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住,难以置信:“你服了解药?”
卫临不理她,猝不及防下,钟声音攻会重伤她,但一击之后她有了防备,音攻作用不大。
丹药的事情是利用元婴修士的高傲,修为到了金丹元婴,每一境界都是天差地别,金丹期在元婴修士面前,与筑基练气没什么两样,都是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
也难怪女子会不当回事,洒了紫红烟雾后,既没有封住他们的灵脉,甚至未拿走他们的储物袋。
但即便女子运功中被自己打断,出了岔子,即便她神识受损,想要就此杀死她,也不现实。
卫临退到岸上,拿出一套阵法,迅速摆了一套困阵,正要起身离开,目光瞥到旁边案几上青玉花樽后摆在一同花色香盒,盒盖与盒身错开一道缝,并未完全闭合。
他神色微变,这东西他在残夜阁市楼见过,上好的春药,据说是醉梦楼里常用的,这么长时间……
卫临的心沉到谷底,飞快掩住口鼻,略作思索,拿起香盒来到浴池前。
看见他手中的东西,景艳神色惊恐:“你要做什么?”
卫临面无表情,反手将整盒春药倒入浴池,最后干脆连盒子都丢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找到阵牌,小心翼翼打开阵法,外面夕阳完全坠入地平线,明月初升,大地朦朦胧胧。
侍奉的侍女们都在前殿,没人发现阵法开启过,一群筑基期侍女,自然也发现不了隐身的他,卫临顺利离开景艳的宫殿。
另一边,许巍带着云梨直奔书房密室。
窄窄的石阶绵延向下,每隔一段路石壁两边便会出现一对儿夜明珠,不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
云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密室很大,宛若一座地下宫殿,屋顶与四周摆满了镜子,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在镜子的反射下,将密室照得黄若白昼,一览无余。
一张硕大的床摆在密室中央,床边不远处竟然一座小型汤池,几个赤身裸体的女子泡在汤池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的淤痕;
西边木架下,一女子被双手反剪绑在后面的木架腿上,头发胡乱垂下,将头与半个身体隐藏,屋内充斥着奇怪的味道。
听见声响,女人们回头看来,目光麻木至极。
“小美人儿,是不是被本公子的温柔乡震惊了?”许巍猥琐抓了抓裤裆,“别着急,一会儿保管让你和她们一样,爽上天!”
一想到几日前的断手之仇,许巍眼底爬满阴鹜,活了数百年,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这些天,他都在思考,如何报仇才解恨。
思来想去,抓起来拷打折磨太便宜那小子,摧毁对方最在意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报仇!
既然那小子那么在意她,那他便亲自毁掉她!
许巍咧嘴笑,笑意不达眼底,等着看她惊慌失措、泪眼婆娑的娇态。
可惜,没能如愿。
先前在外面还哭喊着叫师兄的少女,此时安静到诡异。
她立在密室门口,眼底凝霜结雪,宛若千年寒冰,整个人滋滋冒着冷气。
周身气质、一举一动,都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莫名的,许巍有些慌乱,嗓子眼发紧,喉节不自觉滑动一下,无意识咽了口唾沫。
意识到自己在紧张,许巍心中荒谬,对方中了返凡尘,比凡人还不如,他一个金丹修士,怎么会怕一个凡人?
难不成因为她是金丹期,与自己同阶,而此前掳进来的都是些练气筑基修士。
思及此,他打算封住少女灵脉穴道,不想,进来后静默无声的少女开口了,“你这屋子隔音吗?”
许巍被这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掳人事情他没少干,被掳来的女子,要么哭哭啼啼求饶,要么慌慌张张往回跑,要么冷静自持寻找机会逃跑,或者干脆迎合他。
各色各样的都有,但问他屋子隔不隔音的,她还是头一个。
他还未想明白,少女似乎已从他的神态中得到答案,点头,冷笑一声,“看来挺隔音的。”
话落,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许巍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晕乎乎停下,颤抖着伸出手指着云梨,“你……你……”
清脆的巴掌声吸引了屋内赤身裸体的女子们,看清被打得那个人,她们麻木的眼睛里起了波澜,一潭死水迸发出强烈的希冀光芒。
晕乎乎的许巍还未你出个所以然,便瞥见少女快速抬起了脚,而后他倒飞出去,下身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他蜷缩在地,捂着裤裆,疼得直抽气。
下一刻,云梨已闪身来到他身旁,右脚轻轻一踢,许巍蜷缩的身体变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情况危机!
许巍反应过来,忙要反击,一只纤巧精美的如意织缎绣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踩在他的裆部。
“啊——”
惊天动地的惨叫从许巍口中飞出,云梨嫌弃地捂住耳朵,手中橙纱一闪,缠住他的脖子,将刺耳的惨叫掐断。
她轻声喃喃,“失误。”
言罢,她前脚掌用力,将许巍要害处踩在地上反复摩擦。
许巍想叫,脖子却被勒得几乎断气,他双眼瞪圆,突出眼眶,脸已经胀成紫黑色,舌头已完全伸到外面,也只发出低哑的嘶嘶声。
他一手抠着橙纱,将其往外拽,一只手去推踩在下身的脚,推不动,便改为抓、挠。
可惜,云梨有灵罡护体,他狠命的抓挠落在灵罡上,毫无作用。
毫无章法地挣扎片刻,许巍发现脖子上的勒绞并不致命,危急关头,他的脑子清醒不少,立刻反应过来,他是点了魂灯的,对方不敢杀死他。
小命无忧,那自然是保住命根子要紧,虽然不知现在救出能保住几分,但总不能坐以待毙。
他改为双手往云梨腿上招呼,然而,没有灵力,他的抓挠在灵罡面前犹如蚍蜉撼树。
灵力?
许巍一愣,痛到模糊的脑子清醒几分,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被封了灵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锥心的巨痛中,他努力睁开眼往上看去,却发现对方眼底寒霜已散,只余平静,他却在平静中看到坚定的杀意。
许巍绝望了。
直到脚下传来的触感变成坚硬的地面,云梨脚下动作才停下来,她垂眸看去,脚下一片狼藉,猩红的血液和着黄白色不明液体从许巍裤子上渗出。
“咦,恶心!”
她忙挪开脚,然而白底玉色鞋子已经被污染,内侧鞋帮上面有一小块湿润。
蹙眉想了想,她拿出一双干净的鞋换上,又把脏鞋焚烧。
做完这一切,她才抬头看向不停抽搐的许巍,凉凉道:“老子都打算放过你了,你特么上赶着来送死。一个靠吸食他人修为结丹的玩意儿,谁给你的底气调戏同阶?”
许巍此时又痛又怒,出身又好,他天赋不错,一路顺顺当当修至结丹,素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份屈辱。
万没想到,一时看走眼,就招来如此滔天大祸。
这时,脖子上勒得死死的绫纱忽而松了,许巍心中一松,对方果然不敢杀死他。
他捂着脖子猛咳,贪婪地呼吸,只有失去过,才能知晓自由呼吸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呼吸一恢复,下身锥心刺骨的疼阵阵袭来,惨叫声不受控制地溢出唇齿,他暗暗发狠,待到脱困,定要将这小贱人千刀万剐!
忽而,身体被定住,一颗暗红丹药顺着张开的嘴巴投入,许巍心颤,毒毒毒药!
他想要质问,身体却被定住,只能小幅度转动眼球,投以祈求。
云梨无视他,来到西边木架下,给绑在木架上的女子解绑,将一件衣裳搭在她身上,拿出几套衣衫放在地上,抓过许巍的储物袋翻了翻,找出阵牌撤阵,换成自己的。
做完这一切,她对汤池里或呆滞或激动的女子道:“他的毒丹三天后会毒发身亡,十二个时辰后,阵法会打开,届时你们可以离开,至于是跑路还是向合欢谷告发我,随便。”
说完,她闪身出了密室,耳边恍惚听到几句感谢,她也不在意。
很快,来到与卫临约定的汇合地点,银月微弱的光线下,那地儿空无一人,不过识海中阵阵清凉表明卫临就在此地,只是隐身了而已。
“月光潭在东南方向,我们走吧。”
远远便收到卫临传音,接着身边划过一阵风,他已急急朝东南方掠去。
云梨微愣片刻,忙追上去,问道:“你布的阵法能困景艳多少天?”
先前他们商议,困住景艳三天时间,谁曾想到了合欢谷,她被许巍要走了,她只能顺势把许巍也困三天。
观师兄这心急火燎的样子,该不会景艳哪里出了岔子吧?
“三天。”
“那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抱怨一句,她加快速度跟上去,开始喋喋不休,“你怎么知道月光潭在东南方,你找人问了?合欢谷的金丹真人不多吧,你冒出的谁?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她的问题,卫临一个也没有回答,反而加快速度与她拉开了距离。
“你怎么了?”云梨意识到不对劲儿,忙提速追上去。
卫临一言不发地加快速度。
快到月光潭时,他竟然直接御剑飞过去,火速用令牌打开结界,跳入湖里。
“什么人!”
“什么人!”
守卫的惊呼让目瞪口呆的云梨回过神来,忙闪身过去,一手劈晕一个,将俩守卫拖入旁边草丛里,又简单施了个障眼法,她急急跃入水里。
“师兄!师兄——”
难到是中毒了?还是之前的毒没有完全解?云梨有点慌,寻着清凉之意游过去。
黑漆漆的夜间,水下伸手不见五指,有清凉之意做向导,很快,她便找到了卫临。
“师兄,你中毒了?”
她一把拽住不断下沉的卫临,凝出灵力罩护住二人,拉起他的手,掌心滚烫,发烧,真中毒了!
“中了什么毒?普通解毒丹没用吗?我这里还有颗万灵丹。”她焦急不已,麻利掏出万灵丹,不由分说给卫临塞下。
黑漆漆的环境下,看不清卫临的状况,只觉他的呼吸越发重了。
云梨又掏出颗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对面的卫临面色通红,额头不知是汗还是水,不停滚下,浑身衣衫都是水,滴滴答答落在灵力罩下面。
她反手就是一道灵力送过去,将他的衣衫烘干,发烧了,再湿漉漉的,别感冒了。
卫临呆若木鸡。
云梨后知后觉,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有些无奈,不像是中了剧毒的样子。
她眨了眨眼睛,“到底中什——”
话未说完,握着卫临的手一个翻转,修长的手指抓住她的手,一股大力将她拉了过去,紧接着一只手环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慢慢将她按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云梨呆住,耳朵旁清晰的心跳声,像火山爆发后岩浆的涌流,呼吸里也全是他身上清新而干净的味道,她的脸腾得烧了起来,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做什么?我们还在合欢谷呢。”
搂在腰际的手紧了几分,他素来清冽的嗓音沙哑的厉害,“这可是你自己找来的。”
“啥?”云梨懵逼,脑袋动了动,欲抬头去看他。
“别动。”
头顶的嗓音越发低沉沙哑,透着别样的诱惑,危险而致命,脑后那只手再度将她的脑袋温柔而坚定地摁了回去。
云梨只觉面前的怀抱越来越热,惊人的体温穿过布料传过来,她脑子终于转过弯。琇書網
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的脸颊如被火烧着了,烫得厉害,心虚地轻轻‘哦’了一声,手却不自觉地搂住卫临的腰。
卫临一怔,旋即无声地笑了,眸光似水。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相拥无言,唯有清风徐来,水波微漾的浅浅声音。
云梨只觉时光绵长醉人,岁月静好,若能就此停格,不负今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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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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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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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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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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