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屯子我知道,叫聚贤村,在我们村的西侧,离我们村子大概有二三十里地。
由于雪越下越大,此时的村子,已经笼罩在白茫茫一片当中了。
村子里很静,偶尔会传来几声狗叫。
“吴玥婷就在这村里。”随着进村,柳寻烟带着我们来到一户人家院里。
院子里厚厚一层积雪,靠着仓房边上,还能看到拆倒的灵棚子,一看就是刚死过人的人家。
“曾经是你的女人,如今已经为他人妇,你不介意吧!”随着敲门进屋,柳寻烟整出来这么一句。
“谁的女人……一山夫婿,她说的是真的?”随着柳寻烟说,我身后的月婵,“啪!”的一声,照着我的后背上,就猛拍了一巴掌。
“月婵你干啥,不是那么回事,柳寻烟,你是咋知道这些的?”被月婵给猛拍了一巴掌,我差点没卡地上。
同时也是纳闷了,这柳寻烟咋啥都知道。
就连吴玥婷跟我的那事,都知道,这也太特码的神了。
“请问你们是?”也是我这踉跄一问,里屋门开了,吴玥婷一脸惊愣的看着我们。
“吴玥婷,你好了!”一眼看见吴玥婷了,我欣喜问道。
此时的吴玥婷,衣衫齐整,容颜整洁,虽然看着很是消瘦,但脸上已经没有那呆傻之气了。
“吴玥婷……你喊谁呢,我叫刘翠,你们走错门了吧?”听着我喊,吴玥婷喊着她叫刘翠,还喊着我们走错门了。
“奥,是你啊,快进屋,进屋!”这时候,从屋子里又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来。
男人身形不高,但很壮实的那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车轴汉。
看年纪大概有三十左右岁,一脸憨厚表情,身边还探头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嗯。”听着男人喊快进屋,柳寻烟也就带着我们迈步往屋里进了。
很普通的一户人家,不过收拾的很干净。
“我们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一切都还好吧?”随着进屋坐下,柳寻烟浅浅一笑的说道。
“好好,只是屯邻们不理解,我也说不清楚,这就跟天上掉下来点事一样的,我慢慢捋顺。”男人一听,赶紧的给我们端茶倒水。
顺便回头,喊着小翠去给我们做饭。
这吴玥婷倒是听话,听男人喊做饭,就转身去外屋做饭去了。
“到现在我还跟做梦一样的,你说这媳妇死了,反脚的魂灵就附身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了,我这也是没听说过的事。”
看着吴玥婷到外屋做饭了,男人挠挠脑袋说道:“说实话,我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看她对这个家的熟悉情况,还有对孩子跟我,倒也是真的。”
“嗯,好好待她吧,这也许是上辈子的夙缘。”柳寻烟一听,说道。
“这……这……”听着他们说话,又看到吴玥婷的样子,我不知心里是个啥滋味。
这下子整的挺好,一个心高气傲的吴玥婷,成了一个普通庄稼汉的妻子,成了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娘。
得了,不管着咋地,这吴玥婷也算恢复正常了,有了自己的归宿。
每个人对幸福的认知和追求不一样,也许这样,她更幸福。
不再受那刘福的摆布,不再纠缠到这纷扰的鬼事当中来,也是挺好的。
就这样,在吴玥婷家里,不,应该是刘翠家里吃过饭,又存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辞别这一家人,一路奔西北方向而去。
“这回你放心了吧,现在我就带着你们去找金蝉子。”随着踩踏吱嘎的深雪往前走,柳寻烟说道。
“我们还不坐车吗?”我一听,问道。
“嗯,那金蝉子乃世间灵物,要想寻找到它,就必须心诚,所以我们必须要步行。”听着我问,柳寻烟说道。
“这……那到底在哪,我们要走多久?”我一听,这不是跟我当初时候,寻找那罗刹树内丹是一样的吗。
必须心诚,必须要步行。
可那个时候是秋季,秋高气爽的,道路也好走。
而现在这时候,已经进入严冬,几乎见天在下雪,那大西北风一嚎丧,都能把人给冻个半死。
这要是路途近的话,还能好点。
要是路途遥远,夜晚赶不及找到人家存宿,可就真糟糕透了。
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特别是到下半夜鬼呲牙的时候,也就是凌晨两三点钟,那可瞬间都能把人给冻僵的。
“不知道,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半载。”听着我问,柳寻烟说出的话,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还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半载,这啥地方啊,这么远,而且还不确定。
“得得得,我看咱们还是回去,等过年开春再说吧!”我一听,喊着回去。
这不是扯蛋吗,要那么久,还不确定,我还是回去守铺子,等金子跟娘亲吧。
“你答应我的,就得办,再说我这是为你在寻找金蝉子。”听着我说,柳寻烟又笑了。
“这……寻找金蝉子的事不急,月婵咱不急,咱先回去。”我一听,喊着不急。
“你不急,我急,走吧!”听着我说不急,柳寻烟接着往前走。
“听一山夫婿的,他说回去就回去!”听着我喊回去,这月婵拉扯着我,转身就要往回走。
“什么事都讲究时机,时机一过,你们认为还能找到那金蝉子吗?”看着月婵拉着我回去,柳寻烟喊了一句时机。
“你们以为我就不怕冷吗?”随着喊住我们,柳寻烟又说了一句。
“这……”我一听时机,站住了。
玩鬼事的人,最讲究时机了。
就像我要给人还替身一样的,必须在正午时候,要不然就还不了。
“天地人禅机,尽在星宿北斗,五行之中,又以八卦先行,年后天煞下界,双临坎方位,关一山,这天机之事,你不懂吗?”看着我站住了,柳寻烟轻声的叹了口气。
“……”
我略微的寻思了一下,也是,自己一个男人家的,有啥退缩的,走就是了。
这样子想的,我也就手拉月婵,又跟着柳寻烟往前走了。
一路风餐露宿,说实话是真遭罪。
天黑时候能找到村子倒好了,可以填饱肚子,有个热乎炕睡。
可找不到村子的时候,那就是拢堆火,随便的找个避风雪窝子,啃着冻棒硬的冷干粮。
所以一路走下来,月婵倒是没什么,可看那柳寻烟,确是整整憔悴了一大圈。
人看着更瘦弱了,本来油红的樱唇,也布满了裂痕,析出丝丝的血迹。
“找个地方修养一下吧,这样子下去不行,身体会垮的。”一看柳寻烟那样,我有点怜惜的说道。
不管这柳寻烟是出于啥目的帮着我们寻找金蝉子,终究算是为我们办事。
这人眼瞅着都折腾成这样了,那就得找地方好好休息几天。
别病倒在半路上,可是要麻烦了。
同时我也无语了,这柳寻烟带着我们走的地方,那都是大雪刨天的,甚至说越走越冷,越走人家越少。
恨不得几十里地之间,都不见一个村屯。
“好!”听着我说,这柳寻烟也不喊着急着赶路了。
就这样又接连往前走了好久,在都快半夜时候,就远远看见有灯光。
那灯光连成一大片,而且还紧贴着地皮,隐隐约约的,具体看不清楚是咋回事。
“有光亮了,就一定有人家。”月婵一见,咧开大嘴笑了。
“嗯,可看着那光亮都贴着地皮,好像不正常!”我一听说道。
“快过年了,应该是坟茔地在祭鬼食。”柳寻烟一听说道。
我一听,也可能是那么回事,既然有坟茔地了,就说明附近有住家,所以我们几个打起精神,大步的奔着那里去了……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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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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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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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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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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