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嫔一共生了四子一女,三子早夭,其中最大的不过活了四岁,只有公主和胤祉身体健康。将孩子送到宫外养,荣嫔一开始也是伤心,可见惠嫔的大阿哥在宫外养得极好,过了两年便也接回宫中了。
慢慢的对外养之事看好,孩子能健康长大比什么都要重要。
荣嫔等呀等呀,眼看着一年又一年,宫中慢慢也有了新生儿,四阿哥和五阿哥都出世了,可他们却能一个养在佟贵妃哪儿,一个养在太后宫中。
唯独自己的三阿哥在宫外,虽知道宫外吃穿用度不缺,但也忍不住着急啊!眼看着快要到开蒙的年纪了,皇上仿佛是忘记了自己的三阿哥一样,迟迟不说接他回来。
荣嫔年纪打了,侍寝次数也不多,她都见不着皇上更别说是提起接皇子回宫的事情了。好在后来有佟贵妃提起,三阿哥回宫一事也才顺利的有了日程,这事荣嫔心知承了贵妃的情,只要三阿哥能回来,她甘之如饴。
三阿哥回宫,先是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也许是在宫外养得娇了,三阿哥见了太皇太后和太后两人,竟直直地往身后奶嬷嬷哪躲。
奶嬷嬷见状不妙,好声哄着,才让三阿哥奶声奶气开口叫人请安。太皇太后对除了太子以外的阿哥态度都平平,加上三阿哥初次见面表现得差强人意,按着规矩赐赏。
太后本人是喜欢小孩子的,对所有阿哥的喜爱一视同仁,但自从养了五阿哥后,心中的天平有些倾斜。对三阿哥倒也没有特别关注,受礼之后照常着赏赐。
三阿哥身边的奶嬷嬷也是跟着三阿哥从宫中出去的,宫中的弯绕看得明明白白,刚才三阿哥的表现没能给太皇太后和太后留下好印象,马上要去给康熙请安了,心里着急怕又出差错。
出了慈宁宫,在砖红色外墙下停住,蹲下仰头看三阿哥,哄着他说:“三阿哥,等下您要去给皇上请安,是您的皇阿玛,三阿哥不必害怕,皇上会疼您的,勇敢地上前请安便好。”
三阿哥虽幼儿懵懂,但感官还是敏锐,本能感受到奶嬷嬷的急切,眨着眼睛点了点头。
到了乾清宫,三阿哥身型不稳地给康熙请安,心里记着奶嬷嬷的嘱咐,表现尚可,康熙政务忙,没多问三阿哥平日事,只是点了点头算作是请安见过了。
让梁九功送三阿哥去钟粹宫荣嫔以示恩宠。
钟粹宫主殿内,荣嫔焦急地等着,手指尖频频点桌,一批一拼宫人上前禀告三阿哥的行踪。
“娘娘,三阿哥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
“娘娘,三阿哥出了慈宁宫,正赶着去乾清宫呢。”
…
“娘娘,三阿哥到乾清宫了。”
…
“娘娘,三阿哥给皇上请完安,正往钟粹宫来呢。”
听到三阿哥已经在来钟粹宫的路上,荣嫔出了主殿,焦躁地在宫门处等待,时不时伸着脖子往宫门口看。
终于小小的身影出现了,荣嫔慌忙迎上去就想要保住孩子,三阿哥从未见过荣嫔,见宫装女子眼红急躁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又往奶嬷嬷身旁躲。
奶嬷嬷窥见荣嫔眼中闪过一瞬不快,连忙哄着三阿哥,讨好荣嫔。
“阿哥从小未见过娘娘,只是有些害羞,平日阿哥常常问起娘娘的事呢。”
见三阿哥与奶嬷嬷如此亲近,对自己却冷淡,荣嫔心中不快,盘算着过些时日便把这奶嬷嬷换了。
换上慈母面色,哄着三阿哥与自己亲近。
阿哥初进宫,康熙设了一个家宴表重视,太皇太后、太后均到了,嫔妃们只有主位以上的娘娘们才有资格参加。
暖阁内人数众多,女眷用的脂粉香气重,殿内充斥着浓厚的香脂味。xǐυmь.℃òm
康熙和女眷们自己也用熏香,所以对室内流动的香味并不敏感。但三阿哥还小,熏香也会用但用的都是些浅香,进了暖阁扑鼻的香味让他嘴巴一撇。
三阿哥是这场宴席的主人公,康熙自然不会像请安时那样不怎么问话,到了宴席上问了三阿哥些日常生活的事。
康熙自认为他对三阿哥的态度很宽厚,念着他从小在宫外长大,心中想要照顾他些。
三阿哥越靠近康熙,鼻尖香味就更浓重,加上宫嫔女子尖细嗓音,三阿哥忘记了奶嬷嬷的交待,心中破防,润唇一张,竟然哭了出来。
这招他在宫外便常用,他一哭大人们便什么都顺着他。
这一哭不要紧,康熙的眉头立马皱起,男子有泪不轻弹,见三阿哥哭了,心中有些结缔。
荣嫔出来打暖场:“三阿哥怕是请安有些累了。”
如此一说,太皇太后接过话:“孩子还小,精神不济也是正常的,嬷嬷快带三阿哥回去早些休息吧。”
生养过的惠嫔、德嫔也接上好话,好似在为三阿哥开脱。
康熙点了点头同意了太皇太后的话,主角虽走了,宴席还得继续,霎那间又恢复了热闹模样。
结束后,惠嫔等有阿哥的妃嫔算是对三阿哥的戒备放下了,从他今日表现断定三阿哥不如自己儿子。
过了几日,承乾宫那边风头慢慢平息了。
苏兰便按着佟贵妃的吩咐丢进了慎刑司,一直注意着承乾宫动静的宜嫔与和玉都得了消息。
佟贵妃此人平日素爱装着正宫的仁善样,很少对宫人重重惩戒,突然将一个二等的花草宫女送进了慎刑司,的确很是可疑。
宜嫔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其中定有蹊跷,很有可能是和皇上翻承乾宫牌子那晚的事情有联系。
让秋儿时刻关注着这名宫女在慎刑司的动静。
苏兰被丢进慎刑司后,日子难过极了,她服着最底层最幸苦的劳役,吃的只有馊臭的食物,每晚和二十几名宫女一起挤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精气神像枯萎了一般,姣好的面容消瘦下去,每日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心中的怨恨每日每夜在加剧。
狠极了佟贵妃。
终于有一日,苏兰早膳时多拿了一个馒头塞于衣间,准备等晚上饿了的时候偷偷在角落里吃掉。
她偷偷出了房间,生怕自己吃的时候被同寝室的宫女看见抢了去,走出外面在墙角蹲着啃了起来。
一股黑影盖住她的身体,苏兰察觉身后有人,咽了口口水后,大口将馒头塞进嘴里,反身跪在地上认罪。
“嬷嬷,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见没有回复,苏兰抬起头,只见这名女子披着斗篷看不清脸,她蹲下靠近苏兰。
“苏兰,姑娘,可曾想过离开这里。”
苏兰眼中迸发出亮光,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干枯的手猛然抓住面前女子,低声吼道:“我想,姑姑你救救我吧,我求求你了。”
宫女挣开苏兰的手,靠近她的耳朵,诱/惑道:“我可以帮姑娘离开这,姑娘要用什么作为交换呢。”
苏兰垂着头,明白了眼前宫女的目的,她早就恨承乾宫佟贵妃入骨了,如今毫不犹豫便出卖了她。
但很是谨慎,将手中最后的底牌藏得严严实实。
“我知道有个东西你的主子肯定很想知道,是承乾宫贵妃的事。”
苏兰抓住宫女肩膀。
“只要你让我出去,我便一一告知。”
当晚,翊坤宫内。
宜嫔听了秋儿的话眯眼笑得得意。
“满足她的愿望。”
景仁宫内,和玉听嬷嬷传来消息,说是有人在接头苏兰,问和玉要不要介入。
和玉看着自己刚染好的豆蔻,偏头笑:“既然有人要拿她生事,我们看着便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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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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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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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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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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