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玥得知厉景深左手受伤了,亲自煲了一盅汤送到医院,本以为是小伤没想到左手打着厚厚的石膏。
“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厉景深正在小憩,听到夏明玥的声音后那双鹰隼般的眸子蓦地睁开迸发出一道寒光。
“你怎么来了?”
“听到你手受伤了,就来看看你。”夏明玥看着他的左手,不由蹙眉,伤这么重,订婚那天还能戴上戒指吗?
“出去!”
以前的厉景深只是心里有些反感夏明玥的一些行为,而现在是真的有些厌恶她了,冷漠的眼神和语气不带半分掩饰。
夏明玥像是没听到,把保温盅放在桌子上:“不管你怎么厌恶我,过不了几天你还是要和我订婚。”
“不用你提醒我。”厉景深冷着脸道,“就算你嫁给我我也不会碰你一下。”
夏明玥无所谓,毕竟她要的只是厉太太的位置。
“是吗?”她好笑道,“你当初娶沈知初貌似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厉景深气息一沉:“夏明玥我已经不爱你了,就算你嫁给我也什么也得不到。”
“谁说的?只要我嫁给你,那沈知初就是永远也见不到光的小三情人!”这话是当初沈知初说来迸击她的,现在她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看厉景深眼神越来越冷,夏明玥有些害怕,她往后退了一步:“这话是当初沈知初说的。”
“所以你是为了报复她?”
她在沈知初那儿受尽屈辱,报复一下怎么了?谁让沈知初抢了不该抢的。
心里是这么想的夏明玥却不敢说出来,“不是,我是因为喜欢你。”
“如果我一分钱没有,成为一个废人,你还会喜欢我吗?”厉景深反问。
夏明玥呼吸一滞说:“当然会喜欢。”
厉景深目光里带着讽刺,夏明玥站在离他三米外安全距离,被他阴冷的眼神看着如芒刺背。
“把你的汤带走,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可我们的订婚.........”
厉景深打断他的话,“你放心订婚那天我会准时去的,而你也别忘记养好你的血,别让什么脏东西流进沈知初体内。”
夏明玥脸色有些难看,快速把放在桌子上的汤盅提上,她转身要走,忽然想到什么,扭头问了她一句:“景深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倘若九年前不是我救的你,那在我出车祸快要死的时候你还会去求沈知初抽血给我吗?”
厉景深眸色微动,心脏紧了一下,“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夏明玥自嘲的笑着,眼神里说不上的落寞,她用力握紧手里的保温盅,“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了吗?”
“世界上,没有能回去的感情,就算真的回去了,那一切已经面目全非,唯一能回去的只有记忆,而我对你的那些记忆,对我而言并不值得回忆。”
他早该明白的,他和沈知初也回不到过去了,他对她做过的那些事连挽救这段感情的资格都没有,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我明白了。”夏明玥转身离开,九年前救厉景深的人不是她,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可能。
......
夏明玥一走空唠唠的病房又安静下来了,医护人员来查房厉景深问:“我还要住多少天院?”
“你昨天才进来的,再怎么说也得住上一周,何况你的手还打着石膏,就算回去了做事也不方便,还不如就在医院里好好修养。”护士看着药水快输完了,动手给他拔掉。xiumb.com
他扎的是钢针,流动性快,再者他已经伤了一只手,右手要是一直扎着针活动不方便。
厉景深脸色有些烦躁,他只是伤了手又不是动不了,为什么要住这么多天院?
想着他才两天就受不了了,而沈知初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的住下去的?
厉景深心里涩的发苦,夏明玥这一趟来勾起了他不少回忆,他想到沈知初把他认成了白秋,守在心里爱了十六年。
如果她没有认错人,那她是不是早就和白秋在一起了,或许连孩子都有了。
这只是个假想,可光是想想他的心脏就难受的要命,像是被重锤用力击打着一样,凿碎了心房。
说起来,他和沈知初的命运很相似,都是被人救过然后爱上了人,唯一不一样的是,沈知初找错了人,而他是找到了却爱错了。
如果当初救他的人不是夏明玥,那他和沈知初之间的命运是不是会被完全改写?
.........
沈知初能感觉到自己的胃病不是普通的胃病,厉景深能把她的身世都能胡编乱造,所以买通医生弄一份造假的病例单应该也不难。
或许她早就病入膏肓,厉景深威胁她不要她自s杀,那就不自s杀,反正只是一条烂命不如直接把厉景深给弄死,比如昨天那一叉子下去就来的痛快,可惜扎的只是手,顶多和她一样残废伤不了性命。
外面庭院里的草黄了一片,前两天李管家买了一箱除草剂,药劲强这才两天杂草就干枯了。
沈知初当时偷换了一瓶,就放在床底下。
李管家在外面安排人修剪草坪这会儿没闲工夫回来,而张嫂和刘嫂都不管她。
沈知初熬了一锅补汤,她第一次投毒,只想把厉景深给毒死,一瓶除草剂,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倒了进去,混合补药味散发着一股恶臭。
沈知初当场干呕了一下,她捂住嘴跑进卫生间吐了起来,吐了几下,马桶里的水都染红了,她擦了擦嘴。
老天要收走她的命,是厉景深能留的住吗?
这具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像风干的石头,表面看坚不可摧实则一捏就碎。
她不知道她的时间还有多少天,但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一定要报复厉景深。
“哎哟,这汤怎么是这个味儿啊,是不是煮坏了?”
沈知初出去看到刘嫂站在厨房外面捏着鼻子。
沈知初面不改色的过去:“熬的补药,味道刺鼻正常。”
“补药?”刘嫂踮起脚大胆的往锅里里面看了眼,杂七杂八,里面的汤黑漆漆的。
“我以前熬的补药怎么不是这种颜色?”
“这补药有很多种,又不是只有你熬的那一种,颜色不一样很正常。”
倒也是.......刘嫂好奇的问:“夫人,你这补药是熬来自己喝的吗?”
“熬给厉景深喝的。”
刘嫂看着锅里黑糊糊的水,除非厉景深失去味觉,或者脑子里有坑才会喝。
沈知初把喜好的保温盅到料理台上,装补汤的砂锅有些烫,沈知初拿着湿润的洗碗布,刘嫂一看赶紧接过洗碗布:“夫人,还是我来倒吧。”
沈知初手不灵活,打翻一锅补汤是小事,就怕烫到她。
沈知初安静的退到一边,看着刘嫂动作轻柔的把那一锅掺和了药的汤倒进了保温盅里。
砂锅里还剩着点残渣,沈知初指着垃圾桶:“那点倒了吧。”
看到刘嫂把砂锅洗干净了她才放心,然后提着保温盅叫上外面的管家,让他陪着自己去医院。
........
厉景深病房门口站了两个保镖,而他本人正在病房里单手忙工作。
听到有人送来了汤盅,厉景深下意识的以为又是夏明玥送来的,他神情不耐烦:“不喝,让她回去。”
门只是掩着,不隔音,站在外面的人自然听得到里面的声音。
“既然他不喝,我们就走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厉景深顾不上右手还吊着针蹭的一下站起来:“等等,我喝!”
沈知初提着保温盅,身后跟着李管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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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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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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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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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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