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忍不住就笑了。
“张将军此言说得就有些亏心了吧?”
他挠了挠耳朵,嫌弃的侧过身子,微微避过张桂芳因为太过激动喷出来的口水星子,扳着手指头数着。
“我记得刚刚扎下营盘之时,就曾请战过,张将军你们怎么说来着,让本将只需押运粮草,看好后营即可,不得妄动……好,本将遵令了。
前两天,本将不计前嫌,依旧请战,备言西歧定有计策,不好对付,因此,想要配合张将军一同出战,结果呢?你,还有你们,生怕被本将抢了功劳还是怎么的?一个两个的就是不允……我就不明白了,占上风的时候,就下令不许本将出战;倒霉的时候,倒是想要求着本将出马救命,哪来那么大的脸?”
今日收获十分不错,打得也算是尽兴,杨林才有兴趣跟张桂芳分说一二。
否则,早就拉开队伍,不跟他玩鸟。
“你这是抗命不遵,也想反了不成?”
风林性子暴躁,怒吼道。
啪……
杨林转身挥手,化为光影,突兀就扇在他的嘴巴上,扇得这位红发蓝脸猛将,如同木偶人一般,向后重重飞起摔落,身上各处又渗出大片血迹来。
“呱噪……”
接过身旁小狐狸彩儿递上来的洁白手绢,杨林擦了擦手掌沾上的一丝血迹,眼神转冷。
“给你脸,你是主将。不给你脸,你又算得了什么?战场争雄,胜者为王,本将若是想反,你们这些残兵败将,能在我手中撑过一时三刻,就算我无能。”
扔掉手绢,冷哼一声,杨林转身离开张桂芳部,带兵退出七十里,不再攻打西歧。
主将十万兵马折损巨大,此时剩余的残兵败将,已经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他哪里还有兴趣用自己这两万弓兵去正面对抗。
杨林一直记得,自己来这里就是打酱油的,趁着水浑摸一摸鱼即可,独挑大梁,他可没那个觉悟,也挑不起。
刚刚抽了风林一巴掌,打得他在地上翻滚了七八个圈,自己却没有得到一点武运值,却是有些可惜了。
应该不是同阵营就不能得武运值,而是因为风林和张桂芳一样,此时已经被哪咤的乾坤圈打得重伤,此时还没恢复战力。
这种伤员,打起来杀起来,算是胜之不武。既然是不武,那就没有武运值,也可以理解。
没有好处,也基本算是撕破了脸,在杨林预计之中,张桂芳这支兵马,已经失去了给自己吸引目光的作用,那就没必要再扎营一块。琇書蛧
反正,今日打了西歧这么多将领,在场这么多人看着。耳多眼杂的,也瞒不了人。
该是自己的功劳就是自己的功劳,就算是闻太师听说了,也不能说自己避战怯战……
……
张桂芳看着杨林带兵离开,气得再次喷血,摇摇欲坠,好一会儿,才喘匀了呼吸,无可奈何道:“发信,求援……此次兵败,无力回天,西歧兵马想必也不会干看着,定然会寻得机会伺机取得全胜,此时攻防之势已变,我们抵敌不住了。”
他的头脑倒是很清醒。
心里则是在想着。
若是刚开始的时候,好言好语捧着求着那家伙,让他也上阵攻敌,一直把他推到前方去……
以他这种匪夷所思的战斗力,此战结局,是不是完全不一样呢?
可是,过去的事情,不能再次重来。
谷</span>损失的五六万青龙关精锐,也再回不来。
只希望,能保住这条命,撑到太师援兵前来吧。
大将风林,此时才哆哆嗦嗦的爬起来,身体肌肉骨骼仍然酸软胀痛着。
眼中犹有余悸。
先前他开口喝骂时,也不是没有担忧那黄天昊恼怒出手,但主将受辱,身为部将不出头也说不过去。
结果呢,对方是真的出手了,自己却完全没有反应。
一巴掌挥舞过来之时,他竟然连手臂挥动的影子都有些看不清,身体如腾云驾雾一般就飞了出去。
轻轻一巴掌,自己一身骨头都差点被打散了。
‘如此速度,如此力量控制,这家伙到底有多强?真的战阵上遇着,恐怕我连异术都用不出来,就会死在他的枪下吧。”
想到先前所见,那一人一马一枪,拦在阵前,轻轻松松打得哪咤和黄飞虎等人狼狈万分的情景,风林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服气,只因为差距不大。
若是差距大到十分明显,完全没有办法追及,此时再不服气,就只能让人看到自己的幼稚和无能。
“幸好,幸好他不是真的要造反,否则……”
想到那个可能,风林抬起头,看向张桂芳,两人眼里全是忌惮。
……
商军大营一片哀声叹气。
西歧城中,也是殊无喜意,一片愁云惨雾。
明明先前打了一个大胜仗,却偏偏没有感受到一丝丝胜利者的快乐,前面胜得有多酣畅淋漓,后面就败得有多憋屈。
尤其是哪咤,此时勾头勾脑,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生似一个被打击得自闭的小孩。
看样子,一时半会走不出来,更是提不起勇气,与那人再次交锋。
当然,如此情况的,并不只他一人。
满营将士,除了被风林绑去商营的南宫适,剩下的战将之中,可以说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杨林一阵就打得崩了心气。
姜子牙这些年亲历世情,明悟人心,又懂文韬武略,对于提升士气,鼓舞斗志这一套,一点也不陌生。眼看着这种局面,就不是个事,开口道:“一时胜败,也算不得什么,再说,此战还是咱们占了便宜,如今商军损失巨大,正是一战功成的时刻,万望戮力同心……”
“师叔,不知到时让谁去对付那黄天昊?反正我的圈子被抢了,也打不过他,要战就换别人去。”
哪咤向来我行我素,心直口快习惯了。
此时明知在军议上拆台有些不好,却仍然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一双小手,还忍不住牢牢的揪住混天绫。
‘差点,差点连这宝贝也给抢了去,若非先前黄飞虎来得快,对方指不定会用出多肮脏的法子,把自己的混天绫和风火轮什么的抢干净了。对了,我还有一块金砖,万万不能在那家伙面前使用,否则……’
伤脑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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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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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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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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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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