦剌军仓皇逃窜,往通海关的方向去了。琇書網
“去了通海关?”
通海关有三十万瓦剌军,即便是留守的人,也该有不下十万,凉州大军过去,就是鸡蛋碰石头。
燕靖予叹了口气:“看来,李绅他们现在就是无头苍蝇,为鼓舞士气无视敌我实力,这一去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他就是感叹一句,结果凉州大军真的大败而归。
“世子你就是个乌鸦嘴。”枫扬在一旁吐槽:“他们竟然真的败了。”
燕靖予看着各地送来的文书,面不改色:“没有了振威将军这只领头羊,凉州大军就少了主心骨,李绅可以稳住凉州大军,却撑不住场面,失败是必然的。”
“那我们何时动手呢?”
燕靖予看着文书:“等瓦剌觉得可以一口吃下凉州大军的时候。”
在瓦剌看来,凉州兵变,就是大周的弃儿,大周不会管他们的死活,首战落败,凉州大军暴露实力短板,只要耐得住性子让凉州大军自生自灭,瓦剌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比耐心,燕靖予很有信心,短短一个月,凉州大军逢战必败,被瓦剌大军追着,一路逃回凉州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他还是不着急出兵。
“凉州大军向来无敌的,不会是谣传吧。”枫扬埋头看着凉州大军战败的文书,心里挺着急:“怎么这么惨了?”
燕靖予看着雍王着人送来的书信说道:“没有军饷粮草,没有众人信服的主心骨,首战告败,这三条中任何两条都会影响士气接连大败,何况三条都中。”
枫扬托着下巴,继续在文书里翻来翻去。
燕靖予却瞧着书信稳下来心神,虽有朝廷旨意调集各路兵马,但雍王和汉王额外下令,各地兵马调出期间,由他们委派人员接任驻地防务。
就这一手,算是间接占据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的老窝,但凡他们敢乱来,家人就没有好果子吃。
但这个主意肯定不会是自家爹和大大咧咧的汉王能想到的,定然是有人给他们俩支的招,至于是谁,燕靖予还有点猜不到。
知道内乱的苗头有希望压制,燕靖予从容了不少,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凉州,但心里却总记挂着嬴黎。
一个月了,她应该到通海关了,怎么会什么消息都没有呢?
难不成她回邺城了?还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摸着手上的戒指,他甚至冒出一股冲动,想要去通海关瞧瞧,她是不是已经在那了。
“世子,世子。”陈兴冲了进来:“世子,瓦剌大军围困凉州城。”
凉州大军接连战败,瓦剌军就敢兵围凉州,只要各地守军依旧坐视不管,拿下凉州指日可待,一旦凉州陷落,瓦剌进入中原,可谓是畅通无阻。
凉州城此时已经风声鹤唳,在张行俭谄媚瓦剌与李绅等人纠葛的时候,各地守军被陈兴几人悄无声息的劝降了,凉州大军现在孤立无援。
看着城外乌泱泱的瓦剌大军,李绅心知凉州要完了,在通海关吃了败仗他才明白,为何燕靖予会那么轻易的就放弃劝降。
如今看来,他是知道劝降必然失败,所以干脆让他们自生自灭,凉州大军会愿意与瓦剌共事,便是淡忘了骨子里的血仇。
既然淡忘了,那就加深些印象。
接连战败,士气低落,如今看着瓦剌围城,许多人连出城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凉州城官衙内,仅剩的几位将军以李绅为尊都在商议。
“我们没有粮草,死守也坚持不了,日子拖得越久,反倒越是没有赢的希望,还不如出城拼死一搏。”
“可是如今出城谁又能保证不败?士气低落,想要赢谈何容易?”
“要不...”
欲言又止的话,是最后一条路,向燕靖予求援,向朝廷伏罪任凭处置。
但他们谁也开不了口,连败之前伏罪,他们尚有底气,可拿张行俭的人头伏罪,至少能换的家人安好。
如今接连战败,伏罪的下场就是九族被诛。
有些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商议还没结束,冲杀声就响彻凉州城。
他们想要耗时间,瓦剌却等不得,谁也不能保证地方守将能坐视不理多久,多拖一天都存在变故,速战速决才行。
瓦剌突然攻城,士气低落的凉州大军仓促应战,城里的百姓更是惊慌失措,所有人都着急出城,聚在拥挤的大街上,逼着士兵打开城门。
内外都乱的一塌糊涂,街边包子铺的老板连连叹气:“蠢呐,瓦剌就在外面,出去送死吗?还不如待在城里安全呢。”
“老板,别看热闹了,赶紧揉面!”一声催促,淡然处世的老板立刻麻溜的动起手来。
他努力揉面,时不时的擦擦汗,扭头问自己唯一的客人:“姑娘,你都吃八个包子了,不撑吗?”
“你还好意思说。”嬴黎意见很大:“这么大点包子喂得饱谁?”
老板不服:“其他小姑娘吃三个就饱了。”
“那你怎么不说别人家的包子这么老大呢。”嬴黎也在看热闹。
她为什么在这,也算是缘分,她这一路和嬴淮遇到了不少事,耽误到前几日才到。
因为不知道燕靖予到底在哪,所以他们俩就挨个找,前几天刚到凉州城,嬴淮打听到燕靖予离这不远,出去找燕靖予汇合,嬴黎自告奋勇留下继续打探消息。
结果,瓦剌围城,嬴淮没能回来,她也出不去了。
好在身上揣着钱袋子,所以她暂时饿不着。
在包子摊吃饱,嬴黎打包了十个包子带走,以防明天老板不出摊饿着自己。
实在没事,她只好在路上闲溜达,可很快,密密麻麻的羽箭射进城里,毫无防备的行人被扎成刺猬,本还在城门口闹着要出去的百姓立刻四散而逃,却也受伤严重。
嬴黎闪身靠着街边房屋,听着声响,还在猜测情况到底差到什么地步呢,城门就传出巨响。
“砰!”一声,显然是有人准备强攻。
很快士兵冲出来,拿着木头抵住城门,人也扑上去挤着,喊声如雷,街上百姓已经四散而逃,尽自己所能的躲到能躲的地方。
嬴黎一看,包子摊的老板也跑了,想了想,飞身上了屋顶瞧着。
战况激烈,街上出现了很多士兵,他们站在街上,手持武器,似乎做好了城破的准备。
“你们这样不行。”嬴黎忍不住说道。
声音乍起,将带队的青年惊了一下,发现是个姑娘,顿时呵斥:“速速回家去躲着。”
嬴黎无奈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们这样打不行,瓦剌都是骑兵,你们都挤在这儿,人家驾马冲进来你们就完了,城里有拦路桩吧,都搬来放在各个路口,多放几个,最好能用铁丝绑在一起,还有那什么扎手的铁钉啊,碎石啊,灯油啊能扔路上全扔路上,能拦路,关键时刻还能点火烧了。”
她说的轻松简单,青年犹豫了一下,却立刻吩咐人去办。
“还有,别在那抵着城门了,不顶用,伤人还费力。”嬴黎指指城门:“你们得向古人学,找些牛,在牛角上绑上刀,尾巴上绑上鞭炮,一点火放出来,效果更好,没有牛,马也行,背后拉个拦路桩,横冲直撞,人越多效果越好。”
青年受教了:“速速去办,快,快去。”
“还有,人散开,躲屋里,别直面人家的大部队,专抓落单的就行,瓦剌也怕被困死在城里,不敢全部进来。”
青年抱拳:“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还请下来一叙。”
“我就是个路过的,你要觉得有用就去办。”嬴黎闪身一躲,一支羽箭落在她做的位置,又是一轮箭雨,她挥手亮出随侯剑气一扫,周遭羽箭全部被气浪打飞。
收手,她继续说:“还有,硬撑如果不行,最好就别撑,省的浪费时间和人力,放他们进来,巷战也是有反击机会的,哦对了,记得开人少的那道城门,人多的别开。”
说完,她跳下屋顶就走了,青年跑去追,没见到人影,再想想她刚刚扫开箭雨那一招,立刻去找李绅。
城外不远,隐蔽在山里等候命令的援军耐心等待着,燕靖予一直注视着凉州城的情况。
“世子。”去另一边城门看情况的陈兴来了:“西城门破,瓦剌入城了。”
燕靖予微微皱眉:“这么快?”
“世子你看你看。”枫扬叫起来。
只见城门前密密麻麻的瓦剌军突然一阵骚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离着很远都能听见,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城门开了,十几头牛和上百匹马从城里冲了出来。
牛角上绑着利刃,尾巴上拴着鞭炮,不仅能伤人,更能扎伤瓦剌的马,马则拉着拦路的木桩在人堆里横冲直撞,瓦剌军攻城的阵仗一下子全乱了,节奏被打乱,城楼上的守军压力稍缓。
“这李绅够聪明的。”陈兴表示学到了:“竟然想到这招。”
燕靖予也很惊讶:“李绅能想到这个主意,怎么会接连战败?不管了,下令,准备包抄。”
“是。”
他们在城外做好准备,西城门那里也乱了。
驾马冲进来的瓦剌军被绑在一起的拦路桩绊倒,连人带马摔得很惨,想要搬开却发现被连在了一起,很难挪动,路上的石子铁钉更是让他们的战马受伤挣扎,满地的灯油让马无法站稳,直接阻拦住了他们入城的速度。
趁他们拥堵在城门洞子里,城内守将立刻铺下箭雨,瓦剌损失惨重,却不愿意后退,厮杀着冲进来,守将立刻散开,双方开始巷战。
凉州守将大半都是凉州人,他们对凉州城无比熟悉,巷战对他们来说地利人和,瓦剌军则十分吃亏,很难保证什么时候就冒出一把大刀一杆长枪。
两条垂直相交直通四道城门的大街上堆满了沙袋,这严重阻碍了瓦剌的速度,断了他们想要绕后夹击的打算。
凉州城里一片厮杀,处处都是尸体,百姓关门闭户,生怕瓦剌闯进来。
城门前,牛马一出城,城门再度紧闭,木桩抵住城门,拦路木桩全搬了上来,没有铁丝就用绳子死死绑在一起,倒在地上的灯油流向城门洞子,士兵甚至将灯油坛子摔在城门洞子的墙上。
只要城门攻破,他们就点火,那样,即便是烧也能烧死很多敌人。
这是一种近乎于同归于尽的御敌方式,却也是杀敌最有效的方式。
待冲击敌人的牛马被杀,瓦剌以最快的速度再次对城门发起进攻,埋伏在城内屋顶的士兵,已经将手中弓箭拉满,只等着瓦剌进城。
终于,城门不堪重负,在连续的重击下轰然倒地。
“杀!”
瓦剌冲了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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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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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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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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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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