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白也发觉头上有异,赶紧抬头去看,一抬头便见到那花斑蜘蛛只离自己数寸,当即慌了手脚,险些从树枝上跌落,公孙忆赶紧一把抓住裴书白,腾出一手拿小神锋轻轻一划,小神锋寒光一闪蛛丝当即断作两截,蜘蛛却不偏不倚直接掉落在公孙晴身侧,当即便往公孙晴身上爬去。
公孙晴吓的惊叫连连,慌乱中连连用手去抓后背,不料身子失去平衡,直直往树下跌去,公孙忆脑门青筋直跳,一手握着小神锋,一手抓着裴书白,哪还有手去抓公孙晴?
眼见公孙晴从树杈跌落,裴书白连忙伸手去抓,好在反应及时,裴书白一把便抓住了公孙晴的脚,公孙晴身上的蜘蛛跌到地上,瞬间被地上的蜈蚣潮淹没没了踪影。裴书白顾不上手指疼痛,连连使力,将公孙晴拽了回来,公孙晴脸色煞白吓的说不出话。公孙忆连忙将公孙晴抱在怀中,口中说道:“别怕别怕,爹爹在呢。”
赤云道人这才知道身后连番遇险,口中大声说道:“晴儿,你没事吧?”
公孙晴又怕又气,不愿意搭理赤云道人。裴书白见状,连忙回声:“赤云道长,晴儿没事,只是这树上不知还有没有毒物。”
赤云道人说道:“这蜈蚣势头已然消了不少,我看它们也不打算攻过来了,你们稍安勿躁,只消片刻我们便能离开。”
公孙忆见怀中女儿颤抖不已,心中大为心疼:“赤云兄,一会咱们直接出谷,别再节外生枝。若是耽搁时间久了,碰到你说的五彩瘴,当真难办。”
赤云道人点头称是:“放心吧,一会从树上下去,我便带路前行,直接奔着谷口去,不在此间耽搁。”
说话间如潮水一般的蜈蚣慢慢变少,树下已然是蜈蚣潮的尾端,赤云道人稍稍歇了口气,便当先一人从树枝跳下,站在地上向前观望。
众人接连遇险,尤其是公孙晴已然是恐惧至极,眼下这斑斓谷刚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公孙忆面色凝重,不敢大意。
“赤云兄,蜈蚣潮已过,身后若是有危险的事物,眼下也要出现了,我们不要恋战,能绕开就绕开。”
赤云道人点点头,慢慢前行,待走到之前那片沙沙作响的树丛时,赤云道人侧目而视,这一瞧不打紧,顿时张大了嘴,一条巨蟒盘踞期间,只见蟒首傲然挺立蟒口大张,一团团赤色烟气自口中喷出,赤云道人不敢惊扰连忙回首,示意众人莫要发出声音。
四人小心翼翼的绕过巨蟒,直走出数丈方敢说话。公孙忆道:“怕是方才蜈蚣大举退却,多半是这巨蟒作祟,不过这巨蟒举止怪异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赤云道人也是后怕不已,若是和这巨蟒交上手,怕是胜算无多,当即说道:“这巨蟒口吐赤烟,想必也和那花蟾蜍一般,吐息修炼罢了。好在这巨蟒没有发现我们,不然还真就危险了。”
公孙晴无暇再去看谷中风景,躲在公孙忆怀中瑟瑟发抖,这斑斓谷景色再美,终究是危机四伏。裴书白也看到那巨蟒举止怪诞,昂首吐烟不知为何,但转念一想心中疑虑顿生,当即开口问道:“师父,赤云道长,你说这巨蟒吐赤烟,花蟾蜍背瘤喷黑烟,这斑斓谷中的五彩瘴,是不是就是它们喷出来的?”
众人无不骇然,裴书白所言大有道理,若真的是这些毒物喷出来的毒烟汇聚而成,变成了这斑斓谷中的五彩瘴,眼下众人身处斑斓谷中心,当真是凶险异常。
赤云道人连忙说道:“眼下午时已经过了,再迟些,若是像巨蟒这样的毒物再喷一会儿,保不齐还真就碰上五彩山瘴,公孙忆,眼下情况紧急,不能这般行走,这俩孩子我们抱一人一个,赶紧离开此地。”
说完抱起裴书白,运起轻功往前疾奔,公孙忆紧随其后。直行了数里,赤云道人忽然止步口中喊道:“不妙。”
公孙忆见前面的赤云道人停住,当即稳住身形,在赤云道人身边站定,顺着赤云道人的眼神,向前瞧去,前方不远处一团团烟气慢慢凝结,这烟气红里透黄、绿中带蓝,正是赤云道人先前所说的五彩瘴!
公孙忆暗暗心惊,只怪赤云道人先前将五彩瘴讲的如此霸道,毒性猛烈沾上无救,眼下被这五彩瘴挡在身前不得前行,哪还有计可施?
“赤云兄,先前你说当年你和你师父入这斑斓谷,靠的是不动如山的赤色真气,可抵挡这五彩瘴,眼下我们当真遇到了,你这法子到底可不可行?”
赤云道人苦笑道:“当年师父确实是带着我碰到了五彩瘴,也的确是靠着真气护体,挡住了瘴气,只是这么多年这毒瘴有无变化?我的不动如山能不能挡住,这些都是未知,试又不敢试,咱们来五仙教是让他们治病救人的,总不能在这拿命去赌?”
公孙忆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折返再寻法子吧。”赤云道人心有不甘,又无其他方法,悻然说道:“明天再来,你把我的嘴封上,切莫让我再说一个字!”
公孙忆笑道:“赤云兄说笑了,晴儿的气话你还当真了,这谷中本就凶险,不然也算不上五仙教的天堑,若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成了第二个天机先生了,这斑斓谷中我们遇到的这些,那都是避无可避的,纵使你什么都不说,该碰上的我们一个都不会少,小心谨慎便是。”
赤云道人微微叹气,只得掉头折返,不料众人刚走不远,这斑斓谷便突然一黑,如同入夜一般,可偏偏此时刚过午时,但这谷中阳光越来越淡,只剩点点阳光透过树冠,更显得谷中诡异。幽暗中公孙忆伸手扯了扯赤云道人的衣服,轻声说道:“赤云兄,这斑斓谷古怪太多,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你且看来路。”
说完拿手一指,赤云道人顺着手指望去,先前过来的路上,一条长长的黑影蜿蜒前行,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只是这二人武功极强,虽然这谷中昏暗,然而远方事物还是被这二人瞧出,奔着众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先前那条昂首巨蟒。
公孙晴发觉爹爹停住脚步,便知又遇到危险,连忙扭头去看,此时巨蟒已然离众人不远,公孙晴一眼便瞧见了,当即吓得不住颤抖,公孙忆轻轻的拍了拍怀中的公孙晴,轻声说道:“晴儿别怕。”口中虽然如此安慰,但心中却无半点计策,此前碰到那蜈蚣潮,还可在树上躲避,而眼前这条巨蟒,已然要比身旁几棵树都要粗,若是贸然上树,被这巨蟒困住便更难脱身。
赤云道人道:“嗬,这大家伙若是泡酒喝,那该多补?”
公孙忆苦笑道:“赤云兄还想着拿它泡酒,怕是酒还没泡,我们便成了它的下酒菜,眼下前方已然无路可走,不如赌一把?”
虽然赤云道人嘴上说得轻松,心中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根本别去触这大蟒的霉头。好在这巨蟒来势并不算太快,显然不是奔着四人来的,只是恰巧走了同一条路,还是躲着它为妙。
当即赤云道人运起不动如山,赤色真气登时在周身充盈,公孙忆见状,连忙抱着公孙晴来到赤云道人身侧,躲在赤色真气之下。赤云道人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赌一把,当年师父也是这样带着我过这五彩瘴,如今换我带着你们了。”
说完调头迈步,奔着五彩瘴的方向去了。众人脚下生风,直走了好一会才回头观瞧,那巨蟒已然没了踪影,公孙忆便稍稍放下心来,方才还担心会在五彩瘴中和巨蟒缠斗,眼下只要注意,别沾上这五彩瘴便可。wWW.ΧìǔΜЬ.CǒΜ
这五彩瘴远远看去色彩斑斓,真当走进去却发现这山瘴的颜色竟然说不上来,眼前一大片烟气弥漫林间,隐隐透着绿色,眨眼只见又变成红色,众人周遭已然被这五彩瘴包裹,好在赤色真气护体,那五彩瘴的瘴气一触碰到赤色真气的外延便四散开来,虽然众人处在五彩瘴最为浓郁的地方,但在不动如山的保护下倒还安全的很。
可虽说眼下并无危险,但入眼处尽是雾蒙蒙一片,眼前道路根本看不清楚。公孙忆道:“这五彩瘴虽说不会穿过赤色真气侵蚀我们,但看着瘴气一时半会散不了,眼下这谷中道路难辨,赤云兄还有寻路之法吗?”
赤云道人屏气凝神,全力施展不动如山,生怕真气散了,让众人直接暴露在五彩瘴中,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这瘴气碍眼,我也分辨不出。反正这斑斓谷前后一条大路,只要别走错岔口进到小路上面,我们便能出谷。”
公孙忆听赤云道人如此说,知道赤云道人此番也没有他法,只得跟着赤云道人继续前行,不料越走山瘴越浓,最后已然无法分辨东西,不动如山真气外面厚重彩雾层层堆叠。
公孙忆停住脚步,又把赤云道人拉住道:“赤云兄,我感觉不对劲,缘何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谷?”
赤云道人大汗淋漓,不动真气越来越小,眼下只能刚好裹住四人,听到公孙忆发问,赤云道人也只好停住,口中呼呼带喘:“当年师父和我走这条路,也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缘何此番走了这么久?难不成五仙教的人植树造林,将这斑斓谷扩大了?”
公孙忆道:“我倒认为并不是五仙教的人把这斑斓谷扩大了,而是我们一直在打转,走来走去始终没能走对路!”
赤云道人惊道:“可我一直走的是直路啊,没有折返没有拐弯,难不成这条路自己会动?”
公孙忆稍稍冷静了一会,心中有了计策,使出无锋剑气,在地上写了一个锋字,锋字最后一笔刻意拉长,直对着众人前行的方向,再走十步,又是一个锋字,复行十步依法而为。
众人又走了一会儿,公孙忆道:“赤云兄,方才走十步便做个记号,这会差不多有个两百多步,如果我们没有走错,那锋字应该是一条长蛇状铺开,若是我们打转......”
赤云道人不知公孙忆为何说了一半便停住,当即开口要问,谁知自己还没开口,就见到了地上一个锋字,最后一笔斜对着前方,心中便知众人走了这么久,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这五彩瘴太过蹊跷,难不成我们已然中了毒,扰乱了自己的方向感?”公孙忆奇道:“若说是中了毒,可为何一点感觉都没有?”
赤云道人真气已然不济,只得苦苦支撑:“公孙忆,再找不到出谷的路,我这真气就不够用了!”
公孙忆头上微微冒汗,拉着赤云道人又往前走了十步,果然一个锋字又出现在脚下,公孙忆一阵目眩心中烦闷不已,若是赤云道人不动如山真气散了,四人在这五彩山瘴之中当真是凶险万分。
“赤云兄,眼下也没别的法子,趁着你真气还在,赶紧吃两颗海松子,然后凭着一口气急速前行,你不必考虑真气有没有裹住我,我自会跟进,若是这一口气奔不出去,那就再无他法。”
赤云道人暗暗心惊,虽然自己对这五仙教有恩,但千想万想没想到连五仙教都没见到,便危险连连,此番前来实属托大,眼下又无寻路之法,只得按照公孙忆的法子放手一搏,当即掏出两颗海松子,几口吞下,当即感觉体内真气又多了不少:“公孙忆,我尽量将不动如山的范围扩大些,你一定跟上。”说完双足点地,掠地而起。公孙忆紧跟其后,不敢落下半步。
众人疾走了一会,公孙忆喊停了赤云道人:“赤云兄停住吧,方才疾徐前进,我也没忘观察脚下,这锋字出现了二十余次,我们感觉自己在直行,实际上仍是在兜圈,且稍作休息,容我再想想。”
赤云道人心中又烦又急:“这五彩瘴太烦人,打又打不得,空有一身本事,竟然被困在其中。”
公孙忆道:“方才兜了几圈,每次我们都是往左兜圈,既然是往左偏,那接下来我们前行时注意往右偏一些。”
赤云道人点头,照着公孙忆的法子,每走十步便往右稍稍偏移,公孙忆则在地上划一道剑气,走了好一会,终是再也未见到地上的锋字。
赤云道人哈哈笑道:“公孙忆还是你厉害,往右偏了偏,可真就没有再碰到地上的锋字了。”
不料公孙忆无半点欣喜,口中说道:“是,是没有锋字了,你看地上这是啥?”
赤云道人低头瞧去,只见一道剑气赫然在地,正是公孙忆刚刚所划:“公孙忆,你是说我们虽然往右偏了点,但是仍旧在兜圈是吗?”
公孙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赤云道人烦躁不已一口真气泄出,不动如山赤色真气也随即消散,没了不动如山护体,五彩瘴须臾之间便围住了众人。
公孙忆大喊:“快闭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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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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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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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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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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